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虎在小姜瑤跟前是大白,而且,它也有靈性,在小姜瑤交代了不許傷人后,它大部分都是很懶洋洋的模樣,瞇著眼曬著太陽,偶爾舔舔毛茸茸的大爪子,宛若一只大貓。</br> 之前雖然也嚇唬了七皇子跟九皇子,不過倆人也沒動手,大白也真的只是呲呲牙,嚇唬嚇唬而已。</br> 但這次不同,顧蘭鳶是要拿鞭子抽它,這白虎不能慣她毛病啊!</br> 所以一爪子就拍斷了那鞭子,下一刻就張開了血盆大口,對著顧蘭鳶的腦袋嗷嗚就是一口!</br> “大白!”</br> 大白已經把顧蘭鳶的腦袋含在嘴里了,聽到小姜瑤的聲音后,頓時乖巧地停頓了一下,然后就用舌頭把顧蘭鳶給吐了出來!</br> 呸呸呸。</br> 大白還連吐了好幾口,被顧蘭鳶身上的胭脂味道,給熏得打了好幾個噴嚏。</br> 下次它還是不要含著玩了,太惡心!</br> 而顧蘭鳶滿臉是大白的口水,已經昏了過去。</br> 旁邊站著的白夢桃,看到這一幕后,也被嚇暈了!</br> 小姜瑤說:“清妍姐姐,你們快看看她們怎么樣了?”</br> 清妍等人點頭,把兩個小郡主抱到了旁廳,請來太醫給看一看,不過小姜瑤心里有數,兩個表姐應該都是被嚇到了,身體上沒有受任何傷,心理上的就不知道了。</br> 可后跟過來,看著這一幕的白修遠,心有余悸地看著那只又變得乖巧的白老虎,他痛心疾首對小姜瑤說:“瑤瑤,你為什么不叱責你的老虎?它差點傷了人,你得鞭笞它,不然它絕對不會長記性的!還有,這等危險的猛獸,你還是快些送走吧,在你身邊太不安全了!”</br> 小姜瑤皺了皺眉,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認真地說:“可是大白沒有犯錯呀,是蘭鳶表姐先要動手打它的,而且它也沒有傷到蘭鳶表姐呀。至于嚇暈了夢桃姐姐,大白也不是故意噠。”</br> 白修遠瞪大了眼,“可它只是一個畜生!”</br> 小姜瑤聽到這句話后,小嘴巴頓時抿直了。</br> 小奶團子生氣了!</br> 顧北煜跟著小姜瑤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生氣,忍不住抬眸看向那個小世子,眼底閃過一抹譏誚。</br> 這個小世子,不足掛齒。</br> 小奶團子奶聲奶氣十分嚴肅地說:“可是在我看來,大白是瑤瑤的家人!怎么,小遠哥哥你是對瑤瑤的家人,有什么意見么?”</br>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幾個皇子都看了過來,眼神不善!</br> 白修遠頓時傻了!</br> 開玩笑啊,瑤瑤的家人可都是皇親國戚,她的親爹還是嘉和帝,誰敢對她的家人有意見?</br> 這里一打皇子們,每人一拳就能把他給打成渣渣!</br> 最重要的是,白修遠對瑤瑤沒有意見,反而很在意……哎,事情怎么就變成了這樣?</br> 小世子到底還是太年幼了,不知道說什么,紅了眼,握緊了手中的玉佩,十分難受。</br> “瑤瑤,我,我沒有……”</br> 就在這個時候,太醫那邊說兩位小郡主都沒事了,白夢桃本來就是膽子小,嚇到了,她醒來后,擔憂地看了看那跟謫仙似的四皇子,對方看也不看自己,她感覺十分羞憤,立刻要拉著弟弟白修遠離開。</br> 白修遠卻不想走,他的玉佩還沒有送給瑤瑤!</br> 白夢桃已經在四皇子跟前丟了人,此時一刻鐘也不想待了,她連忙拽著弟弟的手說,“今日這么多人,不適合你送她東西,先跟我走,我們改天再來。”</br> “好。”白修遠三步一回頭地走了。</br> 而這邊顧蘭鳶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叫囂著要殺了白虎。</br> “竟然敢吃人,瑤瑤,這種畜生就該砍了,扒皮做成地墊!”</br> 小姜瑤還是抿著小嘴,皺著眉頭,奶音里都透露著郁悶,“蘭鳶表姐,我家大白不吃人。而且,在你來之前,很多人都提醒過你了吧,你為什么還要故意招惹它?”</br> “我?”</br> “蘭鳶表姐,你走吧,以后福喜宮不歡迎你。”</br> 之前顧蘭鳶也在小姜瑤跟前咋咋呼呼過,尤其是之前,就因為顧北煜的事情,也起過矛盾。</br> 但讓小公主說以后福喜宮不歡迎她,還是第一次!</br> 她目瞪口呆,“瑤瑤,就為了一只畜生,你竟然這樣對我?!當年我打顧北煜的時候,你也沒有說過,再也不讓我進福喜宮啊!”</br> 顧北煜站在旁邊,抬了抬眼皮,這個沒血緣的妹妹,還知道挑撥離間?</br> 他轉過頭,看到小公主走向自己,軟嫩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然后小姑娘鄭重地看向顧蘭鳶。</br> “當時煜哥哥還不是我福喜宮的人,而現在,他是了。如果現在你欺負他,我不止會讓你再也不許進福喜宮,我再也不會喊你蘭鳶表姐了。福喜宮的人都是瑤瑤在乎的人,甚至也包括小黑大白,你看不上他們,就是看不上瑤瑤!”</br> 小姑娘一下子說了一連串的話,都有點口渴了,顧北煜不知道什么時候拿在手中一碗溫熱甜果茶,遞給了小奶團子。</br> 小家伙奶聲奶氣地說:“謝謝煜哥哥呀。”</br> 顧北煜還是冷著一張俊臉,但眼底沁滿溫柔,“慢點喝。”</br> 看著他們,顧蘭鳶突然哇的一聲哭著跑了,她帶來的下人趕緊跟上。不過那個下人回過頭,看了看站在小公主身邊的大少爺顧北煜。</br> 總是感覺,大少爺好像哪里不一樣了。</br> 這次聚會終于在華燈初上的時候,結束了,所有的皇子們都離開了,實際上幾位年紀大的,都有事情提前走了,除了四皇子。</br> 夕陽將迤邐的金光灑滿了福喜宮,就連大白都被鍍上了一層金光。</br> 本來就出塵英俊的四皇子,蹲在漂亮的小奶團子跟前,從懷中拿出一串佛珠手串。</br> “瑤瑤,聽說你很喜歡佛珠手串,我手上這個是母后留給我的,沒有辦法送你,我特意讓人尋了類似的佛珠手串送給你。”</br> 平時對任何人都冷冰冰的四皇子,此時眼底綴著溫柔。</br> 小姜瑤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陰霾少了一些,金光又多了一些,她眨了眨眼,笑了起來,“好呀,謝謝四哥哥,四哥哥能不能幫我戴上呀?”</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