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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惡心人

    經過李白的一陣胡侃,最終對面的院落,以一個月半個靈幣的價格租下了,看到李白那得意的笑容,秦墨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這就是有錢人啊。</br>  就這樣,秦墨在皇城里住下了,期間還給部落里寫了一封信,說明他一切都安好,無需掛念。</br>  他留下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學宮,不時會有熟識的人過來看他,盤石和葉卿都來過,說是要需要,盡管開口。</br>  最勤快的就是葉曉蝶了,除此之外包爽也來了,自然是為了道歉的,生怕秦墨找他算賬似的。</br>  秦墨當然不會記恨他,不過因果也沒這么容易了,就讓他欠下了一個人情,除了包爽之外,秦墨沒想到身為學宮第九位先生的東鑒也來了。</br>  這次他沒帶人來,據說隨同他而來的兩位帝尊都回了西域,有了九先生這個身份,這皇城中沒有人敢動他,不過他依舊是我行我素,出門也不帶個斗笠,光亮的腦袋總會引起旁人的議論。</br>  “上次小鎮上的事情,還未來得及感謝施主,這次特意前來道謝。”東鑒顯得彬彬有禮。</br>  “你不會是來炫耀的吧?”秦墨看著他,表情有些古怪。</br>  “施主說笑了,東鑒早已四大皆空,何來炫耀之說,不過誠意前來道謝罷了。”東鑒微笑道。</br>  “這樣就好。”秦墨看著他那光禿禿的腦袋,心底想著,既然已經破口指點了一次,那就再指點一次好了,說道,“你這腦袋上,我總覺得少了點東西。”</br>  “哦,施主覺得少了什么?”東鑒奇怪道。</br>  “你佛門可有戒律?”秦墨問道。</br>  “無戒。”東鑒搖了搖頭,說道,“既已四大皆空,何需戒律?”</br>  “話不是這么說,東鑒小和尚你是已經四大皆空,可你要渡化的人呢?”秦墨笑著說道,“這眾生皆在苦海中掙扎,要想進入彼岸,必有戒律,戒的是凡塵俗世,過去與現在。”</br>  東鑒沉思了起來,過了一會,他突然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果然與我佛門有緣,竟然有這般思慮,讓東鑒佩服。”</br>  “我跟佛門確實有緣。”秦墨笑著道。</br>  東鑒一聽,有些驚訝,因為之前他聽得出來,秦墨根本對他這佛門沒有什么好感,不過他也發現,秦墨并沒有討厭的意思,只是不想沾上因果而已。</br>  他正要說話,秦墨又道,“只不過,我無緣進這佛門罷了。”</br>  東鑒立即苦笑起來,卻也沒有強求要秦墨進這佛門,只是說道:“東鑒受教,日后佛門弟子,必然會有戒律,不過,這戒律終究是俗世的樊籠,有一日證得大自在,自然可不用受戒。”</br>  秦墨心底苦笑,這個東鑒果然是天生佛祖,稍微一點,就能夠舉一反三。</br>  “對了,你入了夫子的門,日后怎么開宗立派?”秦墨好奇的問道。</br>  “夫子門下,并無限制。”東鑒說道,“至于開宗立派一事?這天下人心底若是有佛,都是佛門弟子,又何需立個門庭,再造個樊籠呢。”</br>  “高見!”秦墨拱手一禮,確實有些佩服東鑒,心底卻道,“難怪夫子會收他為徒,似乎很清楚,這佛門必然會興起,既然大勢不可逆,夫子干脆就把東鑒收入門下,日后佛門再高,卻也高不過稷下學宮,佛門弟子在讀書人面前,總是會矮一截的。”</br>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氣運吧,佛門若是大興,必然會劫走人族的氣運,可是一入夫子的門下,佛門雖然劫了人族的氣運,可稷下學宮卻又分了佛門氣運,如此一來,即便佛門日后成了氣候,也無法對抗稷下學宮。”秦墨心底想道。</br>  “果然這姜還是老的辣呀,東鑒以為入了夫子門庭,可借勢宣揚佛法,但是,借了東西就得還,這個未來佛祖苦難多多啊。”秦墨突然有些可憐東鑒了。</br>  如果他不來中州,窩在西域的苦哈哈,或許也不會有這么多算計,日后佛門該興的時候,還是會興的。</br>  “施主為難嗎?”東鑒看著秦墨的表情,似乎感覺到了什么。</br>  “沒什么,天色不早了,我要去隔壁老先生家喝茶,小和尚這就請吧。”秦墨伸了伸手,這送客的意思。</br>  “打攪了。”東鑒總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有追問,隨后便與秦墨一起離開了院子。</br>  看著秦墨進了隔壁的門,東鑒卻覺得有些古怪,卻沒有進去一探的意思,而是徑直走回了稷下學宮。</br>  剛進門,秦墨就見那位老先生在喝茶,便湊了上去,笑著說道:“老先生不出去逛逛嗎?”</br>  “老了,不像你們年輕人,能省一份體力,就省一份體力。”