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姜秀潤背手挺胸,將個猖狂之人的德行演繹得十足,奈何生得模樣俊的人,一顰一笑皆是畫兒。
那話尖利得刺耳,可是人兒入了眼中卻是十足的惑人。
鳳舞一時也是拿捏不住心里的愛恨,卻是認定了這是個十足勢力眼兒的女子
想那鳳離梧無趣到了極點,雖然模樣好些,可又比他強到哪里去
可是這個波國王女,卻死心塌地去幫襯著鳳離梧,大抵也不是情愛,無非是攀附鳳離梧的權勢罷了。
若鳳離梧一遭被打落塵埃,看她還會對那木訥疙瘩留著幾分的情愛
鳳舞忍著心底的氣,只當沒有聽懂她的嘲諷,半勾著嘴角笑道“我那皇兄天生疑心重,你我相處那么久,日日在一處,他不介意嗎”
姜秀潤的身旁就是鳳離梧派來的侍衛。因為在魏地遇險的緣故,她身邊跟從的侍衛更多了,而且有兩個還是看上去快要五十多歲的老者,面目滄桑,話語不多,平日看人時,眼角堆滿皺紋,皺著的眼如同幽暗的潭水。
據說這是太子重金請來的江湖高手,平日里行走江湖的經驗豐富,看人都往肉里盯,再有人易容前來,也逃不過那倆人的眼兒。
是以姜秀潤確定,方才鳳舞說得那句“日日在一處”這種曖昧不清的話,肯定是要傳入太子的耳中。
她猛地抬頭,正要爭辯自證清白時,鳳舞卻不給她機會,大步流星揮袖而去。
姜秀潤身邊的淺兒可是看不慣這落難皇子的瀟灑樣,只粗聲沖著那鳳舞喊“先前給公子喝的水,是我一口口吐出的麻藥,攢足了幾日才夠,事出無奈,還請公子見諒”
淺兒嗓門大,一直穿到巷子口的馬車那。
鳳舞還好些,背影略微僵硬,但還算瀟灑地上了馬車。可是他的隨從卻受不住了,一個個伸著脖子干嘔了起來。
姜秀潤回頭笑看淺兒一眼,淺兒卻猶不解恨,低聲問“要不要將那小子再拉下來打一頓”
姜秀潤搖了搖頭,鳳離梧的舅舅蔚旬還在鳳舞的手上,此事乃是鳳室皇家的家務事,她這等外人怎么插得了手
不過他刻意接近自己的兄長,著實可恨。姜秀潤要回去告知兄長此人的可怕,提醒他以后萬萬提防。
待姜秀潤細說了此人來歷后,姜之著實嚇得不輕,只擔心自己今日宴請姜之,會被國儲誤會他勾結逃亡的皇子,意欲顛覆大齊皇權。
穩娘也在一旁露出自責之色,只覺得自己懷了身孕非要去上香還愿,這才招惹了禍事。
姜秀潤倒還寬慰道“明明是他藏了禍心故意接近你們,依著我看,那馬車都說不得被他動了手腳,兄嫂何必太過自責”
姜之擔憂道“那太子會不會為難你啊”
姜秀潤遞呈給兄長一杯茶,說道“太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怎么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責罰我”
正說著話呢,府里的管事一臉緊張地跑了過來,顫聲道“殿太子殿下來到了府門前了,二位公子看是不是要迎一迎”
姜之正擔心著呢,聽聞殿下親來,登時臉色一變,只覺得殿下說不定是前來興師問罪的。
姜秀潤也很詫異。端慶帝明明下令不準太子入城,可他怎么就這么進來了豈不是明晃晃地違抗了圣旨嗎
其實鳳離梧也是剛接了圣旨,準他入城的。
一國的儲君,杵在城門口搭帳篷,見天的吸溜米粥配咸菜,外帶跪在城門外等待父皇開恩,準他入城,實在是好說不好聽。
這在大齊的民間百姓看來,太子母子簡直是被薄情寡義的皇帝欺負到家了,甚至有鄉民百姓組織起來給太子送來雞鴨魚肉。
洛安城中的鐵筆翰林們也紛紛上書,言說儲君乃一國之根本,豈可動搖莫說現在事情未明,皇后是否尚無定論,即使果有其事,也當謹慎從事而不可涉及儲君。否則儲君孱弱,縱觀史書,弱干強枝,國必有禍。請皇帝馬上請太子入城,平息民怨。
端慶帝也是騎虎難下,只好順了臺階,算是給翰林們臉面,準了太子進城。
可鳳離梧進了城里還沒等回轉太子府,就接了姜秀潤身邊的侍衛快報,說是那鳳舞出現了。
至于鳳舞與姜秀潤的對話,也一五一十地入了鳳離梧的耳朵。
尤其是那一句“日日在一處”鳳離梧的表情都冷凝了。
鳳舞出現后,那些侍衛不用人吩咐就做了分工,只跟梢著看他回轉的乃是皇宮,可見這位皇子是回到了父皇的身邊。
鳳離梧現在懶得去理會鳳舞跟父皇父子團聚的戲碼,只先去了質子府,接姜秀潤一同返回太子府。
可是到了質子府的門口,太子想了想,豈有鳳舞進去與姜秀潤的兄嫂吃了飯,自己卻過門不入,坐在外面的道理。
想到這,鳳離梧心里老大的不樂意,竟然覺得鳳舞處處占得先機,當下便下了馬車,徑直入了質子府。
