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些了,衛楠,我心中煩悶......”衛諾道:“爹爹執意要我遠嫁至寧家,雖說寧家富庶,但我從未見過他那次子,也未曾聽聞其為人及性情,思及此,我便不知這輩子是否可一帆風順還是坎坷不平了。”
“小姐,請恕屬下多言。莊主素日最疼小姐,他必不會做對小姐不利的決定。”衛楠勸道。雖則心中苦不堪言,但衛楠一向清楚自己的身份與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就算他很希望小姐能永遠不嫁只待在他身邊,卻也不能因自己私心而害小姐一生。
“我明白,娘親早逝,爹爹含辛茹苦,必定想把我一生都安排妥當,如此才好告慰我娘在天之靈。”話雖如此,衛諾心中仍是惴惴。
“此時事情已成定局,小姐不如悉心準備,安心待嫁。衛楠承諾,終此一生,必定守護小姐。”衛楠望著小姐,說出了他這一生的誓言。待小姐走后,衛楠從懷中取出他偷偷藏下的小姐無意遺失的帕子,上面已經沾染上不知是何物的污漬,看著倒是不如之前光鮮,但衛楠卻仍小心翼翼的疊好,放入一個小盒子中。婚期定于半年之后,只怕此生,他所能唯一擁有的,也只有這方羅帕了。轉眼間,半年已過,小姐出嫁在即,莊中雖忙倒也不亂。一切井井有條,只待新郎來迎。衛諾性子本就灑脫,并不是為了一件事苦悶許久的人。于是便下定決心,若那寧夕是不好相與的,便求一紙休書,再不嫁人,只安心在云水莊中侍奉爹爹。只是苦了衛楠,日日沉浸在心上人即將嫁人,偏自己的心意對方仍未知曉的困境中。
衛一,云水莊影衛之首,走過來道:“既已如此,便不要再想了。”衛楠的心思他看出來了一點,但已是影衛,便注定做主子身邊看不見的影子和隱于黑暗中的一把尖刀。主仆之分,便是云泥之別。這份情意,對衛楠,對小姐都不是好事。“我明白,只要她所嫁之人,能一心待她,我便知足。從此甘心只做那一把刀。”衛楠看著忙碌的眾人,喃喃自語。
“小姐,莊主在廳中,請您過去敘話。”丫鬟稟道。“嗯,馬上去”衛諾心中訝異,爹爹很少讓丫鬟叫自己去廳中說話,最近的一次便是上次告知自己婚約之事,不知這次又有何事?她心中思量,腳下卻未曾停歇。不多時,已到廳中。
衛天,云水莊莊主,看其樣貌,倒是一個偉岸之人。然此時,他正兀自思索,似有難解之事。“諾兒,來,陪爹爹坐坐。”衛天發現了正到門口的衛諾,喚道。衛諾平日見爹爹眉目間一片坦蕩,似從未有郁色,今日卻眉心緊蹙。便一邊坐下一邊問道:“爹爹,可是有何煩心之事,不如與女兒說說,也好讓女兒為您分憂。”“哎!諾兒,你娘早逝,我雖恨不得追隨她而去,卻也不忍拋下我尚且年幼的女兒。爹爹只盼你能嫁得好歸宿,一生順遂,就可百年之后含笑九泉。誰知,這點愿望,上天竟也不讓我如愿。”想起今日早晨接到的消息,衛天只覺世事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