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秋等人立即往匠師殿看了過去,只見主殿都被震的傾斜,一些路過匠師殿的族人,都被嚇的一跳,有的身形不穩,直接栽倒在地。</br> 負責守衛匠師殿的戰士,臉上滿是駭然,然而他們雖然負責守衛,卻也沒有資格進入匠師殿里。</br> 除了被選中的工匠和匠師之外,即便是一些將領,都需要得到族長的許可,才能夠進到里面,而且待的時間也是有限定的。</br> 好在,秦霖帶著一眾強者立即趕到,交代了守衛戰士幾句,便走了進去。</br> 一股濃郁的燒焦味傳來,四處都是烏煙瘴氣的景象,然而里面卻傳來了工匠們笑聲,其中笑的最大聲的,便是殿主王麻子。</br> 見到秦霖等人走進來,王麻子立即得意的扛著那架已經散架的黑黝黝的東西走了過來,道:“瞧見沒,這就是老夫新打造的神弩,老夫給它取名為弒神。”</br> 但是,秦霖卻沒有興趣看這弩,而是打量著灰頭土臉的王麻子問道:“前輩可有大礙?”</br> “大礙,我能有什么大礙?”王麻子白了他一眼,又繼續鼓搗他的“弒神”,過了一會,道,“只可惜,這些火石造的箭頭還不是太穩定,才發射了三箭,居然就自己爆炸了,看來還需要改良一下。”</br> 傲秋是見過這弩箭的,一次能夠連發十支箭,雖然射程和威力比破神弩要差,對于她這個級別的強者沒有什么傷害,但若是對付一般的異族,卻是綽綽有余了。</br> 見王麻子這么興奮,傲氣冷著臉道:“你竟然真的用火石做箭頭,你是閑自己命長了,還是閑使用這破東西的戰士命長?”</br> 聽傲秋這么一說,他們這才明白,原來眼前這弓不似弓,弩不似弩的怪東西,居然是一件武器,而且還是給戰士使用的。</br> 秦霖突然想到了那一聲爆炸,不等王麻子解釋,便凝重的問道:“剛才那一聲爆炸,就是這東西傳出的?”</br> 眾人都看著他,王麻子卻坦然的點了點頭,道:“小妮子放心,老夫知道分寸,還沒徹底造成時,自然不會給族中的戰士使用。”</br> 傲秋卻一點也不放心,因為她在第二重秘境待的時間,遠遠超過王麻子,除了熔巖巨獸中能夠采取熔巖之心和熔巖心核之外,那火山底部的火石,也是一樣異寶。</br> 但這火石采取難度,絲毫不亞于熔巖之心,而且火石十分不穩定,一旦爆炸,不但會造成整個火山的噴發,其劇烈的威力,更是能夠傷到三花境強者,而且還會產生可怕的高溫,根本不可能控制。</br> “火石有什么作用我很清楚,你休要蒙騙我,自己不要命便算了,何苦要拉上別人跟你一般送死。”傲秋毫不猶豫的澆了一盆冷水。</br> 氣的王麻子直跳腳,可惜他知道打不過這小妮子,即便真的能打過,他也不可能對傲秋動手。</br> 可他卻最不喜歡別人說他造出的東西有什么不好,身為八品匠師,打造名器綽綽有余,整個錘石部落沒有人能說在煉器上超越他。</br> “別人做不到,并不代表老夫做不到,要不然找你男人過來,若不是他的主意,老夫才懶得冒這么大的風險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王麻子轉過身去,便繼續鼓搗他的“弒神”,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心思并不在“弒神”上。</br> 然而,秦霖等一眾強者聽到這話,卻都看向了傲秋,這位的實力整個錘石無人不知,就連李小虎和秦玄這樣的熊孩子,在傲秋面前都是老老實實,任勞任怨,誰敢做她的男人?</br> 林.長盛朝秦霖耳語了幾句,秦霖先是一驚,隨即上下打量起傲秋來,那眼神跟看兒媳婦沒什么區別。</br> 如此一來,眾人也都明白了王麻子口中的男人說的是誰了,但他們卻不敢笑,更不敢發話,連猴子都是如此。</br> 換做之前,傲秋肯定不會在意這句話,甚至有可能還會調笑幾句,可這次傲秋的反應和之前完全不同,她抽出腰間的斷劍,目光森冷的盯著王麻子,冷道:“有本事你再給姑奶奶我說一遍?”</br> 王麻子渾身一寒,趕緊拿出缽盂,以防不測:“老夫也只是說說而已,別當真,可千萬別當真。”</br> “什么別當真?”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正是聽到震動的秦墨,他本來不想管部落的事,但這震動來自匠師殿,他便不得不過來看看。</br> 卻聽到王麻子這句話,便一頭霧水,尤其是見到傲秋拔出了斷劍,更是凝重起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非得動手?”</br> 眾人都看向了秦墨,令人想不到的是,傲秋竟然將斷劍收了回去,嘴上卻威脅道:“下次再讓姑奶奶聽到你說這句話,姑奶奶割了你的舌頭!”</br> 話音剛落,傲秋離開了匠師殿,然而眾人卻是驚訝不已,全都看向了秦墨。</br> “看著我作甚?剛才這是怎么回事?”秦墨奇怪道。