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你為何不拿下魔主?”有弟子疑惑。
長生目光在行止臉上打了個轉(zhuǎn),搶在他前頭說話:“我同魔主相交多年,知己好友,怎會害他?!?br />
“你竟!”
行止拉住他:“如此說謊有何好處,你與魔主從未相識?!?br />
長生:“掌門,不到這時候,我也不想承認?!?br />
眾人對長生冒出了幾分猜忌。
“你?”行止握著魔主的兵器,發(fā)冷。
在替他掩飾…
弟子們收拾殘局,長生并未久留,回到天宮,在鏡方說的話傳開來了。
這次長生一個字也沒有辯解。
有人提議讓長生重新修煉。
這于他確實有益,純正穩(wěn)定的神力修為才會不讓他心神混亂,日夜煎熬。
“可是那得步入輪回啊,重新修煉真身,得道位列仙班那得吃多少苦?!?br />
“哪有那般苦楚,想當初花神大人不就…”
“你小聲點,此事不能提?!?br />
澤梧道:“天帝,這雖然是罰,又何嘗不是修行,長生將軍從來都是一帆風順,如此磨煉一下不是一件壞事?!?br />
“天帝,若神君確實魔修過,如此處置,也可?!?br />
天帝沉默了很久,開口道:“你去冥府,入輪回,待到你修得至純神力,這神族戰(zhàn)神將軍一位,便是你。切記不可再同魔族有任何瓜葛?!?br />
長生握拳行禮:“是?!?br />
長生殿,千秋的力量還籠罩著上方,只不過他如何喚,千秋都沒有出現(xiàn)。
“是澤梧傷了你?”
“你有占卜之力,可是算到了什么?”
“我這也算得償所愿,只不過未能帶你一起離開。”
“我只留一魄在此,你守著它,也陪著你?!?br />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第一次見他說了這么多話。
待酒歌回來,聽聞此事扛著長生的兵器趕往冥界,被阻攔下,進不去黃泉。
酒歌抱著兵器在黃泉外苦等了很久,最后是孟婆被推出來出來告訴他,神君已入輪回。
千秋曾說過,不要讓這兵器離開長生太遠,來晚了。
酒歌把它封印在黃泉一處,以仙力加持,他相信總有一天長生會來取回。
“你看到了吧?!本聘璧?。
“是,他讓冥王抹去了記錄,自此無人知曉他的下落,投生于何家。那你是怎么能找到我?”沈厭點頭。
“早些年千秋恢復一點靈力,為你卜了一卦。沈厭,你去嗎?”酒歌問。
“去哪?”
“去黃泉,把兵器拿回來,回天宮?!?br />
沈厭搖頭:“我可沒有那興趣,況且,以我現(xiàn)在能力能打的過誰?!?br />
酒歌:“你可知我為何來找你?魔主在各處肆意橫行,殘害生靈,擊殺神靈,威脅天帝?!?br />
“我沒有拯救蒼生的善心?!鄙騾捓淠?。
酒歌情急,現(xiàn)身抓住他的胳膊:“你沒有,可是長生有!只要你去黃泉一趟,去一趟就成?!?br />
沈厭道:“我不是他,況且我的天神朋友,你就確定長生想回來?”
“你想出去?”酒歌松開沈厭,平靜下來,見沈厭在找尋出口。
“魔族一直對天帝的限制不服,總有反抗之心,如今派人殺害神靈,向各方挑釁,用修行者精魂修煉,作惡多端,你以為天下人可容忍?”
“你想說什么?”
“你自己也說了,你的靈力不足,不夠強大,與你同行的人,也是魔族人,到時候你有能力護住他嗎?不讓旁人傷他分毫嗎?”
沈厭:“…”
他的意思魔主生事,危及謝安。
酒歌繼續(xù)道:“只要你回來,以從前的神力,這天下你想護住誰不可以?”
