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看到這堆積如山的物資,也是無言,他想了想,道:“撿好的挑,儲物囊可是有限的。”</br> 說著,秦墨把自己的儲物戒給了蔡鑫,道,“多裝點。”</br> 他轉身便去了城主府,一點也不拖沓,這時候黃子慢已經設宴等候著他,對于秦墨的所作所為,盡管心底不滿,卻也只能忍著。</br> 更何況,三家聯盟多久沒打仗了,積蓄的物資搬上一年估計都搬不完,即便秦墨拿走一些,日后還是會得到補充。</br> “小的備了濁酒,還請殿下飲宴。”黃子慢恭敬的說道。</br> “不喝了,我軍務纏身,等會還得再去其余兩大城池。”秦墨嚴肅道,“劉家和吳家的城池你熟悉吧?”</br> “這個……”黃子慢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卻有些為難,但想到已經放秦墨進城,道,“自然熟悉,三家中,我黃家墊底,劉家第二,吳家第一,成拱衛之勢,互為倚角。”</br> 秦墨很滿意,問道:“你立功的機會來了,雖然吳起風跟劉鎮守已經伏誅,不過,要接受他們的城池,怕是很困難的。”</br> 黃子慢臉色不好,硬著頭皮,道:“殿下需要我怎么做?”</br> “很簡單,帶我的人和船,進入城池,接管里面的一切,從此以后,你就是三城鎮守!”秦墨微笑道。</br> 起初黃子慢還有疑慮,但看到秦墨這么信心滿滿,他心底的疑慮小了許多,還以為劉家鎮守和吳起風真的已經伏誅了。</br> “若真如他所說,這形勢大變革之下,大元帥府勢必會力壓古世家,成為真正的權威,古世家尚且能夠自保,可我們這些世家,怕是自身難保,只能聽從大元帥府吩咐!”黃子慢心底思量了許久,終于有了決定。</br> “愿為殿下效勞!”黃子慢拱手道。</br> “好,最后一件事,把你們勾結異族的證據都交出來吧,別怕,反正你哥哥已經死了,罪不連坐,以后你就是一方鎮守,有大元帥府撐腰了!”秦墨說道。</br> 黃子慢有些猶豫,但聽完這話后,便吩咐人去拿了,事實上勾結異族的證據很多,與異族交易這種事情也算在其中。</br> 幾乎每個世家都不干凈,古世家就更不用說了,要證據實在太簡單了,只不過黃子慢不明白秦墨為什么一定要拿到證據。</br> 不一會兒,一名管事拿來了數個玉簡,黃子慢說道:“這里記錄了所有黃家與異族勾結的賬目,雖然都是在天陽坊市交易,不過,仔細查,還是能夠查出一些眉目的,請殿下過目了!”</br> “不用了,這就夠了!”秦墨收起玉簡,道,“事情差不多了,你交代一下防務,立即跟我吳家城池。”</br> “要帶兵嗎?”黃子慢問道。</br> “不用,有我在,他們還敢反了天?”秦墨自信道。</br> 隨著號角吹響,一萬元帥府的天馬騎士立即列隊走入了三艘戰船,秦墨在船上等了很久,才等到蔡鑫和兩個參將,不由奇怪道:“怎么拖這么久?”</br> “物資太多了,裝不下啊。”蔡鑫回道。</br> 兩位參將也是這般表情,沒辦法,在元帥府實在是窮怕了,看到這么多物資,哪里能夠鎮定的了。</br> 如果這些物資都用來打仗,而不是囤積在倉庫里,這山海關估計大半的城池都得在人族的掌控之中。</br> “不是讓你們撿好的挑嗎?”秦墨掃了他們一眼,“真沒出息,算了算了,等會我們還得去吳家城池,你們把儲物囊里的物資往戰船里放一放。”m.</br> 一聽到還要去吳家城池,兩位參將都是激動,黃家在三家聯盟里墊底,尚且如此富裕,第一的吳家呢?</br> 三艘虛空樓船緩緩的駛出了黃家,次日便進入了吳家領地,船上物資充足,足夠這些騎士吃喝拉撒好幾年了。</br> “殿下,前面便是吳家領地了,不過,吳家與我黃家可不一樣,他們的家族觀念很強,若是不好,恐怕會誓死護城的!”黃子慢擔憂道。</br> “所以我才叫你來啊,等會你進去的時候,就跟他們說,兩位鎮守已經被斬,很快元帥府的大軍便會前來接受城!”秦墨笑著道,“你要做的,就是把這三艘船,給我帶進去,然后,把他們的主事者給我引出來!”</br> 黃子慢卻有些發毛,秦墨這一計太狠了,明顯是拿他來當開城的鑰匙,若是帶上幾十條戰船,估計吳家就會警覺了,但這三艘樓船正好。</br> 領命后,黃子慢便站在了船頭,船上的幡旗都換成了黃字,才剛進入領地不久,就有巡弋的天馬騎士前來盤查。</br> 不過,他們一見到黃家的戰船,便松懈了許多,再看到船上的黃子慢時,更是恭敬無比。</br> “見過黃鎮守!”領頭的天馬騎士執劍行禮道。</br> “免了吧。”黃子慢抬了抬手。