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幫少主。”老人開口。</br> 拼命的猿魔獸,他們必須全力鎮壓,盡管他們還有后續的手段,卻并沒有意料到此刻的劇變。</br> 而現在唯一能幫助厲天的,就是林月。</br> 其實,不等老人開口,林月也知道該怎么做,看著遠去的兩道身影,她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br> 然而,林月似乎也沒意料到,受了如此重創的兩人,速度卻一點也不慢。</br> 厲天的強大,她心知肚明,可他畢竟是五星上等部落天妖少族長,能有如此實力自然沒有意外。</br> 可是,這名神秘黑衣人居然也能有如此速度,便讓她吃驚了,難道這也是一個大部落的天才嗎?</br> 隨著時間的過去,林月距離他們越來越遠,直到兩人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但她也沒有放棄,繼續追逐著。</br> 事實上,即便是厲天也很吃驚,為何身后這人居然會有如此速度,要知道他可是拼著傷上加傷的代價全力奔行,因為他在逃命。</br> 秦墨能有如此速度,是因為他受的傷并沒有厲天那么嚴重,而且他知道必須殺了厲天,他可以用自己的命去賭一場造化,但他卻不敢用整個錘石部落去賭厲天有沒有看破他的身份。</br> 所以他必須殺死厲天,所以他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的追上他。</br> 好在,厲天并沒有朝六星古獸所在的區域里逃跑,若是如此,秦墨都會猶豫是不是要跟過去。</br> 而在四星古獸所在的區域里,有猿魔獸的威壓存在,他相信不會有人打擾這場追殺。</br> 從白天追到夜晚,兩人幾乎都是一刻不停,無論遇到什么險阻,都毫不猶豫的跨過。</br> 就這樣過去了五天,厲天終于停了下來,此刻他渾身顫抖,幾乎耗盡了身體里的力氣。</br> 秦墨也是如此,但他比厲天要好一些,自從經歷了那次死亡后,他的穴竅遠比尋常人族戰士的穴竅吸收元氣的速度快的多。</br> “之前我還不敢確定,可我現在確定了。”厲天回過頭,看著身穿黑衣,除了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的秦墨。</br> 五天的追逐,他終于面臨了絕境,前方是一片斷壁,目測看不到底,但至少有萬丈高。</br> 以厲天全盛時期實力,跳下去也會摔成肉泥,更何況現在他已經重創,身體里沒有一絲元氣。</br> “你確定了什么?”秦墨問道,他心底卻更加警惕。</br> “你是秦墨,錘石部落的那個廢物,我真是走眼了,當初我就應該殺了你。”厲天怨毒的盯著他。</br> “秦墨?他是誰?”秦墨裝作不知道,哪怕又任何一絲機會,他都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br> “哈哈哈。”厲天大笑,“你不用否認,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有人會這么恨我,追了我五天五夜,就是為了殺死我,除了那個廢物之外,還有誰?你的理由也很充分,因為我要滅了錘石部落。”</br> “你沒有其他仇敵了嗎?”秦墨平靜問道。</br> “有,當然有,可我太了解他們,他們不會像你,對我有如此濃烈的殺機。”厲天低沉的語氣,就像是一頭垂死的野獸,隨時都會發起最后的致命一擊,“他們不像你,即便真要殺我,也決不會畏畏縮縮,因為他們背后都有能與我天妖部落對抗的勢力。”</br> “只有你!”厲天惡毒的盯著秦墨,“只有你,會畏畏縮縮,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可這恰恰成了你最大的缺陷。”</br> “哦。”秦墨明白了過來,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可畢竟,我當初只開啟了一個穴竅,你又怎么認為一定是我呢?”</br> 這個時候再隱瞞,似乎沒有太大的意義,還不如干脆承認的好。</br> 厲天沒想到秦墨真的承認了,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話里的意思也很明白,他臉色難看至極。</br> 事實上他也不確定這人是不是秦墨,畢竟那可是一個白色廢血,即便強行開了一個穴竅,可又如何能夠成長的如此快?</br> 白色廢血,除非融合了極為高階的血脈,才能真正開竅,但也只有那高階血脈一半的效用,根本不可能成長如此之快。</br> 所以,當秦墨承認時,他反而有些難以接受,他如何能接受一個廢物,一個一星下等部落的廢物,搶奪了他的造化,還把他逼入了絕境。</br> 就像一個土財主,突然被自家的長工逆襲了全部家財,最后還把他逼入了絕境,那么的不可思議。</br> “我當初,就應該殺了你!”厲天重復著這句話,他恨啊,當時如果不聽護道者的話,也許就沒有今日的局面了。</br> “可你沒有殺我。”秦墨平靜道,“更何況,即便是當初,你又怎么能確定一定可以殺死我呢?”</br> 厲天面色扭曲,若是他的眼神可以殺人,或許秦墨已經被殺死了數萬次,而且都是極為殘忍的死法。</br> 尤其是秦墨開口質疑他當初,是否能殺死他時,他的臉色更加難看,難道這家伙還有什么隱藏的手段不成?</br> “我好后悔。”厲天低吼道,他是天妖部落的少族長,從小便是眾心捧月,并且得到了一場逆天的造化。</br> 眼看著,他就要變得越來越強,得到一位人王的傳承,從此登上蒼穹,俯視著蕓蕓眾生。</br> 可他沒想到,這一切都給眼前這人做了嫁衣,他恨,他更悔。</br> “你以為你可以殺我嗎?”厲天整個人都縮進了蓑衣里,“要殺我,你首先得破開蓑衣的防御,破不開,你就得死,等我族的強者到來,你就得死,哈哈哈哈……”</br> “一刀破不開,那就兩刀,三刀……”秦墨臉上透著一種執著,“滴水石穿,三刀不行,那就一百刀,一千刀,況且我不相信這蓑衣能完全防御所有力道,一百道足以震死了你吧?”</br> 說話間,秦墨身上突然浮現出那磅礴而霸道的刀意,正是霸王神刀。</br> “霸王神刀,原來是霸王神刀……”厲天面色慘然,之前他只顧著逃命,都忘記猿魔獸洞里的傳承。</br> 一代霸王陸均破,整個南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br> 他是南域人王第一人,人王境里幾乎無敵的存在,他的霸王神刀只有一刀,卻是刀出染血,曾經一刀斬了九位同級別的異族王者,從此威名遠揚。</br> 他成王的那日,曾得到南域的一位人皇親自召見,并且賜予了他一柄絕世寶刀,只是他從未動用過那柄寶刀。</br> 后來,他為了破境消失于人族的視野中,據說無數異族強者都想要將他置于死地,因為他有成人皇的資質。</br> 可人們哪里能想到,一代霸王陸均破居然會隕落于這小小的黑石山脈內,又何曾想到,擊殺的他的只是一頭五星巔峰的猿魔獸而已。</br> 厲天自然也沒能想到,他得到的消息顯示,猿魔獸洞里的只是一位人王傳承,卻哪里知道這是一位蓋世人王的傳承。</br> “不,我是黃色上等血脈,氣運遠比你雄渾,這霸王傳承,居然會落到你手里,這怎么可能!”此刻厲天除了恨意之外,更多的卻是不敢相信。</br> 血脈的級別,不僅僅代表了天資,同樣代表了氣運。</br> 灰黑赤橙黃綠青藍紫,紫色血脈的氣運是最雄渾的,八代圣皇每一位都是紫血。</br> 有一句話說的好,紫血不一定能成圣皇,但圣皇一定是紫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