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握住刀的手一輕,這不是因為刀輕了,而是因為那蒼穹之力的注入,讓他憑空增加了十倍之力,有了此力,便有如神助。</br> 但他依舊沒有動手,他還在等那個機會,即便有祭臺中的蒼穹之力注入,他依舊無法用巨龍斬掉一名七絕大能,這蒼穹之力雖強,卻不及陸均破傳道的那一縷刀意。</br> 這到不是說蒼穹之力沒有陸均破的霸王神刀刀意厲害,而是這祭臺注入給秦墨的蒼穹之力,只是少部分,他取決于他對力量規則的理解,若不是得到了蒼穹力士這個稱號,恐怕他根本無法理解任何一點力量規則。</br> 正如他腦海中出現的那個聲音告訴他的一般,史上能夠領悟力量規則的強者屈指可數,但每一位都是逆行伐天的至尊級強者。</br> 秦墨遠遠沒有達到至尊的天資,他現在最多算得上是一名絕世天驕,又怎么可能如此輕易的便把力量規則理解透徹?</br> 老仆盯著秦墨,他沒有動手,選擇先發制人,是擔心秦墨有什么強大的后手,所以他不愿意做這種觸霉頭的事。</br> 然而,同樣跟他一起的那名天狼族七絕大能也沒有動手,顯然他也很清楚,秦墨這種天驕一定會有什么可怕的底牌,第一個出手者,定會迎頭撞上,有可能是致命的,所以天狼族的這名強者可不敢輕易動手。</br> 祭臺上其它強者越戰越激烈,反而是秦墨這個核心人物十分安靜,這讓其余強者都皺起眉頭。</br> 吉星有心干預,卻擔心擾亂了己方強者策略,而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他是天狼族的少主沒錯,可他并不紈绔,他很聰明,有自己的主見,更有自己的判斷。</br> 可是,吉星并不知道,他這次的判斷,會讓他鑄成大錯,若是他出言催促,或許接下來的一切都將改變。</br> “你就憑你手中的刀,要斬我們嗎?”老仆出言試探,若他知道秦墨不過淬骨境,而不是六絕之力,他早就出手了,但他沒有,因為他覺得秦墨是六絕強者,與他只差了一個境界,有擊殺他的可能。</br> “你說的沒錯,這是我唯一的選擇,也是最好的選擇。”秦墨回答,他說的是實話,但聽在老仆耳中就不一樣了,即便這是實話他也不會相信。</br> 天狼族那名七絕大能更是諷刺:“只怕是刀的背后,暗藏殺機吧。”</br> “呵呵。”秦墨只是笑,卻沒有說話,他就是要兩名強者如此認為,才好等待他的機會出現。</br> 與此同時,虛空中一眾藥王也都關注著眼前的一幕,除了青葉藥王之外,其余所有藥王都認為秦墨是六絕強者。</br> “他手中到底有什么殺招,為什么到現在還不動手?”一名藥王奇怪道。</br> “怕是足以致命,要不然這兩名七絕強者也不會如此謹慎,到現在都沒有動作。”另一名藥王說道。</br> 一眾藥王議論紛紛,青葉藥王卻是沉吟思考,他知道秦墨只是四絕強者,雖然他可能突破傳說中的人族完美淬骨,但畢竟只是四絕強者,差了三個大境界,怎么越級挑戰,即便是至尊,也很難辦到呢。</br> “這家伙真的是有殺招,還是在故弄玄虛?”青葉藥王把一切都看的很透徹,“即便他真的有底牌,能夠擊殺一名七絕強者,那么另外一名七絕強者怎么辦?”</br> 青葉藥王也猜不透了,只是一名七絕強者那還罷了,可事實上是兩名啊,其中一名還是七絕巔峰的大能。</br> 老仆終于有些忍不住,他把手中長劍對準了秦墨,冷道:“就讓老夫見識見識,你這殺招到底有多強!”</br> 秦墨眉頭一皺,轉瞬卻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歡迎你來嘗試。”</br> 老仆本就猶豫不決,未嘗沒有試探之意,見到秦墨如此鎮定,他出手的打算又弱了幾分,只是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食言?而且天狼族的那名七絕大能正微笑盯著他,等著他兌現剛才的話呢。</br> 老仆冷哼一聲,劍中突然浮現出一縷縷黑霧,他的身上也散發出了這種霧氣,侵入虛空時,這氣息把無形的虛空,侵蝕的扭曲。</br> “好濃厚的死氣,這家伙是死靈族!”虛空中,一眾藥王色變,死靈族與尸族一般。</br> 但他們比尸族更強大,尸族誕生于尸池,身上具備死氣,咬人一口便能將人同化,死靈族身上同樣具備了濃厚的死氣。</br> 只是,這死氣比尸族更恐怖,可以說死靈族所過之處只有死亡,他們是死亡的代言,屬于規則的體系之下,他們沒有古祖,他們的古祖就是死亡規則的本身。</br> 死靈族是隨戰爭而生的,哪里有戰爭,死亡越多,他們便越強大,所以他們總是游走在殘酷的戰場上,收割者死亡的怨氣與怒氣,提升自身的能力。</br> “傳說中,唯一克制死靈族的是天鬼,但同樣死靈族也克制鬼族,因為他們收割戰場的魂魄,而鬼族的誕生,則源于那些死去的魂魄,天鬼更是那些神魂極其強大的亡者所化,雖然沒有前世記憶,卻是自成體系。”青葉藥王自言自語道。</br> 他說的是沒錯,但他卻隱藏了一點,死靈族的最大對頭,其實不是鬼族,而是他們靈族。</br> 靈族代表了生命與希望,而死靈族代表了死亡,靈族的古祖不是傳說的長生藥,而是生命規則。