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強者沉浸在剛才那首詩中,越想越覺得有意境,不由心底更加佩服這位錘石的至尊,他們哪里想得到,這不過是秦墨盜用來的。</br> 經歷這一戰,以大智圣王為首的道賀者也告辭離去,天龍王與大智圣王是最后才走的,為的就是秦墨答應的猴兒酒。</br> 秦墨肉痛的送了他們一人兩壇子,這才滿意的回去復命了。</br> 待到他們都走了,秦墨卻沒有回到后山,而是去了黑石山脈,站在一處山頭,自言自語道:“你要準備待到何時,才肯現身?”</br> 過了許久,一棵大樹下,突然冒出一個中年人來,一身火紅色的長袍,氣勢很是不凡,只不過他的臉上,卻滿是頹廢之色。</br> 此人正是火神王,他早就到了,甚至比天龍王還要早到,卻有些猶豫,是不是要進錘石部落。</br> 等他猶豫許久時,其余道賀者也紛紛駕臨,那一幕幕他自然看到了,卻沒想到連女帝都親自過來了。</br> 本來還有些底氣的火神王,立時進退兩難,直到秦墨與蔣龍飛這一戰,讓他徹底灰了心,準備就此離去,卻發現秦墨竟然跟了過來。</br> “王上前來,不會是為了道賀的吧?”秦墨語氣不善,回到部落他就知道火神王來了,一切都瞞不過青葉。</br> 火神王心底叫苦不迭,垂頭喪氣道:“殿下說笑了,我本是前來道歉,卻沒想到殿下客人這么多,便準備擇日登門?!?lt;/br> 秦墨不由一驚,火神王畢竟是一位王者,卻能夠拉下面子前來道歉,確實讓他想不到。</br> “即便你不來,我也不會上你火神部落尋仇?!鼻啬Z氣緩和了一些,雖說火神部落數次不顧道義,但畢竟沒有真正傷到錘石。</br> 若非如此,即便火神王真的親自前來,秦墨也絕對不可能接受他的歉意。</br> 聽到此話,火神王反而更加尷尬,經不住老臉一紅,心底十分愧疚,他一個人王,竟然還沒有這個少年的心胸開闊。</br> “不管如何,我還是要為之前火神部落的所作所為向殿下道歉。”火神王恭敬的施了一禮,這才繼續道,“希望殿下能夠看在火神部落鎮守青州多年的份上,寬恕小王與部落的罪過?!?lt;/br>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鼻啬渲樥f道,“你走吧。”</br> 說完,秦墨轉身先離去了,只留下火神王獨自留在原地,有些發愣,過了許久,他才回過神來,嘆了口氣,撕裂虛空離去。</br> 回到后山,秦墨便進了閣樓,但一想到女帝的事情,便有些煩躁,沒待片刻,便去了神殿中。</br> 數月后,他才從神殿中歸來,手中卻拿著兩顆獸核,其中都透著可怕的氣息,這是兩顆獸王的獸核,一顆為八星初境,另外一顆則是八星中境。</br> 神殿的變化比他想象中要大的多,里面的規則消失后,他仔細的查探了一下,發現有三十多頭七星巔峰的古獸突破到了八星,更有三頭八星王獸突破到了九星圣獸。</br> 之前傲秋與猴子曾聯合起來,斬殺了幾頭八星王獸,但也都是初境,對于那些八星中境以及上境的王獸,卻無可奈何。</br> 秦墨進入神殿的兩個月,在分身的配合下,輕松的斬殺了第一頭八星初境的王獸,但第二頭八星中境的王獸,卻周旋了很久,動用了一些可怕的手段,這才將之擊殺。</br> 隨著時間的過去,神族那一戰給部落帶來的影響,也慢慢的消失,一切再次步入了正軌。</br> 玄關時而有戰爭發生,卻都是小規模的激斗,很少有大規模的戰爭,神族那邊似乎也沒準備繼續增兵,而是以原來殘兵鎮守著玄關,有通臂猿一族的相助,部落守住玄關卻是沒有問題的。</br> 這一戰雖然損失慘重,卻也同樣給錘石帶來了新生,無論是匠師殿,還是丹師殿,又或者長老殿,都在戰爭中得到了檢驗,排除利弊后,各大殿都做出了改良,造出應對異族的丹藥和武器。</br> 部落的書院也進入了正軌,正式納入部落的老兵,除了給年輕的戰士教授戰斗技能之外,老兵們也必須識字。</br> 以往,錘石剛入伍的戰士,都難免怯戰,對異族更是十分敬畏,尤其是神族。</br> 但這一戰后,隨著老兵們替換回部落,更多的族人了解到了這一戰的內情,身為十大王族的神族,在老兵們的言談中,變得不再那么高高在上,那些熊孩子們,更是牛氣沖天,一個個像是上了戰場,都能夠單挑十個神族似的。</br> 這樣的事情,若是讓青州的兩大王部知曉,定然會驚的目瞪口呆,即便兩大王部面對異族也是十分敬畏的。</br> 除了這些變化之外,部落長老殿的成長更大,那一戰斬了三百幾十萬的神族,不僅僅為錘石帶來了無數的金晶和秘銀,同樣也帶來了巨額的軍功,在長老殿的推行下,部落戰士已經可以自行請族內的祭師獻祭,并得到天道的賞賜。</br> 而在部落貢獻點與獻祭的雙重激勵下,錘石的戰士殺敵比之前更加勇猛。</br> 玄關里的神族突然發現,本來占據了優勢的他們,竟然在小規模的戰斗中,也打不過錘石的戰士了。