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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大內(nèi)御隱衛(wèi)

    唐風(fēng)青沉默許久,方喃喃開口:“……誰?”
    他覺得自己聽見了一個極其令人震驚的事情,他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葉陽也沒想到封欒竟然會氣成這副模樣,而今馬車之內(nèi)氣氛如此古怪,他也只能側(cè)首盯著那車簾,裝作什么都不曾聽見。
    封欒冷哼一聲,他覺得自己已說得足夠清楚了,他沒有必要再對著唐風(fēng)青將這個問題重復(fù)一遍,只是攬著葉陽的腰,將葉陽摟得更緊了一些。
    唐風(fēng)青這才木然轉(zhuǎn)向葉陽,顫聲開口詢問:“他真的是……”
    葉陽正要點頭,封欒已不由挑眉,搶在葉陽開口之前看向葉陽,問:“你說,我是你什么人?”
    葉陽:“……”
    他看著唐風(fēng)青滿是震驚的眼神,知道這是個絕好的讓唐風(fēng)青徹底死心的機會,唐風(fēng)青總不至于去和皇上搶人,此刻他只要承認(rèn)自己和封欒的關(guān)系,應(yīng)當(dāng)就能徹底擺脫唐風(fēng)青了。
    可封欒的好感度實在高得嚇人,自己要是在這時候順著封欒的話往下說,封欒不會又往上加好感吧?
    葉陽非常為難。
    過了片刻,他方才抬起頭,對著唐風(fēng)青勉強扯著嘴角,微微笑了笑。
    反正好感都那么高了,一時半會兒也降不下來,他憂心也沒有用,眼下還是先解決唐風(fēng)青的事吧。
    “他……沒說錯。”葉陽艱難道,“他的確是我的夫君。”
    唐風(fēng)青:“……”
    「封欒好感度10,當(dāng)前好感度184」
    葉陽在心中嘆了口氣。
    果然,封欒果然往上加好感了!
    他抬眼,正對上封欒目光,若說原先封欒眼中還有對唐風(fēng)青胡攪蠻纏的憤怒,而今那眸中的神色便只剩下自豪與欣喜了。
    葉陽看不懂封欒在想些什么。
    他只能再抬頭,不想再在這種情情愛愛的事上與唐風(fēng)青瞎掰胡扯,他便與唐風(fēng)青道:“圣上微服私訪至此,為的就是鄢中水患這件事,他心系天下,并非你口中所說的昏君。”
    唐風(fēng)青緩緩低垂下頭,一言好似有千斤之難,半晌方才點了點頭,道:“云公子放心,孰重孰輕,在下還是分得清的。”
    葉陽松了口氣,正要再往下說話。
    叮。
    「封欒好感度10,當(dāng)前好感度194」
    葉陽:“……”
    怎么又加了?!
    都快200了啊!什么狗比好感度!過分了吧!?
    馬車終于停下了。
    葉陽看著封欒頭頂?shù)臄?shù)字說不出煩惱,正好馬車停下,他干脆挑開車簾朝外看,一面問唐風(fēng)青的師伯:“甩掉官軍了?”
    他一探頭,才發(fā)現(xiàn)馬車外除了唐風(fēng)青的師伯之外,還有不少其他人,有幾人是葉陽在河堤外見過的,這應(yīng)當(dāng)都是唐風(fēng)青的同門,唐風(fēng)青師伯跳下馬車,先對其中一人點了點頭,喚:“師弟。”
    那人并沒有葉陽所想的年長,一身灰衣負(fù)劍,兩鬢隱有斑白,約莫三十余歲,葉陽便想,這人應(yīng)當(dāng)是唐風(fēng)青的師父。
    唐風(fēng)青失魂落魄走下車去,見了他師父,喃喃喚了一聲,而后想起葉陽和封欒的身份,匆匆便要開口,他師伯卻已快了他一步,神色凝重,同他師父耳語幾句,說封欒自稱為圣上,可從頭到尾未有憑證,他有些懷疑。
    他們在馬車內(nèi)說話,想來唐風(fēng)青的師伯也已聽到了不少,只是他不肯輕易相信封欒的身份,那唐甘靖站在一旁,更是干脆直言,說:“他們什么證據(jù)都沒有,難不成他們說什么,我們就信什么?”
