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他一眼,秦墨下令道:“騎士船上列隊,我們開進去!”</br> 兩名參將都是無言,本來兵力就很少了,堂而皇之列隊在船上,還要開進去,這還怎么打?</br> 但他們還是照做了,因為秦墨才是主帥。</br> 不一會兒,所有的天馬騎士都列隊在了穿上,金甲熠熠生輝,精神抖擻,還真像那么回事。</br> 秦墨要了一把太師椅,坐在了甲板的正中央,兩位參將站在一旁,他繼續道:“升起大元帥府大旗,就說‘學宮小師叔出巡’膽敢阻攔者,殺無赦!”</br> 兩位參將實在沒見過比這更荒唐的命令了,不過他們思來想去,最后發現,這辦法似乎還真有那么一點道理。</br> 只不過,打著學宮小師叔的招牌,怎么看,都覺得有那么點無恥。</br> 戰船駛入黃家領地,遇到據點,天馬騎士便高呼“學宮小師叔出巡,膽敢阻攔者,殺無赦。”</br> 然后,真的沒有據點敢阻攔,半個時辰后,他們掠過了所有的據點,直接來到了黃家的城池之下。</br> 但是,兩位參將卻是頭皮發麻,將近十萬天馬騎士,正在城頭上肅立等待著他們,無數的戰士用嘲弄的眼神盯著他們,整座城池已經進入了最高戰備,一旦他們敢攻城,便會被這頭巨獸吞沒。</br> 秦墨也不著急,慢慢的下令道:“去,告訴他們,讓他們的主事者來見我,就說我有話跟他說!”</br> 王參將無語,卻還是讓人打起了旗語,這種陣勢下,別說手底下的騎士,即便是他們也有些生畏。</br> 黃家雖然不是古世家,在世家中卻位列前茅,三家聯合實力直追古世家了。</br> 令兩位參將不可思議的是,城里真的出來了人,而且實力很強,半只腳踏入帝尊的準帝!</br> “這是黃子冰的弟弟,黃子慢!”李參將小聲的說道。</br> 黃子慢身穿黃大褂,頭戴冠冕,目光炯炯有神,一躍便來到了船上,他也沒有帶任何護衛,以他準帝的實力,一人便足以來去自如了。</br> 剛到船上,他的目光便落在了秦墨身上,殺氣凜凜道:“大元帥府是要與我黃家開戰嗎?”</br> “不。”秦墨靠著太師椅,姿態十分悠閑,道,“我們可不是來打架的,而是來接受這座城池的!”</br> “豎子,欺吾黃家無人乎?”黃子慢已經足夠忍耐了。</br> 自從他哥死后,他便成為了黃家鎮守,但是,雖然他也有私心,可是殺兄殺侄之仇,卻是不能不報的。</br>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三家聯盟的人去了山海城,大元帥府的兵馬,卻到了他黃家的城池之下。m.</br> 要問他為什么知道秦墨是秦墨?很簡單,因為人家一路來都在喊,學宮小師叔出巡,膽敢阻攔者,殺無赦!</br> “嘿嘿?!鼻啬珔s不生氣,憨厚一笑,道,“哪里是我欺負你們啊,明明是你們欺負我啊,你哥哥用釘頭書箭害我不成,被我反殺,那是他自己的報應,你不會也準備害我吧?”</br> 黃子慢臉色一變,秦墨的聲音很大,城頭上聽的一清二楚,黃子慢可沒有告訴手底下的人,他哥哥黃子冰是怎么死的。</br> 只說秦墨是用了陰損手段,他哥哥提防不及,慘遭橫禍。</br> 此時,秦墨這么一說,頓時整個城頭嘩然,因為誰都知道,三家聯盟有一寶物,釘頭書箭,以前可是傳奇至寶。</br> “黃口小兒,明明是你仗著學宮給你撐腰,暗害了我哥哥,還口若懸河,今日你便是說破了天,也休想離開此地!”黃子慢說完,喊道,“來人啊,把船給我圍了!”</br> 話音剛落,數十萬天馬騎士從城池里魚貫而出,恐怖的氣息,讓人驚顫,三艘戰船立即被圍成了鐵桶。</br> 比起大元帥府的騎士,這些騎士可不一樣,幾乎各個都殺氣騰騰,顯然經歷了不少的戰爭。</br> 兩位參將臉色不好,蔡鑫更是嚇的渾身發抖,元帥府的騎士們也都有些畏懼,因為這些騎士明顯實力超過他們。</br> “我要殺的,只有他一人,不關你們的事,但是……”黃子慢環顧四周,冷道,“膽敢包庇逆賊,殺無赦!”</br> “殺,殺,殺。”黃家騎士高呼,聲浪滾滾,如九天驚雷。</br> “你還有何話說?”黃子慢盯著秦墨,似乎想到了那美好的未來,殺了秦墨,日后黃家騎士盡歸他所有。</br> 他沒有離開這里去大元帥府問罪,就是怕權利落空,而秦墨卻給他創造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br> “我當然有話說了?!鼻啬珣醒笱蟮膹奶珟熞紊险玖似饋?,隨即拿出一物,道,“你說我暗害你哥哥,說的是這釘頭書箭嗎?”