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后的第三天,是個陰雨天。
趙震天查了黃歷,說這天的日子最適合下葬。
沈麗芙跟其他人一起去了墓地。
他們的車隊浩浩蕩蕩地開到了公墓,灰蒙蒙的天空還在下著小雨。
所有人都撐著傘下了車,一步步地朝山上走去。
趙鈞強的墓在這座山的最高處。
當時買下這塊墓地的時候,趙震天原本是打算自己用的,沒想到現在卻給趙鈞強先用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心里自然是說不出的苦的。
沈麗芙這幾天幾乎都沒怎么睡覺,她一沾上床就噩夢連連,往往睡個一兩個小時就被驚醒了,此刻她整張臉蒼白得異常,腦子里也是嗡嗡作響,整個人說不出的疲憊,卻還是強撐著自己的身子,一步步地朝山上走去。
雖然沈麗芙不懂風水,卻也看得出來趙鈞強下葬之處,是個好位置。
人都到齊了,工人們已經將坑挖好了。
趙震天親手將趙鈞強的骨灰盒放入了坑中,示意工人們可以蓋土了。
其他人都在一旁站著。
女的一身黑裙,男的黑衣黑褲,但無一例外胸口都別著一朵折了枝的白菊花。
沈麗芙一身黑色的長裙,戴著墨鏡,手里捧著一大束的菊花,也在人群中站著。
她身邊除了陳婉兒跟徐笑笑、徐蓮之外,還有特意帶女兒丫丫趕過來的小英。
過了一會,土蓋好了,墓碑也終于立成了。
一直淅淅瀝瀝落下的小雨,卻在這時候停了。
沈麗芙跟其他人一起,對著趙鈞強的墓碑鞠了個躬,為他上了柱香,又將自己手里的菊花放在了他的墓碑前。
小英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讓女兒丫丫給趙鈞強磕了個頭。
丫丫在墓碑前跪下,雙手撐地,對著趙鈞強的照片磕了下去。
風一直沒有停,吹亂了所有人的頭發。
哀傷卻從未有停止過……
沈麗芙依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哭。
只是她的臉色真的很差,目中無光,心頭一片空無,已是大悲。
漫天飛舞的紙灰,在空中飛舞著,不知迷了誰的眼。
一切都結束了!
沈麗芙被東子送回了她自己的家。
在這樣一個哀傷的時刻,她真的沒那個心情,再去莫西爵那里住著了。
仿佛住在莫西爵那里,就是背叛了阿強一般。
她還是習慣住在自己家里,默默地自己一個人流淚,緬懷阿強。
沈麗芙累得在床上躺了下來,卻沒法闔上眼睛。
只要她一閉眼,看到的就都是趙鈞強的模樣。
心痛得已經麻木,腦子幾乎停止了運轉。
仿佛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正快速墜入萬丈深淵里,被無限的寒意團團包裹,深深埋沒……
沈麗芙在床上不知道躺了多久,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喚醒了。
她不得不撐起身子,下床去打開門。
門外站著莫西爵高大的身影,他眼神深邃如古井,緊緊地盯住她,俊臉上浮現出一抹深刻地擔憂。
“我沒事,只是想要一個人待會!”沈麗芙看了他一眼,就走進屋,想要回床上繼續躺著。
只是還沒走幾步,眼前就一陣眩暈。
她終于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人已經躺在醫院里了。
莫西爵就守在她的床邊。
“我怎么了?”沈麗芙張了張嘴,有些詫異地問道:“怎么又來醫院里了?”
莫西爵面色十分黑沉,一雙懾人的眼眸死死地瞪向她,“你到底有幾天沒吃東西了?”
沈麗芙愣了一下,似乎被他這個問題問住了,隨即又搖搖頭:“記不得了!”
她是真的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進食了。
自從她從趙鈞強的墓地回來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幾乎滴水未進。
沈麗芙不是故意不想吃東西的,是真的吃不下。
趙鈞強已經正式下葬了,宣告他的生命真正地終結了,在這種時候她怎么還吃得下任何東西呢?
“你要再不好好照顧自己,信不信我讓廟街的那些人一起陪葬!”莫西爵帶血絲的眸子凝視著她,惡狠狠地威脅道。
沈麗芙怔怔地回望著他,卻沒有再像以前那樣生氣。
她知道莫西爵說的不過是氣話。
“你不會的!”她面色虛弱,篤定地搖了搖頭。
“你要不要試試看?”莫西爵緊抿著薄唇,眼神直視向她,渾身上下散發出迫人的威懾力。
“你用不著威脅我,你放心,我沒打算尋死!”沈麗芙目光很是淡漠,似乎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眼里,反而冷靜地說道:“再說我就算真的要死,你也攔不住!”
“沈麗芙!”莫西爵眸光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咬牙切齒地吼著她的名字。
沈麗芙眉目不動,一瞬不瞬地回望著他,突然開口道:“莫西爵,我想自己回家去??!”毣趣閱
莫西爵眉頭緊蹙,眸子里有暗光在凝聚,“你都這樣了,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我可以的!”沈麗芙急忙說道。
莫西爵表情沉郁,漆黑的眼眸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她都這樣了,還是不愿讓他照顧她嗎?
“大不了我答應你,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再搬過去陪你!”沈麗芙幽然地眼神靜靜地與他對視著,跟他談條件道。
“你先在醫院里養好身體再說!”莫西爵面色沉凝,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轉身離去。
沈麗芙又在醫院里躺了一周。
莫西爵沒有再像上次那樣不眠不休、徹夜守候在她的床頭,他白天幾乎看不見人影,只在晚上的時候才過來一下,但待不久,只陪著她坐一會,問了醫生她的情況后就走。
沈麗芙終于熬到出院,在她再三跟莫西爵保證,她出院后會好好照顧自己之后,莫西爵終于答應讓她搬回自己家去住。
沈麗芙回家的當天,羅希就聯系了她,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見她。
沈麗芙猜到必然是跟阿強有關,就讓他來她家找她。
與羅希一起來的,還有東子。
他們手里抱著一疊文件,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幾上。
“這里是阿強生前所立的遺囑,他死之后在s市名下的所有資產,全都歸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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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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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