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龍城,一處府邸內</br> 幾名身穿黑袍的人正聚集在一起,事實上他們并非是人,而是魂體,在黑袍下能看到的只有那雙腥紅眼睛散發出的微光。</br> “有消息了嗎?”領頭者開口問道,他身上釋放著強大的氣息,若是秦墨在此,必然會發現這些魂體正是鬼族,而領頭的那魂體是一名天鬼。</br> “稟告大人,我等已經將所有力量都派出去了,卻并未尋到目標!”一名黑袍鬼族低著頭答道。</br> “找,算演示告訴我們,他來到了青古,而且就在人龍城的范圍之內,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領頭的天鬼怒喝道。</br> 幾名鬼族不敢辯駁,只是點頭稱是,府邸內很快平靜下來,半餉那天鬼語氣緩和一些,繼續道:“人龍城的龍人族有什么動向?”</br> “稟大人,人龍城并未全力尋找,不過他們在整個礦區下達搜捕令,以屬下判斷,這種搜捕令并無大用!”一名鬼族回道。</br> “哼,這該死龍人族,簡直就是墻頭草,若非是吾幾大族群已攻下青州的天絕王部,逼的人族不得不全力防守,無暇進入青古,怕此番吾等進入青古又是另外一番景致了!”領頭的天鬼怒道。</br> “不過,大人,暗影狂徒那邊已經有消息了,他們接了我們的懸賞,并將全力以赴的為我們尋找這名人族天才!”一名鬼族說道。</br> “暗影狂徒?”天鬼面露不屑,“他們可靠嗎?”</br> “只要出得起價錢,除了讓他們刺殺三大城主之外,他們什么任務都敢接,甚至說如果大人付出的代價足夠,即便是刺殺城主,也并非不能商量。”這名鬼族繼續道。</br> “據說他們的最強者是一名八星龍人王?”領頭的天鬼問道。</br> 幾名鬼族點了點頭,其中一名解石道:“他們中確實有一名八星的龍人王,但他并非是最強者。”</br> “他不是最強者?”領頭的天鬼頓時有些驚訝,“那最強者是誰,什么實力?”</br> “不知道,不過,據說他們的最強者連三大城主都不會輕易招惹,也就是說這個暗影狂徒的組織,是有對抗三大龍城的實力的。”這名鬼族說道。</br> 領頭的天鬼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開口道:“你們可有辦法聯系到這暗影狂徒的首腦?”</br> 聞言,幾名鬼族皆是搖頭,其中一名鬼族道:“大人,見首腦的代價太大,怕是我們付不起!”</br> “哼。”領頭的天鬼怒喝一聲,道,“這世上還有我鬼族付不起代價嗎?”</br> 幾名鬼族有些慌張,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要見首腦,先交性命,這便是需要付出的代價。”</br> “什么意思?”這名天鬼疑惑。</br> “意思是說,誰要見他,就得準備把命留下!”鬼族解釋道。</br> 領頭的天鬼頓時不說話了,這個代價他確實付不起,雖然心底服軟,但他嘴上卻不服:“哼,不管你有多厲害,等滅了人族,將整個青州變成我鬼族的封地,到時候要滅你,還不是一句話的事!”</br> 幾名鬼族皆是點頭,百族商議好了,奪回玄黃大陸滅掉人族,便將一百零八州分封,也就是說每一個州都會有一個族群。</br> 但這希望是很好,前提是必須得滅掉人族,如今天下大勢雖對人族不利,但人族卻已經經歷了八次不利之局。</br>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七次不利之局,因為第七代圣皇蚩尤出世時,并未經歷任何不利之局。</br> 蚩尤是人族公認的戰皇,他在第六紀元時就是人族無敵的天才,一路殺到第七紀元,直接證道的圣皇。</br> 蚩尤也是人族活的最久的圣皇,因為他整整活了十萬年,所以整個第七紀元人族都處于圣皇蚩尤的保護之下。</br> 第七紀元百族同樣征伐,只是從未戰勝過人族一次,整個第七紀元十萬年,人族就活在勝利中,沒有任何一敗。</br> 他是經歷恰好與太昊圣皇相反,他是人族真正的神話,他的一生未嘗一敗,無論是在智謀還是武力上,他都是人族公認除去盤古之外的最強圣皇,盤古是開天圣皇,他功績無人能夠撼動。</br> 即便是未嘗一敗的蚩尤圣皇,在晚年時也曾自愧不如盤古,但他卻恨不能與盤古生在一個時代,恨不能與之飲馬高歌。</br> 蚩尤殺伐果決,他出世時,百族本想將他扼殺,但他卻一路高歌,斬的百族天才都是一籮筐一籮筐的,破的殺局更是數之不盡,有人說他是太昊圣皇與姜太虛的合體,異族稱他為遮天之魔。</br> 他站在玄黃大界外時,萬星都會黯淡失色,他們因蚩尤之名而恐懼。</br> 在那十萬年,百族似乎知道這個人族圣皇的可怕,所以自紀元初時,便未曾輕起戰端,就怕人族蚩尤會像太昊那樣發動遠征。