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信了你的邪,差點著了道!”包爽想起來都有些后怕。</br> 剛才真要是信了這老者,估計第一個死的就是他,想到那些被吸的只剩下齏粉的尸體,不由背脊發涼。</br> 黃鶯拔劍,便要動手,包爽卻擋住她,道:“別浪費力氣了,這家伙用你的御劍術是殺不死的!”</br> 然而,黃鶯卻不信邪,一抬手手中的劍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緊跟著便聽到“噗噗噗”的聲音。</br> 那長臉上,突然出現了無數的窟窿,在剛才的這一剎那,這張臉被刺了不知多少下,看起來跟蜂窩一樣。</br> 黃鶯抬手一招,無影劍回到了她手中,不由得意道:“不就是幾個寄居者,有什么好怕的,本姑娘……”</br> 她話沒說完,卻見包爽指了指那長臉,嘴里嘆著氣。</br> 再看去時,卻見那張臉上的骷髏正在復原,其上有玄奧的符文閃現,將她的劍氣全部逼了出去。</br> 沒過一會,這張臉便恢復了原狀,那股氣息并不寒冷,但看過去時,卻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渾身發冷。</br> “這怎么可能!”黃鶯臉上全是驚訝,顯然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這么難纏的東西。</br> “若是這么容易對付,就不會找你結伴同行了?!卑嘈Φ溃八哪且坏?,可不比你這上百劍要差?!?lt;/br> “御劍術,竟敢是北域劍皇部落的人,哈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你身上一定有著濃厚的氣運吧?!崩险咚哪橗嫪b獰的笑了起來,好像三人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br> “你們不是要引強者去那封印嗎?為何直接動手了。”秦墨面無表情的問道。</br> “因為尊主就要出世了?!蹦菑埬橀_口說道,“尊主出世,自然要掃清一切,這個秘境日后便是尊主的世界,也是吾圣族的世界,要么臣服,要么死亡,連真靈都不剩下!”</br> “什么尊主?什么圣族?”黃鶯奇怪道。</br> “就是那封印的冥族,所謂的圣族也就是冥族?!卑忉尩馈?lt;/br> 秦墨沒空理會他,注意力都在這張臉上:“這么說來,進來的強者,要么臣服了,要么就已經被吸干了?”</br> “什么強者,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在圣族面前,人族不過是卑微的螻蟻!”臉龐猙獰的說道,“出口已經被封閉了,這里所有的生靈都要死,因為尊主的降臨,便是末日的開始?!?lt;/br> 包爽和黃鶯都有些發毛,此時也沒空去數落對方背叛族群,連他們自己都有些害怕,更別說這些簽訂了契約的寄居者。</br>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希望的死亡。</br> “愣著作甚?”秦墨斷喝一聲,道,“斬他!”</br> 說話間,秦墨抬手祭出十二面陣旗,分別插入四周,將這臉龐包裹在其中,緊接著血海翻涌而起,十二魔神從陣旗中走出,便撲向了臉龐。</br> “轟轟轟”幾拳頭下去,這臉龐直接被捶成了肉泥,但是其中的符文卻并未消散,反而透出更加可怕的氣息來,不一會兒又恢復了原狀。</br> “氣運寶物!”這臉剛恢復,便有些駭然的看著秦墨,“獨行客是你殺的!”</br> “傀儡,人王巔峰的傀儡?不對,這氣息,竟然跟圣王巔峰,不,簡直相當于準帝了!”黃鶯駭然的看著眼前這些魔神,卻以為是天工族的傀儡。</br> “別廢話了,干掉他才是正理!”包爽也反應了過來,立即開始施展道法,他手中掐訣,口中誦念道,“臨、兵、斗、者、皆、組、數、前、行?!?lt;/br> 九字劍印訣出口,那巨臉立時被震退了九丈,當即一口黑血吐出,緊接著包爽揮動拂塵,陰陽圖案與九字交匯,形成了九把利劍。</br> 他身上清光閃現,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顯得極為肅穆,讓一旁的黃鶯看的不由一呆。</br> “這是什么法?”臉龐顫栗了起來,似乎是恐懼。</br> “要你命的法!”包爽催動九劍,猛的往這巨臉刺去,頓時一股驚天的劍勢而起,天地共鳴。</br> 不過,這次包爽卻有準備,在元氣不濟時,立即吞下了數枚王丹,這劍勢才真正的完整起來。</br> 落下時,那巨臉直接被九字劍印刺破,恐怖的劍勢燒著臉龐,其上的符文本來是要恢復的,卻被劍勢中的清光一灼,立時破碎不堪。</br> “尊主救我……”一聲慘嚎,這臉龐便被碾成了齏粉,發出冗長的“嗚嗚”聲,像是警示著什么。</br> 臉龐破碎,包爽卻是臉色難看,即便有王丹支撐,身體內的元氣還是被吸了個精光,而且他這劍印訣并沒有完全施展出來。</br> 真正的九字劍印訣威力無匹,施展出來自然也是隨心所欲,就像秦墨的刀一樣。