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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一窒,手機差點掉地下。
竟然是郝靖!?
她這個微小的動作和表情,自然沒有逃過錢老二的眼睛,臉色隨之一變,但和元素相比,他就鎮定了許多,攬住了她的肩膀,抿緊唇冷著臉什么話也沒說。
這時候,電話已經掛斷,元素將手機遞還給了他,有些驚恐的輕輕說了一句:
“郝靖。”
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絲不安的微顫。
媽媽的手機在郝靖的手里,那么,人也指定在她手里,而根據那個變態的說法,他已經混進了宴會廳。
目光一凜,錢老二思索著對策。
可是,就在下一秒,在他還沒來得及回應她的時候,宴會大廳的大門口就響過幾聲巨大的爆炸聲——
砰……砰……砰……
震耳欲聾!有炸藥!
啊!啊!
幾乎就在爆炸聲響起的同時,宴會廳里里尖叫聲陣陣,就被爆炸的余音都沒有辦法淹沒,現場賓客們慌亂成了一團,就跟馬蜂窩似的,紛紛找地方躲藏或者逃竄。
有的往角落里擠,有的找地方出去。
紛紛逃竄的人群,慌亂得讓人駭然的感覺,讓整個宴會大廳瞬間變得雞飛狗跳,一陣陣騷亂不堪,可是正前門被炸壞了,墻體的磚石迸裂開來,堵住了出口,
瞧這情形,好多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后面的小側門跑。
在危險面前,人人自保,絕對沒錯兒。
可是,擁擠和踩踏真是挺可怕的,大家都想第一時間沖出去,這樣的結果就是人肉夾心餅似的,撤離的速度更慢。
錢傲面色黯沉,拽緊元素的手,在爆炸聲響起的第一時間就退到沈佩思帶著小寶和小貝的地方,眸底閃過陰寒的光,半瞇著的眼睛如炬般在在人群里掃視著。
看上去相當鎮定,表情毫無變化,除了元素,沒有人能知道他那一瞬間的停頓。
死亡的氣息濃烈了起來,沒有人會真正的不害怕,包括錢老二。
這時不光有他自己,還有他的父母親人,老婆和兒女,全都綁在這大廳里,而如今失心瘋一般的郝靖有多么變態,他比誰都清楚。
心里的怒火一簇簇的燃燒,看來和平年代的安保工作全都是瞎扯蛋。
相對于大廳里其余眾人的慌亂,錢家人都比較鎮定,沈女士緊緊抓住嬰兒推車,盡管腿有些發顫,但總算還維持著自己的雍容華貴;程菲兒倒是嚇了一跳,泛白的指尖死死抓緊錢仲堯的手腕就不放手,錢仲堯則是面無表情。
而錢司令員在爆炸發生的同時,立馬就開始冷靜地安排和布置著任務,命令安保人員和事先安排的警衛們在進行炸藥的排查和維持現場秩序。
除了錢家之外,另外就屬白振聲和白慕年兩父子冷靜了,就連徐豐,都在他媳婦兒的眼神兒監督下,罕見的挺直了腰桿兒,沒有隨著眾人‘逃離’去擠那扇窄死的逃生小門兒,而是嚴陣以待的和大家伙兒站在一起,等待著突變的結果。
自然的,顏色沒忘了給他投去贊賞的一眸。
這時候,除了錢老二和元素沒有人知道是誰干的,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歹徒敢放炸藥,那他的目的肯定不僅僅只是將大門炸壞這么簡單,如此不計后果,不怕觸犯法律的瘋狂舉動,擺明了就是要魚死網破。
錢老二冷著臉走近了他老爹,抬起手伸在他面前,什么話也沒講,而錢司令員卻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同樣也沒有開口,努了努下巴,旁邊的警衛就將配槍遞給了他。
微微挑了挑眉,錢老二伸手接過槍頭也沒抬的說:“錢司令員同志,你手下的兵該上上課了,這都讓人鉆了空子。”
老臉上有些掛不住,錢司令員咬牙切齒地吼:“等這事兒完了,得好好整改整改了。”
悶哼一聲,錢老二絲毫沒給他老爹臉,直接抻掇:“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被自己兒子洗刷,錢沛國臉色鐵青,梗著脖子吼:“小王八蛋,你敢……”
話還沒有說完,該要來的終于來了。
一張陰戾邪惡的變態臉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的,直接就出現在了宴會廳的一角,那可不就是郝靖么?手里拿著一個遠程遙控器,緊緊勒著陶子君的脖子,邪佞而變態,看著大廳里亂成一團的情形,他仿佛非常滿意自己杰作似,仰天大笑:
“哈哈……錢老二你聽好了,你們的人千萬不要亂動,更不要想著開槍,實話告訴你,這大廳里,我早就埋好了炸藥,只要我這手,輕輕一抖,一按……啊!嘣……哈哈……灰飛煙滅啊……”
“狗R的!”
