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當怨魂風暴與小虛空獸同時攻擊天靈大陣時,這陣法便搖搖欲墜起來,即便有那小旗,也是無濟于事。</br> 突然,怨魂風暴中,射出一道驚人的紫光,這光芒落在天靈大陣上,發出“嗤”的一聲,光幕被洞穿開來,光芒順勢落向了金陵城。</br> “虛空死光!”金兀術臉色大變,掃向了其余幾位旗主,道,“還不出手,待到何時?”</br> 兩名旗主陰沉著臉,身上元氣涌動,猛的灌入到地上的陣眼中,金陵城立時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無數的符文在街道與閣樓上閃現,這座大城像是復活了一般。</br> “轟”無數符文匯聚成一道光沖向了天空,正好與那紫光對碰在一起,發出一聲震天的轟鳴聲,修為不濟者直接被這余波震死,即便是七絕大能,也被震的吐血。</br> 在這光芒落下的瞬間,秦墨便催動蓑衣,將身體包裹了起來,待他再次抬起頭時,整個金陵城已經被一層光幕包裹了起來。</br> 那天空中的旗幟也落了下來,定在了金陵城上空,而包裹著整個浮空陸宇的那層光幕卻已經消失。</br> 小虛空獸猛的一蹄子踏落,爆發出一聲可怕的轟鳴,但這一蹄子,卻沒能將光幕踏的扭曲,只是蕩起一片漣漪,很快便恢復了。</br> 但是,金陵城內的鱗族臉色卻不好,隔著近處,他們才感受到小虛空獸的可怕,萬丈的身軀,就像一座大山,壓在頭頂讓人喘息不得。</br> 更可怕的是那怨魂風暴,無數的怨魂涌動,其中更有王魂存在,它們攻擊著金陵城的光幕,雖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卻是水滴石穿,若是不將它們驅散,這金陵城遲早都會被攻破。</br> 三位旗主終于松了一口氣,天靈大陣收縮,只保護城池才能抵擋住虛空兩大可怕存在,但他們心底卻是沉甸甸的,今日事情實在有些古怪。</br> 遠處的閣樓上,綿曦看著眼前這一幕,皺了皺眉頭:“有這天靈大陣,光靠小虛空獸和怨魂風暴怕是逼不出那位老祖。”</br> “不急,冬雷他們還沒出手呢。”烏光閃爍,一名老嫗出現在綿曦身邊。</br> “你是說,這怨魂風暴和小虛空獸都是被冬雷趕過來的?”綿曦有些驚訝。</br> “即便不是,肯定也跟冬雷有關系,而且我感受到了冬雷那可怕的氣息,他就在陣勢之外,只是不知,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老嫗一臉的忌憚,在青古沒有人不忌憚這位解石大師。</br> 她話音剛落,在小虛空獸與怨魂風暴中間,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踏空行來,那樣子十分愜意,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園散步一般。</br> 他來到了小虛空獸與怨魂風暴中間,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不但怨魂沒有攻擊他,連小虛空獸都沒有動手,反而是讓開了一些空間,讓他停留。</br> 金陵城內的鱗族都緊張了起來,眼前這名老者給他們的感覺,比這小虛空獸與怨魂風暴加起來還要可怕。</br> 秦墨面色凝重,他的目光掃過冬雷,卻沒有停留,而是落在他身邊一名龍人族身上,這是一名巔峰王者,此時他站在冬雷旁邊十分恭敬,顯然是那地龍城主萬維。</br> “這家伙來了,夜大哥不會又出啥事了吧!”秦墨記得夜千行離去時,說是要找無涯,但實際上是去殺這位地龍城主的。</br> 不過,就在冬雷停在大陣外,又有兩名強者走來,一名俊秀的青年,青年身邊則是一名老者,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容。</br> “總算來了。”秦墨暗自松了一口氣,來人正是無涯與夜千行,他們走到了冬雷身邊,卻距離那萬維很遠。</br> 天塌下來,有冬雷頂著,秦墨有一塵子在手,自然是無懼冬雷發飆的,眼前這局面,以他的實力顯然是插不上手的。</br> 秦墨正準備作壁上觀時,突然感覺有些不適,扭頭看了過去,卻見遠處一座閣樓上,一名白衣女子正看著她,臉上掛著笑容。</br> “這個女人!”秦墨面色凝重,回過頭卻不準備與她交流什么,無論她打的什么主意,秦墨都不可能與她聯合。</br> 冬雷與無涯的出現,讓金兀術等鱗族臉色難看,這個老人只是站在那里,便給他們無窮的壓力。</br> 然而,冬雷的目光卻并不在他們身上,他打量著金陵城內的那座山,突然開口道:“老夫駕到,爾敢不出來一見?”