老翁見秦墨臉上掛著喜色,便問道,“出了什么事,你這么高興?”</br>  秦墨想著,便把剛才跟東鑒的對話復述了一遍,道:“老先生覺得夫子高不高明?”</br>  “你是怎么看出這些的?”老先生奇怪道,“如果那個老頭子,本來就不是這么想的,只是覺得應該收徒,便收了呢?”</br>  “夫子心意難測,不過……”秦墨拿起茶杯,品了一下,道,“若是他還站在人族的立場上,就一定會算計東鑒的,所以他絕對不是想收就收了,應該謀劃了很久,這次學宮考核,他卻去了西域,也許是去查探什么吧。”</br>  老翁面色古怪,突然想到了前面那段話,問道:“佛是出自你口?”</br>  “這個……”秦墨突然發現遺漏了什么,因為老翁并沒有問詢過他的身份,但卻是無話不聊,十分的投機。</br>  此時談及東鑒,卻忘了這件事,不由有些尷尬,吱吱唔唔了半天,才說道,“之前與他有一面之緣,這不,聊一段,就說漏嘴了。”</br>  “說漏嘴了?”老翁看著的他神情古怪。</br>  秦墨頓時無言以對,說漏嘴就代表他早知道有佛,不然怎么會說漏嘴了。</br>  好在,老翁并沒有追問,而是泡著茶,嘆息道:“這人族大事,你我閑聊也是無趣,天塌下來自然有高個子頂著,來,喝茶。”</br>  內城,一座豪門內。</br>  “你說,他最近什么都沒干,一直在家里待客喝茶?”這正是姜府,問話的人卻是姜家家主姜瑜。</br>  “沒錯,偶爾會有學宮的學子前來探訪,今日甚至連那位學宮的九先生也來了。”說到九先生時,這名探子有些厭惡,“后來九先生走了,他就去了隔壁喝茶,卻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不敢太靠近。”</br>  “他是打算賴在皇城不走了嗎?”姜瑜捋著胡須沉吟了起來,突然他轉身問道,“那位老翁的底細查清楚了嗎?”</br>  “查清楚了,只是個普通的教書先生,年輕的時候在學宮了打過雜,有點學問,門下有個弟子,一直在照顧著他,沒有什么特殊之處。”探子回道。</br>  “如此說來,這個老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這才把房子租給他的了。”姜瑜思忖道。</br>  “家主,要不要把他給……”探子做了個割喉的動作。</br>  “你哪來的膽子,敢生這般想法?”姜瑜的臉一下就冷了下來。</br>  “不過是個無人問津的老叟,殺了也就殺了。”探子嘀咕道。</br>  “你說的到很輕松,可若是被巡檢司查到,你去頂罪嗎?”姜瑜冷道。</br>  探子頓時不言,自軒轅陛下定人族之法時,便有“以強凌弱者,當斬首”的罪名,而巡檢司是最喜歡這種事情的。</br>  這個弱說的可不是會修為弱,說的是普通老百姓,姜瑜到不是怕這法,即便圣皇在世,姜家也不怕。</br>  而是傳出去不好聽,身為古世家,圣皇后裔,卻以強凌弱,這要是傳出去,會被千夫所指。</br>  他姜瑜寧愿大庭廣眾之下砍了秦墨,也不愿對一個普通的老叟下手,而且欺辱老者,罪加一等。</br>  “繼續盯著他,我不相信他一輩子都不離開皇城,他總有出去的時候吧。”姜瑜說道,“另外,你去探探張家的動靜,暗中提醒他們不要亂來,我古世家什么都不多,多的就是時間,跟他耗得起。”</br>  圣皇宮。</br>  “你說他住下來了?”北辰地皇問道。</br>  “沒錯,他住下來了,這個小子還真讓人猜不透。”天鑒司這段時間一直關注著秦墨的一舉一動。</br>  事實上整個皇城的上層都在關注。</br>  “看來是有高人指點。”北辰地皇笑著道,“各大世家該被惡心死了吧。”</br>  “可不是嗎,張家損失了一位帝尊,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本想著在他離開皇城后把他抓起來報復,卻發現這小子跟著學宮的六先生出去兜了個圈,又回來了,而且還干脆找了個房子住了下來。”天鑒司笑著道,“成天在各大世家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不是跟著李家的小子去煙雨閣,就是去隔壁老翁房子里喝茶,要么就干脆在家里吟詩作對,據說,張家已經有些耐不住性子了。”</br>  “這小子是故意的。”北辰地皇一語斷定,又問道,“殿下怎么樣了?”</br>  “自從那日之后,殿下成日在寢宮不出,卻不知道在做什么。”天鑒司說道。</br>  “殿下看來,還不死心啊,不過之前她賭輸了,應該不會親自動手去做什么吧。”北辰地皇說道。</br>  “如果張家強行出手,管還是不管?”天鑒司問道。</br>  “他背后不是還有個高人嘛,只要殿下不動手,我們該做什么,還做什么。”北辰地皇笑道。</br>  “看來幾大世家,還得吃個啞巴虧。”天鑒司苦笑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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