星空中，兩人對視而立，學宮的眾強者，道一立即打開了學宮的玄水鏡，其中顯現出了星空里的畫面。</br> 只見道主身上瑞氣千條，如在白玉京，為神王之宗，下在紫微，似飛仙之主，成了至尊天神。</br> 左有十二青龍，右有二十六白虎，前有二十四朱雀，后有七十二玄武。前道十二窮奇，后從三十六辟邪，氣勢凜凜。</br> 秦墨依舊沒有任何氣息，在他眼里，神境刀法，便足以斬破一切，更別說是眼前的這些虛妄之物。</br> “道友來歷不明，似乎與玄黃大陸沒有太大關系。”道主上下打量了一番，身上道韻濃厚，這些年道門弟子遍布東域。</br> 九成以上的東域子民都信仰道門，卻不像是佛門那樣急著擴張，所以道主身上的力量非常醇厚，比北辰地皇都不弱了。</br> 假以時日，整個東域都信仰道門時，道主成為道祖，便指日可待了，到那時候道門興盛，也是板上釘釘。</br> 佛門就不一樣了，因為急于擴張，雖然如今勢力范圍極大，而且弟子也是無數，卻信仰分流。</br> 加上與南北兩域的大戰，讓佛門弟子損失眾多，也就是三世佛存在，處于大興之勢，一旦過了這個勢，立馬便會衰落。</br> 所以，佛門這才急著進攻南北兩域，只要拿下一域，即便過了這大興是之勢，佛門根基也會徹底穩固下來。</br> “我沒說我是玄黃大陸的人。”秦墨并不在意曝光自己的外來者身份。</br> 道主有些意外，問道：“那道友來此，所為何事？”</br> 秦墨笑了笑，道：“失憶的流浪者，想去哪，就去哪。”</br> 言外之意，你管得著嗎？兩人并沒有立即大打出手的意思，反而是平和的交流著，到是讓學宮內的兩方強者很是著急。</br> “道友就不能不管此事？”道主似乎并不吃驚玄黃世界之外的存在，反而顯得很平靜。</br> “不行。”秦墨搖了搖頭。</br> 道主苦笑一聲，口中念道：“道生一。”</br> 話音剛落，道主一分為二，化作了兩位一模一樣的老者，只不過打扮不一樣，這名剛出現的老者，面容兇惡，手持一把黑色的長劍，渾身殺伐之氣，當即朝秦墨殺了過去。</br> 這老者的實力絲毫不下于道主，在攻伐中，甚至比道主還要強上一些，揮劍斬來時，秦墨也只是退避，很輕松的便避過了他的劍。</br> 道主眉頭一皺，再次念道：“一生二。”</br> 道主再次化作兩人，一人是他本來的模樣，一人是卻面容慈善的老者，手持一把蒲扇，緩緩的朝秦墨而去。</br> 兇惡老者與慈善老者配合親密無間，面對讓秦墨終于占據了一些上風，可是道主并沒有停下來，開口道：“二生三。”</br> 緊跟著，又是一老者走出，卻是面無表情，這老者手持一扁擔，身形一閃，就朝秦墨面門打去。</br> “好一個混元一氣化三清，鴻蒙道人的傳承到是挺多的。”秦墨微微一笑，不再退避。</br> 第一個兇惡的老者持劍斬來時，他揮手便是一刀下去，這老者還未反應過來，就如同切豆腐一樣，被劈成了兩半，化作點點的星芒。</br> 緊跟著，第二個老者揮扇過來，秦墨冷笑一聲，抬手又是一刀下去，連頭那蒲扇，都被劈成了兩半。</br> 第三個老者實力稍強一些，秦墨抬手抓住打來的扁擔，狠狠的一腳踹上去，當就是一刀劈下，第三個老者被劈成兩半，化作了點點的星芒。</br> 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學宮的強者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么，道主的三個化身，就被秦墨斬了一干二凈，出手之利落，實力之強大，根本就不像是兩大至高存在的對壘，而是街頭鬧市中的斗毆。</br> 不過，無論是斗毆也好，博弈也罷，顯然勝者為王，等他們反應過來時，秦墨揮拳，朝道主的鼻梁砸了過去。</br> 所有的異象在秦墨面前，都沒有任何阻擋之用，他就是這么簡單的沖過去，揮出拳頭，要打道門之主。</br> 道主心底吃驚，反應卻不慢，混元一氣化三清并非他最強的實力，在秦墨揮拳而來時，他也同時揮拳。</br> 嘴里吐出一字“道”。</br> “啵”的一聲，雙拳對碰在一起，強大的氣勁，震蕩的周遭一瞬間變成了真空，秦墨在當中退后了數步，才穩住了身形。</br> 道主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秦墨感覺在那一剎那間，玄黃宇宙的規則出現，凝聚在那一拳中。</br> 雖然不多，但秦墨就好像不是跟道主對碰，而是跟整個東域對碰一拳，雖然如今實力無敵，但他卻保留了大部分的實力。</br> 直接跟玄黃大陸的規則對抗很顯然是不明智的，他并不想毀滅這個世界，而一旦對抗起來，那就永無休止，除非他離開這個宇宙。</br> 道主微微一笑：“閣下的心思，到是挺像一位故人的，看來并非是流浪到此處這么簡單，一定有什么目的吧。”</br> “目的當然有，我想找鴻蒙道人，據說這個宇宙是他創造的。”