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年自然是秦墨所化,隨手一刀,軍功到手,這買賣做的他自己心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br> 尋了一隱秘之所,秦墨幻化做一名孔雀族中年,隨即又往戰場另外一處而去,尋了很久都沒找到機會。</br> 正當他心底嘆息時,突然兩道遁光朝他這邊而來,秦墨立時打量了過去。</br> 這遁光速度極快,前面那位顯然是顯化出的巔峰大能,氣息極為恐怖,卻有些虛弱的意思。</br> 身后那道遁光卻是金色,緊追著前面的遁光,那股氣息顯然是至尊。</br> “竟然是他。”秦墨心底不由一喜,拔出了屠神刀,猛的便是一刀斬了過去。</br> 那顯化王者雖然沒有原來的靈智,卻是靈覺恐怖,但這一刀卻極為快速,等他反應過來時,刀光已經到了身前。</br> 猝不及防之下,這一刀落下,直接將他砍成了兩半,“砰”的一聲,這王者便碎成了星芒。</br> 眨眼之間,身后那道遁光已經到來,而秦墨卻已經把刀收起,拱手道:“見過道友?!?lt;/br> “你……”眼前這神族不是別人,正是大梵天,見自己好不容易要斬殺的顯化王者被人截了胡,臉色頓時難看至極,“孔雀族!”</br> “正是。”秦墨平靜道。</br> “道友如此無恥,竟在他人即將斬滅時出手,難道就不怕引兩族戰爭?”大梵天忍著心底的怒氣,若不是此時消耗過多,又不識對方底細,怕早就動手了。</br> “道友說笑了,吾本在此修養,卻見這王者顯化而來,卻沒有不出手的道理,再說,道友又如何證明,這顯化王者是被你所傷?”秦墨平靜的說道。</br> “好,好的很。”大梵天怒火中燒,卻并未動手,“大戰結束后,吾定要上你孔雀族大帳討個說法?!?lt;/br> 見大梵天轉身就走,秦墨卻冷哼一聲:“哼,汝欺我孔雀族無人?要戰便戰,何需等到大戰結束,吾自當奉陪到底!”</br> 大梵天卻定住了身體,面無表情的轉過身來,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很想握劍朝秦墨斬去。</br> 然而,想到此時大局,加上孔雀族不好對付,卻是冷哼一聲,化作一道金光,消失的無影無蹤。</br> 目送大梵天離去,秦墨卻是可惜:“若是不能一擊必殺,到時被其他至尊注意,卻是麻煩,還是繼續做我的好人吧。”</br> 身形一閃,秦墨消失在原處,繼續尋找起了機會。</br> 兩個時辰過去,秦墨只是順手斬殺了兩名顯化大能,便沒有再尋到更好的機會,不是幾名強者聯合,便是實力強大到秦墨無法第一時間斬殺。</br> 而大戰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遠處的巫靈族軍團已經被剿滅,大隊人馬趕了過來,這邊兩大陣營的至尊,也同樣解決了戰斗,損失卻是嚴重。</br> 但比起之前,這損失已經算輕了,只不過,還未等大隊人馬進入第二城去,異族一方便傳來一陣刺耳的吵鬧聲。</br> 回首望去,只見神族和孔雀族劍拔弩張,孔雀族說神族搶了他們的軍功,神族卻說孔雀族惡人先告狀,搶了軍功卻不敢承認。</br> 眼看著要斗起來,遠處的秦墨卻覺得好笑,此時他化作了一名人族,隱匿在人群中,準備看好戲。</br> 可就在此時,一股磅礴的力量降臨,秦墨來不及反應,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的無影無蹤。</br> 這卻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站在他身邊的幾個人族卻是愕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br> 不過,神族與孔雀族的爭吵很快便把他們吸引了過去,之前的事情,卻當是眼睛花了,拋諸腦后。</br> ………………</br> 秦墨身形一閃,眼前出現了一片熟悉的景象:“這是怎么回事,竟然直接被懾回了丹師坊,難不成天道有感,在警告我不成?”</br> 正說話間,突然一道身影吸引了秦墨,不遠處只見呂無雙也是皺起眉頭,像是在思索什么。</br> “呂師侄在此作甚?”秦墨上前問道。</br> 忽聞身后傳來的聲音,呂無雙卻是一嚇,回過頭見是秦墨,滿臉的慌張:“見過小師叔,師侄并未作甚?!?lt;/br> “真的?”秦墨上下打量著他,總覺得有那里不對勁。</br> “不敢欺瞞師叔。”呂無雙躬身道,“師叔若無吩咐,師侄先告退了。”</br> 秦墨點頭,卻沒有阻攔,想到神族與孔雀族的爭吵,卻有些遺憾:“可惜不能看到神族與孔雀族大戰。”</br> 呂無雙徑直回到房間,臉色立即變了,想到剛才見到秦墨的情形,猙獰道:“這家伙果然與我一般,都上了道靈的身,可我是付出了那么慘重的代價,才得到這個身份,這家伙又是誰,憑什么得到這道靈的身份?”