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寂靜許久,方聽得葉陽緩緩開口,道:“……為什么沈少珩可以在此處隨意進出?”
“他以前未注意時會……”封欒一頓,微微挑眉,認真改口道,“他以后不可以了。”
這該死的沈少珩,盡會壞他的好事!下回沈少珩若是再未敲門就隨便進來,他一定要讓他把手抄斷。
他們方才本算是在玩鬧,如今被沈少珩一攪和,反倒是沒有最初那般的興味了,封欒松開制著葉陽的手,主動往后退上一些,扶著葉陽坐起來。
葉陽余怒未消,可還來不及說話,猛地便看見封欒頭上躥出了加好感的提示。
「封欒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75」
葉陽:“……”
怎么又加了!這已經比初始好感度還要高了啊!
葉陽開始心慌。
一開始他擔憂狗皇帝好感過低會殺了他,可近來封欒好感持續走高,更有諸多曖昧舉動,更不用說封欒剛才想要親他……
為什么他覺得封欒的好感還沒突破100,好像就已經喜歡上他了。biqubu.net
不行,他得把這罪惡之苗掐死在萌芽中,他一點也不想一輩子都呆在這后宮里,他得想辦法。
首先,他得表示出自己封欒這種程度調笑的抗拒,這樣沒事親他的舉動,多少令他覺得有些煩惱。
可他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被人主動親吻,雖然封欒只是碰了碰他的鼻尖,嚴格說來并沒有親到他的嘴,可對一個母胎單身二十多年的老直男來說,這已經足夠令他覺得困擾了。
他咬牙認真想了好一會兒,顯是還有些語調艱難,頗為認真嚴肅對封欒道:“你下次能不能別——”
封欒卻好似猛地想起什么事一般,蹙眉疑惑問他:“你方才罵我什么?”
葉陽一怔。
他剛才……罵了封欒什么?狗皇帝?
「封欒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74」
封欒皺眉:“朕不喜歡你這樣說話。”
葉陽:“……”
好!他就喜歡封欒不喜歡他這樣說話!
葉陽有了主意。
“你在做什么,現在是該享樂的時候嗎!”葉陽嚴肅說道,“刺客之事還未解決,你可曾想過他們為何要刺殺你?”
封欒一怔:“什么……”
“我不過只罵了你一句。”葉陽道,“你可曾想過,這天下百姓,或許已罵了你千萬句。”
封欒:“……”
葉陽重重嘆氣:“可如今呢!你卻光顧著在此享樂——”
「封欒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73」
好!降得好!
葉陽簡直恨不得為自己的機智鼓掌。
他在氣氛曖昧之時拼命去提工作,這種做法想想都讓人厭煩,只是他沒想到封欒最近好感一漲五六點,掉好感卻總是1點1點慢吞吞往下掉,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封欒壞掉了還是系統壞掉了。
……
沈少珩方才來匯報刺客之事,無意撞見帝妃親熱,正覺尷尬避開,還擔心仕途受挫,還未走開多遠,卻又接了皇上傳召,要他回去說一說刺客的事。
君心難測,沈少珩很緊張。
他想想方才自己所見的古怪畫面與扭曲姿勢,一時竟無法在自己這些年所讀的書中找到匹配的版本,他只能感慨皇上果真了不起,一面再回皇上營帳。
葉陽也好奇那刺客之事的后續,他起身披衣,可惜實在頭昏腦脹,只能坐在床頭,而封欒皺眉看了他片刻,刻意拉下紗帳,將他嚴嚴實實擋住了,這才轉身喚沈少珩進來。
葉陽:“……”
大家都是男人,至于嗎?!
