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在他身后,又有整整四艘海船發動出航。</br> 常年管理這里的人,都沒有見過能把海船開成這樣的,不僅僅是速度,還有他們那動作整齊劃一的厲害,宛如能劈開眼前的騰起來的霧氣一樣,勢不可當。</br> 沒有人敢這么義無反顧的沖進爆炸點附近,畢竟海船已經開始漏油,會不會發生第二次爆炸,誰都無法預料。</br> 即便是在岸上的人,也還在等著專業的護具。</br> 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五條海船從同一個地方出發,沒有絲毫猶豫,直奔中心。</br> 實際上,坐在海船上的人,也很清楚,他們或許不會立刻得到救援。</br> 因為這四周還有火在燒,過來的都要想一想,救援的幾率有多少。</br> 等著時間過去的時候。</br> 有人抱住了小男孩,他們都在等,或許等不到,即便是等不到,他們也不怨念誰,畢竟處境太艱難。</br> 直到火光之中,出現了第一道海船的轟鳴聲。</br>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的聲音響起的時候。</br> 抱著嬰兒和男孩的那位母親站了起來。</br> 其余的人也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了過去。</br> 只見濃濃烈火,滿海殘骸之中。</br> 一個又一個身著迷彩服的人影架著海船沖了進來。</br> 我們曾無數次聽人說。</br> 一次地震,明明知道生還的人很少,明明知道危險,有些人甚至已經放棄了要活著。</br> 可就在這時候,從天而降的一道又一道的軍綠,改變了這一切。</br> 他們沒有被拋棄,即便是身處危險之境,還有一道軍綠不畏風雨。</br> 人們站了起來。</br> 唯有親身經歷做的人,才明白那是怎么樣一種感動。</br> 秦漠是第一個跳上甲板的,旁邊的女孩注意到,他的手上還纏著繃帶,可誰都不知道為什么。</br> 雖然來的只是五個人,但只要看到他們身上那套衣服,心莫名其妙的就能安定下來。</br> 這時候的秦漠,實際上已經很不冷靜了,熟悉他的人都會知道,他眼里的血色如此的明顯,就連思維都有些混沌,不再像平時。</br> 很少人知道。</br> 看似沒有弱點的秦漠,卻很抵觸水。</br> 無論是河水還是海水。</br> 他都不愿意去接觸。</br> 或許,是瘋了。</br> 一向強大的他,竟然在上船之后,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有沒有看到薄小九?!?lt;/br> 這個稱呼,在他最深層的意識里,重復了多少次,沒有任何人知道。</br> “你們有沒有看到薄小九?”</br> 旁邊的大媽看著來人那張俊美蒼白的臉,突地意識到了什么,接著轉身,好幾個人同時讓開了路。</br> “你是在找這孩子嗎?”</br> 秦漠聞言,猛地回頭看了過去。</br> 視線落在甲板的另一頭。</br> 那里躺著一個少年,碎發已經濕了,貼在她的耳后,露出了象征她身份的黑色耳釘。</br> 少年看上去非常的安靜,側臉被鍍上了一層芒。</br> 很顯然有人幫她做過急救,她的身上還蓋著一個外套,黑色的口罩還在,甚至還有一個小男孩蹲在她身邊,守著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