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儲物囊突然震動了起來,秦墨一驚,還以為是都靈蘇醒了,還未來得及查看,一道劍光突然飛出,化作一把古劍,立在了秦墨面前。</br> “這,這是,這是……”王麻子指著眼前這把劍,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他很想靠近,卻被那股強大的劍意所阻隔,這是一把有主的劍,除了主人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握住它。</br> “王者劍,軍師姜太虛的少年王者劍。”秦墨解釋道。</br> “你這家伙的造化,也太大了吧,連軍師的劍都被你得到了,你不會是得到了軍師的傳承吧?”王麻子有些好奇,但很快又打消了這個想法,“不對啊,你怎么可能得到軍師的傳承,要知道軍師的后人還在呢。”</br> “你忘了嗎?這把劍,曾經被軍師舍棄,從此藏鋒,世間再也不見王者劍。”秦墨伸出手,這次他沒有縮回來,而是用手指在劍身上輕輕的彈了一下。</br> “嗡”的一聲,恐怖的劍氣自王者劍中爆發,整個黑石山脈都感受到了這劍中的劍意,這是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意,這是號稱人族最強王者姜太虛稱王的劍,這劍意一出,便讓無數的古獸顫栗匍匐。</br> 山脈中的那些七星古獸都受不了這股劍意的碾壓,拜倒在地,這才是王者劍真正的力量。</br> 即便沒有在姜太虛手中,它也是王者劍,也是王者手中最強的劍,它曾經無比輝煌,然而就像是一位讓位的王者,它遭遇了背叛,被舍棄于深淵,從此再不現于人間,即便是被人拾出來,它也已經沒有了王者的劍意,就像是一把普通的劍,比較鋒利而已。</br> 但是今天,它王者之意再次綻放。</br> 黑石山脈深處,那寒潭之中,一只腥紅的眼睛浮出水面,它的目光洞穿了無數的事物,落在了王者劍上,充滿了驚訝。</br> “姜太虛的王者劍居然出世了,那么,人族又將出現另外一個姜太虛?”眼睛的主人有些疑惑,“能夠喚醒王者劍沉寂的劍意,定不是姜太虛之流,或者說,他是另外一個太昊?”</br> 秦墨感受到了王者劍中傳來的意,有一種強烈的沖動想要握住它,釋放的劍意好似在告訴秦墨,握住它,秦墨將成為這個時代最強的王者。</br> 可是,秦墨卻強行壓制住了這股念頭,搖了搖頭,道:“我說了,我是用刀的,絕不會用劍,但是……”m.</br> 頓了頓,秦墨突然微笑道,“我會藏劍術,如果你愿意,不妨在等一會,等你下次出世,我定讓你驚天動地,定讓你驚世駭俗,讓這漫天的星空都綻放你的光彩,讓這眾生都知道你的名!”</br> 王者劍突然收斂了所有的劍意,再次沉寂了下來,顯得十分落寞,又有些不甘,但最終劍身輕顫了一下,化作一道劍光。</br> 秦墨張開口,劍光落入口中,王者劍直達天地烘爐,便靜靜的懸浮在烘爐之中,與他的血脈相連。</br> 這便是藏劍術,藏劍于身,一劍制敵,藏的越久,劍便越銳利。</br> “藏劍術!”王麻子不由啞然,他想到了藏劍術的來歷,“第三紀元,人皇太一獨創藏劍術,一劍斬獅族古祖,創造了以人皇之力,逆斬古祖的傳說,從那之后,便再無人皇做到。”</br> 若是之前,秦墨肯定很意外,但現在他并不意外,因為這幾個月他在閣樓里,熟讀人族歷史,其中一些著名的戰例,更是了然于心。</br> 這些歷史自然是從葫中仙那里挖來的,由他用玉簡編篡,幾乎裝滿了他得到的儲物玉。</br> 這也是他日后發展部落所需,要求每一個錘石部落出生的孩童不但要修煉,且還需要熟讀人族歷史。</br> 人皇太一威名赫赫,他是赤手空拳進階的人皇,就連圣皇燧人氏為他加封時,都沒想到他藏著一把劍。</br> 如果說,焚天之戰圣皇燧人氏的那一把火,燒盡了百族的大軍,那么人皇太一的那把劍,便斬盡了百族的威風。</br> 太一的那把劍,藏了整整一萬年,隨著斬下獅族古祖頭顱的那一刻,而煙消云散。</br> 然而,那一劍卻是人族史上最輝煌的一劍,也是那把劍最輝煌的一生,這便是藏劍術的來歷。</br> 那一戰后,太一身隕,他是隨著他的劍而去的,因為他曾經對這把劍做出過一個承諾:等等吧,再等等,等你出世的那一天,我要讓你驚天動地,我要讓你驚世駭俗,讓這漫天的星空都綻放你的光彩,讓這眾生都知道你的名。</br> 正是這個承諾,讓這把劍從出生到他出世一直在等。</br> 它等了很久,太一成為人王它在等,太一成為圣王它在等,太一成為帝尊它還在等,太一無數次遇到危險,它在太一的身體中掙扎,它和太一說:讓我出來吧,不然你會死的。