    唐風(fēng)青:“我相信云公子不會——”
    唐甘靖:“就你那腦子,誰長得好看你就信誰的,你還是閉嘴吧。”
    唐風(fēng)青:“……”
    又來了。
    說來說去,怎么又繞回了自證身份這個環(huán)節(jié)。
    封欒還隨身帶著自己的印章,原是因為玉璽不可帶出京城,他便拿了一方常用的小印,以為如此便足以證明自己的身份了,可不想他才將那印章拿出來了,唐甘靖便已搶白道:“印章而已,我拿蘿卜刻一個都可以啊。”
    葉陽:“……”
    封欒:“……”
    葉陽覺得,這個唐甘靖簡直就是個**杠精,不管什么事他都得質(zhì)疑上兩句。
    唐甘靖又說:“再說了,我就覺得那姓沈的可和許狗官是一伙的,剛才要不是他保護那狗官,我早就一劍殺了許原——”
    葉陽微微一頓。
    唐風(fēng)青來刺殺他們,唐甘靖和其余人去刺殺許原了?
    那沈少珩不會出事吧?!
    他一瞬著急,匆匆追問:“你傷了沈少珩?”
    唐甘靖:“這倒是沒有,我一看他和那狗官就是一伙的……”
    他師父一劍柄打在他的肩上,冷聲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封欒并未與他們多嘴,他先下了馬車,方才扶著葉陽一道下來,待走到那伙江湖人面前,他方輕聲開口,道:“掠影。”
    葉陽未曾聽清他在說什么,卻猛地見其余幾人神色已變,葉陽正覺奇怪,順著那幾人的目光看去,一眼見著他們身后不知何時已恭敬跪了幾名黑衣之人。
    封欒輕描淡寫道:“令牌,佩刀。”
    為首那人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呈上自己的腰牌,上書「大內(nèi)御隱衛(wèi)」五字,又取了佩刀,刀鞘刻虎獅纏斗,與沈少珩的腰牌紋路相似,封欒將腰牌與佩刀遞到幾人面前,問:“大內(nèi)侍衛(wèi)足以證明了吧。”
    葉陽微微一怔,覺得有些不對。
    等等,若封欒身邊有暗衛(wèi)跟隨,那方才——
    唐風(fēng)青的師父已經(jīng)率先跪倒向封欒行禮,口中高聲道:“草民齊遠(yuǎn)聲,不知圣駕在此——”
    其余人見師父跪了,匆匆跟著要一同下跪,而封欒未等說完齊遠(yuǎn)聲,便已道:“無需多禮,起來吧。”
    他記得齊遠(yuǎn)聲這個名字。
    先帝朝中,武舉第一。
    后先帝御駕親征,他隨先鋒軍出征西聆,中途先鋒軍遇襲,他自此也就不知所終,京中人均以為他戰(zhàn)死,若不是那時封欒為太子監(jiān)國時翻過陣亡戰(zhàn)書,只怕也根本不記得這個名字。
    倒不想竟能在此處見到他。
    可齊遠(yuǎn)聲是誰,封欒并無多大興趣。
    他不在乎這人是不是逃兵,有沒有犯下大錯,先帝朝中的事,他可以當(dāng)作不知道,他如今只在意一件事。
    封欒問:“唐風(fēng)青說,你們手中有許原等人的罪證?”
    “許原有一本賬冊,他的‘人情往來’,一五一十都記在上面。”齊遠(yuǎn)聲道,“方才行刺許原之前,草民已令徒弟將那幾箱賬冊偷了出來,正放在住處。”
    他將賬冊所放之處一五一十告訴了封欒,封欒便令那幾名暗衛(wèi)抽出人手去將賬冊取來,再回首看向齊遠(yuǎn)聲,還未來得及開口問些其他事,便已聽得齊遠(yuǎn)聲率先問詢。
    “草民斗膽。”齊遠(yuǎn)聲道,“不知皇上要如何處理許原等人?”
    封欒道:“朕會帶他們會京中,會審之后,秉公處理。”
    他在與齊遠(yuǎn)聲說話,唐甘靖倒是從頭到尾的不甘心不理解,此事實在憋不住小聲喃喃,道:“朝中官員官官相護,還不如直接讓我殺了了事。”
    話音未落,頭上又挨了他師父一劍柄,封欒目光冰寒朝他看來,卻未有斥責(zé),只是喚他師父的名字,道:“齊遠(yuǎn)聲。”
    齊遠(yuǎn)聲恐他降罪與唐甘靖,急忙應(yīng)答:“草民在。”
    “你好歹入過朝,朕本以為你明白這個道理。”封欒問道,“你今日行刺,又有何用?”