錢沛國手一揮,警衛排的士兵迅速做出了反應,隔了幾米遠的距離,將郝靖和陶子君圍成了半圓,而這狡猾的家伙則是找了個墻角貓著,沒有空出后背的破綻。
心臟突突跳著,元素擋在小寶和小貝嬰兒車的前面,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她覺得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兩只眼睛緊張地盯著被郝變態鉗制住的母親,像是自己被人扼住喉嚨似的。
難受!害怕!擔憂!各種情緒都有。
而陶子君嘴里被塞著破布,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身上還被這郝變態五花大綁著,看上去狼狽不堪,但看上去并未受什么外傷,這才讓她稍感安慰了一點點。
“子君——”
看到這樣子的陶子君,白振聲像是被人給揍了一拳般,不太淡定了,愣了一下就要沖過去,卻被白慕年攔住了。
對于父親反常的舉動,白慕年雖說有些詫異,但這會兒也不是了解的時機,更何況,自己家里那點兒事,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就像今天這個重要場合,他媽媽都借口要照顧小雅而沒有出席。
“兒子,放開我!”白震聲難得的褪去了穩重,顯得有些狂躁。
死拽住他爸不放,白慕年對上他的眼睛,皺著眉頭淡淡地主:“爸,你過去是想害死她?”
腦子一回神兒,白振聲啞口無言。
而這邊兒,郝靖神經病似的一聲接一聲的狂笑,叫囂著要錢老二將人交給他。
擰緊了眉頭,錢老二摟著元素的腰安撫她,眼神卻冷冷地掃向郝靖,滿臉慍怒地嘲笑:“郝靖,你都死到臨頭了,還笑得那么開心?”
“哈哈哈——”郝靖再次狂笑了幾聲,神經很是癲狂:“開心,我開心啊,真的太好了,終于又見到我的小美人兒,都想死我了,天天琢磨著怎么跟她見一面,怎么逮到她,折騰她……唔,想想我都好興奮啊……”
他的話,讓一些不了解真相的人面面相覷,忐忑難解。
臉色一沉,錢老二心里暗暗操了他祖宗十八代,面上卻毫無表情的鎮靜:
“你丫這回倒是挺有種的,敢面對面的干,老實說,老子今兒第一次覺得你還算是個對手!甩了烏龜殼,感覺特好吧?”
舔了舔嘴角,郝靖陰陰地笑著,跟吃了興奮劑似的亢奮著,“錢二,你別嘴臭了,說什么都沒有用,拖延時間也沒用,只要我一按,這里就將是你們全家的葬身冢,死亡陷阱……啊,多好啊,這么多人葬一起,哈哈……
不過,只要你把我的小美人兒交還給我,乖乖讓我帶走,我可以考慮饒你們一條賤命!”
嗤!誰他媽死還不知道呢!
錢老二神色冷硬的握住手中的槍,槍口一直指向他,語氣冰冷地嗤笑:“嗬,那就一起死好了,只要你有這本事。”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到是都沒有什么反應,也都不覺得意外,他媳婦兒對他來說那可是寶貝疙瘩,怎么可能讓郝靖帶走?
但是,嚇得有些哆嗦的朱彥就不服氣了,突然要命似的驚叫出聲:
“老二,你可不能這么干啊,咱們全家還有大廳里這么多人的性命,還比不上一個女人?”
“閉嘴!”