</br> 黃子慢一看,臉色頓時大變,那些圍攏的騎士也有些驚訝。</br> “暗害了哥哥,奪走了他的釘頭書箭,你真是無恥至極!”黃子慢怒吼,眼中卻有幾分貪婪。</br> “十萬天馬騎士,真是好大的陣勢!”秦墨也不生氣,他環顧一周,道,“你硬要說我害了你哥哥,我也沒轍,但是……”</br> 秦墨頓了頓,笑道,“吳起風以及劉家鎮守,都已經在大元帥府伏法,吾奉大元帥之命,前來接管三大城池軍權,爾等若是膽敢違背大元帥府令,便是謀逆,便是叛族!”</br> “哈哈哈?!秉S子慢突然大笑,“黔驢技窮了嗎?就憑大元帥府,也敢連誅兩位鎮守?”</br> “憑大元帥府不行,那么加上我呢!”秦墨笑著拿出了一根毫毛,卻沒有使用,而是激發出了毫毛中那股暴戾的氣息,“別說你十萬天馬騎士,就是你這座城池,我也能輕易攻下!”</br> 黃子慢臉色大變,那些的天馬感知到這股氣息后,立即躁動不安,連連的退后,這可是古祖的毫毛。</br> “公道自在人心,我也不需解釋什么,你們要打,我奉陪到底,你們若服,我便網開一面,只需你們交出黃家勾結異族的證據即可!”秦墨掃了那些天馬騎士一眼,道,“我來山海關,只有一個目的,奉師兄之命,幫助我那師侄整頓人族軍務,破除山海關這不良之風。”</br> 不等黃子慢說話,秦墨又繼續道,“抄家滅族,自然是不可能的,畢竟,爾等都是百戰之士,但,下不為例!”</br> 周圍的黃家騎士立即議論紛紛,秦墨話中最強調的不是網開一面,也不是他要做什么,他強調的是他有一個師兄,這個師兄叫夫子。</br> 他揚著那根毫毛,厚顏無恥的說完了整段話,也是要告訴他們,老子的毫毛,可以喚出人皇巔峰的古祖分身來,你們要打,可以試試,死了,全都是叛族,沒死,那也是叛族!</br> “哈哈哈,你以為,你是夫子師弟,就沒人奈何得了你了嗎?”黃子慢覺得秦墨這些話很幼稚,譏笑著喊道,“告訴他,你們是黃家的兒郎,還是學宮的兒郎?”</br> 他剛說完,秦墨大聲道:“你們告訴我,你們先是黃家的兒郎,還是人族的兒郎?”</br> 此言一出,本準備喊是黃家兒郎的騎士們頓時戛然而止,黃子慢扭過頭,卻見騎士們都是迷茫的左右四顧。</br> 最后他們齊刷刷的看向秦墨,秦墨只是揚了揚手中的毫毛,道:“若是黃家的兒郎,便從此予人族劃清界限,若是人族的兒郎,便給我高聲的喊出來!”</br> “你……”黃子慢氣的吐血。</br> “吾乃人族兒郎!”突然,有一個聲音出現。</br> “人族兒郎,人族兒郎!”所有騎士高呼道。</br> 黃子慢一聽,差點三尸神暴跳,正想破口大罵,秦墨吐了口吐沫,道:“呸,跟我玩口號,老子上輩子可是喊口號長大的!”</br> 他一抬手,聲音漸漸的平息了下來,秦墨看著黃子慢,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反抗,這樣我不介意把你砍了,相信我,能砍了你哥哥,我也能砍了你!”</br> 黃子慢雖然不知道黃子冰是怎么死的,但他卻清清楚楚的明白,眼前這個青年確實有斬他的實力,若是他黃家的兒郎都不幫他,他根本沒資格跟秦墨叫板。</br> “這第二嘛。”秦墨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湊到他耳邊,道,“以后跟著我混,保你比一個小小的黃家鎮守強!”</br> 他退了回來,道,“快點考慮,我的時間有限!”</br> 沉默片刻,黃子慢一咬牙,喊道:“開城門!”</br> “哈哈哈?!鼻啬笮χ呋靥珟熞?,道,“走,我們進城!”</br> 兩位參將都是目瞪口呆,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即便到現在都沒能回過神來,這換做誰,誰能相信啊。</br> 一萬天馬騎士,便拿下了一座城池,還是兵不血刃,就靠著那幾句話,要是這么簡單,大元帥府早就把所有城池都統合了。</br> 進城的路上,兩人仔細回想著剛才那一幕,卻越想越覺得妙,不過,要做到這一點,首先要有一根毫毛,還得是夫子的師弟,其次,你得無恥!</br> 秦墨確實很無恥,他進城溜達了一圈,帶著人直接去了城內的軍庫。</br> “我的個圣皇啊,這黃家是的多久沒打仗了,堆積了這么多資源在這里!”蔡鑫大吃一驚。</br> 窮的叮當響的兩位參將差點沒暈倒過去,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物資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