</br> 冬雷喚的顯然是那位銀鱗老祖,他的語氣依舊是這么霸道,就好像銀鱗老祖出來見他是理所當然。</br> 他說話時,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天地間只剩下了他的聲音。</br> 三大旗主不敢說話,那些鱗族更是戰戰兢兢,就在此時,那座山上突然流光一閃,走出來一名童子。</br> 看起來年歲不大,作態卻是老氣橫秋,他緩緩的走到城中央,而后朝冬雷一拜,說道:“大師駕臨,家師自然不敢怠慢,但家師正在閉關,特命小的前來迎候。”</br> 在冬雷面前,這童子竟然不卑不亢,卻讓秦墨有些驚訝,仔細一打量,卻皺起了眉頭:“區區一名童子,竟然是巔峰王者,那位老祖到底有多強?”</br> 冬雷聽完,卻是面無表情,他掃了童子一眼,突然出手,猛的往金陵城的光幕一按,剛才還無比堅固的光幕,竟扭曲開來,發出“嗤嗤”的聲音,似是要崩潰了一般,竟然抵擋不住這隨手的一擊。</br> 童子眉頭一皺,那小旗落入手中,化作一桿大旗,迎風一展,道:“大師既要強闖,小的只能得罪了。”</br> 說著,童子看向三大旗主,道,“還不各歸各位?”</br> 三大旗主臉色一變,有些猶豫,但想到此時的危機,便咬牙盤坐了起來,其余王者也是如此。</br> 金陵城內,三大旗主手下的戰將也都來到了陣眼處盤坐了起來,隨著童子大旗招展,整個城池所有的陣紋都涌動了起來,無數的符文閃爍著光芒,一尊百丈高的魔像自地上升騰而起,渾身都是金色的鱗片,手持一把金色巨劍。</br> “天靈戰神,啟!”童子咬破舌頭,一口精血噴在手中大旗上,這旗幟頓時光芒大作,落在了虛空中。</br> “吼!”那魔像一聲爆喝,抬起手中的劍朝天一指,竟透出九絕圣王的氣息,隨著童子手中旗幟的揮舞,魔像大步朝天走去,手中的劍迎著冬雷的手掌便刺了過去。</br> “咦,竟是天工族的傀儡,這氣息怕是有九絕上境的實力!”綿曦身邊的老嫗微微驚訝。</br> 天工族乃是一個極為遙遠的古族,在神魔與百族大戰時,曾立下赫赫戰功,其最擅長制作傀儡,從一絕到十一絕不等,全盛時期即便百族的十大王族也不得不避讓。</br> 只是,人族崛起時,天工族卻被人族所覆滅,當時天工族古祖持十二絕巔峰傀儡與各族古祖大戰人族圣皇盤古,卻被盤古一斧頭將傀儡劈成了兩截,身死道消,從此天工族衰落。</br> “鱗族自然是制作不出傀儡來,看來虛空之影臨死之前,吞了不少的寶物,卻都便宜了這鱗族了!”綿曦有些心動,這樣的傀儡如今在百族中也不多,天工族幾乎滅絕,即便還存在世上,也制作不出這種可怕的傀儡來。</br> 面對這傀儡的一劍,冬雷依舊面無表情,卻是化掌為指,朝那劍尖點了過去,竟是要硬抗此劍。</br> “嗡”的一聲,當劍尖與手指對碰時,大陣的光幕消失,指與劍對碰到了一起,竟是不相上下。</br> 可怕的劍氣沒能撕裂冬雷的手指,冬雷的手指卻也不能將劍尖毀滅,但力量交織時,卻讓金陵城震動了起來。</br> “不過一傀儡而已。”這里怕也只有冬雷能夠無視一尊九絕上境界傀儡了。</br> 話音剛落,冬雷身上突然射出數道光芒,便立在了他身周,光芒散盡時,才看清這竟然是九把古劍,居然每一把都是寶器,鋒芒雖然深藏,卻透著沉重的氣息。</br> “殺!”冬雷皺眉厲喝,九把古劍立時爆發出驚天的劍氣,隨即化作流光,組成玄奧的陣勢往傀儡身上落了下去。</br> “劍陣!”童子嚇的一大跳,揮動大旗,趕忙催動傀儡收劍,抵擋這九把古劍。</br> “鏘鏘鏘”傀儡揮動金色大劍,與九把古劍戰在一起,竟然讓它暫時抵擋住了。</br> 但是,被劍陣所困,這傀儡顯然是處于下風,若是久戰下去,定會落得被斬成數段的下場。</br> 只不過,冬雷似乎并不準備拖延下去,沒有大劍抵擋,那他一指,便落了下來,童子本想催動大陣抵擋,但分心之下,卻被冬雷破掉了光幕,順勢落了下來。</br> “噗”的一聲,手指點在了傀儡的天靈蓋上,發出一聲悶響,大戰中的傀儡立時像失去力氣一般,金劍落在了地上。</br> “鏘鏘鏘”九把古劍組成的劍陣絞殺而上,任是這傀儡材料剛硬,卻也被斬斷,不到片刻便土崩瓦解。</br> “噗”的一聲,三大旗主,連同城內無數鱗族強者都是吐血,那童子從空中栽落,手中的大旗也化作了齏粉。</br> 這時候,冬雷的化指為掌,猛的往城內一探,便將那童子裹在了手中,童子臉色大變,巔峰王者的氣息爆發而出,卻是無濟于事。</br> “師傅救我!”童子驚呼,眼中全是恐懼之色。</br> “誰也救不了你。”冬雷手掌一合,只聽到“砰”的一聲悶響,一名巔峰王者便被捏死。</br> 隨著大旗破滅,童子身死,籠罩金陵城的大陣,也是陣門大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