“閉嘴!”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呵斥著。
一個是錢老大,一個是錢司令。
錢老大看她的目光里充滿了怨毒,“你這個蛇蝎婦人,狗改不了吃S。”
瞪了她一眼,錢沛國倒沒有直接指責,畢竟是兒媳婦兒,多有不便,別看他年齡不小了,可那腰桿子挺的筆直筆直的,哪怕滿頭銀霜,竟絲毫不影響他的威嚴和氣勢,霸氣外泄之外,出口的話卻亦常的平靜,不驚不詐的聲音讓人竟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
“記住了,錢家沒有孬種,老子槍林彈雨都闖過來了,還怕他這點威脅?炸彈怕個屁啊,點燃了當鞭炮聽,炸響了大不了一塊兒嗝兒屁!”
好歹是領導,說出來的話鐵骨錚錚,一點兒都不含糊。
元素窩心的望著他,眼眶泛著酸,盡是感動的神色,而朱彥則是漲紅了臉,輕哼了一聲,悻悻的半垂下頭,攥緊了衣角。
她巴不得陶子君和她的女兒一塊兒被那個變態給抓走,最好弄死,看到白振聲對陶子君的維護,那心口的難過和疼痛可比錢老大對她的罵來得狠多了。
老姜還是辣的,錢沛國雖然不明白這郝靖跟兒子兒媳之間的過節,但這種時候作為父親,他是必須撐頭的,和錢老二交換了一下眼神兒,兩父子很有默契的交流著一絲不為外人知道的訊息,然后滿臉嚴肅的坐在主位上,看著郝靖沉聲道:
“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可以提,我會盡量滿足你。”
而在他說話的當兒,錢老二則眉色一冷的挪了挪腳步,手里的槍始終對準著郝靖,調整著最適合射擊的角度。
這一槍不能隨便開,因為結果實在難以預料——
想了想,看到還在擠門兒的人群,錢老二突然側過臉,悄悄對站在旁邊的沈女士說,“媽,一會要是有機會,趁他不注意,你就先帶著孩子溜。”
“嗯。”沈佩思輕輕點頭,沒有反對,雖說臉色一片蒼白,但看上去還保持著一份難得的鎮定,或者說貴氣。
作為母親,她當然明白兒子這話的意思,他的孩子就是他的希望,任何一個做父母的,關鍵的時候都是以保護孩子為己任,這是人性最基本的反應。
而郝靖的目標很明確,所以對于沈女士并不會太注意。
可是,大概是郝靖看到亂糟糟的情況不容易集中思維,突然就狂亂的吼了一聲:
“站住,不要死的全都不許動,看到我手里的遙控引爆器沒有?!哈哈……誰要是敢動一下,今兒就在這大廳里給我陪葬吧。”
他說的這話,透露出兩敗俱傻,玉石俱焚的想法。
費了這么大的周折,他單槍匹馬的闖了進來,當然對事情沒有絕對的把握,而他做好的最壞打算,就是讓這些人跟著他一起死。
對于他這個人來說,死亡已經不是最可怕的了,而每天東躲西藏,像個喪家之犬似的生活已經把他逼上了絕路。
果然,大廳安靜了,受到威脅的人,往往是最聽話的,而沈女士自然也找不到機會開溜了。
“哈哈哈——”
得意狂亂的大笑著,廳里響過郝靖放肆的聲音,像是壓抑和憋屈了許久之后的爆發一般,尖銳邪佞:
“快做決定吧,我的耐心有限,時間更不多,錢老二你是知道的,我現在活著不比死更開心,所以,你們不要逼我……想活命,就趕緊將這小美人交給我帶走……”
說完,他縮回脖子,讓陶子君的身體擋在自己的面前,洋洋得意地揚了揚手上的遙控引爆哭,嗜血般變態的比劃:
“嘣……嘣……這聲音多好聽啊!我太喜歡了……迫不及待的想看人肉飛濺,腦漿迸裂的……一定美極了……哈哈!”
他的話說得沒錯,怕只怕人不要命,所以錢老二神經繃得緊緊的,始終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尋找最好的射擊時間,卻又不敢貿然行動,陶子君在他手上,遙控器在他手上。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這家伙倒底放了多少炸藥,但他賭不起,賭輸了就是全家的性命。
不如——
心下做了一個決定,他眼晴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突然沉聲開口:“郝靖,這樣吧,你不是就想要我的命,就想報復我么?……成,老子滿足你這個愿望,這樣,你放了我丈母娘,老子立馬跟你走,眼睛都不眨一下,隨便你收拾!”