</br> “不知黃鎮守何事到訪?”領頭的天馬騎士看了看三艘戰船,意思很明白,當然他并沒有惡意。</br> “大元帥府,已經開始整頓山海關軍務,前往問罪的兩位鎮守,很有可能已經被大元帥府控制了,所以……”黃子慢陰沉著臉,“我前來是通知你們,共同商議此事!”</br> “竟然有此事!”領頭的天馬騎士有些不信,可眼前的人可是代理黃家的鎮守,自然不可能撒謊。</br> 而看到天馬騎士驚訝的表情,黃子慢心底突然一沉:“這小子,居然陰我!”</br> 一開始見到吳家領地并沒有太多變化時,黃子慢便已經想到了什么,而現在看到這天馬騎士驚訝的表情,只有兩個可能。</br> 要么是吳家封鎖了消息,要么就是兩位鎮守根本沒有遇害,聯想到前面一點,他確定是兩位鎮守沒有遇害,不然怎么一點緊張的氣氛都沒有?</br> 可是此時,黃子慢已經騎虎難下:“看來他要那證據,主要是為了法理上的依憑,也許大元帥府對付不了古世家,可若是真的大變革,對付我們這些世家卻很輕松的!”</br> 打定主意后,黃子慢干脆裝作不知道了,因為已經來了,況且他根本打不過秦墨,更別說把秦墨誘進城池反殺什么了。</br> “吾為大人開路!”天馬騎士一聽情勢緊急,立即領隊在前開路。</br> 有了吳家騎士的開路,一切就順利的多了,但他們經過吳家的據點時,卻也發現了很多東西,這絕對比黃家強上一倍。</br> “殿下,黃子慢不會沒有看出來吧!”內艙中,李參將疑慮道。</br> “我們都看得出來,他肯定也能看出來的。”王參將附和道,這說的自然是兩位鎮守遇難的這個謊言。</br> 群龍無首的局面可不是這樣的。</br> “他看出來又能怎樣?”秦墨不以為意,“黃家勾結異族的證據在我手里,我要說是他哥哥干的,那就是他哥哥干的,我要說是他干的,就是他干的,更何況,他即便把情況告知吳家,你認為他們能把我們怎么樣嗎?”</br> 聞言,幾人立時想起秦墨之前揚起毫毛那個無恥的動作。</br> 隨著戰船移動,半日后他們便到了黃家的城池所在,這座城池比不上山海城,卻也雄偉霸氣。</br> 城中的人顯然已經得到了消息,卻并未打開城門,而是嚴正以待的架勢。</br> 突然,城頭上一人喊道:“是黃兄吧?”</br> 黃子慢一看,拱手回道:“見過吳兄!”</br> “黃兄帶著兵馬,這是作甚啊?”城頭上的人警覺的說道。</br> “吳兄有所不知,大元帥府得皇城助力,要整頓山海關,兩位鎮守前去問罪,正好撞在了槍口上,我也是不得已為之,來此只為跟吳兄商討對策!”黃子慢一臉擔憂的表情。</br> 城頭上的人立即沉默了,他正是吳起風的弟弟吳雄。</br> 打量戰船許久,見到只有三艘,便信了一些,卻依舊警覺,道:“黃兄入城可以,不過,你的兵馬只能在限定的地方待著。”</br> “應該的。”黃子慢縱身一躍,便落到了城上,“好久不見了,吳兄。”</br> 見到黃子慢只身一人落下,這人終于放松了警惕,道:“走,府上敘去。”</br> 城門大開,三艘大船立即進了城,不過,卻被嚴加看管了起來。</br> “老大,現在怎么辦?”蔡鑫問道。</br> “你們等著,我去去就來,不管發生什么事,沒有我的命令,都不要出船!”秦墨交代了一聲,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處。</br> 兩名參將似乎明白了秦墨的意思,卻不得不佩服秦墨心思縝密,怕是從三家去問罪,就已經注定了今天的結果。</br> 城主府,黃子慢與吳雄坐在一起,黃子慢長吁短嘆,道:“這次怕是真要出大事了!”</br> “大事?”吳雄笑著道,“大元帥府即便得到了北辰地皇的支持,還能翻了天不成?黃兄過慮了!”</br> “這次可不一樣,大元帥府以前沒有強者坐鎮,可這次卻來了個學宮小師叔,那秦墨可是把我哥哥都斬了!”黃子慢咬牙切齒道。</br> “天塌下來,還有古世家撐著呢,我不相信他們會放縱大元帥府這么做,只要夫子不出手,一個毛頭小兒,算得了什么!”吳雄諷刺道,“黃兄未免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br> 黃子慢正要說話,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道:“哦,那我到要看看,你這個大人物,怎么對付我這個毛頭小兒了!”</br> 吳雄一聽,立即站了起來,看到走進來的青年,有些不敢相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