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要不我請你吃頓飯,我再加一塊中品靈石如何?”單熊改變了策略,開始跟在秦墨身后死纏爛打。</br> 一開始,秦墨確實很不喜歡他,可看到這家伙在被自己拒絕了十幾次后,還是死皮賴臉的跟著自己,心底的厭惡,少了許多。</br> “你知道李玄風花了他全部靈石,在我這里買了什么嗎?”秦墨定住腳步,回頭問道。</br> “什么?”單熊愣了一下,心說難道是一塊更高級的古獸皮貨?</br> “一根毛。”秦墨平靜的看著他。</br> “一根毛?”單熊有些不敢相信,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道,“難道是什么高階古獸的翎羽?”</br> “不,就是一根毛。”說著,秦墨把手順溜的伸進了包袱里,拔出了一根毛,金黃色的,還有些卷。</br> “就這么一根毛?”單熊看著眼前這根毛發,已經呆住了,這顯然不是什么高階古獸的翎羽。</br> 然而,看到秦墨臉上露出的笑容,單熊心底一寒,顯然猜到李玄風能買這個毛并不是因為這是什么高階古獸的毛發,而是因為他遇到了一個比他自己還腹黑的主,而這主正站在自己面前。</br> “你想干什么。”單熊退后了兩步,握著手中的巨斧一臉警惕。</br> “怎么,不想要這牛皮了?”秦墨說道。</br> 單熊猶豫了起來,他自然是想要這牛皮,他一直想找這么一件用來制作內甲,可惜他身材太過魁梧,需要一種大型古獸,還得是完整的皮貨才能做的出來。</br> 沒成想,今日就遇到了一個裹著青風牛皮四處晃蕩的怪人,自然是喜上眉梢,沒成想,這怪人實力非凡。</br> “想,可我絕不會用全部靈石買的。”單熊盯著秦墨,沒有底氣,轉而退后兩步,又補充道,“打死我都不會。”</br> “十塊中品靈石,一塊都不能少。”秦墨比劃了一下,轉身便走,剛走兩步,又回過頭,“如果你不準備買,那就別跟著我,否則我脾氣一上來,說不好就要你用全部靈石,買一根毛了。”</br> 剛準備跟上去的單熊定住了腳步,看著秦墨遠遠離去,他急的直冒汗,最后他一咬牙,便跟了上去。</br> 在一家裁縫店門口,單熊截住了秦墨,開口便道:“我買了,不過,得附帶一個條件。”</br> 秦墨看也不看他,徑直走進了裁縫店。</br> 單熊立時急了,趕緊追了進去,一邊跟著,還一邊說:“我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br> “不嫌貴?”秦墨回頭問道。</br> “值了。”單熊咧嘴一笑,有些尷尬,心底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br> 秦墨沒說話,只是拿起一件灰色的長袍,沒等那掌柜介紹,他便走進了隔間,換起了衣服。</br> 等他再次出來時,單熊幾乎不敢相信:“你……你……你是剛才那家……那小兄弟?”</br> 換了一身長袍的秦墨,身材雖然依舊瘦削,皮膚依舊黝黑,可精神頭卻和剛才那野人完全是兩回事。</br> “俊,真是俊。”單熊豎起大拇指,他說的是心里話。</br> “拍馬屁沒用,靈石一塊都不會少。”秦墨說著,將剛脫下來的那件牛皮丟給了他。</br> “你又不是馬,哪來的馬屁?”接過這牛皮,單熊臉上一喜,確定完好無損后,臉上又苦澀起來,他從腰間掏出一個包袱,咬了咬牙,丟給了秦墨,“十塊中品靈石。”</br> 秦墨沒有打開去看,只是把包袱塞進了身后的那個大包袱里,付了帳轉身出了裁縫店。</br> 單熊扛著斧頭馬上跟了出來,擋住他道:“走,我請你吃飯。”</br> 秦墨沒有拒絕,跟著單熊來到了城中的一家酒肆,叫了十斤牛肉,幾盤小食,一大壺苦酒,便坐了下來。</br> “小兄弟怎么稱呼?”單熊問道。</br> “秦墨。”秦墨答道。</br> “秦墨?”單熊腦子了轉了一圈,卻也沒聽說過這樣一個少年強者,“你不是獨行者吧。”</br> “算是。”秦墨兌著苦酒,嚼著牛肉,發現別有一番風味。</br> “來青云大寨,是為了賣皮貨?”單熊望著他身后的包袱問道。</br> 此時,便是借單熊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打秦墨那包袱的主意。</br> “換點靈石。”秦墨回道,剛說完,便看著單熊,又道,“有好去處嗎?”</br> “有,當然有。”單熊似乎就在等秦墨這句話,“吃完飯,我帶你去,絕對能給你賣個好價錢。”</br> “多謝。”秦墨點頭。</br> “客氣啥,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嘛。”單熊笑著道。</br> 吃完飯,單熊帶著秦墨走街串巷,顯然是為了尋那賣皮貨的去處,走到城中時,秦墨看著墻壁上的一個告示,突然停了下來。</br> “想去當兵?”單熊問道。</br> 秦墨沒有回答,而是考慮了起來,現在他最缺乏的就是靈石,而這告示上寫的很清楚,參加此次大戰,若是獲得軍功,將會有豐厚的獎勵。</br> “想。”秦墨開口道。</br> “跟我走。”單熊拉著秦墨,離開了告示所在。</br> 一開始,秦墨還有些疑惑,可想到單熊是此地的地頭蛇,便什么也沒問,跟著他離去了。