“錢傲,不要!”元素忍不住出聲阻止。
錢老二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安毋躁,開玩笑,如果剩下他跟郝靖兩個人,那家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還敢收拾他?
“哈哈哈——”
郝變態又笑了。
然后,他的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元素的身上,狡猾的搖了搖頭,不懷好意的邪笑,“錢老二,你以為我這么好糊弄?我是想你死,可是我更想得到這個女人,這個毀掉我一生的女人,我要折磨她,哪怕死我也要她陪葬……我還要向她證明,我是個男人……是個男人……”
他的這些話,成功將矛盾轉移,給在場的其他人等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好多不相干的人都巴巴的望著元素。
原來,他們的噩運就因為這個女人啊?
大廳里,瞬間充斥著一種詭譎的陰森感,壓得人喘不過氣兒來。
聽到郝靖變態的聲音,想到他曾經對靈兒做過的事情……元素覺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不舒服起來,惡心感讓她差點兒當場嘔吐。
而郝靖卻說得異常興奮,一只手突然抓住陶子君的頭發,狠狠地抓扯,像是要將她的整個頭皮掀掉一般的力道。
痛得陶子君雙眼抹淚兒,卻喊不出聲來。
白振聲再次心疼得喊了一聲:“子君——你放開他,你這個畜生!”
他的關心,再次得到了朱彥的噬恨和怒火!
看到母親受苦,元素心里嗷嗷發涼,眼眶中的淚水一直就滾了出來,這個男人,千刀萬剮都不足惜,太無恥,太變態,太卑鄙了!
作為女兒,她覺得自己該做點什么。
她不是黃繼光,董存瑞,也不是邱少云,沒有為人民服務的覺悟與理念,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母親在別人的手里,大廳里還有這么多無辜的人人,更有她的朋友,她的男人,她的母親,她的孩子,而對方指名要的只是她。
她不是圣女,但也不想做縮頭烏龜。
所以,她上前一步,溢著淚水的眼睛有些許驚恐地瞪著郝靖,透露出淡淡的不安,偏又語氣堅定地說:“你放了我媽媽,我就跟你走。”
“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
“哈哈……”看著她蒼白的臉,滿臉的委屈,郝靖更是得意了,隔著陶子君的身體,打量著她,邪惡的臉上充斥著殘忍,“還是小美人兒聰明,放心吧,只要你乖乖跟我走,我就放了她,放了他們……”
不等元素回應,手腕就被錢老二一只手大力拽住,然后森冷的低吼了一句:
“操,老子還沒死呢,做什么夢呢?!”
元素推了推他的手,輕喚:“錢傲!”
“你閉嘴,當我死人啊?”這時候的錢老二,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這女人怎么就這么笨,什么時候都想著犧牲自己成全別人,可她怎么就不想想,沒有了她,誰來救贖自己?
何況,就算她犧牲掉自己,乖乖的跟著郝靖走,也不一定能阻止已然狂性大發的郝變態行兇。
傻逼娘們兒啊,腦子真是太簡單了。
被他這么一吼,元素立刻噤聲,顫巍巍地吸了吸鼻,她是個善良的孩子,看著一屋子人因為她有可能喪命,那顆心怎么都安定不了。
這時候,錢沛國突然也皺著眉頭不悅地吼了一嗓子,“咱們錢家有的是老爺們兒,啥時候用得著女娃子來保護了?”。
內心劇烈的掙扎,元素紅著臉點了點頭,退了回去。
錢家,要的是臉面,
而錢家的男人絕對不能不能是那種稍有風吹草動就跟活見了閻王似的軟腳蝦。
見狀,郝靖微微一怔,隨即仰天狂亂的大笑,“錢老二,你舍不得美人兒,難道要讓這一屋子的人跟著你們陪葬么?”
錢老二一面護住她,一面拿槍指著郝靖,冷笑著沉聲道:
“操,郝靖,你被男人干傻了?張狂得似乎太早的,說實話,我真的很懷疑,是你按遙控引爆的手快,還是我開槍的速度快!”
那段經歷對郝靖來說,就是噩夢,而錢老二的話戳到了他的心窩,將他激怒的激怒了,狂肆地吼:“你,你閉嘴,我不是變態!不是變態!”
