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學宮與秦墨相識的人紛紛來訪,自然是問他參加丹師殿考核的事情,秦墨到也沒有隱瞞,只是笑哈哈的說:“我也得給自己找個靠山啊。”</br> 一時間,所有人都覺得,秦墨是想要把丹師殿當作自己的靠山,而在古路上,他們已經見過秦墨的丹術了。</br> 雖然不知道秦墨現在是什么境界,卻知道絕對不低,但誰也不敢聯想秦墨會達到丹王境界。</br> 不過,即便以他曾經拜了丹皇為師的經歷,丹師殿都不能拒絕他的,如果他通過考核,真的成為了丹師殿的人,古世家就得好好思量一下,是不是要不計代價的殺他,畢竟皇城內除了圣皇宮外,幾大殿的勢力最為龐大。</br> 得罪了幾大殿,即便是古世家也會很難受。</br> 這件事很快傳了出去,當得知秦墨想要找丹師殿做靠山,對抗古世家時,連古世家都深信不疑。</br> 可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阻止,丹師殿的考核隨時都可以進行,而一旦達到標準,就能夠選擇是否成為丹師殿弟子。</br> 比起稷下學宮來,幾大殿雖然有不足之處,但這不足之處是因為沒有像夫子這樣一個人的存在。</br> 論底蘊來,幾大殿可比稷下學宮要深厚的多,加上幾大殿乃是人族的命脈,即便古世家也要受到掣肘。</br> 姜瑜一得到這個消息,就像吃了黃連一樣,面色發苦:“好小子,原來一直打的這般主意,我又怎能讓你如意。”</br> 隨即,姜瑜起身,便直接去了丹師殿,同一時間去丹師殿的還有張家等古世家的家主。</br> 六位人皇聯袂而來,即便丹師殿主也不敢怠慢,親自出門去迎接,到了內殿,當談及秦墨的事情時,丹師殿主卻閉口不言。</br> 張家家主有些火氣,說道:“殿主不會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韙,將他收入丹師殿吧!”</br> 姜瑜緊接著道:“連稷下學宮都不敢接受,殿主定不會令吾等失望才對。”</br> 其余四位家主也是附和,丹師殿主卻是沉默不語,過了很久,他拱手一禮,道:“諸位大駕光臨,胡某自然不會讓你們失望。”</br> “善哉。”幾位家主異口同聲,堵死了秦墨的最后的退路,他們也就放心了。</br> 然而,丹師殿主緊接著又道,“不過,丹師殿自有丹師殿的規矩,既然有考核在,那便依照規矩來,想成為丹師殿的聘用丹師,至少得是七品才可,能不能進入丹師殿,就看他的造化了。”</br> “你……”張家的家主立即冷了下來,其余家主也都皺起眉頭。</br> “不送。”丹師殿主指著門口說道。</br> 幾位家主立時拂袖而去,回到各自的家中,卻都臉色不好,不過除了姜家與張家之外,其余四大古世家的家主都沒了下文。</br> “七品丹師也不是這么好考的,張兄不必放在心上,就讓他去考好了。”姜瑜卻平靜了下來。</br> “萬一他考過了怎么辦,幾大殿同氣連枝,進了丹師殿,就等于有幾大殿作保了。”張家家主卻很不放心。</br> 那一日他張家損失最慘重,不但失去了山海印,還隕落了一位帝尊,這些日子每次聽到下面的人回報秦墨的種種所為,他都是如坐針氈。</br> “即便考過了,只要他敢出城,我們照樣殺他!”姜瑜冷道,“我擔心的卻是,如果他考進了丹師殿,卻留在城里一直不出,那才麻煩。”</br> 張家家主一聽,便明白了其中緣由:“沒錯,如果他沒有進丹師殿,即便強行動手殺他,也頂多是遭些處罰而已,可若是進了丹師殿,成為了聘用丹師,我們強行出手,幾大殿主定不會放任不管!”</br> “最可怕的是丹師殿的資源,一旦他開泰為王,五氣大朝元的王,即便帝尊要殺,都很困難,你我雖然不懼,卻也十分麻煩。”姜瑜冷道。</br> “那我們就眼看著他進入丹師殿不成?”張家家主面色陰沉。</br> “當然不會,你我大可動用丹師殿里的人,阻撓他即可,只要他沒有進階七品丹師,丹師殿也是沒有辦法收他的。”姜瑜陰沉的笑道,“丹師考核,最忌諱的就是打攪了,更何況,他武道與文道都如此出彩,難道丹道也有從圣之姿?”</br> “笑話,若是他丹道也有從圣之姿,哪還有天理!”張家家主冷道。</br> 皇宮里。</br> 當北辰地皇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卻是古怪:“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進入丹師殿?”</br> “也許是,可我總覺得不是,像是欲蓋彌彰,若是真要進入丹師殿,何必等這么久?”天鑒司疑問。</br> “且看他想要作甚。”北辰地皇說道。</br> 寢宮內。