沈厭道:“你讓我出去,我會想清楚?!?br />
酒歌打開一條縫隙,“你別忘了,你曾是誰?!?br />
沈厭:“你曾說過這句話嗎?”
酒歌不明。
沈厭:“沒事?!?br />
攤開手掌,盯著手心看了許久,而后又緊緊握住,長生若想再回去就不會抹去生死簿上的記錄。
他不是長生,不會為神族而戰(zhàn),突然有光線照進來,有些刺眼,沈厭下意識拿手擋住。
“你醒了?!敝x安坐在床邊發(fā)覺沈厭睜開眼睛。
沈厭睜開眼,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你還在。”
“在?!敝x安回應。
眼睛還是有些疼,一手死死拽住謝安的衣服,另一只手揉著眼睛,覺得有些刺痛。
謝安把他那只手抓住,溫聲道:“別揉,會疼?!?br />
想那會,沈厭眼角流出血痕可把謝安嚇著了,就怕他醒來生了眼疾。
沈厭像入定一般,看著謝安。
“魔主于你是什么?”
謝安道:“他拾我,帶我回魔域,教習我如何修煉,我視他為父輩尊敬。”
沈厭:“若有一日,他非得同這世間修行之人作對,危害蒼生,你當如何?”
謝安道:“沈厭。”
“嗯?”
“你也想除了他嗎?”
“也許。”
“若是你劍所指,我甘愿?!?br />
沈厭用力拽住謝安的衣角,有些緊張:“你什么意思?”
謝安道:“我不能阻攔你,又要報他救命之恩,若是你的劍,我甘愿受死。”
他忽然抓住沈厭雙手腕處,俯身,唇試探的點在沈厭鼻尖,再到嘴角。
沈厭渾身一顫,一時間不敢動,腦中回憶起暈倒前說過的話。
“沈厭,我心意同你如出一轍,你可有收到。”
“你說什么?”
沈厭驚醒,突然翻身,把人推倒,壓住。
不客氣的騎上去,雙手摁住他的肩頭:“謝安,我剛才神游未聽清,你再說一遍?!?br />
謝安一臉驚訝,帶著懵。
沈厭唯恐嚇著他,小心又柔聲的道:“我…”
大門突然被推開。
“小七!聽說你…醒…”祝乾推門的手僵住,難以置信,默默退出關上門,又推了一次,看到同樣的場景,頓時惱火:“你給我下來!”
沈厭看著大師兄,慌慌張張的從謝安身上下來,趕緊整理衣服。
謝安雙眸透露出嫌棄,只能自己起身收拾衣服。
祝乾一進來就把謝安拉開,讓坐茶桌旁,離沈厭有一定距離這才放心。
“怎么樣,好些沒?”
沈厭有些慫:“師兄,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祝乾:“是師尊傳音讓我回來照顧你,前幾日因反噬吐血,他又閉關去了?!?br />
“呵呵…呵呵呵,這,這樣?!鄙騾捦低档乜戳艘谎壑x安,不安分的挑眉笑了一下,被祝乾狠狠瞪著。
祝乾:“我容他在此處待幾日,若暴露身份。立刻趕出去,還有你好好養(yǎng)傷?!?br />
祝乾正打算走,扭頭對謝安道:“你不走?”
沈厭趕緊道:“師兄,我覺得他在這我好得快些。”
祝乾沒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不要給我亂來,好了就給我去校場。”
沈厭點頭:“是是是?!?br />
沈厭醒來后沒見過師尊,他幾次想要求見,都被趕回來,師尊說沒空。
確實如酒歌說的,人界被魔族攪亂了,有些被供奉在人界的神明,真身都不存。
祝乾忙起來自然管不了沈厭如何。
所以沈厭連夜帶著謝安下山跑路了。
鏡方不能久待,謝安的身份特殊,在鏡方久留無疑是在給拉仇恨。
“你們魔主實在是會來事,一刻都不得安生?!鄙騾捜滩蛔⊥虏蹆删?。
謝安替他拿著擋災,默默跟在后頭,異瞳灼熱。
他看到一個場景,雷電狂閃。
是誰在渡劫嗎?如此怖人的場景…
眼前一張臉湊了過來,“你怎么了,為何眼睛這般紅?”