當然,這正是錢老二要的效果。
怒了,才會失去理智,失去理智才會松懈。
對于他的由笑轉怒,有些不知情的人嚇了一大跳,紛紛驚恐得失去了血色。
一聲冷哼,錢老二的嘴角緩緩掀起,勾勒出一絲比他更為嗜血殘酷的笑容來,意有所指地繼續激他:
“郝變態,你當然是變態……你做男人的玩物,對著女人都硬不起來……你不是變態是什么?你現在是不是還想念著那種滋味兒啊?回味無窮是不是?”
“不!我沒有,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是你害我的……”
錢老二寒冰似的冷眸注視著他,不置可否,唇角始終嘲笑。
被他的話給刺激得,郝靖的情緒越發狂躁起來,說出口的話,聲音越來越大,可是對于手里的王牌兒,信心卻越發不足起來,甚至手指有些顫抖了起來。
看著他握著遙控顫抖的人,好多人的心肝兒也在跟著顫。
錢老二挑了挑眉,很滿意他現在的狀況,基本上能確定這郝靖的精神的確是出了問題,必須善加利用才行!
“郝變態,你現在放下槍,乖乖交出遙控引爆器,我保證留你一個全尸,還有……在你死之前,給你找幾個男朋友,讓你舒服舒服!爺夠仁慈吧?”說這話的時候,錢老二死死盯著郝靖不斷跳動著的面部肌肉。
“不,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女人,我喜歡女人,我要女人……你把小美人交給我,我一定可以的,我可以的……”
不舉和被男的爆菊的心理壓力真能逼瘋一個人?
錢老二有些懷疑,還有些郁結。
早知道今日,當初就不會找人爆他了,而是直接咔嚓掉,以絕后患。
見郝靖越發狂亂,錢老二冷硬的面孔上越是流露出輕蔑的神色來,還介有其事的呸了一聲,他要激怒這個變態,只有精神不受控制而失去理智的人,防御和抵抗才會更加弱下來。
“你就承認了吧,你不行了!再漂亮的女人你看著也只有嘆氣的份兒,喜歡男人沒什么不好……你就承認唄,沒有人會笑話你的。”
抖動著手,郝靖此時捏緊了遙控器,那狂亂的樣子像是一個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瘟神,“你別再胡說了,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
火候差不多足了,錢老二突然側了側臉,小心對元素說:
“妞兒,演戲會不會?”
這會兒的元素一直不敢亂動,忽然聽他這么說,有些弄不懂,悶聲說:“當然,這是我的專業。”
“好,你馬上蹲下身去,裝肚子痛,越像越好……”
沒有問為什么,元素突然就渾身抽搐似的,捂住肚子蹲下身來,不僅像模像樣,痛得額角都溢出汗來,大聲呻吟:
“啊!錢傲!我肚子突然好痛……痛啊……錢傲……”
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目光全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她為了效果更好,干脆突然滾到在地上,不斷翻滾著哭,“痛死我了……唔……怎么回事……好痛啊……”
錢老二低下頭來,急切地問,“怎么了?妞兒……怎么了?”
元素目光切切地看他,“痛……肚子痛,……”
沖她使了個贊許的眼色,錢老二心底默默數著——
5……4……3……2……1……
突然,原本蹲身的他,旋風般站了起來,迅速舉起手中的槍,對準郝靖就射擊!
有人看著他的動作,不由自主的驚叫出聲,郝靖下意識的要按遙控引爆——
砰!
速度,速度,還是速度,先發制人的就是王者!剎時,郝靖就被他射出子彈的強勁力道一槍貫穿眉心,鮮血瞬間噴涌了出來,染紅了他猙獰的臉孔。
那模樣兒,甚為駭人!
啊!
眾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開始驚呼!
然后,只見郝靖圓瞪著雙目緩緩倒了下去,松開了鉗住陶子君的手,而那只試圖按向遙控引爆的手,也再沒有力氣。
那死亡的雙眼中,透露出的除了不甘心,不甘心,還是不甘心。
神色冷硬的的收回槍,錢老二將槍丟給自個兒老爸,冰冷的說:
“趕緊排炸藥。”
“錢傲!”元素驚魂未定,除了牙齒打著顫的喚錢傲的名字,似乎什么都不能做了,看著郝靖那雙瞪大了的血紅雙眼,唇齒都還有些后怕似的打架。
那液體流了一地,鮮紅鮮紅的,這個貪婪癲狂又變態無情的男人,終于死了?糾纏了她多久的夢魘終于結束了?