沈少珩受命調查刺客一事,封欒囑咐他不許用刑,他便花了些法子套話,也虧那些人本就對封欒心有怨言,憋著氣萬般辱罵封欒,多少令沈少珩品出了些意思來。
這些刺客大多是災民,近些年國中多有天災,封欒雖已令戶部賑災,可下頭官員或有中飽私囊,賑災之物到百姓手中時便已經不剩多少,這些人被迫背井離鄉,做了流民,前幾日到了京畿附近,卻又遭官軍百般驅趕,無論如何,不許他們靠近半步。
若說京畿重地,不允許流民在內,封欒興許還能理解,可此事他絲毫不知,從沒有人同他提過流民一事——
他微微蹙眉,想起了幾件事。
賑災不利,流民四散,官員欺上瞞下,將他蒙在鼓里,這些事,不是沒有人提過。
他初登基不久,云丞相就曾上疏數次,列舉地方官員中飽私囊結黨營私之事,他大為震怒,只不過初登帝位,于政務之上,尚且有些不夠嫻熟,那時先帝令楚太師佐政,他便將此事交給了楚太師處理。
楚太師后來也的確交給了他一份貪官名錄,他依律處罰,自以為做得公正,之后云丞相還提起數次諸如災民黨派受賄之事,他大多令楚太師處理去了,往后云相漸漸不再提起這些事,朝中其余官員更是不談,他便覺得天下太平,而他本該是個賢明的君王。
直到今年殿試之后,取狀元榜眼探花三人入翰林院,留于京中,那榜眼就不時上疏寫些民間所言來氣他,所言尖銳,到怒時措辭潦草,還總有幾個別字,他只當這探花讀書讀傻了腦子,竟還是個憤世嫉俗之輩,全然未曾在意。
他當然不會在意。
他一年出宮數回,所見均是民康物阜之景,自然覺得探花所言偏頗,可如今想來……此事顯然沒有他當初所想的那么簡單。
探花之后,明硯騙他出宮看戲,撞見兵馬司副指揮魏時公器私用,他才令沈少珩細查,得知此人貪污受賄結黨營私,還未會審定下刑罰,秋獵時又正見著了這些流民刺客。
封欒已隱隱有些懂了。
那探花是云相的門生,而明硯化名作墨侯先生,在文人之中頗有些名氣,留下諸多風流雅事,其中一樁便是墨侯先生與云丞相以詩會友,相府有一方“兩袖清風”的牌匾,便出自墨侯先生之手。
從頭到尾都是云丞相的刻意所為,他像是不能直言,只能將這些事揉碎了一點點暗示他,而這朝中能令云丞相不敢直言的人,本就不算太多。
既是如此,還有一人,也是此事關鍵。
云陽也是今年入宮的,魏時一事,還有如今秋獵一時,都與云陽有關,莫非云陽也是云相放在他身邊刻意警醒他的一步棋?
他原喜愛葉陽直率,以為自己在這后宮中見過最單純簡單的人便是葉陽,可如今看來,葉陽的一舉一動,也可能是演出來的。
雖說云相用意是好,只是為了令他看清朝中之事,可云相如此算計,葉陽也并非是他所想的那副模樣……
他心已涼了大半,連帶著看葉陽的目光都漸漸寡淡了下去。
……
沈少珩還在,封欒的目光卻不時朝那床帳內飄去,床上的葉陽被封欒盯得坐立不安,正不知封欒要做什么,眼瞅著封欒咔嚓就往下掉了一大截好感。
「封欒好感度-15,當前好感度58」
葉陽:“……”
葉陽欣喜若狂!
雖然不知道封欒為何突然便掉了這么一大截好感,可掉了這么多好感他可真是太開心了!君王心,海底針,請這波動來得再大一些!
他實在有些忍不住臉上的笑,而封欒隔著層疊紗帳看他,只見他面上笑意若有若無,看起來實在意味深長,好似計謀得逞一般,這人……著實可惡!
「封欒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48」
葉陽笑得更開心了。
封欒初戀失誤,心中憋著一口悶氣,沈少珩匯報完刺客之事便退出帳去,封欒這才轉身看向葉陽,那目光神色已如初見時一般冰寒,冷冷與他道:“云侍君既已醒了,也該離開了吧。”
葉陽巴不得從這兒離開,忙不迭同封欒點頭,道:“皇上說得對!我現在就走!”
他沒有一點留戀,匆匆扯過床頭衣物,恨不得立即穿好滾蛋,只是站起身時還有些頭暈,難免微微晃了晃身子,封欒本想伸手去扶,可又一看葉陽臉上的喜色,心中又悶了一些,便只是負手站在原地,連看也不愿意去看他。
康寧目瞪口呆站在一旁,方才皇上還那么疼惜云侍君,如今竟要趕云侍君走?他實在不知這到底是出了何事,好歹他擔心葉陽未曾病愈,匆匆找了宮人來扶葉陽回帳,趁著封欒不注意,還小聲安慰葉陽,道:“云侍君,皇上有時……確實有些喜怒無常。”
可今日皇上反常,屬實是康寧這么多年未曾見過的,他對葉陽頗有好感,不忍心看葉陽難過,才想法子編點謊話來安慰葉陽。
葉陽都忍不住嘴邊的笑,還不住同康寧點頭,道:“康公公,不必擔心,我都知道。”
康寧:“……”
他再轉頭看向封欒,便如同看見了一個負心漢。
云侍君如此難過,竟還要同他強顏歡笑。
最是無情帝王家,想不到皇上經了太妃與太后之事后,竟還是如此。
他看著葉陽步履輕松,快樂出門,一時之間,心中滿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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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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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