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愣住了。
是啊，沒有人逼他，一切都是他自己決定的。
但是他就是覺得不對勁，為什么會這么巧！
楊軒是顧雨辰的人，但是楊軒那時候的身份也只是他的跟班而已。
他可能是一個證人，但是不可能引導陳旭的行為。
陳旭感覺自己腦子都要炸了，抱著頭，面容猙獰痛苦，開始在地上打滾，嘴里也開始吐白沫。
“不好了，他毒癮犯了，快，把他抬上車。”
警察們立刻反應過來，七手八腳地將陳旭抬上了車。
很快一輛輛警車呼嘯而過，別墅門前歸于平靜，看熱鬧的人也散開了，臨走前都在議論剛剛發生的事情，發出一陣陣唏噓。
誰能料到，前幾天才風光無限的書記家的公子，竟然會淪落成現在的模樣。
等人都走后，一直隱藏在旁邊草叢中的人站出來，和顧雨辰打了個聲招呼，也跟著離開了。
程澄好奇地抬頭看他：“顧雨辰，你到底做了什么？”
當時顧雨辰讓她別管這些事，按照平常一樣宣傳電影，一切由他安排。
所以程澄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看著陳旭剛剛痛苦后悔的模樣，顧雨辰做的事情，恐怕直接摧毀了他的心理防線。
顧雨辰勾了勾唇角，看著警車離開的方向，眼里盡是冷意。
“其實也沒做什么，就是安排了人在他的小團體里。在他最春風得意的時候，給了別人一點暗示而已。”
陳旭這人很容易飄，在確定沒有危險后，尤其囂張膨脹。
顧雨辰也是打聽到了他資金緊張，適時給一直想巴結陳旭的人透露一絲消息，事情基本就成了。
果然陳旭沒有忍住誘惑，再加上楊軒特意混在小團體里煽風點火，他就更加飄飄然了。
天時地利人和，人心顧雨辰都算計到了，還有董二叔做內應，哪個環節都少不了。
這不就拿捏得死死的嗎！
陳旭就是想破頭都想不明白是怎么敗的。
程澄聽完他的解釋后，倒吸了一口氣，目光幽幽地看向他：“你們生意人，真的好可怕。”
他可不要把心眼用在她身上，程澄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是顧雨辰的對手。
顧雨辰看到她這個表情，沒忍住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
“胡思亂想什么呢！我手里的刀，可從來不會對著自己人。”
程澄摸著額頭，心虛地吐了吐舌頭，見他緊繃著臉鬧別扭，連忙挽著他的胳膊說好話。
最后沒辦法了，程澄在他嘴角狠狠親了一口：“我錯了，原諒我好嗎？”
顧雨辰冷哼了一聲，撇過臉。
在程澄以為他真的生氣的時候，顧雨辰悶悶的聲音傳了過來：“等什么呢，右邊臉也要親一口。”
程澄這才綻開了笑容，捧著他的臉，“吧唧”一下親在了他右邊嘴角。
“額頭要嗎？嘴巴要嗎？”
顧雨辰耳根微紅，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你要是愿意，我也不是很介意。”
這口是心非的模樣，逗得程澄笑容滿面，眼睫彎彎。
捧著他的臉，送上了自己的紅唇。
陳旭那幾個“好兄弟”是真的給力，每個人手里都有大料。
就這么抽絲剝繭下，齊警官查到了不少陳帆父子受賄的證據。
陳帆被停職調查。
不過很奇怪的是，齊警官怎么找都沒找到贓款。
他們名下所有的房子都被仔仔細細搜查過，境內境外賬戶都沒有轉賬記錄，雁過無痕。
父子倆口風都十分緊，死活沒有透露半點消息出來。
原本想著陳旭有吸毒史，趁他毒癮犯了意志力弱的時候能撬出一點消息。
結果沒想到，陳旭寧愿撞墻，咬舌自殘都不透露一分一毫。
案子陷入了僵局。
這時候，已經被無罪釋放的楊軒突然又找了過來，提供了一個新思路。
齊警官茅塞頓開，調查了后發現，陳帆在每個地方任職的時候，都會對名下的房子重新進行裝修。
哪怕房子是剛裝修好的，也會重新裝一遍。
這就有些奇怪了，陳帆以往兩袖清風，作風清廉，偏偏在這件事上這么執著。
怪異之處肯定在掩蓋什么秘密。
齊警官特意在陳帆父子面前將這個發現說了出來。
陳帆這個老狐貍倒是沒表現出異常，不過陳旭就沉不住氣了，眼神當時就心虛了，滿是驚愕。
齊警官就知道，這個思路是對的。
他立刻上報，申請搜查。
拆除了陳帆名下別墅的一處墻壁后，發現整面墻都是鏤空的，里面裝滿了紙幣和黃金，一整箱一整箱的珠寶。
數量之大，讓當時在場的人都驚到了。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J城，誰都沒想到陳帆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被審判關押的時候，一直沉默冷靜的陳帆終于失聲痛哭出來，整個人像是突然老了十幾歲，看起來十分狼狽。
“我窮怕了，不想再過苦日子了。我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為自己謀點利怎么了。我年紀大了，掌不了幾年權了，人走茶涼，沒有錢我根本保護不了我兒子。”
“你們都說我兒子是廢物，我走了，他沒本事一個人在世上怎么活？沒有人保護他，但是錢能保護他。”
陳帆早就知道兒子吸毒，也知道兒子這樣根本戒不了毒。
陳旭每天混吃等死，靠的就是他這個老爸。他只能努力一點，再努力一年，在走之前給他留下足夠保他一輩子的財富。
哪怕陳帆哭得再可憐，也沒有人同情他。
陳帆對陳旭來說，是個好爸爸，但是卻不是一個好人，不是一個為百姓謀福祉的好官。
利用職位之便瘋狂斂財，縱容兒子囂張跋扈，殘害女孩，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是他們的報應。
天理昭昭，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
父子倆落網后，這件事占據了各大媒體的頭條。
兩人做的事情全部被挖了出來。
尤其是陳旭，以前所有事情都是陳帆幫忙收尾擦屁股，現在被翻出來后，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人心驚。
楊軒則悄悄去了顧家，找到顧雨辰，跪在地上朝他磕了好幾個響頭，旁邊的傭人怎么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