</br> 太一總是回答:等等,再等等。</br> 太一成為人皇那一天,它以為它還會等下去,等到太一成為地皇,然而焚天之戰它不用等了。</br> 焚天之戰結束,圣皇燧人氏加封太一為人族的萬古劍皇,藏劍術就此揚名。</br> 萬古的等待,便是為了那一剎那的芳華。</br> 萬古是這把劍的名字,劍皇是太一的尊號,后來圣皇燧人氏雖然將藏劍術的秘法臨摹了下來,然而人族自太一之后,再無人能修成藏劍術,也再無人能夠用藏劍術創造出如萬古和太一的盛名,自然也就沒有另外一個萬古劍皇。</br> 當秦墨對王者劍說出那段話時,王者劍其實很猶豫,但它最后還是深植于秦墨的體內,便是它答應了秦墨。</br> “修得藏劍術,便等一世人。”王麻子突然嘆了一口氣,“你真的做好了這個準備了嗎?”</br> 王麻子之所以這么問,是擔心秦墨一心二用之后,很難再往前一步,他是用刀的,如今卻在體內藏了一把劍,若有一日他完成不了這個承諾,哪怕他的刀在強,也會被承諾所反噬,這也是無數人都修不了藏劍術的原因。</br> 沒有人愿意像太一那樣,赤手空拳的打遍這一生的敵手,也沒有人愿意像太一那樣,品嘗那一世的分割。</br> 對于太一來說,最遙遠的距離莫過于,明明你在我身邊,我卻要把你藏盡一生。</br> 對于萬古來說,最遙遠的距離莫過于,明明我在你身邊,卻要等待你一生。</br> “它都愿意等我,我怎會辜負它的一生?”秦墨笑回道。</br> 王麻子不再勸阻,事實上他勸阻也沒有多大用處,承諾已經做出,王者劍已經藏入秦墨身體,再也無法做出改變。</br> 也許有朝一日,秦墨真的會做到這個承諾,像萬古和太一一般,也許他做不到,那么王者劍便會徹底沉淪。</br> 從王者劍出現,并與秦墨合二為一,藏于體內,葫中仙都沒有在說話,到是王麻子一路上有說有笑。</br> 一回到部落,秦墨便把王麻子推給了秦霖,自己便溜之大吉,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而這些事情關系到部落的未來。</br> 王麻子到也不客氣,直接去了部落封存材料的庫房,當見到那琳瑯滿目的秘銀鎧甲和金晶武器,還有那些堆積成山的材料時,王麻子有些傻眼。</br> 之前不想來錘石部落,便是以為錘石部落一窮二白,根本沒什么可造之“材”,如今看來錘石部落簡直比青云大寨都要富裕。</br> “部落有天馬嗎?”王麻子回過頭問道。</br> “有,但只有幾千匹。”秦霖回道。</br> “才幾千匹?”王麻子有些失望,“若是有足夠的天馬,用這些材料,我可以給你們打造出一支十萬人的天馬騎士武器鎧甲,絕對比青州任何一個王部的精銳天馬騎士還要精銳!”</br> 秦霖卻只是苦笑,若是眼前這位只是一個三品匠師,他肯定一腳把他踹出庫房,這不是明擺著“諷刺”他錘石部落是暴發戶嗎?</br> 頓了頓,秦霖說道:“天馬到不是問題,因為很快就有部落送來,問題時,部落的騎士不夠。”</br> 雖然錘石部落如今湊齊了將近三百萬戰士,然而經過精挑細選,能夠成為天馬騎士的卻不足十萬,這還是預估的數字。</br> 天馬必須認主,高階的天馬,更是不馴,不會選擇一般資質的強者認主,錘石部落要找出這樣資質的強者卻很難,所以,當那些天馬都被送來時,秦霖很擔心到時候天馬一大堆,卻沒有幾個戰士能夠馴服,那也沒什么卵用,反而還要消耗大量的資源去養活這些天馬。</br> “騎士不夠?”王麻子回過頭盯著秦霖,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不過想到錘石部落是直接跨數個等級進階而來,便釋然了。</br> 隨后兩人都沉默了起來,連王麻子也不知道該怎么使用這些材料了。</br> 回到閣樓后,秦墨便繼續編篡他的玉簡,直到數日后,天龍王再次到來,秦墨這才從閣樓里走出。</br> “怎么樣了?”秦墨問道。</br> “人皇有旨,讓你與蕭秋長先誘神族尋到神殿。”天龍王說道。</br> “人皇?”秦墨一驚。</br> “此事必須人皇出手,單以圣皇和帝尊的力量,很難鎮壓。”天龍王凝重道,“所以,你和蕭秋長是關鍵,保險起見,人皇特命你二人以保命為主,察覺不對,便以神遁符離去,剩下的全部交給我們即可。”</br> 說完,天龍王把將兩張封印的符箓塞給秦墨,道,“神遁符可破任何禁錮,切忌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用。”</br> 接過符箓,秦墨卻有些恍然,這么說來,這神殿里的寶物,就沒有他的份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