那是不是代表,以后的日子,就永遠風平浪靜了?!
呵呵!
她傻笑著望著錢傲有些冷峻的面孔,瞧著他如高山般偉岸的高大身軀,似乎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了,誰她都看不見了,因為他的出色,讓所有的東西,都遜了色。
二爺這人,具有太過強烈的存在感了。
除了他,天地間還能裝得下誰?
“乖,帶著寶寶先去外面空場上,我留下來打掃現場!”錢老二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撫了幾句,就隨著警衛們開始排炸藥,危險還沒完全解除。
人群里長吁短嘆的聲音也適時的響起,逃過一劫后的慶幸和歡欣鼓舞都是那么真實而熱烈,自然沒有任何人會為了死在地上的這個瘋子惋惜。
酒店的工作人員開始對人員進行緊急疏散和維持秩序,警衛排開始在錢傲的帶領下,找炸藥。陶子君被第一時間趕過來的白振聲松了綁,但她卻沒有理會他,更沒有給他好臉色,而是徑直的走向了元素。
而她這女兒,就那么定定地看著錢老二的身影,不會轉眼兒了。
瞧著這一切,朱彥臉上掛著一抹譏誚的冷笑,“還不趕緊走?!杵這兒干嘛……總是連累別人跟著受苦,也不知道這種女人究竟哪里勾了人的魂兒了,真是什么樣兒的女人,養什么樣的女兒。”
說完,她搖了搖頭,轉身往門口走去。
“站住~你什么意思?”元素臉色一變,回過神來了,她這話不僅罵了自己,連帶著媽媽也罵了,太可惡了!
朱彥毫無顧忌地盯著她,又瞟了瞟陶子君,語氣中帶著嘲諷。
“不是親生的都讓人不信……一路賤貨。”
“我警告你,別欺人太甚!”元素怒斥一聲,不服氣的追上去就要找她理論,卻被陶子君一把拽住,然后沖她搖了搖頭。
“閨女,瞧也走吧,隨她說去,又不少一兩肉,心里不平衡的女人,嘴上再不討點便宜,怕她憋死。”
輕哼了一聲,看著朱彥的背影,元素攥了攥拳頭,拉了陶子君的手,一人推一個嬰兒車,帶著小寶和小貝跟在人群的后面從窄小的后門兒出了宴會廳。
幾分鐘后,混亂的局面終于平定了下來,大廳里除了錢老二帶著的警衛排和聞訊趕來的警察,再沒有旁人了,而其他人和賓客們以及一切看熱鬧的閑人,都紛紛退到了酒店門口的空地上。
膽兒小的或者走掉了,或者遠遠的觀看等著聽消息,膽兒大的并沒有走多遠。
元素眼眶紅紅的,跟人群站在一起,等著在里面排查炸藥的錢傲。耳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議論,心里還是有些擔心,炸藥這種東西本就讓人心悸,更何況姓郝的變態究竟怎么安放的炸藥誰也不知道,可千萬別出什么事兒啊。
一陣風拂過,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這個季節,應該不會覺得冷啊!?
“素素!”
她聞聲轉過頭去,只見錢仲堯雙手插褲兜里,身影有些蕭瑟的站在自己身邊,似乎有話要講。
眼皮微微一顫,元素又開始了慣常的反應,各種不自然和尷尬,但還是微紅著臉點頭,略微退開一步,問:
“仲堯,你有事么?”