謝安回神,他想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眼睛有些痛。
“給我?!鄙騾捘没貏Γ澳氵@么紅的眼睛,我曾見過。”
謝安道:“在哪?”
沈厭想了想,不隱瞞:“在我夢里,有一位神君,他每次運行神力,殺伐過度時就會如此。”
謝安:“他有心魔。”
沈厭自言自語:“那么多人的執(zhí)念覺醒,那么多聲音的困擾,他該多煎熬?!?br />
謝安不明白。
就在此刻,兩人周身起風,席卷落葉塵沙迷眼。
“這么多天,你想清楚了嗎?”酒歌來了。
沈厭擋在謝安身前,“我說了讓我想想?!?br />
“你難道偏要等事情無法控制才想著如何補救嗎?”
酒歌扇著他那把云扇走近,步步引沈厭去想:“你就真的不想讓身邊的人好好活著?”
沈厭拔劍,“滾開?!?br />
酒歌云扇掩住嘴,笑的開懷:“脾性,不錯,久違了?!?br />
沈厭道:“你這人不會有什么隱疾吧?”
莫不是喜歡被虐?
酒歌反駁:“不不不,我可沒有,只是覺得你這番,十分熟悉,沈厭你回去吧。”
身后的人攬住他的腰往后,謝安道:“走。”
酒歌:“你不必如此緊張,我不會害他。”
謝安可不管他話真假,抬手靈力襲去,酒歌躲避不及,被傷。
酒歌的扇子破了一個角,但并未見他惱怒,相反他的眼底有些猜疑。
“等等?!本聘柘蛏騾拻伭藗€東西,“想清楚了,告訴我?!?br />
沈厭接住了一個鈴鐺。
夢境中,千秋隨身攜帶的東西。
他只是看到了一些東西,沒辦法理解長生的心境,讓他回去,誰想回去?
“不早了,先投宿吧?!敝x安道。
入夜·
黑鳥在他窗前立了許久。
沈厭認出來,伸手觸碰,黑鳥立刻幻化成人。
慕離:“你身上有仙力殘留?!?br />
沈厭猜想果然沒錯,慕離一早就清楚他的身份。
以友人的身份,一直守著他。
“你都知道了?”慕離見他不語,目光復雜。
沈厭拿出鈴鐺,說了個名字,慕離松了口氣。
“還好是他,不然旁人先找到你,冥王非動怒不可,也怪我,這段時候沒在你身上設界,讓人探查到你了?!?br />
沈厭已經(jīng)清楚了一些事情,所以沒有多大心中沒有多大的變動。
“幼卿,黃泉真的封印了長生的兵器嗎?”
“是,”慕離猶豫片刻,“我不想你去取,黃泉是凡界修行者不可入之地,若你修煉到仙者地步,倒也預防,你是凡軀,我怕你,你一去…不復返。”
沈厭握著鈴鐺,“聽聞魔域的人近日特別猖狂?!?br />
一提到此事,慕離就滿臉痛恨,“魔主衍生讓他手下的人,剝離生魂供自己修煉,那些沒了魂魄的人陽壽未盡,無故死亡,連轉(zhuǎn)世的機會都沒有,他亂了冥界的規(guī)矩,冥王定饒不了他。”
“還不止,就連那些在凡界修行的神明,都沒幸免,天帝知道此事,震怒。我想這也是酒歌來尋你的理由?!?br />
沈厭:“若長生回來,他可平嗎?”
