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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溫侯,你也不想久居人下吧?

    眼下的問題是,如何將這份大禮,交到呂布的手中。
    退出源世界后,林宵待在家中,審視手中裝有「赤兔馬骨」的卡牌,陷入沉思。
    首先得明確,呂布目前身在何地。
    以及如何招攬溫侯,才能不被兵主察覺。
    “必須找個,能與呂布談判的場合。”林宵心道:“而且得確保,我和他不會一見面就打起來。”
    后者倒是容易解決。
    畢竟,呂布的性格并非睚眥必報,而是惟利是圖。
    只要能拿出足夠的籌碼,讓他心平氣和與曾經(jīng)的敵人對話,并非無法辦到。
    而「赤兔馬骨」,正是林宵尋得的,與溫侯談判的突破口。
    至于,與溫侯對話的地點。
    顯然,沒有比「山河社稷圖」自帶的小世界,更合適的地方。
    「山河社稷圖」能屏蔽兵主的感知。
    自己與呂布,甚至能在小世界當(dāng)中大聲密謀,討論關(guān)于方天畫戟的正確用法。
    林宵并不懼怕呂布進(jìn)入「山河社稷圖」,但要如何讓呂布放心進(jìn)入小世界,還得先與他進(jìn)行溝通。
    當(dāng)然,林宵深知,不可能僅憑一次見面和區(qū)區(qū)馬骨,就讓能呂布心甘情愿地效力。
    但只要呂布答應(yīng)見面,就說明招攬之事,有可以操作的空間。
    而且,仇家宜解不宜結(jié)。
    刷一波好感度,總比我和呂布見面就想互砍對方腦袋,要好得多。
    “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呂布在哪里……”
    林宵仰望天花板。
    中洲大陸幅員遼闊,又存在大量的秘境,想在偌大中洲尋找特定的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好在,幾乎不論哪里,都能有蒼蠅的影子。
    “看來,又得輪到別西卜登場了。”林宵心道。
    雖然討厭蒼蠅…但別西卜身為‘蠅之主’的能力,是真好用!
    *
    拍賣會除了獲得赤兔馬骨外,還有兩個關(guān)鍵信息。
    其一是‘霸王鼎’去向不明。韓黎已經(jīng)代表中洲聯(lián)盟,展開調(diào)查。
    其二是借助瑪門的投資,購得了昂貴的七階素材:源自天之四靈中朱雀的「朱雀紅玉」。
    目前,湯圓掌握著符文之火、太陽之火、地獄之火。朱雀的火焰,又與這三者截然不同。
    如果說金烏象征太陽的光輝,那么朱雀,就象征著終生不熄、浴火不死的旺盛生命力。
    林宵直接將「朱雀紅玉」作為素材,打開《卡師指南》,用于卡牌「陽焰雀」的強化。
    得益于紅玉中蘊藏的朱雀之火,湯圓成功突破六階,并解鎖新的奧義。
    【突破成功!】
    【解鎖:奧義·朱雀燼滅】
    【朱雀燼滅:放射出不斷持續(xù)的朱雀之火,直至主動解除,或目標(biāo)化為灰燼。】
    不是爆發(fā)類型的奧義,偏向‘灼燒’效果。
    在湯圓展開附體形態(tài)「煉獄雙翼」之后,「朱雀燼滅」能夠給拳頭、大劍、翅膀等附魔,進(jìn)攻附帶灼燒傷害。
    目前,湯圓和大福都是六階。
    打四兇不足,打世界賽有余。
    畢竟,一直以來打的都是高難度副本。
    世界賽對林宵來說是休假,可以放松一下緊繃的神經(jīng)。
    給湯圓進(jìn)行突破之后,已是深夜。
    林宵準(zhǔn)備第二天傳送回一趟聯(lián)邦。
    一來找路西法喝酒,二來,再借用一下別西卜‘蠅之主’的權(quán)柄。
    ……
    晨曦初露,照耀青翠的葡萄田。
    側(cè)堆壘起的木桶飄溢出濃郁的果香,嫩綠的細(xì)藤攀上莊園的圍墻。
    木桌旁,銀發(fā)男人穿著素雅的白袍,坐在椅上看書,銀眸間有絲傲慢,輕聲自語道:
    “人類狹隘的智慧,能以書籍的方式流傳下來,足以感到驕傲……”
    秋千上坐著哥特少女,懷里抱著機械龍,阿斯蒙蒂斯歪頭道:
    “你剛才說什么,路西法大人?”