</br> 如今在靈族的百草園里,出現了一名死靈族,這讓一眾藥王都警惕了起來,尤其是人參王,他突然想到之前那名人族女子向他獻祭的情形。</br> 要知道在靈族中,人參的生機可是排名極為靠前的族類,而死靈族進階的最好辦法,就是殺死一名擁有強大生命氣息的強者,顯然人參王是上上之選。</br> “該死,居然敢算計我!”盡管被束縛,但人參王并不認為他失去了自由,這里是百草園,他的父親是這里的主人。</br> 即便他的父親真的不能救他,秦墨至少也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最慘就是被當作藥奴而已。</br> 可這死靈族打他的主意,明顯是想要他的命,然后讓自己進階啊。</br> 一想到這里,人參王不但毛骨悚然,眼中對林月與老仆的殺機更濃。</br> 老仆早知道自己曝光身份,會引起靈族的警惕,但他并不在意,因為此刻他前面有一個生命力強大的人族,如果能夠把秦墨擊殺,吞了他的神魂與怨氣,他一定能夠進階到死靈王。</br> 所以,當他出劍時,已經準備全力以赴,真要出手,那自然是一擊斃命,怎么可能給對方翻盤的機會?</br> 見到老仆劍上那越加濃厚的死氣,不僅僅秦墨驚訝,其余強者也是如此,都看了過來,他們沒想到林月身邊的護道者,居然是一名死靈族,不由對她更加忌憚。</br> “吾以死亡君王的名義,宣告你的生命結束,吾當歸于死亡!!!”老仆厲喝一聲,突然躍起朝秦墨一劍刺了過去,他所過的虛空,被濃厚的死氣所沾染,那虛空都被腐蝕出了一條痕跡。</br> 面對這一劍,秦墨十分緊張,因為他的等的機會還沒有來,而這一劍讓他感覺自己好像走到了死亡的邊緣,這一劍不是劍,而是一只手,從死亡之門里伸出的手,要把拉進那個無盡死氣的世界里。</br> 這一劍他擋不住,可擋不住就不擋了嗎?他從不會輕易放棄。</br> 就在老仆這一劍即將功成時,虛空中的他突然眉頭一皺,身子骨莫名的打了個冷顫,整個劍勢一凜,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祭臺的另外一邊望去,只感覺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在他身上升騰。</br> 沒錯,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他眼中一名少女正挽著弓,鎖定了他,弓被拉到了滿月,已經蓄勢待發。</br> “破神矢,她怎么會有破神矢!!!”林月和吉星驚訝的無以復加。</br> 他們是被都靈逼退之后,本準備退后千丈,蓄勢再戰,然而他們根本沒想到,都靈也同樣退后了千丈,趁著空蕩,拿出了弓,對準了曝光身份的老仆。</br> “整個天鬼族,一共只有三支破神矢,而且這破神矢,是專門為了我死靈族打造的,該死,怎么就讓老夫碰到了!”老仆亡魂直冒。</br> “嗡”的一聲,都靈果斷的射出了這一箭,然后她收起了弓,看都不看那箭,便蓄勢朝再次攻來的吉星和林月迎了過去,那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好像預謀一般。</br> 箭自弓中果斷的射了出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出現在所有強者身上,老仆更是臉色難看至極。</br> 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出現了。</br> 但他畢竟是七絕巔峰大能,見事不可為,便立即收回這一箭,渾身的死氣回籠,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防護圈,全力抵擋住這一箭。</br> 可他如何也沒想到,這箭即將射入他的防護死氣時,突然在空中拐了個彎,與他擦身而過,朝他側邊射了過去。</br> 即便如此,他也是一聲冷汗,這箭真要射中了他,即便不死,也會留下難以痊愈的傷勢,破神矢最厲害之處在于破魂,若是沒有破魂,則會在神魂中留下道傷,如此一來,便是斷了他的道基,與死有何區別?</br> 但他沒想到,這一箭居然拐彎了,他還來不及想象這箭怎么會拐彎時,一種不詳的預感出現了。</br> “不對,她射的不是我!”老仆反應了過來,卻已經晚了。</br> 那名天狼族七絕大能剛慶幸自己不是破神矢的靶子,立馬就被鎖定了,他如何也想不到,這箭居然還能拐彎的,你拐彎也就算了,居然還速度不減。</br> “噗”的一聲,緊跟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傳遍了整個祭臺,震動了虛空中的藥王,所有強者聽到這慘叫,皆是毛骨悚然,那是神魂被撕裂的痛苦,此刻天狼族的七絕大能雖然還未死,卻被破神矢射穿,神魂受了重創。</br> 正當眾人慶幸他居然沒死時,一把刀出現在了他的頭頂,少年握著刀,毫不猶豫的當頭朝他斬下,只見刀光一閃,這天狼族的七絕大能便被整齊的劈成了兩半,死了個徹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