</br> 秦墨一抬手,把陣旗收了起來,抓起包爽,對黃鶯道:“走!”</br> 也不等她詢問為何,秦墨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往遠處而去。</br> 黃鶯雖然不知為何要走,但還是跟了過去,遁了足有幾百里,秦墨才落下,將包爽放了下來。</br> “他不是死了嗎?為何要走!”黃鶯奇怪的問道。</br> “他死了,還有一群,以我們的實力,要是遇上一群這些寄居者,根本收拾不了?!鼻啬渲槪忉尩?,“你是想留在哪里被吸干,還是想跟冥族簽訂契約?”</br> “都不想?!秉S鶯搖了搖頭,卻看向了包爽,詢問道,“你怎么樣了?”</br> 包爽一聽,立即睜開了眼睛,臉不白了,氣不喘了,興奮道:“好,好著呢。”</br> “咳咳……”剛說完,便是幾口血咳出,卻還強撐著道,“放心,貧道沒事,就是吐幾口血而已。休息一下就好?!?lt;/br> “看來我這個決定是對的。”秦墨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黃鶯,意有所指。</br> 包爽立即臉一紅,但黃鶯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說道:“我只是禮貌的問你一聲,你這么激動作甚?”</br> “噗”秦墨笑彎了腰,包爽臉色頓時又不好了。</br> 幾個時辰后,包爽總算恢復了一些,其實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元氣消耗過劇,加上強行催動完整的九字劍印訣,引起了一些反噬。</br>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那冥族真的可以跟所有古獸都簽訂契約,別說殺光他們,能不能離開秘境都是個問題。”秦墨想起了之前那老者的話。</br> “也許那老者是嚇唬我們也說不定?!卑瑓s有些懷疑,“這冥族再厲害,契約也不是這樣簽的,況且,要想成為寄居者,其身上必然會留下那冥族的分神,把所有古獸都簽下了,得多耗神啊?!?lt;/br> 黃鶯點了點頭,接口道:“肯定是簽了所有愿意臣服的人族,以及一些強大的古獸。”</br> 秦墨卻沒有說話,他到希望是這樣,可他還想到了一個可能,如果這冥族真的強大到了這種地步呢?</br> 退一萬步說,即便這冥族強大的有限,只是簽訂了愿意臣服的人族和強大的古獸,也不是他們能夠應付的來。</br> “僅僅是古獸和人族的敗類,到也無懼的,只是,如果簽了契約,有了分神在身,各個近乎不死,沒有氣運根本克制不得!”秦墨心底沉重。</br> 但他卻沒有說話,因為兩人的壓力已經很大了,嘴上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尋到仙圣圣王,只有找到他,才有活路。”</br> 仙圣圣王來之前,已經讓部落將秘境入口徹底封住,如果他不是第一個出去的,仙圣圣王部的強者會斬殺從秘境里走出的任何東西。</br> 這是秦墨跟仙圣圣王之前約定。</br> “這茫茫的秘境,上哪里去找?”包爽一臉苦澀,“況且還有這么多該死的寄居者,他奶奶的,竟然這么輕易就背叛族群!”</br> “這正是冥族的可怕之處!”秦墨說道。</br> 兩人都是不言,簽個契約,留個分神,就讓人有不死之軀,這都不可怕,還有什么可怕呢?</br> 見兩人不語,秦墨繼續道,“要尋仙圣圣王到也不難,只需迎著這些寄居者多的地方去就是了?!?lt;/br> “什么,這不是送死嗎?”包爽和黃鶯都是驚訝。</br> “這是唯一的辦法?!鼻啬忉尩?,“你們想想,這秘境里誰的氣運最渾厚?自然是仙圣圣王,對付我們這些小嘍嘍,自然用不了幾個寄居者,但對付仙圣圣王就不一樣了,恐怕要出動大半的寄居者才是?!?lt;/br> 兩人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仙圣圣王實力最恐怖,而且其是封鎮圣王,有人族大氣運在身,而這冥族最畏懼的就是氣運之力。</br> “如果找不到怎么辦?”包爽問道。</br> “找不到,如果我們都出不去了,你就先給我一劍,把我了結了。”秦墨背過身,開始查探起方位來。</br> 包爽無言以對,這時候黃鶯也說道:“順便也給我一劍,免得受不了那痛苦,背叛了族群,給部落丟臉?!?lt;/br> 包爽哭喪著臉,道:“我給你們一人一劍,那誰給我一劍?”</br> “自己給自己唄。”秦墨回了一聲,見他臉色好了一些,震動雙翼,抓起他便御空而去。</br> 半月后,三人遭遇了不少的寄居者,但其中大多數都是人族,只有少數幾頭古獸,卻都恐怖無比。</br> 若不是動用了那三足鼎,三人即便戰力恐怖無匹,怕也難以招架。</br> 連續幾場大戰下來,那三足鼎中的氣運,也是所剩無幾,迫不得已之下,他們只得尋求對策。</br> 然后,他們剛藏起來沒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打斗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