    “沒什么。”路西法合上書籍,平淡道:“莊園內(nèi)有空間波動…你去接待一下林宵。”
    “好嘞。”
    阿斯蒙蒂斯躍下秋千,忽地瞇起眼睛,只覺聽見奇怪響聲。
    抬頭一看,白發(fā)紅瞳的小蘿莉,利維坦站在二樓陽臺,面無表情,腮幫子咀嚼著,手里拿著剛從圍墻上掰下的磚頭。
    嘎嘣、嘎嘣…石灰落下…利維坦又舉起磚頭,咬了一口。
    阿斯蒙蒂斯嘆氣:“她還是這么喜歡吃硬菜啊。”
    “吞食天地的海魔,自然什么都能吃。”
    路西法抬起眼眸,瞟了眼二樓的利維坦,收回視線,淡淡道:
    “維系人類身軀所需的能量較少。若讓祂恢復(fù)原型,一日間能將一座城市吃空。”
    “比別西卜還能吃啊……”阿斯蒙蒂斯小聲嘀咕。
    別西卜正在品鑒新鮮出爐的奶油蛋糕,沒有用刀叉,兩只纖手上沾滿蛋糕,搓了搓手,嘆氣道:
    “這才幾天,你又打算借用我的能力?”
    林宵淡定道:“借力量而已,又沒說不還。”
    別西卜拿起桌旁餐巾,惡狠狠地抹嘴擦手,道:
    “動用惡魔的能力,是要付出代價!”
    “一月份額的甜食暢吃。”
    “……一年。”別西卜斜睨一眼。
    “半年。”林宵還價。
    “一年。”別西卜咬牙。
    “一百八十天!”林宵提高數(shù)字和音量。
    “成交。”
    別西卜立刻拍板,忽地反應(yīng)過來,目光怨毒地瞪向林宵。
    林宵寬聲道:
    “多和瑪門學(xué)一學(xué)數(shù)學(xué)。”
    “嘖。”
    美艷女郎白皙的面容扭曲,脖頸上青勁微微顯露,用力咂舌,旋即唉聲道:
    “半年就半年。把【黑瑪瑙】給我。”
    林宵把象征原罪的本源寶石遞給別西卜,經(jīng)由她的賦予,再次獲得‘蠅之主’的權(quán)柄。
    “我想問。”林宵說,“你是西方的惡魔,中洲的蒼蠅,你也能控制嗎?”
    別西卜冷哼一聲,遞還黑瑪瑙,回答說:“全世界的都可以。”
    蠅之主的能力,不僅能用來控制蒼蠅。一些傳播瘟疫和病毒的蠅蟲,別西卜同樣能夠操控。
    簡直是蟲族女王啊……
    難怪《圣經(jīng)》里,別西卜被耶穌稱為‘鬼王’,棘手程度可見一斑。
    “多謝了。”
    林宵打算用從別西卜這兒借得的力量,尋找呂布蹤跡,道:
    “路西法呢?”
    “在庭院里曬太陽。”
    別西卜揉著太陽穴:“普通惡魔,受到陽光直射,雖不會像吸血鬼那般痛苦,但也會被削弱。”
    “路西法不同,祂就是晨星,比初升的太陽還要耀眼。”
    別西卜說:“所以,祂是目前酒莊里,實力恢復(fù)最快的。”
    幸好是在路西法實力削弱時,和祂簽訂的契約。
    否則比肩上帝的晨星之子,又是原罪之首,幾個八階齊上也不是祂對手。
    林宵稍稍感慨,到院子里找路西法喝酒。
    “中洲事宜進(jìn)行得如何?”
    路西法示意林宵把調(diào)好的酒放在桌上,自己伸手去取。
    “勉強進(jìn)行了四分之一。”
    林宵略顯頭疼:“但感覺另外四分之一,馬上就要開始了。”
    他指的是‘霸王鼎失竊’一案,大概率與兇獸有關(guān)。
    “幾日前,你召喚貝希摩斯,相助與你……”
    路西法優(yōu)雅飲了口酒,銀眸里微微閃爍,平靜道:
    “我等遵【黑龍契約】,以你為領(lǐng)袖。所以你有需要,亦可請我等相助。”
    路西法的意思是,打不過可以搖魔神,不丟人。
    但林宵亦有顧慮。
    借力量固然可以,但頻繁請魔神相助,會喪失身為黑龍使者的威信,繼而使契約的束縛力下降。
    所以,除非情況特殊,他不會請路西法親自出手。
    更何況,那些都是經(jīng)驗值,被魔神搶人頭就不好了。
    “我明白。”
    林宵客氣兩句,起身告辭,背對著揮手道:
    “下次再來,請你喝酒。”
    路西法微微頷首,眺望林宵的背影,眼神深邃。
    身為比肩上帝的存在,路西法的‘偽·全知之眼’,能在一定程度上預(yù)知未來。
    林宵即將遇到的敵人。
    會是超出現(xiàn)今所有人類,神勇無二的存在。
    即使是林宵,相較那名人類,實力亦有所不如。
    歸根結(jié)底,那人的勇猛,已經(jīng)超越人類范疇,足以比肩半人半神的英雄……
    瞳孔微微刺痛,路西法輕閉雙目,搖晃高腳杯。
    兩道血淚自俊美出塵的面容劃過,隨著路西法輕挑下頷飲酒,濺落在地。
    “好酒。”路西法輕閉雙目,品鑒滋味。
    雖付出代價,窺探命運。
    但這一命運,無須告知林宵。
    因為路西法知道,對林宵和部分人類來說。
    命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抗?fàn)帯?br/>     ……
    山間絕澗,鬼斧神工,瀑流轟鳴。
    呂布盤腿坐在磐石上,鳳目微閉,旁邊立著方天畫戟。
    陡然間,他睜開凜冽的雙目。
    蒼蠅?