</br> 都靈聽到這個消息,卻皺起眉頭:“真的準備賴在皇城不走了嗎?”</br> “看來你并不是那么了解他嘛。”青衣女子譏笑道。</br> 都靈卻沒有在意,放下手中的筆,便往宮外走去,只是到了門口,又停了下來,一躍而起,去了光明殿的頂端,靜靜的看著遠處不語。</br> 整個皇城都被驚動了,秦墨卻到了隔壁,與老翁喝著茶閑聊,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br> “我要走了,不過,我還會回來的,那院子還望老先生給我留著,房租你找李白去收,他會給你的。”秦墨突然說道。</br> “哦。”老翁奇怪道,“怎么又要走了?”</br> 他第一次遇到秦墨時,秦墨就說要走了,現在又說要走,自然讓老翁不解。</br> “老先生還記得上次城門口對話嗎?我準備帶著那個富家小姐私奔了,不管她跟不跟我走,我都要帶她走。”秦墨說道。</br> “小先生想的到是透徹,不過,豪門高院,養著惡狗,萬一追出來咬傷了可如何是好啊。”老翁一臉擔憂。</br> “放心,我有些準備。”秦墨笑著道,“不過,到時候對面的院子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還請老先生緊閉門庭,出了什么事都不要出來。”</br> “對了,萬一弄壞了老先生的房子,到時候我會讓李兄重新修繕。”秦墨補充道。</br> “小先生不是普通人啊。”老翁苦笑一聲,擔憂道,“我那主意,可千萬不要害了小先生才好,不然老朽一輩子都過意不去。”</br> “哈哈哈。”秦墨大笑道,“老先生說笑了,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讓別人后悔,總好過讓自己后悔。”</br> “孺子可教。”老翁伸出大拇指,拿起茶杯,道,“老朽便以茶代酒,祝小先生得勝歸來。”</br> 告別了老翁,秦墨一大早便出了門,朝內城而去,卻見丹師殿外人山人海,還有很多穿著長袍書生,卻是稷下學宮的學子。</br> 好在,秦墨聰明,老早變幻了樣貌,見這么多人,便從一旁走了進去。</br> 里面卻不像是外頭,這么多人,只有丹師殿一些學徒,秦墨見此,便上前說道:“敢問小先生,不知考核之地在何處?”</br> 那學徒聽,卻是一臉古怪,問道:“你是來考核的?”</br> 秦墨點頭,說道:“正是。”</br> “你難道不知道,那位未來文圣,至尊榜第一的秦墨要來考核嗎?”學徒又問道。</br> “知道,可這又和我有什么關系。”秦墨笑道,“難道他要來考核,我就不能來考核了嗎?”</br> “到也不是。”學徒搖了搖頭,“不過啊,我還是勸你明天再來,今日丹師殿因為他,有很多事要忙,可能會照顧不到。”</br> “沒事,小先生只需領我去考核即可,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便可以應付。”秦墨說道。</br> “如此便隨你。”說話間,學徒便領著秦墨去了考核的地方,問道,“你要考核幾品丹師?”</br> “一品。”秦墨答道,因為他從未考核過,所以只能從一品開始,古路上的考核自然是不算的。</br> “哦。”學徒到也沒有驚奇,領著他來到了一個房間,道,“你若是考核一次通過,便不收取材料費用,你若是考核不過,卻是要交納材料所需的靈幣,進入房間吧,你有三個時辰煉制你所熟悉一品丹藥,若是煉制好了,便搖晃里面的鈴鐺,我會前來查驗。”</br> 一品丹師的考核并沒有那么正式,誰都可以來,入了丹房便可以煉制。</br> 秦墨拱手一禮,便入了房間,那學徒搖了搖頭,便離開了考核所在之地,朝外頭走去:“不知道這位文道從圣,至尊第一的秦墨,丹術如何,實在是令人期待啊。”</br> 他剛走出大門口,沒有等到片刻,突然聽到一陣鈴鐺聲,不由眉頭一皺:“這么快就失敗了?”</br> 學徒走了回去,剛來到丹房,就見秦墨在那里等候,問道:“失敗了?沒關系,下次再來。”</br> 秦墨笑了笑,拿出了一個玉盒,道:“這是我煉制的丹藥,還請過目。”</br> “你煉制的丹藥?”學徒皺起眉頭一臉懷疑,卻還是把玉盒接過來,剛打開便聞到一股清香,仔細一看,頓時有些驚訝,“五紋惠元丹?真是你煉制的?”</br> 不等秦墨開口,學徒冷道,“你不會不知道,丹師殿中作弊的處罰吧?”</br> “不知道,不過,這確實是我煉制的。”秦墨平靜的說道,“不知小先生,我是否……”</br> “住嘴,給你認錯的機會,你竟然還不思悔改,把你的軍牌拿來,我到要看看,你是哪個世家的子弟,竟然敢在丹師殿里撒野!”學徒義憤填庸。</br> 聽到此話的人,立時被吸引了過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