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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痛打落水狗

    從火域中遁出,陳天穹一路逃亡,卻不敢有絲毫的停留,他隱隱間的感覺到秦墨如此輕易的放過他,怕是另有打算。</br>  “可恨,若是不被奪取那一半源血,本尊又何止于落到如此地步!”陳天穹眼中全是怨念。</br>  盡管心底恨不得將秦墨碎尸萬段,可他卻只能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要機會,我不相信你的氣運永遠都這么濃厚!”</br>  說話間,棺槨的中的血光更盛,速度也快了一倍,但他身體中的反噬,卻越加嚴重,剛才這一戰,直接讓他的魔體從圣王境界直接跌落到了人王,此時若是遇到危險,他恐怕再無逃脫的機會了。</br>  倒霉時,喝涼水都塞牙縫,陳天穹是感受到了這種無奈,正當他遁逃時,前方突然出現了黑色的烏云,這黑云漫天,遮蔽了大片的虛空。</br>  若是全盛時期,這黑云過來,陳天穹不但不會忌憚,反而是會欣喜,這可都是煉制修羅的最佳材料。</br>  陳天穹停在了虛空,棺槨血光爆發,扭頭便往反方向遁去,可是遁了片刻,陳天穹突然又想到了秦墨,恨意十足,不得已下,只能選另外一個方向逃遁。</br>  黑云何其之快,轉眼間被覆蓋了過來,籠罩住了棺槨,其中的怨魂沖到棺槨旁便是一頓撕咬抓撓。</br>  不到片刻的工夫,便有幾萬的怨魂圍住了棺槨,其中更有王魂虎視眈眈,似乎是感應到了之前這個煉化它同伴的蟊賊。</br>  在這黑云的深處,一只眼睛一睜一合,透著可怕的殺機,正是那虛空之眼,與無涯的一戰,并未讓它討到好處,甚至是差點受傷。</br>  好在,有無數的怨魂抵擋,這才擺脫了無涯,游蕩在這虛空中,卻沒想到碰到了這道血光。</br>  虛空之眼自然感受到此時陳天穹的虛弱,對于這個之前這個煉化它王魂的蟊賊,虛空之眼頓時暴躁了起來。</br>  “唳”的一聲,虛空響徹起了尖鳴,黑云的中的怨魂頓時涌了上去,連王魂也對棺槨發起了攻擊。</br>  陳天穹卻是有苦難言:“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該死的虛空之眼,若不是身上的反噬之力,本尊定要讓你好看!”</br>  嘴上雖然這么說,陳天穹卻只得做那流落平陽的老虎,失去了爪牙,又如何跟家搏斗?</br>  “嗤嗤嗤……”聲響不斷,棺槨上符文閃爍,血光滔天,卻奈何這怨魂太多,滴水石穿之下,卻也有些承受不了。</br>  棺槨內,陳天穹一發狠,伸出手來,猛的一抓,頓時數千的怨魂被攝入棺槨之中,魔體張開嘴,便吞噬了起來。</br>  陳天穹的生機并未增強,這一動手,身上的死氣反而更加濃烈:“可恨,若是血海還能釋放出來,哪怕只是化作修羅,也能夠彌補身上的一些損傷!”</br>  身為人魔,卻是以血為道,這些怨魂雖是煉制修羅的材料,卻不能直接吞噬,畢竟他不是魂體,更不是鬼族,直接吞噬怨魂,自然加劇了他身上的死氣,本被棺槨暫時鎮壓的傷勢又爆發了。</br>  “轟”的一聲,棺槨巨震,其上的符文光芒黯淡,卻是被一道紫光擊中,正是那虛空死光,也是虛空之翼全力一擊。</br>  棺槨內,陳天穹是雪上加霜,恨不得沖出去,直接把這虛空之眼干翻,但理智還是戰勝了沖動,這一沖出去,正好著了虛空之眼的道。</br>  “再等等,以這長生棺的力量,只要不再動手,遲早就能夠恢復,雖然不多,卻也足夠釋放出血海,到時候……”人魔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這便是陳天穹的打算。</br>  這口棺槨非比尋常,也正是得到了這口棺槨后,人魔才決定修那殺天殺地殺眾生的修羅之道,并望向創造出一個,只有修羅的世界。</br>  但人魔萬萬沒有想到,在全盛時期,竟然來了一位人皇,且還手持軒轅圣皇的社稷大印,連同他與虛空之影,都被鎮壓在了青古。</br>  若非是這口棺槨,此時他怕早已落得虛空之影的下場,身體分崩離析不說,而且還被時光磨滅了意志。</br>  “得長生棺者,得長生!”陳天穹默念著傳承中得到的這句話,“當初魔體得到這長生時,就只有這一句話,卻最終也沒有得到長生,不過,這棺槨的力量,卻絕對不會下于任何寶器。”</br>  陳天穹不再關注外界的變化,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棺槨內,但此時棺槨上卻沒有了那句話,棺槨內也沒有任何可探尋的地方。</br>  在他得到棺槨與里面的魔體時,便探尋過很多次,自然也是沒有結論,陳天穹心想著,在這危難時刻,總該顯露一些威能才對,要不然又怎能號稱長生呢?</br>  可惜,無論他如何祈禱,這棺槨依舊如之前,該如何就如何,甚至在外界的攻擊下,符文越加黯淡。