    視線敏銳捕捉到蠅蟲飛行的軌跡,呂布五根手指依次搭上方天畫戟的長桿。
    他對方天畫戟有著極為細(xì)膩的控制力,甚至能以戟端長矛刺穿蒼蠅雙翅,而不傷及本體。
    眼底寒芒一現(xiàn),呂布正欲揮戟,耳旁傳來略帶耳熟的聲音。
    “溫侯,可還記得我?”
    呂布微微一頓,猛然間,眼底殺心驟起。
    這聲音怎會忘記,那日虎牢關(guān)前挫敗我的敵將,林宵。
    然而,溫侯又壓抑住怒火,忖度道:“他的聲音怎會現(xiàn)于此地?”
    “溫侯,我在這里。”
    林宵化作的蒼蠅,停在方天畫戟上,發(fā)出細(xì)若蚊吟的聲音,搓了搓手。
    呂布瞪大虎目,眼底浮現(xiàn)驚愕。
    好你個妖道士!竟然還能幻化作蒼蠅!
    方天畫戟尖端一轉(zhuǎn),立刻將蒼蠅一分為二,四溢的煞氣將其焚成灰燼。
    然而,呂布并未見到理應(yīng)出現(xiàn)的本體,眉頭不由緊鎖。
    過了片刻,又一只蒼蠅飛來。
    林宵嘆道:“死了一個我,附近還有成百上千個我,溫侯就不必白費力氣了。”
    呂布面色古怪,眼前一幕已經(jīng)超出武夫的理解范疇,連殺心都按捺下來,匪夷所思道:
    “汝……是蒼蠅成精?”
    林宵心情復(fù)雜。
    怎么說呢,按照中洲說法。‘蠅之女王’別西卜,的確是蒼蠅精吧。
    但這能力的確實用。
    就好像掌握七十二變的孫悟空,變得最多的就是蒼蠅。
    “此事一言難盡。”林宵直接轉(zhuǎn)入正題:“我有一物要贈予溫侯。”
    呂布心頭冷笑,沙場上的仇敵,突然幻化成精怪,說要贈物予我。
    這事豈不荒謬!
    “不必了。”呂布閉上鳳目,盤腿而坐,聆聽瀑流,“我不殺你,你走吧。”
    嗡嗡——
    呂布驟然瞪圓虎目,巡視在他耳旁飛來飛去的蒼蠅,揮出一戟。
    過了片刻,又一只蒼蠅飛來。
    “我是來談條件的。”林宵理直氣壯。
    呂布怒極反笑,不勝其煩,道:“好,我便聽聽你的條件。”
    “我有一物要贈予溫侯,乃赤兔馬的骸骨,是真是假,溫侯一眼便知。”
    林宵道:“條件是,溫侯要隨我去個地方。”
    赤兔。
    呂布鳳目中掠過一絲追憶,千百年前的記憶精準(zhǔn)擊中他的胸膛。
    常言道,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他又豈能與赤兔割舍。
    “前去何處。”呂布道。
    “溫侯前來便知。”
    呂布提起方天畫戟,隨著“林宵”前行,深入山谷,行走數(shù)里,視野豁然開朗。
    只見光芒四溢,古樸繪卷悉數(shù)展開,其間山河栩栩如生,好似其中真有一方天地。
    山河社稷圖…這不是那日,林宵于陣前取出的寶物嗎?
    呂布皺眉道:“你是要我,進(jìn)入其中?”
