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霜雖然罵秦墨食古不化,卻還是采納了他的建議,接下來的半月他們盡量的往沒有人的區(qū)域走。</br> 不過,偌大的東海郡,總是會遇到人的,好幾次黃金巨猿追上來時,遇到的這些人都成了殃及的池魚。</br> “這個該死的黃金巨猿,我若是不殺了他,我就不叫秦墨!”一處無名小島上,秦墨惡狠狠的說道。</br> 看到秦墨竟然因此而生氣,姜寒霜有些異樣,不由譏諷道:“你這么心思深沉的人,竟然會為了幾個死去的陌生人而生氣,真是怪異。”</br> “這是原則問題!”秦墨異常的認真。</br> “我看你也只是說說而已,你有什么本事殺了他?”姜寒霜譏笑道,“連個分身都能把你追的像死狗一樣,若是碰到本體,一根手指頭,不,不用一根手指頭,出口氣就能要了你的命。”</br> “我是殺不了他的本體,不過,至少現(xiàn)在我能先拿他的分身出口氣!”秦墨冷冷的說道。</br> “哦?”姜寒霜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你竟然敢打他分身的主意,閑命長了嗎?”</br> 姜寒霜全盛時期,也殺不掉這個分身,更別說現(xiàn)在了,秦墨才五氣大朝元,連人王都不到。</br> 同級別也許是無敵的,也能越境殺人,可要越這么多境界殺一個人皇,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br> “為什么不敢,遙想當(dāng)年吾人族為血食,還不一樣開天辟地,把百族驅(qū)逐出了玄黃大陸,自己翻身做了主?”秦墨豪氣沖天,“現(xiàn)在我的實力也許不濟,可并不代表以后不行,所以先拿下他的分身再說!”</br> 聞言,姜寒霜反常的沒有譏諷他,問道:“你準備怎么做?”</br> “先把丹藥煉出來再說!”秦墨說完便看向了遠處,“我的三生丹還差最后一樣材料,你的歸元丹還差兩樣材料,全部煉制出來,我突破人王,你恢復(fù)一些本源,哼哼!”</br> 姜寒霜聽了,卻只是冷笑,她覺得秦墨心底氣極而已,心道:“這個家伙聰明起來就是個人精,蠢起來簡直無可救藥。”</br> 躲過了黃金巨猿的數(shù)次擊殺,秦墨沒有尋到三生丹的最后一樣材料,到是找到了歸元丹的一樣材料,也是唏噓。</br> “前面有艘船,停下來歇一會!”姜寒霜看著遠處,只見一艘御空樓船行駛在海上,其上飄揚著大旗。</br> 秦墨一看,臉色頓時一變,隨即改變了方向,往另外一邊而去。</br> “你干什么?”姜寒霜質(zhì)問道,“再不停下休息,等你元氣耗盡,那猴頭一來你就死定了!”</br> 秦墨不說話,只是固執(zhí)的往另外一個方向飛去。</br> 姜寒霜氣的直咬牙,只得跟隨著他而去,但兩人沒想到,他們剛轉(zhuǎn)身沒多久,那艘虛空樓船居然也跟著他們的方向來了,而且速度很快。</br> 秦墨停在了空中,皺起了眉頭:“這些人找死嗎?”</br> 聞言,姜寒霜卻笑著道:“你也不看看他們打的是什么旗,跑什么跑,人家可不是來找死的么。”</br> 秦墨仔細打量了那旗幟一眼,卻是一臉的疑問,中州各郡的大旗都是有自豪的,而這大旗卻是沒有字號,上面繡的卻是一條張牙舞爪的蛟龍。</br> “什么鬼東西?”秦墨問道。</br> “這叫東海蛟龍旗,乃是水寇專用的旗幟,整個中州也就東海郡有這樣的水寇,專門劫掠過往商船,打劫落單的修士!”姜寒霜說道。</br> “海盜?”秦墨有些哭笑不得。</br> “形容的很貼切。”姜寒霜古怪的看著他,又說道,“東海郡三家的勢力,其實都比不上這水寇的力量,那位水寇之王乃帝尊修為,號稱是整個東海之主。”</br> “圣皇治下,竟然還有這種匪類?”秦墨實在想不通。</br> “這東海郡卻是特殊,才會生出這般的水寇,三家雖然名面上把持了東海郡,可因為陸地太少,難以全部顧及,這就滋生了一些水寇,他們到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剿滅,只是難度太大,這些水寇只要一進入海中,就等于是魚入大海,你上哪里去尋他們?”姜寒霜解釋道,“總不能讓各家每日都把御空樓船派出來巡弋吧,那樣他們還要不要活了,況且海上的這般古獸,需要強者坐鎮(zhèn)。”</br> 看著駛來的樓船,秦墨冷笑了起來:“好,那就見識見識這所謂水寇,既然生活在海上,也應(yīng)該知道一些靈藥的信息。”</br> 不一會,樓船便駛到了近前,船上的破神弩立即對準了兩人,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喊道:“速速下來受降,否則破神弩下,不留活口!!”</br> 這大漢卻是一名人王強者,而且達到了巔峰之境,船上大多數(shù)都在三花境界到五氣朝元,實力非同一般。</br> 聽到這話,姜寒霜突然露出了笑容,秦墨卻無言,這些水寇也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劫持一位人皇。</br> 到也難怪,此事姜寒霜并未表露出任何氣息,秦墨也是如此,只是為了躲避那黃金巨猿的探查,不得已而為之,誰曾想這些水寇居然把他們當(dāng)作了落單修士,看成了軟柿子呢。