“我替我媽給你道歉,對不起……”錢仲堯淡淡一笑,可心里卻難受不已,剛才在宴會廳里他媽和元素的沖突他都瞧在眼里,可是作為兒子,除了道歉,他竟無能為力。
元素一愣,似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畢竟朱彥是朱彥,仲堯是仲堯。
于是,便有些艱澀的開口:“沒事兒。”
“那就好。”
這話說完,似乎又無語可講了。
心里一陣煩躁,錢仲堯低下頭看著腳邊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小石子,突然抬腳一踢,那粒小石子就滾到了公路上。
不是沒有瞧見他眼神里透著的蕭瑟,和那種涼涼的悲傷,但元素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如今的仲堯,她安慰不起。
點了點頭,她就轉過臉去,低低和陶子君說著什么,然后推著倆個小寶貝往外面靠了靠,和錢仲堯拉開了距離,免得惹人閑話。
接著,繼續將目光投向被炸毀了大門兒的酒店,跟著眾人一起等待結果。
被她的疏離弄得有些心酸,錢仲堯苦笑。
正怔忡間,旁邊靠過來一個軟乎乎的身體,女人輕輕挽住了他的胳膊,輕聲安慰:“仲子,不要難過了!”
微微皺眉,看著程菲兒臉上的表情,他覺得像在看鏡子似的,身子微微一顫。
她對自己,跟自己對素素,又何嘗有差啊?
可是,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情感轉移,皆大歡喜呢?
甚至連她挽著自己胳膊這樣的觸碰都很不舒服,但是,在這樣眾目睽睽的場合,他沒有如往常一樣甩開她的手,而是任由她挽著。
程菲兒輕輕地笑,心里一陣抽痛,她何嘗又不明白仲堯的心情,跟自己有什么兩樣兒?這么一想,鼻子微微有些酸澀,越發不好受起來。
“你說,咱倆是不是一種人?”
微微仰著下巴,錢仲堯眼睛里的執著分明和她一模一樣,但話卻沒有這么說,而是淡然地開口:“我跟你,不一樣。”
這變相拉開距離的措辭,聽到程菲兒的耳朵里,異常的刺耳,他說不一樣,有什么不一樣呢?是他愛得更癡,還是他愛得更深?
實事上,她愛了他這么久,他又能了解多少?
淺笑,裝著不自意的繼續挽住他,目光凄迷。
……
時間一分一秒,過得很慢,不知道過了多久,里面還沒有消停。
人群里的議論越發激烈起來,脫離了危險的人們輕松的討論聲,夾雜著旁邊的公路上偶爾掠過的汽車聲,聲聲入耳。
由于這個地方聚集了不少的人,又是在公路邊兒上,所以來往的車輛紛紛減速行駛,有些過路的司機也好熱鬧的探出頭來一瞧究竟。
氣氛是和諧的。
可這時候,偏偏發生了一件不太和諧的事情。
遠遠的,只見一輛重型越野車以飛快的速度狂奔了過來,連超了兩輛車,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似的,惹得一眾司機大罵。
人群聚集地點了離公路有兩三米的距離,大家倒沒多在意,眼看那輛車就快要過來了,元素突然感覺到背后一個重力的推搡,不知道是誰在背后猛力的推了她一把,大驚失色之下,站立不穩的她踉蹌著腳步的身體就直接在外力作用下往公道上跌撲了過去。
啊!
她下意識的尖叫!人群亦是嘩然!
只聽著從那輛越野車上傳來一聲帶著瘋狂叫囂的狂笑聲,像個精神病人似的,一句話說得讓她毛骨悚然。
“元素,小賤人!我要你死,你去死吧,死吧!死了二哥就是我的了……”
熟悉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尖銳和瘋狂響徹了眾人的耳朵……
不是白慕雅又是誰?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她沒有辦法思考,她不是在做精神理療么,怎么會開著越野車來撞她?
瞪大了眼,重型越野車近在咫尺,元素的心突突跳著,條件反射的她想站起身來往公路外面跑,可是腳下卻像踩了浮云似的,虛軟不堪。
死!這個字第二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里。
第一次是地震的時候,不過好在那時候有錢傲!
而這一次,錢傲還在酒店里,誰來救她?
錢傲!
她的腦子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看著離自己不到二米遠的越野車,她傻了,站不起來了。
無法移動,除了瘋狂的想念錢傲啥也干不了。
這種揪心般的痛苦無法形容,她想到自己還沒有和錢傲開始真正的婚姻生活,他們還有那么多的夢想沒有實現,他們還沒有白頭偕老。
想到錢傲要是看到自己死了該有多痛苦?
小寶和小貝那么小就沒有媽媽該有多慘?
以后錢傲還會為他們找的后媽吧?后媽會待見他倆么?
會不會打他們?會不會給他們氣受?會不會再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不,她不想死,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