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鎮一個四星玄關,能賜下天元石?”這還是夜千行第一次聽說。</br> “當然不可能,但加上我的軍功呢?”秦墨說著,把軍牌亮了出來。</br> “大鎮軍!”夜千行總算明白了過來,雖然驚訝,卻也不至于失態,“難怪了,如此,你錘石部落,便能進階五星部落,且有獻祭之權,怕是任何一個七星部落,都會無比羨煞。”</br> 如今秦墨的實力可逆斬大能,他到也不怕哪個七星部落過來占領,況且還有青葉在,人王來了也不一定討得了好。</br> “王上可愿屈尊與小人一同獻祭?”秦墨身上的傷勢恢復如初,這一是因為體質,二則是青葉的幫助。</br> 夜千行差點沒一巴掌上去。</br> 兩人來到了部落天地石前,秦墨腦海浮現往事,他依稀還記得第一次測試血脈,便給他測出了一個白色廢血,從最高處跌落深淵,那一夜他都無法入睡,但他沒有放棄。</br> 這有秦霖的鼓勵,也有他自己的堅持,如今卻已經可逆斬大能,成為一名準至尊,對于整個部落來說,都如夢幻一般。</br> 見到秦墨來到天地石前,部落的孩子們蜂擁而至,他們可是聽說過,如今威名赫赫的少族長,當初測出的可是白色廢血,不入九星血脈之列。</br> 現在無數孩子都把少族長視為心中的楷模,哪怕是測出最低等的灰色血脈也并沒有灰心。</br> “你們說,少族長這是要干嘛?”一名孩童虎頭虎腦的問道。</br> “我娘說,少族長已經是準至尊了,他的血脈現在肯定不是白色的吧。”另外一名孩童撓了撓頭。</br> 答案呼之欲出。</br> “他是來測試血脈的!”孩童們驚訝的看著,有些激動,也有些擔憂,這種心情就好像是自己去測血脈一樣。</br> 可惜,他們都還沒成年,還未到洗禮的時刻,此時都在練力的階段,以期可以打破壁壘,成就威名。</br> 越來越多的人匯聚了過來,最后連傲秋跟猴子這種不喜人群的家伙都來了,更別說李小虎和秦玄這兩個大小胖子了。</br> 最近李小虎很不開心,他本以為回來之后,王美人見到他會很心疼,卻沒想到王美人差點認不出來,認出來之后,還一臉“這是我兒子嗎”的嫌棄表情。</br> 反到是秦玄,成為了王美人的“新寵”,對他簡直比親兒子還親,李小虎到也沒有怨言,只是偶爾想不通,就把小胖子叫來揍一頓,然后小胖子就鼻親臉腫的去告狀,再然后,王美人便拿著掃帚滿部落的追著李小虎打。</br> 坐在后山的老樹上,李小虎都會如是感慨:“真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br> 然后,他爹李海出現了,問他:“你說誰的心不古?”</br> 李小虎嗚呼哀哉,剛挨了一頓揍過來,此時和秦玄一樣,都是鼻親臉腫,見到秦墨跟老猥瑣在天地石前鬼鬼祟祟,他湊了過去,一拍兩人的肩膀:“干什么呢?”</br> 老猥瑣說的是夜千行,這外號自然出自傲秋之口,而夜千行也不在意,每次見到傲秋時,完全沒有人王風范,嘴里留著哈喇子,直勾勾的往人胸口打量,從上到下的讓傲秋想要殺人。</br> 秦墨回過頭,見到小胖子臉上的傷,卻一點也沒心疼,只是道:“又被你爹揍了?”</br> “哥,瞧你說的,我這么乖的孩子,怎么能是又被我爹揍呢,偶爾,只是偶爾哪。”李小虎燦笑著道。</br> “你這小子有慧根,考慮一下,做我徒弟怎么樣?”夜千行猥瑣問道。</br> “什么,我哥跟你拜把子,你卻要我做你徒弟,你把我哥置于何地?”李小虎義正嚴詞。</br> “住嘴!”身后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把他耳朵揪了起來,不知何時王美人拿著掃帚站在了身后。</br> 他揪著李小虎的耳朵,對夜千行告了個罪,便將他拽了出去,緊跟著又是一陣嗚呼哀哉的慘叫傳來。</br> 秦墨自然不會理會,這時候部落里的大人物都到了,就連正在操持著天馬騎士莫千也聞訊趕了過來。</br> 人都到齊后,秦墨突然把秦天離拉了過來,將一塊滾圓的石頭塞到他手里,道:“大長老,主持獻祭吧。”</br> “獻,獻祭?”秦天離一臉茫然,正奇怪呢,突然發覺手中的石頭不對勁,仔細一打量,倒吸了一口冷氣,“天……天……天……”</br> 硬是沒把后面的話說出來,整的圍觀的族人們也是一陣憋屈,心說,天什么啊?</br> “天元石!”部落二長老跑了出來,激動看著秦天離手里的石頭,就像是采花賊見了正在洗澡的黃花大閨女。</br> 可圍觀的人又奇怪了,什么是天元石啊?