慕離認真道:“沈厭,你的命也是命,也許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九死一生的事情,作為朋友,我想你不要去?!?br />
“開戰(zhàn)是遲早的事情,我不想等它來,我要斷它路。”沈厭仔細想過了,酒歌說的沒錯,魔主已經(jīng)得罪各方勢力,打一場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若能解決,為何不一試。
慕離腰間系帶紋理忽明忽暗,他神色緊張,“我先走了,你多加小心。告辭?!?br />
想來是重要的事情,沈厭不耽誤他,人走后躺在床上,怎么都無法入睡。
翻來覆去睡不著。
忽然他猛的起身,開門,出去敲著謝安房門。
沒有應,沈厭扶著門的手輕輕一動,門栓裂開,一推就進去了。
謝安背對著站在窗口。
“你也沒睡?”
“嗯,想著你或許會來。”
“大哥這話說的,太了解我了,”沈厭關上門,“你聽到了?!?br />
謝安轉(zhuǎn)身,坐在沈厭身旁:“長生是誰?需要你不顧性命?”
“什么?”沈厭覺得他聽是聽到了,只不過好像理解錯了。
“他就是你提過的夢里那個人?”謝安邊說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喉嚨。
沈厭上前,握住他的手,一貫的微涼讓沈厭想要捂熱,抬手抹去他嘴角的水漬。
“大哥你在做什么,不高興嗎?”
“沒有?!?br />
謝安一扭頭沈厭就更加確認了,眸中惡趣味十足,捏了捏他的臉。
“對啊,他就是夢里的那個人?!?br />
“你…”
他似乎還是沒有察覺沈厭的話,扭頭不看沈厭,任由那只不安分的手一直撩撥著自己的耳垂。
有些癢。卻沒有躲開。
“對你很重要?”謝安自己都沒注意,這話一說,氣勢便輸了一半。
沈厭一點一點拉進距離,很輕很輕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惹得謝安蹭的一下站起來,衣擺帶著凳子翻了。
沈厭沒有輕易放過謝安,把他一點一點往后逼,突然抬手一推,人倒在床上。
擋災被放在門后,沈厭來時已設下結界,無人能靠近。
重現(xiàn)那日的動作,沈厭笑了。
謝安:“你想干什么?”
沈厭小心的吻著,“干?呵呵?!?br />
沒有你重要,世間萬物都不及你,一字一句。
話不必多少。
他是慌的,因為想到一些事,就忍不住要來找謝安,從來沒有這么熱切。
沈厭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他怕,但更怕酒歌說的,沒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
沈厭有些急沖,但這雙手觸碰到時,動作輕緩,如同是把易碎品放在手心,光滑的表面隨著他肆意鑒賞的眼神及不專業(yè)的手法,此刻竟有些生熱。
肯定是他并沒有控制自己的手,在肆意妄為。
鑒賞這等罕見寶物,激動著過于燥熱,沈厭雙眼迷蒙,他去尋找水源,所幸這水源就在身邊,一夠就著,他貪婪的一心獨占,玻璃球上被灑上一點水。
沈厭拿手去擦,擦了一半突然覺得也沒什么,這罕見的寶物變了顏色,通體微紅,留著一點在上面更顯迷人。
耳邊輕聲細語,說的人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么混話,而聽的人雖然此刻神情恍惚,但卻意外的聽進去了,他避開沈厭那雙眼睛,那雙眼還像要把自己吸進去。
沈厭在他嘴角碰了一下,接著在眼睛一下,濕熱的舌尖又在喉結處舔了一下,頭頂?shù)娜嗽谌讨?br />
沈厭動作慢慢輕下來,笑道:“躲什么?”
謝安瞪著他。
沈厭徹底不動了。
謝安看到他眼睛里滿是壞心眼,但此刻謝安沒有賭氣,他雙臂一環(huán),掛著。
在沈厭下唇一咬:“怎么,是累嗎?”
沈厭抱住他:“我睚眥必報,快讓我咬回來。”
謝安雙眸里好像有鉤子,他一言不發(fā),只是沖著沈厭笑,便讓沈厭神魂顛倒。
夜長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