</br> 戰場上,呂無雙并未尋到秦墨的蹤跡,本已經打消了疑慮,卻沒想到在丹師坊里,竟是相遇。</br> 他根本不相信秦墨是一直站在這里,卻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是否也開始懷疑我的身份,若是他看到我閃現出來,定會……”</br> 思忖了許久,呂無雙卻打消了疑慮,“若他看到我出現,定不會那般相問,既然知道了你上了道靈的身,第三城開啟時,便是你的死期!”</br> 不提呂無雙此時的謀劃。</br> 秦墨回到丹房,只見***依舊在煉丹,但他沒想到猴子竟然也在丹房里,而且就坐在***旁邊。</br> 猴子卻沒做什么燒火煉丹的功夫,而是在一旁養息,身上還受了不輕的傷,只是并沒有之前嚴重罷了。</br> 見秦墨走進來,猴子睜開眼睛,卻古怪道:“你竟然一點傷勢都沒有?”</br> 秦墨當然不能告訴他,我做了幾天的好人,奪了人家兩千軍功,嘴上說道:“在變化之術精通之前,身份很容易曝光,所以我沒怎么出手?!?lt;/br> 猴子這才釋然,說道:“我斬了一名巔峰大能。”</br> “嗯!”秦墨微微驚訝,“你有至尊的實力了?”</br> “差不多,不過,我很快就要突破王者,到時就沒有至尊的封號了。”猴子卻也有些可惜。</br> “爭不得一個至尊的封號,那便爭一個王者封號,卻也是不錯的?!鼻啬f道,“你先待在這里,我去給師父請安,探聽一番,看是否有何變故?!?lt;/br> 說話間,秦墨把丑八怪放了出來,不等它反抗,便對猴子道,“看著它,不聽話,就用你的棍子!”</br> 秦墨閃身離開丹房,丑八怪卻嚇的渾身臟直顫,轉過頭看向猴子,立時露出了諂媚的表情。</br> “俺老袁對馬不感興趣,所以,你最好還是聽話點,否則俺老袁打斷你五條腿。”猴子看了看身旁的鐵棍,威脅的說道。</br> 丑八怪立即癱倒在地,一臉的沮喪,想到以后的日子要跟這猴頭渡過,心底便一陣陣的難受。</br> 離了丹房,秦墨徑直來到了師父房門口,叩門道:“師父,徒兒前來請安?!?lt;/br> “進來。”里面傳來聲音,秦墨這才大步走了進去。</br> 到了房間內,秦墨剛要行禮,卻愣在了當場,片刻才回過神來,稽首道:“徒兒給師父請安?!眒.</br> “何需如此拘泥。”胡勝杰瞇著眼睛道。</br> “師父,你的境界……”秦墨也不客氣,他之所以失神,便是因為胡勝杰此時的境界,已經進入了丹圣,也就是九品丹師。</br> “你難道不知,這已是第二城了?”胡勝杰問道。</br> “第二城!”秦墨腦子里頓時天旋地轉,“這怎么可能,景致可都是……”</br> “沒錯,景致一般,只不過為師與你師兄們的修為都變了,隨著七十二城的漸漸開啟,為師的修為還會提升?!焙鷦俳苷f道。</br> 秦墨沉默了許久,這才消化了掉這些信息,想到之前的推測,便又釋然了,心道:“看來丹陽一脈,確實在按照軌跡發展,只不過不是那歷史的軌跡,而是這至尊古路的軌跡?!?lt;/br> “既然都已明了,便出去吧。”胡勝杰說完,便閉目養息去了。</br> 秦墨躬身一禮,緩緩的退了出去,心底卻想了很多:“若是丹陽一脈按照軌跡發展下去,最后豈不是真的會被毀滅,只是,毀滅丹陽一脈的,又是誰呢?”</br> 想到在丹陽一脈的日子,秦墨心底便有些不忍,“不管最終如何,我也要盡最大的努力,保全這丹陽一脈,哪怕只是至尊古路上的黃粱一夢!”</br> 想通了這些,秦墨便準備去見見大師兄,但走到半路,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若是丹陽一脈所有人的境界都有所進益,那么,他的也不會沒有變化吧!”</br> 秦墨轉身,走向了八師兄的丹房,卻在門口徘徊,他知道八師兄看不爽他,不過為了證明心底的猜測,硬著頭皮叩了門。</br> 片刻后,一名童子將門打開,見是秦墨,便行了禮問詢來意,秦墨自然沒有隱瞞,直接說明。</br> “師父喚你進去。”童子恭敬道。</br> 走進八師兄的丹房,秦墨卻發現一切井井有條,干凈的連一絲灰塵都看不到。</br> 八師兄正在爐旁煉丹,見秦墨進來,卻坐著不動,問道:“師弟來此所為何事?”</br> “自然是給八師兄請安。”秦墨硬著頭皮,目光卻在周圍打量,卻不見他要見的人,不由問道,“八師兄,不知呂師侄哪去了?”</br> 八師兄聽秦墨說來請安,表面上沒有表情,心底卻是一軟,語氣也緩和了一些,道:“無雙近日正在尋求突破,剛才向我請了安,說要閉關呢?!?lt;/br> 說到此處,八師兄看向秦墨,道,“師弟也要加把勁,如今……”</br> 秦墨一聽呂無雙閉關去了,心底頓時更加疑惑,哪里有心思聽八師兄嘮叨,便告辭離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