就連見多識廣的秦霖也好奇。</br> 這時候,冷冰冰的傲秋解釋道:“天元石,可將部落進階五星,且有天命護持,不受王部管轄,可直接與天道獻祭,兌換軍功。”</br> 族人們傻眼了,難怪大長老會這么激動,原來這石頭居然有這種作用。</br> “等等,我沒聽錯吧,進階五星部落!”林長.盛駭人的問道。</br> 傲秋并未回答,但她表情已是回答,反應過來的錘石族人有些懵了,就連莫千這個新來的都呆立當場,這不是說,錘石很快就能夠成為與天妖部落并駕齊驅的部落了?</br> 最重要的是,這五星部落可不是一般的五星部落,在某些方面快比得上王部了,可以直接與天道獻祭兌換軍功,這是什么概念?就等于沒有人王部落,錘石也能得到所需要的一切。</br> 一時間,前些日子被人王一道法旨孤立陰霾一掃而空,錘石獲得了新生。</br> “開始吧。”秦墨平靜的說道。</br> 秦天離顫抖著手,他怎么也沒想到,有一日他一個兩級祭師可以主持如此高規格的獻祭,要知道以前都是祭祀啊。</br> 他甚至想到了自己光明的未來,祭師修的是靈力,需要對蒼生的足夠感悟和天份才能提升等級。</br> 他本以為一輩子都只能停留在兩級祭師的境界,然而此時有了希望,主持一次獻祭,得到的感悟便越多,靈力也會越來越龐大,進階自然是鐵板釘釘的事。</br> 秦天離回過頭,面色凝重對著秦墨,躬身一拜:“老朽拜謝少族長恩德!”</br> 這一拜秦墨沒有拒絕,不是他不想,而是拒絕了秦天離反而會不悅。</br> 行完大禮,秦天離這才與族內的其余幾名長老圍著天地石,結成陣勢開始禱告,祭師禱告的是第二代圣皇女媧,是她開創了靈力之道,也是她賜予了這天地間所有祭師的靈根。</br> 人們忘不了補天之戰圣皇女媧以身補天,更忘不了她身隕后,化作靈根散于人族血脈之中。</br> 若說盤古是開天之父,那女媧便是補天之母,所有祭師都是女媧的孩子,身體內有女媧的傳承。</br> “吾以圣母之子,禱告上天,愿天道賜我錘石,萬世永昌。”秦天離神情肅立。</br> “愿天道賜我錘石,萬世永昌。”其余幾名長老同時誦念。</br> 突然,一道光芒自天地石中散發而出,直沖天際,破開了云霄,云層突然凝聚起了旋窩。</br> “拜!”秦天離一聲高呼。</br> 隨后,錘石部落百萬族人同時拜倒,就連秦墨也不例外,但他只是單膝跪地,他有圣皇紫血傳承,身為圣子,本可不拜天道。</br> 當然還有一只猴子也沒拜,它是古獸,奉的是古獸之祖,自然無需跪拜,只是在這股天道威壓下,它顯得很難受。</br> “這天曾經是古獸的天,曾經是百族的天,可現在這天,只是人族的天。”猴子內心感慨萬千。</br> 他在想,當初百族若是不把人族當血食,或許盤古圣皇就不會出世了吧。</br> “轟隆”旋渦中雷霆涌動,恐怖的氣息降臨,那塊天元石懸浮在天地石之上,一道雷霆猛然劈下,落在天元石上。</br> 雷鳴電閃,天元石化作金色的液體,落在了天地石上,本來只有十丈高的天地石,突然拔地而起,滋生了足足百丈。</br> “吾賜予錘石,萬世永昌。”天空之上,一個冰冷的聲音響徹,這萬世永昌,說的并非是真正的萬世,只是如王部一樣,擁有獻祭之力。</br> “嗡”的一聲,天地石突然震動起來,外層的表皮脫落,上面突然出現無數古老的符文,透著悠遠而滄桑的氣息。</br> “錘石部落百萬眾,謝天道賜予。”秦天離高呼。</br> “拜天道,拜圣皇。”錘石部落族人高呼,聲音一浪高過一浪。</br> “錘石部承山海之念,立赫赫功勛,天道有感,特賜萬世永昌,以鎮人族。”天道之音,響徹青州。</br> 天地石的光芒漸漸退去,天上的云層也消失,那威壓自然也瞬間不見,而錘石部落,卻獲得了新生。</br> 夜千行突然認真的打量著秦墨,轉而又猥瑣的笑道:“小子,這回你錘石部落出名了。”</br> “什么意思?”秦墨奇怪道。</br> “剛才那聲音,響徹整個青州,就是天道在告訴整個青州人族,你錘石部落天命在身,可萬世永昌。”夜千行笑著道。</br> “這不是好事嗎?”秦墨有些不解。</br> “可異族也聽到了。”夜千行古怪的看著他。</br> 秦墨頓時苦笑,這天道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給他打了個全球廣告自然是妙,可讓異族聽到,怕是別有居心了。</br> “天命在身,又是萬世永昌,自然該擔起應有的責任。”夜千行卻是理所當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