</br> 秦霖心底暗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話,這時候王麻子拿起他的“弒神”解釋了起來,聽到前因后果,秦墨才放心了下來,對眾人道:“無需擔憂,弒神若是成功,戰勝神族的把握,至少能夠提升三成。”</br> 林長.盛有心想說什么,但最后咽了回去,經過剛才的震動,誰都知道這武器的可怕,一個不好,不能傷敵,反而傷了自己。</br> 只是,這是王麻子和秦墨力主要造的武器,他們便也無從反駁。</br> 眾人離去后,秦霖卻給秦墨留了一句話:“忙完了來主殿一趟,爹有些事一定要和你談一談。”</br> 秦墨點頭,目送他們離去,這才回過頭,道:“你對造出弒神有多少把握?”</br> “十成。”王麻子自信道,“只不過,加入了火石之后,弒神的威力增強,可是需要的材料怕是要翻倍了,而且,代價會很高昂。”</br> “一架弒神大約需要多少靈石?”秦墨問道。</br> “一千極品靈石!”王麻子道。</br> 秦墨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本以為弒神造出來,可以常態的裝備整個錘石的戰士,卻沒想到代價如此高昂。</br> 打造一百弒神,便需要十萬極品靈石,打造一千便需要百萬,一萬便需要數千萬的極品靈石。</br> 以錘石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支撐得起這樣的消耗,雖然他們有很多材料,可在黑甲與鐵甲的消耗上,就占據了大半。</br> 這還不算上其余的一些裝備,可以說每一架弒神的打造,都需要海量的資源來支撐,不亞于一個天馬騎士的消耗。</br> 十萬天馬騎士,已經是錘石如今能夠支撐的最大限度了。</br> 見到秦墨面色為難,王麻子很擔心弒神會因此流產,便解釋道:“若僅僅只是普通的弒神,不加入火石,所需的材料不過十分之一,但火石并不穩定,在擊發過程中,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爆炸,可是威力之強,絕對超過人族破神弩的十倍之上,且還是群體傷害,可怕的高溫,幾乎可點燃神族的羽翼!”</br> “一萬套,什么時候能造出來?”秦墨一咬牙。</br> “給我五個月,五個月后,一萬套弒神,絕對可以打造出來,并且給你配備至少五十萬的弒神箭。”</br> 秦墨計算了一下玄關變化的時間,隨即點了點頭,道:“我給你半年,半年一定得打造出來,資源上,我會跟我爹說,即便整個部落省吃儉用,也得給我造出來!”</br> 王麻子立時滿臉堆笑,無論是黑甲還是鐵甲,都不是他最得意的作品,最得意的還是這弒神。</br> 他很清楚一旦完工后,這弒神在戰場上能夠發揮什么樣的作用。</br> 離開匠師殿,秦墨便直接去了主殿,本以為殿內會有很多人,卻沒想到只有秦霖一個,行了一禮,道:“爹,您尋孩兒何事?”</br> 秦霖回過頭,問道:“老實告訴爹,你現在到底是什么境界?”</br> “三花巔峰,差一步跨入五氣朝元,以孩兒的潛力,已經是至尊了。”秦墨沒有隱瞞,他不想提,但秦霖問起,他卻不會隱瞞。</br> “至尊!”秦霖倒吸了一口涼氣,怎么也沒想到,他的孩子竟然有一日,會成為人族至尊。</br> 眼前這一切猶如夢幻一般,讓他有些不相信,“真的是至尊了?”</br> “沒錯。”秦墨點頭,卻沒有說他已經斬了六位同級別至尊的意思,“父親叫孩兒前來,可是為了弒神之事?”</br> “不,弒神之事,父親不會干涉,部落能有如今,有大半是你的功勞,父親相信你會有分寸。”秦霖搖頭說道。</br> “那所為何事?”秦墨奇怪道。</br> “因為你母親的事。”秦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轉過身去,自顧自的說道,“之前部落大難時,我想跟你說,但你卻說等到大難結束,后來你要遠行,為父不想讓你有太多的壓力,便拖延了下來。”</br> “母親?”秦墨情緒有些復雜,因為他從來就沒想過“母親”這回事,因為他并不是真正的秦墨。</br> 如今他與秦霖儼然親如父子,但他也沒想過,讓自己再多一個母親。</br> “沒錯,還記得你的阡陌弓嗎?”秦霖轉過神來,慈愛的看著他,“那其實是你母親的東西,除了阡陌弓之外,還有十支青羽箭,為父這里正好有三支。”</br> 秦墨一臉吃驚,既然阡陌弓有配套的三支青羽箭,為何父親到現在都沒給他?</br> 秦霖似乎看出了秦墨的想法,解釋道:“當初你白色廢血,初開穴竅,為父不敢將這青羽箭給你,是怕你惹上大禍,你母親離去時曾言:若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動用這阡陌弓跟青羽箭。”</br> “為何這阡陌弓最后又落到霜葉部落手里?”秦墨奇怪的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