    齊遠(yuǎn)聲答:“以綠林草莽之身,手刃狗官,已是草民能做到——”
    “俠以武犯禁,你也本非綠林草莽。”封欒打斷了他的話,已不愿再與他糾纏此事,只是蹙眉道,“放心吧,朕會給他們應(yīng)有的懲罰。”
    齊遠(yuǎn)聲卻問:“那靖淮郡王呢?”
    封欒:“既身犯王法,他是誰,又有何干系?”
    齊遠(yuǎn)聲:“您若殺了他,民間……”
    封欒知道他想說什么。
    這殺兄弒父的罪名,又要憑空多添一條。
    可那又如何?
    “朕手染血污。”封欒低言,“不差他一人。”
    片刻。
    齊遠(yuǎn)聲俯身揖手,目送封欒離去。
    ……
    葉陽從頭到尾都不曾說過一句話,暗衛(wèi)駕了車過來,封欒扶葉陽上車時,才隱隱發(fā)覺,葉陽好像有些不高興。
    他不知葉陽為何有如此心情變化,只能待上了馬車之后蹙眉小聲問詢,道:“你怎么了?”
    葉陽深吸了一口氣。
    “那是什么?暗衛(wèi)?影衛(wèi)?”葉陽問,“他們一直都在?!”
    封欒一怔,點頭。
    葉陽:“那剛才他們?nèi)ツ膬毫耍俊?br/>     “你都在我手上寫字了……”封欒說,“再說,就唐風(fēng)青那功夫,朕也不是制服不了他。”
    葉陽:“……”
    葉陽明白了。???.??Qúbu.net
    他白擔(dān)心了一場,原以為自己力挽狂瀾,如今看來,分明就是封欒見他想要表現(xiàn),這才故意讓那些暗衛(wèi)在旁邊看著,給了他一個表現(xiàn)的機會。
    狗皇帝。
    葉陽咬牙。
    他那時擔(dān)心不已,生怕封欒出事,到頭來卻全是這狗皇帝……葉陽咽不下這口氣,猛地又想起一件事,扭頭看向封欒,幽幽開口詢問:“你身邊一直都有暗衛(wèi)嗎?”
    封欒沒有多想,點頭回答:“是。”
    葉陽:“那秋獵的時候……”
    葉陽:“呵呵。”
    他還記得那一天,他淋雨發(fā)燒,強裝孕婦。
    葉陽:“停車!”
    外頭暗衛(wèi)下意識勒住韁繩,葉陽面無表情跳下車去,抬頭看那暗衛(wèi),問:“有馬嗎?”
    掠影:“呃……云云云侍君……那個……皇上……”
    封欒終于意識到葉陽誤會了什么。
    他追下馬車,抓住葉陽的手。
    “你聽我解釋,那時候不一樣。”封欒急匆匆說,“那時候真沒有……”
    “別跟我扯犢子。”葉陽挑眉,“咋滴,耍我好玩啊?”
    “……你聽我解釋。”封欒急忙解釋道,“秋獵不一樣,那時候真的沒有啊!”
    “沒馬是吧?”葉陽實在懶得理他,氣呼呼道,“沒馬我自己走!”
    封欒:“……”
    眼見葉陽走出數(shù)步,封欒心中著急,看向那不知所措的暗衛(wèi)掠影,道:“你快去幫朕解釋。”
    掠影:“呃……云侍君,那那天屬下真的不在……”
    葉陽冷笑:“怎么,合著真當(dāng)我傻了吧唧好糊弄啊?”
    掠影:“不不不是的……屬下那天沒沒沒追上皇上的馬……”
    葉陽:“謊都不會說,回去再練兩年好吧!”
    封欒:“……”
    他怎么忘了!
    掠影天生不善言辭,看著面冷高傲,可說起話來卻還有些口吃。
    封欒拉住了掠影的衣袖。
    罷了,時至今日,他只能祭出最后的招數(shù)。
    他壓低聲音,拉著掠影到一旁問話。
    “鄢中哪兒花多?讓人去采些回來。”封欒面容嚴(yán)肅,刻意一字一句強調(diào),“你記著,千萬不、要、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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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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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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