    “正是。”林宵說,“我的本體正在其中等候。溫侯若來,赤兔馬骨,拱手奉上。”
    呂布眼底浮現(xiàn)濃濃的忌憚。
    那日,窮奇對這件法寶極為畏懼。我若孤身前去,豈不容易中了敵人的埋伏。
    林宵解釋:“媧皇慈愛善良,對人類無戕害之心。溫侯若怕,換個地方便是。”
    “哼。”呂布昂首闊步,提戟邁入繪卷,道:“若有虛言,定斬不饒。”
    天地變換,呂布置身于鳥語花香的山河社稷圖當(dāng)中,眺望清澈寥廓的湖泊,微微出神。
    木屋門被推開,走出頎長俊朗的青年,林宵笑了笑,道:
    “溫侯,久等了。”
    呂布環(huán)顧四周,虎目閃爍,又抬頭看向天穹,計劃著用‘蚩尤五兵’轟開天幕,雄渾道:
    “倒真是件神奇的寶物。”
    “按照此前約定……”
    林宵與呂布相隔數(shù)十米,撫摸肩頭的湯圓,讓它叼著一張卡片飛向溫侯。
    “我將赤兔馬骨,贈予閣下。”
    呂布已經(jīng)知道這種儲物卡片的用法,大掌燃起一簇殺伐之氣,捏碎卡片,凝視光粒逐漸形成的一截馬骨,目光閃爍。
    我能分辨出氣息……的確,是吾之赤兔。
    只可惜,豐駿神馬,已成枯骨。
    呂布虎目中有絲柔情,兩只大掌托著赤兔馬骨,道:
    “汝究竟有何目的。”
    “奉先兄,大丈夫當(dāng)頂天立地。”
    林宵張口就來,道:
    “你也不想,一直待在兵主的手底下吧?”
    呂布眼神微變,低沉道:
    “汝是何意。”
    “久居兵主之下,你永遠(yuǎn)無法突破至兵主的實力,無法攀登更高的武學(xué)技藝。”
    林宵說:“你輸給我,就是最好的證明。”
    呂布慍怒,卻沒有發(fā)作,冷笑道:
    “若人死了,要那天下無雙的武藝,又有何用?”
    呂布固然有脫離兵主之心。
    但他是由兵主召喚出的,如果背離兵主,不清楚自己會不會死。
    所以,縱使林宵饋贈的赤兔馬骨,令他有些意動。
    但他仍會待在兵主手底下。
    畢竟,呂奉先既是天下無雙的強者,亦是貪生怕死的小人。
    林宵答道:“無用。但人活一世,無非追求功名利祿。溫侯前世已盡享財利榮祿,這一世,不如追求‘功名’二字。”
    呂布眼神一動。
    是啊,又有哪個天下無雙的強者,自甘被罵作三姓家奴。
    相較‘溫侯’的名號,呂布更偏愛‘飛將’。
    他又何嘗不想像那飛將軍李廣,為后世所頌揚。
    “又有何種功業(yè)和名聲,比得上那補天的媧皇,治水的禹圣,逐鹿的黃帝。”
    林宵道:“溫侯并非拯救漢室。而是拯救‘呂布’的名望,乃至黎民蒼生,天下人類。”
    “夠了!”
    呂布叱目而視,語帶慍怒,道:
    “我自知追名逐利,不必拿禹圣和媧皇,同我相較!”
    “那是因為,從前你沒得選。”
    林宵道:“但現(xiàn)在,溫侯有選擇的權(quán)力。”
    呂布怒目而視,胸膛起伏,持戟轉(zhuǎn)身,道:
    “不必。布無大義,只圖自保。”
    林宵眺望呂布的背影,揮手給他打開出口,目光深邃。
    呂布的確不會講究大義。
    但名聲與功業(yè),沒有哪個強者,能夠抗拒。
    呂布屹立在山河社稷圖的出口,腳步微頓,稍稍扭頭,道:
    “汝的饋贈,吾收下了。”
    “溫侯滿意即可。”
    呂布忽然換了個話題,卻令林宵微微睜大雙目。
    “那昔日霸王扛起的青銅鼎,正在兵主的手中,由梼杌為祂取得。”呂布道。
    這個情報,是他對林宵饋贈的答謝。
    林宵面色凝重。
    果然……霸王鼎在兵主的手中嗎?
    呂布邁向秘境的出口,傳來他低沉的嗓音:
    “若我等有幸,則能窺見,那拔山蓋世的強者。”
    饒是桀驁難馴的呂布,亦在史書中讀過那人的生平,虎目中露出敬佩與凝重之色。
    所當(dāng)者破,所擊者服。
    后人贊曰。
    羽之神勇,千古無二。
    “霸王,項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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