秦墨暗中套話，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個宇宙到底是不是鴻蒙道人創造的。</br> “此言差矣，玄黃宇宙，乃混沌而生，可并非是任何人創造。”道主微微一笑，“道友既然是自外面而來，自然也應該知道混沌周天宇宙吧。”</br> 秦墨在試探道主，道主同樣也是在試探秦墨，兩人各取所需，但學宮的兩方強者卻是奇怪。</br> 因為聽不到聲音，只看到兩人稍稍有一人占據了上風，就停下來說話，不相伯仲之間，也是心急如焚。</br> “可我在混沌周天宇宙聽人說，鴻蒙道人弄出了這么一個世界來，這是違背混沌法則的。”秦墨繼套著話，“而且，你是這個世界的生靈，你又怎么知道混沌周天宇宙的事情呢？”</br> 道主眉頭一皺：“你居然知道混沌周天宇宙的法則？看來，你真的是來自玄黃宇宙之外了。”</br> 秦墨只是瞎編了這么一個法則，卻沒想到還真有，卻不動聲色，道：“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混沌宇宙的事情？鴻蒙道人告訴你的？”</br> “我并未見過鴻蒙道人，不過在玄黃大陸，曾經偶然進入鴻蒙殿，得到了一些傳承，算得上是鴻蒙道人的記名弟子了。”道主微笑道，“鴻蒙殿內，有無數典籍，也有關于混沌宇宙的事情。”</br> “鴻蒙殿？”秦墨皺起眉頭。</br> “這應該是混沌宇宙的叫法，我們這里叫做混沌冰宮。”道主解釋道，“只可惜，進入一次之后，便再也尋不到蹤跡了，不然我這道門，恐怕早就成為大道之門了。”</br> “理想很飽滿，現實很骨干。”秦墨堅定了要再去一次混沌冰宮的想法。</br> “這句話，雖有些無情，卻頗有一番道理。”道主點了點頭，道，“不過，我這道門必然會成為大道之門，到時所有道門弟子，都將超脫，成為混沌宇宙至高，而我將與鴻蒙道人一般，成為那混沌宇宙的大逍遙者。”</br> “井底之蛙。”秦墨搖了搖頭，但得到的信息卻不少，此時他大致的對鴻蒙道人有了一個了解，思路也變得清晰了起來。</br> 道主之前都沒生氣，但聽到井底之蛙后，臉色陡然一遍，冷道：“本想將你驅逐出去便罷了，如此不識抬舉，便將你鎮壓在我道門，看看你到底是個什么孽畜。”</br> 道主身后突然形成陰陽圖案，輪轉生死，他踏步而來，揮拳就打，那玄黃宇宙的規則再次凝聚，比之前還要可怕。</br> 秦墨微微一笑，冷道：“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毀滅這螻蟻般的世界？”</br> 他的身上透出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道主如同深處煉獄一般，臉色劇變，身后的陰陽團扭曲開來，規則立即崩壞，不為他所掌控。</br> 秦墨抬起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將他擊飛了出去，那道門之主的風范全無，只剩下一個狼狽的老頭兒。</br> 回過神來的道主卻來不及喊疼，驚訝的看著秦墨：“神……神魔！”</br> “所以，你再敢對我動用這螻蟻世界的規則，我就毀滅世界給你看看。”秦墨目光冷漠，蔑視眾生。</br> 這當然是做給道主看的，因為他不想引起規則對抗，說是要毀滅世界，其實一點念頭都沒有。</br> 可道主一聽，卻相信了，古老的神魔曾經入侵玄黃大陸，幾乎滅絕這里的生靈。</br> 在那個黑暗的時代里，玄黃大陸差點就沒能誕生出來，變成一個死寂的世界，他也是從鴻蒙殿里才了解到這些內幕。</br> 至于尋常人知道的那些傳說，卻是真真假假，真里面摻著假，假里面裝這真，虛虛實實的。</br> 神魔是真的會毀滅世界，因為它們以毀滅世界為生。</br> “你是九轉神魔？”道主臉色不好看。</br> “九轉巔峰。”秦墨干脆曝光出來。</br> 道主倒吸了一口涼氣，凝重道：“你來這里，為了毀滅世界？”</br> “不，我來找鴻蒙道人，你若是伺候好了我，我也許會開開恩，裝作沒看到這個世界，你若是伺候不好了，嘿嘿！”秦墨嘴角露出一抹邪異的笑容。</br> 在神魔面前，道主是沒有一點脾氣的，同樣也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抗衡巔峰的九轉神魔。</br> 與其現在毀滅，還不如徐徐圖之，也許會有機會生存下來。</br> “你需要我做什么？”道主問道。</br> “幫那個小女孩。”秦墨微笑道，“我需要用她引出鴻蒙道人，所以她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明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