</br> 但是,蚩尤卻并不準備放過他們,他站在人族最雄偉的山海關上說了一句話,他說:犯我人族者,雖遠必誅。</br> 于是,著名的誅天之戰開始了,這場戰爭之所以被稱之為誅天之戰,而非其他,皆是因為這場戰爭不是整個人族的遠征,而是蚩尤圣皇一個人的遠征。</br> 他自山海關出,征戰萬星,打遍了諸天,幾乎每一位百族古祖都被痛毆過,無盡星域中,幾乎每一個有異族的星辰上,都刻有他的一段話:蚩尤到此一游!</br> 當然,他有沒有撒尿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這些話到現在依舊刻在那些星域的某處,無法被抹去,至今都被百族視為最大的恥辱。</br> 他的一生就是如此輝煌,用傳奇來形容都顯得黯淡失色,在第七紀元,只有他一個人能夠被稱之為天才,他驕傲,他自負,他座右銘是:老子就是天下第一,沒有第二,不,連天都沒有我高。</br> 人族和百族都未覺得他自負,后世人族評價蚩尤圣皇:名師大將莫自牢,千兵萬馬避白袍。</br> 這個白袍說的就是蚩尤圣皇,一代戰皇,一位遮天之魔,他發起了那浩瀚的一個人遠征,他最后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br> 直到第八代圣皇軒轅出世,人們才知道他死了,因為一個紀元只存在一位圣皇,也同樣因為圣皇逃不過紀元之劫。</br> ——————</br> 等他的屬下都離去后,這名天鬼立即站了起來,他走到門外,低頭自語道:“古力魂辦不到的事,我古力魄一定會辦到,等著吧,你們這群老東西,那朵黃泉花一定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想搶!”</br> 這名天鬼正是古力魂的弟弟古力魄,乃是三花上境的實力,比古力魂只差了一線而已,這次除了天鬼族進入了青古,同樣還有牛魔族的強者也進入了青古,而他們只有一個目標,便是為了找到秦墨,并將他殺死。</br> 此刻,秦墨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生死殺局當中,殺掉幾名暗影狂徒之后,他毫不猶豫的取了他們晶核與身上的醒神丸,便停滯在原地,盤坐吸收起晶核里的精氣。</br> 不到片刻,五塊晶核便黯淡失色,精氣進入體內,秦墨直接引動神魔骨文,把精氣引入了烘爐內。</br> 不到片刻,所有的精氣便轉化成了元氣,而那些被鎮封在烘爐內的死魔蟲立即蘇醒了過來,紛紛奔向元氣,毫不留情的吞噬了起來。</br> 秦墨臉色大變,哪里能讓這些死魔蟲把元氣再次吞噬,立即引動神魔骨文鎮壓下去。</br> 隨著時間的過去,神魔骨文的力量與死魔蟲的力量對抗終于結束,秦墨最終慘敗,因為大部分的元氣還是被死魔蟲給吞掉了,只留下了小部分的元氣在體內。</br> 秦墨心底恨的牙癢癢,卻無可奈何,剩下的這小部分元氣,就是他唯一能動用的,不過他并未用來展開神獄斂息決,而是打開了儲物囊。</br> 看到都靈安然無恙,秦墨這才松了一口氣,但他很快發現,這大繭與他的神魔骨文居然有遙相呼應之勢。</br> 這讓秦墨突然想到都靈的神魔內息,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從哪里弄來的。</br> 都靈無恙后,秦墨便將意念投向了儲物囊內牛魔晶核上,這些牛魔晶核來自于部落那一戰時,斬殺的牛魔,秦墨拿走了大半的晶核。</br> 而此刻秦墨正好能夠用得上這些晶核,為了讓自己重新擁有元氣,并運轉神獄斂息決,秦墨也只能狠下心去揮霍了。</br> 他的計劃很簡單,就像剛才那樣,把晶核吸收后,轉化成元氣的一瞬間,用神魔骨文強行鎮壓死魔蟲,并奪取烘爐內的元氣。</br> 雖然剛才他損失了大半的元氣,但他卻不得不這么做,這古礦內的意志太古怪,他必須運轉神獄斂息決鎮壓。</br> 晶核被取出后,秦墨便開始吸收,隨著時間過去,大量儲存的牛魔晶核被秦墨直接吸收掉,地上全是暗淡的晶石。</br> 此時秦墨也是肉痛不以,這么多晶核所轉化的元氣,都足夠十枚極品靈石了,而現在他卻只得到了一枚極品靈石的元氣,他如何不痛?</br> 想到那些死魔蟲,秦墨便恨不得把他們全都碾死。</br> 但他知道此刻恨也沒用,他根本奈何不了這些祖宗,解決眼下的問題才是重點。</br> 運轉神獄斂息決,秦墨頓時感覺安全了不少,那種意志被侵蝕的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那種被盯住的感覺也同時消失了。</br> “如此甚妙,就是有些消耗元氣!”秦墨很滿意此時的感覺,但他很不滿意的是,神獄斂息決的元氣消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