</br> 最讓他們無言以對的是,這些孱弱的人族戰士,看他們的眼神,竟然都冒著火。</br> 回到閣樓內,秦墨將兩顆獸核煉化成血精,準備進一步的鞏固境界,五氣朝元的第一步,便是修煉出一氣來,從道理上來說,秦墨現在雖然進入了五氣朝元,但沒有修出一氣的他,并不算是初境。</br> 當然,要修煉出一氣,其實很簡單,譬如說秦墨現在就可以進入神殿,在那火山中,錘煉出火氣,但想到葫中仙提起的五氣大朝元,他便沒有這么做。</br> 兩顆獸王的獸核煉化出的血精并沒有顏色,但里面的血氣卻無比渾厚,以九星血脈來算,這兩顆獸核的精血濃度,卻已經達到了六星初等的程度,完全可以讓一個普通血脈,直接提升到綠色血脈。</br> 當第一顆血精進入體內后,秦墨運轉的依舊是人族血脈,脆弱的人族血脈,急需要加強才行。</br> 另外兩大血脈早已經被鎮壓了起來,做此事時,他已經得心應手。</br> 當人族血脈巨龍,將血精吞噬后,其氣勢瞬間爆發,直接從黃色上等血脈,突破到了綠色初等。</br> 渾厚的血氣涌動在體內,其氣勢雖然依舊弱于另外兩大血脈,卻相差不遠了。</br> “神獄。”突然,一道聲音出現,卻是發自那人族血脈所化巨龍的嘴中,這個聲音秦墨十分熟悉。</br> 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時,他得到了神獄斂息決,也正是因為神獄斂息決,他才能夠完美的收斂氣息,并且從厲天手中,奪得蓑衣。</br> 不等他反應過來,一股拳意自人族血脈中傳來轟然爆發而出,卻把秦墨嚇了一大跳。</br> 但他很快便想到,那已經消失于人族血脈中的紫血,便感受起這股拳意來,數個時辰之后,秦墨睜開了眼睛,閃身離開了閣樓。</br> 天地烘爐內元氣滾滾而動,人族血脈如大河般奔騰在他體內,他抬手一拳,天地氣息竟然隨他而動,周身更是形成了一個巨大法相,猶如魔神下凡一般,透著恐怖的力感。</br> 當一套拳法打完,秦墨暢意凜然,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神獄金剛拳,竟然絲毫不比大力牛魔拳弱勢,在人族血脈中,比大力牛魔拳的威力還大,只可惜,竟然只有前半部分?!?lt;/br> 秦墨剛剛打出的這套拳法,便是血脈中那拳意衍生出的拳法,也是配合神獄斂息決一起使用的拳法。</br> 當初秦墨領悟神獄斂息決時,就曾領悟了一套步法,只是這步法雖然神妙,戰斗中卻并沒有太大作用。</br> 可當人族血脈進階到綠色初等時,衍生出這神獄金剛拳,秦墨終于明白這步法的作用了。</br> 可惜的是,這拳法竟然只有前半部分,而沒有后半部分。</br> “不知人族血脈進階到何種程度,才能夠領悟出后半部分?!鼻啬行┢诖?。</br> “即便進階到紫血,也不可能領悟出后半部分。”這時候,葫中仙突然出現,直接澆了他一盆冷水。</br> “為什么不可能?”秦墨奇怪道。</br> “說起來,這神獄斂息決與金剛拳法雖是圣皇所創,但等階其實并不高,比起神魔的拳法,可要差遠了?!焙邢山忉尩?,“而且,這神獄金剛拳也是人族眾多通用拳法中最基礎的拳法了。”</br> “最基礎的拳法?”秦墨有些不相信,“難道神獄斂息決,也是很基礎的功法?”</br> “你之所以感覺這拳法比大力牛魔拳要厲害,主要是因為你的肉身足夠強大,血脈也經過強化,達到了至尊的程度?!焙邢山忉尩?,“在中州,這拳法便是最基礎的通用拳法之一,即便南域的人王部落,也有不少人會,只是很少有人把這當作主修的戰法?!?lt;/br> “至于神獄斂息決,你難道沒有發覺,你的對手越強,這神獄斂息決的威能便越低?”葫中仙接著問道。</br> 秦墨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神獄斂息決每次施展,幾乎都是配合蓑衣使用,這才造成他能夠完美隱身。</br> 聽完后,秦墨垂頭喪氣:“也就是說,我即便得到了完整的拳法,其實威力也差不了多少?”</br> “這神獄金剛拳,雖然是基礎拳法,卻也是最難修的拳法,修到大圓滿境界,能夠化身為金剛,但所花費的時間,是其它拳法的數倍,威力雖然不錯,卻顯得很雞肋。”葫中仙說道,“唯一的好處就是,通用拳法,沒有傳承禁忌,你領悟了前半段,到是可以傳到部落里,當作戰士基礎戰法,到后期完全可以讓他們再選擇其它戰法?!?lt;/br> 但秦墨卻并不準備放棄,他不相信,圣皇所創的拳法會這么雞肋。</br> 葫中仙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卻并不準備勸阻,突然一臉憂傷的看著天,說道:“我要走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