</br>  半個時辰后,陳天穹終于是死了心。</br>  不過,他身上的傷勢卻被棺槨鎮壓了大半,源血也漸漸恢復了一些,已經可以凝聚出小半片血海,雖然沒有全盛時期那么可觀,卻距離渡過這危機不遠。</br>  陳天穹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這也是這些日子里,難得一絲笑意,他正要說話,突然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傳來。</br>  “轟隆”一聲巨響,棺槨像是撞到了鐵板,震動了起來,棺槨內魔體剛凝聚出的血海,便被這股力量直接震散。</br>  “該死!”陳天穹大怒,探出意念,卻見依舊處于黑云當中,但怨魂圍攻的一幕卻消失了。</br>  在棺槨之上,一頭萬丈巨獸橫立,正一腳踏落下來,剛才那震動,很顯然是這巨獸所為。</br>  “轟隆”又是一聲巨響,棺槨再次震動,剛剛被鎮壓的傷勢,又嚴重了起來,棺槨上的符文徹底失去了光芒,在虛空中隨波逐流起來。</br>  “該死的小虛空獸!”陳天穹大罵,卻不敢反擊,而是動用身上損傷大半的源血,滲入棺槨中。</br>  頓時,那本已經黯淡的符文,再次亮了起來,光芒熾烈,棺槨化作一道血光,便從原處消失,想要遁出黑云之外。</br>  “轟”的一聲,紫光一閃,虛空之眼釋放出死光,落在了棺槨上,遁出的棺槨立時被逼了出來,差點連棺蓋都被掀開。</br>  反噬之力再次蔓延,枯瘦的軀體呈現腐爛之狀,力量也慢慢的消失,源血更是遭遇重創。</br>  “吼!”魔體一聲巨喝,透著恐怖的怨念,但陳天穹卻無可奈何,此時出去死的更快,而留在棺槨里,還有一線生機。</br>  突然,外面的攻擊停滯了下來,陳天穹意念探出,只見不知何時,小虛空獸竟然與虛空之眼搏斗了起來,怨魂纏繞著小虛空獸,而小虛空獸也是暴怒反擊,無數怨魂被小虛空獸撕碎,這一片虛空都扭曲了起來。</br>  陳天穹立時大喜,強行催動棺槨,化作一道血光,便遁了出去,終于離開了黑云的范圍。</br>  棺槨內,魔體咧嘴大笑:“哈哈哈,終于讓本尊逃出來了,今日之恨,來日必以血洗刷!”</br>  這笑聲與怨恨結合在一起,讓人聽了有些不寒而栗。</br>  剛逃出生天的陳天穹,突然眉頭一皺,因為在棺槨外出現了另外一道身影,這是一名人族青年,身披蓑衣,背上一對翅膀若隱若現,手中握著一把漆黑的屠刀,透著殺機。</br>  最令陳天穹怒火中燒的是那張臉,以及臉上浮現出的笑容,分明是在嘲笑他。</br>  來人正是秦墨,循著源血的感應,加上虛空之翼的速度,他總算是追了過來,見到黑云密布,他卻沒有闖進去,而是等在了黑云之外。</br>  “你,又是你!”陳天穹感覺自己好像吃了狗屎一樣,要不然運道怎么會這么背。</br>  “當然是我。”秦墨握著屠神刀,緩緩的走來,“你若是束手就擒,我或許還會留你一線生機!”</br>  “休想!”其他人說這話,陳天穹或許還真會考慮一下,唯獨秦墨他不會,因為他恨秦墨入骨。</br>  “看來是我多想了。”秦墨嘆了口氣,想到了當初的陳天穹,才有如此念頭,手中的屠神刀刀氣繼續到了極點,沉重如山。</br>  秦墨抬起刀,便是手起刀落,但這次卻沒有隔空落下,他背后的虛空之翼一閃,秦墨連人帶刀都消失在了原地。</br>  陳天穹嚇了一大跳,等他回過神來時,秦墨出現在了棺槨前,這一刀不但沉重無比,在虛空之翼的帶動下,速度也快到了極致。</br>  “鏘”的一聲脆響,磅礴的刀氣落下,直接將這棺槨劈的巨震,棺蓋被震開,露出棺槨內的人魔之體。</br>  然而,這魔體卻是血光密布,渾身都在流血,一爪子便朝秦墨的抓了過來,絕對擁有圣王之力。</br>  面對這一抓,秦墨抽刀而回,卻根本沒有逃避的意思,而是背過身去,蓑衣長大,將他罩住。</br>  “轟”的一聲,這一爪子落在蓑衣上,一股恐怖力量蔓延而至,盡管只有一成,卻還是讓秦墨氣血翻騰。</br>  “你……這是什么寶物!”陳天穹望著蓑衣有些驚駭,這可是他最后的一擊,即便殺不了秦墨,也絕對會重創他。</br>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爪子落下,卻有九成的力量被隔絕,剩下的一成蔓延進去,卻根本傷不了秦墨。</br>  果然,回過神來的秦墨,反身便是一刀,直接劈在了魔體的腦袋上,只聽到“鏘”的一聲,卻沒有將老魔劈開,可見這肉身有多恐怖,即便腐爛到如此程度,依舊不是屠神刀能夠傷害。</br>  但是,這一刀卻震的陳天穹的意念崩潰,在那反噬之力下,再也無法凝聚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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