姜之雖然見過太子數次,卻從未曾深言。
這位名義上的妹夫,為人冷漠,手段鐵血,其實于姜之而言,兩人之間如同死囚獄長一般的,只處處謹小慎微的逢迎,換得洛安城中安身的一席之地罷了。
如今鳳離梧親自來到府中,然后坐在席上,似乎想長坐的樣子,實在是叫他有些手足無措,渾身都不自在。
姜秀潤倒是大約猜出鳳離梧這般是為何,大約是聽見了鳳舞之言,心氣不順要找兄長的茬來。
若是平時還好,可是嫂子剛剛懷孕,被他這么冷言冷語的恐嚇,豈不是要動了胎氣
所以兄嫂見禮后,她借口讓兄嫂給太子準備些家常的吃食,暖一暖一路走來的腸胃后,便將二人送出去,又遣退了周遭的侍衛侍女,關上房門跟鳳離梧說話。
鳳離梧方才入前廳時,看見了那滿桌子還未及撤下的豐盛菜肴,可見姜家招待鳳舞那小子是何其用心
于是冷聲道“你之兄長跟鳳舞倒是交情莫逆,那等子的酒食,恨不得取了龍肝豹膽款待。怎么到了孤這,就是家常的小菜了”
人若想找茬時,放個屁都被挑剔放跑調了。
姜秀潤覺得自己此時滿身破綻,小心地替他除了披風,又除了腰帶,讓鳳離梧松泛著些后,道“兄長又不知他身份,不過秉承著不欠人情的心思,款待下出手相助的恩人罷了。一遭酒散,誰還認識誰啊殿下若想吃,去酒樓買些就是,可是秀潤覺得如今奉殿下為夫君,便是自家人,干嘛弄那些虛架子我的嫂子做的臘肉燉魚才好吃呢,殿下這幾日不得吃食,總要吃些用心煮過的飯食吧。”??Qúbu.net
這話說的,明顯是將鳳離梧當了自家女婿,才讓嫂嫂做飯給他吃的。
鳳離梧聽得舒坦,氣兒頓時消減了不少。可是那鳳舞的話如鯁在喉,就算鳳離梧先前不過問,如今也忍不住了,道“那鳳舞可曾貪圖了你的美色,對你不軌”
姜秀潤揉捏著他的大腿道“那鳳舞當時所圖的無非是從我的嘴里套出日常起居,以圖加害殿下。這人起了權欲貪念,哪有心思撥弄風花雪月,再說我的姿色平平,哪會惹得人人垂憐,就是殿下不挑嘴,吃得下罷了。”
鳳離梧也覺得姜秀潤不似那種被人占了便宜還云淡風輕之人,心里一松,卻覺得她是在暗諷自己的急色。便拉著她的手言道“孤這般不挑嘴,都是吃不飽呢可見你有多憊懶,今晚喂飽了孤可好”
姜秀潤心里正拎提著,等著鳳離梧繼續發難,誰知他竟然說不正經就不正經,當下臉兒微微一紅,低低道“那太子府里的姬妾都餓著呢,殿下只這點糧食,哪里夠還是莫到我這處來了”
鳳離梧一把將她拉入懷里,湊過來便親。
這些時日,一直在替母后和她的奸夫擦屁股,竟然一時不察冷落佳人,著實是不該呢
二人在質子府的內庭里黏膩了一陣。
姜秀潤見他并不像繼續要找兄嫂麻煩的樣子,也放下心來,倒是任憑他順著長袍寬縫處摸入輕薄了一番。
等穩娘做好了飯食,便重新擺設桌面,恭請太子來食。
只是姜之與穩娘著實吃飽了,只能作陪,舉箸夾菜做做樣子,看著太子和姜秀潤吃。
那姜之還在忐忑著自己跟二皇子過從甚密的事情,倒是不曾留意桌上的細節。
穩娘卻是不同,身為女子原本就比男子要細心些,更何況穩娘原本也是個仔細人啊
這細細一觀,可是不得了,為何小叔與太子相處的這般尊卑不分。
她用自家臘肉燉煮的那條魚很肥美,魚肚子里的魚籽都浸滿了湯汁,甚是入味。
太子吃了一塊,可能是覺得味道不錯,竟然夾了一塊放入到了姜禾潤的碗中。
而小叔竟然也很自然地將魚籽放入了口里,然后那魚肚子里的魚籽,便全被太子夾入了小叔的碗中。
若是這般,勉強就算太子殿下禮賢下士,喜歡表示親近也就罷了。
但太子看著小叔吃東西的眼神實在是說不出的寵溺,既像看重金買來的貓狗,又像鄉間的毛頭小子看著好不容易娶來的媳婦
總之,看到最后,讓隱娘的后脊梁有些冒冷汗。
小叔年紀還小,想來對男女之事也是懵懵懂懂。
穩娘覺得似乎聽說過關于太子斷袖的傳言。以前她覺得是鄉野無稽之談,可是現在倒是擔心小叔單純,可別被太子騙上了手,一遭軟語哄騙,失了男兒風骨,誤入了歧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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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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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