</br> 饒了一圈,兩人來到了一個幽靜的小巷子,單熊叩響了其中一扇門,只聽到里面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誰啊。”</br> “找五夜。”單熊回道。</br> “吱呀”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個猥瑣的小廝,見著單熊,面無表情的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是單爺啊,快,里邊請,五爺正在里邊等你呢。”</br> 小廝的注意力完全在單熊身上,根本不在乎身后的秦墨,只當他是單熊雇的腳力。</br> 這是一個幽靜的小院子,一條青石鋪成的小道兩邊栽著一些奇異的植被,一顆古樹幾乎遮住了整個院落的大半地方。</br> 走進客廳,只見一個鶴發白須的老者,正品著茶,見到單熊與秦墨二人走來,這老者臉上露出了笑容。</br> 但他的目光與小廝完全不同,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落在了秦墨身上,停留了瞬息,便看向單熊,說道:“怎么這么晚?”</br> “遇到點事。”單熊笑著道,“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五爺,這位是我剛認識的小兄弟,秦墨。”</br> “看座,上茶。”五爺點了點頭,吩咐道。</br> 兩人落座后,五爺這才繼續道,“你知道,我這里可不進生人。”</br> “當然知道,可秦墨老弟不算是生人,他有一筆買賣要與五爺做,想必五爺會感興趣。”單熊放下巨斧說道,“一回生,二回熟嘛。”</br> 五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間,他站了起來,那雙深邃的眸子仔細打量著秦墨,身上透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不知秦墨老弟,做何買賣?”</br> 一旁的單熊不說話,臉上卻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br> 秦墨更是處變不驚,面對那壓迫,他緩緩的將身后的包袱解下,取出其中的靈石,而后甩在地上,道:“不知這些皮貨,值幾個錢。”</br> 這動作看似隨意,可五爺心底卻是微微驚訝,他可是開啟了八十個穴竅的開竅境強者,隨時都能跨入那灌頂境界,而眼前這少年,卻對自己的威壓,一點反應都沒有,很顯然他的實力,不下于自己。</br> “我幫你好好看看。”五爺蹲了下來,打開那個厚重的包袱。</br> 一開始,他并不在意,只是當看到里面雜七雜八,堆滿的皮貨時,臉色頓時凝重起來。</br> 這些皮貨,都是古獸身上剝下來的,手法更是極為熟練,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完整,可即便如此,對于見多識廣的五爺來說,也不足以太重視。</br> “一共三頭一星上等,一頭二星初等,價值大概是十塊……”五爺慢條細理的說著,然而他話還未說完,立馬頓了下來,“咦,這是……”</br> 在那四張獸皮下,還壓著一張,這張獸皮上密布著黑白相間的花紋,里面還殘留著一股恐怖的氣息。</br> “三星初等,這是穿云豹。”五爺拿起那張完整的獸皮,站了起來。</br> “噗”正在喝茶的單熊,直接一口茶噴了出來,看著五爺手中的那張獸皮,臉上全是震驚。</br> 他以為秦墨裹身那張二星中等青風牛皮,已經是最高階的了,畢竟以秦墨的年紀,能斬殺二星中等的古獸,已經很逆天了,可這家伙居然還有一頭三星古獸的獸皮,他如何不驚?</br> “你確定你不是一頭人形古獸?”單熊握著斧頭,警惕的看著秦墨。</br> “我要是古獸,你早死八百次了。”秦墨淡定的回道。</br> 單熊有些尷尬,再次落座,心底卻一點都不平靜。</br> “你自己殺的?”五爺警惕的看著秦墨。</br> “算是吧。”未免太過驚悚,秦墨又解釋道,“遇到時,已經奄奄一息,好像是與另外一頭古獸爭奪地盤。”</br> 秦墨說的輕松,可兩人卻不這么認為,三星古獸即便是重傷,也絕不是那么好對付,更何況還是以速度著稱的穿云豹。</br> “一共四十塊中品靈石,你看如何?”五爺沉默了很久,這才平復了心底的激動。</br> “成交。”秦墨點頭,四十塊中品靈石,那就是四百塊下品靈石,加上單熊的那十塊,就是五百塊下品靈石。</br> 只不過,誰也不會愿意拿中品靈石去換下品靈石,靈石的品級越高,蘊含的靈氣便越渾厚,也越純凈。</br> 五百塊下品靈石,錘石部落幾年,也不一定能挖出這么多來。</br> 可當那靈石到手后,秦墨也沒有露出半分激動,就像之前那樣,隨手便塞進了包袱內。</br> 看到這一幕,單熊和五爺對視一眼,卻都沒說話,可心底卻揣測了起來,有這樣的氣度,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簡單的獨行者,甚至有可能是某個大部的天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