</br> 兩人對視一眼,往船上落了下去,直接落在了甲板上。</br> 剛落下秦墨便皺起了眉頭,因為船上透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不少地方還殘留著一些烏黑的血跡。</br> 那魁梧的漢子死死的盯著秦墨,看著他背后的雙翼,眼中直放光:“給我拿下,把身上的東西都給我扒光了!”</br> 說話間,他又看向了姜寒霜,淫笑道,“等等,這個小娘子別動,本王要親自動手。”</br> 姜寒霜皺起眉頭,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那魁梧漢子立時倒退兩步,渾身寒毛直豎,卻很快又消失了。</br> 他仔細的打量了姜寒霜幾眼,卻又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又冷笑道:“小娘子還挺辣啊,爺爺喜歡。”</br> 他伸出手,就朝姜寒霜的臉摸了過來,當(dāng)然他也不蠢,知道姜寒霜有修為在身,所以釋放出了人王的壓迫。</br> 但很快他發(fā)現(xiàn)不對勁,因為姜寒霜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到是鎮(zhèn)定無比,眼中的冷意讓他渾身雞皮疙瘩。</br> 突然,他發(fā)覺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了,再看向那女子時,不由心頭狂跳,身體不由自主的發(fā)起了抖。</br> “噗通”一聲,這魁梧的漢子跪在了地上,打著哆嗦,一船的水寇是目瞪口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br> 就連這漢子自己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害怕,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可他卻又不知道這恐懼自何而來。</br> “膽子真肥,連我表姨都敢輕薄!”秦墨笑著道。</br> “老大,你怎么啦?”</br> “干嘛給這個娘們下跪啊。”</br> “你這個賤娘們,到底施展了什么邪術(shù),把我老大怎么啦!”</br> 幾個兇悍的水寇提起刀,便朝姜寒霜砍了過去,那兇悍的樣子,像是要把她碎尸萬段一般。</br> 秦墨暗嘆了一聲,卻沒有阻止,這些人還未靠近姜寒霜十丈,便全都炸裂成了血霧,那些刀都化做了齏粉。</br> 整個船上立即血腥氣漫天,跪在地上的人王直接癱軟了下來,看都不敢看姜寒霜一眼。</br> 船上的其余人也都是匍匐在地,被這股氣息所震懾,那兇悍氣消失的無影無蹤。</br> 這時候姜寒霜走到那為首的人王面前,道:“你剛才跟我說什么?”</br> “我……我……我……”這人王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卻嚇的小便失禁。</br> 眼看著姜寒霜就要動手斬他,秦墨阻止道:“留著他,還有些用處。”</br> “哦,什么用處?”姜寒霜疑問道。</br> “表姨想不想去看看這水寇的老窩?”秦墨笑著道,“打劫了這么多年,總該有些私藏才是。”</br> “可那個水寇不好對付。”姜寒霜皺起眉頭。</br> “怕什么,還有我呢。”秦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是她打不過對方,而是身上有傷,而且不能釋放太多的氣息,否則就會被黃金巨猿捕捉到。</br> 姜寒霜沒有說話,走到了船首,那為首的人王癱軟在地,聽到兩人的對話,卻是渾身發(fā)冷。</br> 直到秦墨踢了他一腳,他才反應(yīng)了過來,道:“這位大人有何吩咐?”</br> “帶我們?nèi)ダ铣玻 鼻啬f道。</br> 這人王立時沉默了起來,心道:“這一定是一位圣王,很有可能是巔峰之境,也好,等回了水寨,請老祖出馬,看你們能夠猖狂到幾時!”</br> 樓船再次起航,卻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繞了很久,卻來到了一片迷霧之外,秦墨不由皺起眉頭,道:“別跟我耍什么花招,否則把你丟下海喂了古獸!”</br> “這霧荒之地,確是吾水寨所在,不敢欺瞞!”為首人王恭恭敬敬的說道。</br> 秦墨不由看向姜寒霜,卻見姜寒霜盯著這迷霧,笑道:“原來如此,難怪合三家之力,都剿滅不了你們,這老巢竟然建在這兇險之地。”</br> “兇險?”秦墨疑惑。</br> “霧荒之地乃是東海郡有名的禁區(qū),傳言最深處進去后,從沒有人出來過。”姜寒霜說道。</br> “哦。”秦墨點了點頭,看向那人王,問道,“你們是怎么進出的?”</br> “我們不敢靠近深處,只是在外部的一些島嶼駐扎,有航圖在,卻是可以安然進出的。”那人恭敬的回道。</br> “航圖呢?”秦墨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