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大概是電車上發(fā)生的事情給了我太大的精神刺激,回到家后我早早的就洗漱去休息了。
菜菜子本來想找我聯(lián)機打游戲,看到我精神萎靡的樣子后,將即將脫口而出的游戲邀請換成了讓我好好休息的叮囑。
我也想好好休息,可是一整夜我都在做著令人不安的夢。夢境的具體內(nèi)容在我睜開眼睛的瞬間便消失在了我的腦海中,我只隱隱約約記得那是由許多循環(huán)往復(fù)的片段組成的夢。
以前我做過一個噩夢,那是我看了《生化危機》后大腦為我編織的噩夢。
夢中的我為了躲避喪尸的追捕跑進了一棟破舊的大樓,可是我卻被盤踞在里面的惡人從樓上推了下去。
我醒來,卻又很快被拉回噩夢中。
就這樣不停的重復(fù)著奔逃、墜樓、驚醒,反反復(fù)復(fù)大概有五六次,最后看著房間的天花板崩潰的哭了出來,被聞聲趕來的媽媽抱在了懷里。
雖然都是國中生了還要窩在媽媽懷里哭泣很丟臉,但是那種心悸讓我一直處于一種安全無法得到保證的不安的狀態(tài)中,我拽著媽媽的衣襟不放,直到天亮才不再那么害怕。
為什么我現(xiàn)在要把這件事情拎出來說呢,因為此時纏繞在我心間的驚惶感就和當(dāng)初一模一樣。
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中還帶著明顯就能看出來的驚慌。
我再摸摸手,是冰涼的。
我嘆了口氣,難道我是夢到我被人拎著斧頭追著跑嗎?
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幸好今天惠美阿姨請假沒有來,否則讓她看到肯定會拉著我嘮叨半天。
被關(guān)心的感覺是不錯,但是我還不想被她按進被窩休息。
我簡單的化了個淡妝讓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一些,以免讓一會兒一起上學(xué)的菜菜子擔(dān)心,菜菜子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實際上她是一個心很細的人,昨天在電車上她注意到了我不正常的神色,一度以為我是中暑了想要帶我去醫(yī)院檢查。
“Akira今天好慢啊,不會是睡過頭了吧?”
“……”
“真的假的,”菜菜子大驚失色,她湊過來上下打量著我,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化妝了,Akira身體還不舒服嗎?”
“我沒事,別擔(dān)心了。”
菜菜子還是放不下心,但是最后還是在我的堅持下相信了我的話。
我和菜菜子路過訓(xùn)練場邊上的坡道的時候,一眼能看到早訓(xùn)的棒球部成員們,他們五點半就要開始鍛煉,有時候我非常佩服他們能一直堅持下去的毅力。
我最多只能做到每天六點起來晨跑半小時。
下邊的村崎前輩注意到了我們,使勁朝我們揮手,被河合前輩拍了一下后背,讓他專注練習(xí)。
我們的新隊伍雖然啟動時間比較晚,但是我們的投捕核心依然還在隊伍中,甲子園比賽結(jié)束之后教練團在二軍中觀察了一兩周也敲定了提拔進一軍的人員,目前正在通過練習(xí)賽來促進新隊伍的磨合。
而三年級的前輩們正在準備國體大賽,也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在訓(xùn)練場和一二年級一起練習(xí),因為他們的存在,所有的人都有著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就好像依然能在他們都羽翼下飛翔。
這是一種糟糕的心態(tài),我想教練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注意到了,但是為什么他們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呢?難道想要用即將到來的秋季大賽來讓他們狠狠的吃上一個苦頭嗎?
教練們雖然嚴厲,但是我想還沒有殘酷到這種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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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教室,現(xiàn)在時間還早,但是已經(jīng)有不少人來到教室了。
我將第一節(jié)課的課本拿出來,正好聽見前面的幾個同學(xué)在討論不久前結(jié)束的偵探們的盛會——從全國各地聚集而來的偵探們互相角逐,為了爭奪日本第一名偵探的名號一較高下。
有偵探的地方也就免不了案件,某個不懷好意之人接著這次盛會一口氣殺害了不少偵探,所以這次盛會在媒體網(wǎng)絡(luò)上又被稱作是“偵探們的鎮(zhèn)魂日”。
“那這次盛會最后有推選出的日本第一名偵探嗎?”
“是我們東京的朝霧偵探!”
“你們也看新聞了嗎?朝霧偵探太帥了,如果不是他,肯定還會死很多人吧。”
“不愧是朝霧警官,即使做了偵探也是這么優(yōu)秀。”
“我和我姐姐從國中起就非常崇拜他了,我也想成為像他一樣的警察,我是因為他才到青道的!”
說這話的男生是鈴木同學(xué),他是田徑社的成員,他一定不知道朝霧清隆在青道參加的社團是棒球部。
他的話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同學(xué)們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朝霧清隆了。
我越聽感覺越不對勁,同學(xué)們口中的朝霧清隆似乎從警校開始就聲名鵲起了,但是我完全沒有這樣的印象。
我打開手機,在Line上戳了戳菜菜子,簡單了說了一下朝霧清隆的,問她真的存在這樣的事情嗎?
【菜菜子:當(dāng)然了】
【菜菜子:你忘了嗎?國中一年級的時候,我們是甜品店吃蛋糕,發(fā)生的那起殺人案】
【菜菜子:就是朝霧警官揪出躲在人群中的犯人】
我記得在甜品店的確發(fā)生過殺人案,但是那起案子不是不了了之了嗎?
為了保護案發(fā)現(xiàn)場,也為了不讓犯人離開,我們在甜品店呆了一個下午,警察將在場的人一個個詢問過,但是最后也沒能找到兇手。
【我:真的是這樣嗎?】
【菜菜子:是啊,Akira你忘記了?】
【我: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關(guān)上手機,我有些憂心忡忡,我覺得我的腦袋可能真的被摔出問題了,之前橫濱的事我也是想了半天才能想起來,現(xiàn)在又有和大家印象對不上的事情。
這種情況是大腦什么地方出問題了?
同學(xué)們的對話還在繼續(xù)。
他們在討論是不是該把“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這個稱號給朝霧清隆,反正它的上一任擁有者已經(jīng)銷聲匿跡很久了。
我用手機搜索了一下‘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是誰,搜索引擎給出的答案是一個叫做工藤新一的男子高中生——活躍在八九年前高中生,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消失不見了。
我順著詞條的索引看了一下在他之后名聲大噪的‘沉睡的小五郎’,發(fā)現(xiàn)他也在活躍了一段時間后沒什么聲響了,同樣情況的還有同一時間的很多偵探。
以前偵探都是這樣的嗎?
“朝霧警官才不需要別人的稱號。”鈴木同學(xué)說,他的眼里冒著光,“他會擁有屬于他的稱號!”
看來鈴木同學(xué)對朝霧清隆非常的自信,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有消息說平成時代即將結(jié)束,舊時代的稱號已經(jīng)落后了。
明年就會是新的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