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師兄說完，便看向大師兄，大師兄很無奈，只得將前十學徒盡皆喚出，說道：“你十人可挑戰我十二人中任何一位，若是有勝，自另有獎賞，即便不勝，也絕不責怪。”</br> 十人大喜，立時齊聲道：“爾等定不負師祖。”</br> 隨即，十人中有八人看向了秦墨，至于其它兩人，則是在其余弟子身上徘徊了片刻，便回到了秦墨身上。</br> 這卻讓在場的兩大陣營強者為之側目，他們雖然知道這丹師坊乃是顯化于第二紀元丹陽一脈，卻不知這十二弟子的高低，更別說一些隱秘了。</br> “這名弟子站在最后，怕是丹術最低一名弟子，如此到也并不奇怪。”一些強者心底推測起來。</br> “學徒沈慶林見過小師叔，還請小師叔指教。”排名第十位的弟子當即走出，朝秦墨施禮。</br> 秦墨卻是皺眉，此時八百學徒幾乎都盯著他，有嘲弄，有諷刺，有幸災樂禍者，情緒各不相同。</br> 見秦墨久久不答，八師兄冷著臉道：“小師弟難道不敢應戰不成？如此怕是丟了我丹陽一脈的臉面。”</br> 秦墨正要說話，大師兄顏燁卻搶在前面，道：“八師弟何出此言，小師弟近來煉丹損了元氣，此時若是接受挑戰，接下來的考核，又當如何？”</br> 說完，他回身拱手一禮，道，“師父，弟子認為這對小師弟……”</br> 不待他說完，胡勝杰一擺手，道：“規則在前，人人皆知，若是不提前準備，也是己過，怪不得人。”</br> 這意思也很明白，就是要秦墨接受挑戰，至于接下來的考核，無論勝負也必須接受的。</br> “這天道顯化，真是奇怪，丹師坊內道靈，竟都有如此靈智。”一些異族強者見此一幕，不由驚訝，小聲的議論起來。</br> 即便人族強者也是如此，他們卻不知道，這些他們眼中所謂的“道靈”并非是捏造的木偶，而是存有一絲本身的念頭在其中的，只是不知天道為何能夠跨越古今，將他們拘束而來。</br> 見大師兄還想說話，秦墨立即走上前，說道：“學徒挑戰，身為師叔，自然不會拒絕，只是……”</br> “只是什么？”八師兄冷著臉，心底有些著急。</br> 秦墨正色看了他一眼，冷道：“我只接受兩名學徒挑戰，若是全勝，自不會接受其余弟子再行挑戰，師兄認為如何？”</br> 這位八師兄似乎一心與他過不去，雖然他們都是先輩，可秦墨心底自然也有火氣，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接受下去，更別說任人擺布。</br> 八師兄一聽，卻是皺眉，冷道：“前十學徒自有權利挑戰，小師弟身為長輩，若是受到挑戰，自當接受，又怎能做出出如此作派。”</br> 聽到此處，秦墨卻是火不大一處來，心想著，我已經敬你三尺，你卻辱我一丈，不由語氣更冷：“八師兄若是成心為難，吾自不應戰。”</br> “你說什么？”八師兄一臉驚訝，這話卻是驚動了整個丹師坊，學徒們都是議論紛紛。</br> 學徒挑戰弟子，這是規則，卻從沒聽說過高一輩的弟子，居然會有人怯戰的。</br> 其余弟子也都是皺起眉頭，覺得小師弟實在丟人，連大師兄都微微蹙眉，顯然覺得秦墨這話有些冒失了。</br> “好了。”首座上，胡勝杰突然開口，掃了眾人一眼，安靜下來后，才看向秦墨，道，“大牛，你意欲何為？”</br> 秦墨回首，拱手道：“稟師父，并非徒兒怯戰，前十學徒若有心挑戰，可直接讓最前兩位出列即可，到時勝負立分，何需浪費徒兒時間？可八師兄故意為難，徒兒卻不得不拒絕挑戰，即便拒絕也并不能算徒兒輸了，學徒最高者可煉制四品丹藥，只要徒兒煉制出五品丹藥，八百學徒，又何懼哉？”</br> 說到最后，秦墨聲音越加洪亮，尤其是“又何懼哉”四字，更是氣勢磅礴，舍我其誰，在場的八百學徒，都為之側目。</br> 即便十一位弟子，也都是微微驚訝，卻沒想到這個平日里好吃懶做的小師弟，卻也有這樣脾氣和氣勢。</br> 而且秦墨并非是潑皮耍賴，他說的也很明白，只要煉制出五品丹藥，八百學徒又有什么可懼的？</br> 大師兄聽懂后，不由暗自贊賞，八師兄卻是滿臉怒色，正要開口訓斥，首座上瞇著眼睛的胡勝杰突然道：“你說的有理，不過，規矩就是規矩，既已立下，便要遵守。”</br> 他瞇了瞇眼睛，又道，“如此，學徒不得重復挑戰弟子三次，你看如何？”</br> 這卻是看向秦墨，秦墨自然不會反駁，回道：“謹遵師命。”</br> “師父……”八師兄卻走上前，正要說話，卻被胡勝杰抬手打斷，“夠了！”</br> “是。”八師兄只得回到原地，卻冰冷的掃了秦墨一眼，心道，“即便三名學徒挑戰，也是夠的。”</br> 秦墨到也沒和這位八師兄繼續杠下去的意思，真要是強硬行事，反而對他不利，便對那學徒道：“我接受你的挑戰。”</br> 似乎是被秦墨剛才的氣勢所震懾，換做沈慶林的學徒卻愣了一下，這才還禮。</br> 挑戰便是各自煉制出最擅長的丹藥，以成丹率和丹紋論高低，若是成丹率相當，便以丹紋評判。</br> 學徒挑戰，自然是不能夠超出本身等級的，秦墨乃是四品丹師，這沈慶林也是四品丹師，煉制的自然都是四品丹藥。</br> 各自將丹方呈上后，大師兄卻古怪的看著秦墨，不由道：“師弟真要煉制回魂丹？”</br> 一聽到回魂丹，整個丹師坊頓時炸開了鍋，才想起前些日子，丹陽經收錄一張新的丹方，正是這位小師叔的功勞。</br> 回魂丹乃是太古丹方，又是罕見恢復神魂的丹藥，煉制的難度自然極高，即便是幾位師兄，在得知丹房后，嘗試煉制，卻也失敗了好多次，也只有大師兄顏燁，在失敗了數次后，成功的煉制出了一爐。</br> 而大師兄可是七品丹師，接近于丹王的存在，可見這回魂丹煉制難度有多高，不過這卻不能證明一眾弟子丹術水平不高，畢竟他們一開始煉制，失敗了也是廢丹，而秦墨則是在高強度的模擬下，經歷了幾十年才在虛空中煉制出了回魂丹來。</br> “身為長輩，自然不能欺負晚輩嘛。”秦墨笑著回了一句。</br> “哈哈哈，好，師弟果然有長進了。”大師兄卻不管別人怎么看，毫不吝嗇的贊賞了起來。</br> 其余弟子雖然覺得小師弟這話有些不對味，但這風范卻是足夠了，不由也露出了幾分贊賞之色。</br> 八師兄卻是面無表情，眼中有不屑之意，外界的兩方強者雖然覺得熱鬧，卻是插不上話的。</br> “丹陽一脈，竟還有這么怪異的一位弟子。”一眾強者小聲的議論。</br> “如此高調，若是等下輸了，豈不丟人？”另有一些強者卻看起了笑話來。</br> 那沈慶林卻不敢大意，祭出自己的丹爐，便開始調試火焰，一切完備后，這才取出材料，一絲不茍的煉制起來。</br> 李大牛雖然好吃懶做，卻也是天賦異稟，他自然不敢大意，而且煉制的都是四品丹藥。</br> 秦墨卻并未著急煉丹，而是站在原地思忖起來：“我若是拿出那無名丹爐來，怕是冒失，若是被人識出，怕是變故叢生，即便是那位***的紫陽爐，也絕不能輕易弄出來，以丹陽一脈的歷史，這紫陽爐在那個時代有沒有出現都是個問題！”</br> 想到此處，秦墨便有了決定，卻沒想到八師兄見他久久不動，便開口譏道：“小師弟莫不是要讓晚輩半個時辰？”</br> 秦墨一聽，不由對這八師兄更加厭惡，冷道：“我讓不讓，干師兄何事？”</br> “你……”八師兄卻是氣惱，見秦墨走向丹爐，也無可奈何。</br> 這時候，十一師兄卻奇怪起來：“小師弟難道不用自己的丹爐嗎？”</br> 其余師兄見到秦墨在丹師坊里挑選丹爐也是如此，大師兄隱隱間擔憂起來：“你這倔牛，怎能如此冒失！”</br> 秦墨挑選了片刻，便選中了一尊丹爐，這才慢吞吞的開始選材。</br> 待到秦墨選好材料，沈慶林卻已經完成了第一步，火焰通紅，藥材盡皆凝液成功，很快就能夠聚丹了。</br> 秦墨這邊卻才開火，一眾師兄不由皺起眉頭，這實在是太托大了。</br> 就在此時，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從凝液開始，秦墨的步驟幾乎是一氣呵成，分離藥液，打入符文陣勢，像是經過了千錘百煉一般，看起來非常舒服。</br> “小師弟竟然如此熟練，這是煉制過多少次了？”十一師兄驚奇的看著這一幕。</br> “爐火的控制，藥液的分離，以及符陣的運用，竟然如此完美！”九師兄也驚奇了起來。</br> “這手法！”其余師兄卻是在打量秦墨的手法，感覺十分的玄妙，卻又無法模仿，錯過了之后，竟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br> 一直安坐在首座的胡勝杰，卻也微微睜開了眼睛，若是仔細看，會發現在他的眼中，秦墨的身影變的比現實里慢了十倍，那手法也清晰無比。</br> 胡勝杰卻眉頭微蹙：“這手法，似乎有些熟悉，竟然連我都難以模仿，口訣更是怪異至極！”</br> 最驚訝的莫過于八師兄，看到秦墨竟然有如此超常的水準，卻把他嚇了一大跳，他也嘗試過煉制回魂丹，卻沒有秦墨這種速度，更別說那手法與口訣了。</br> “這水準，怕是能夠娉美我煉制冥古丹了！”八師兄心底駭然起來，冥古丹乃是上古六品丹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