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石破天驚逗秋雨四
    舒雋猛士離了耿業,叫人通傳一番,告訴石清妍那兩個聽到她跟聶老頭說話小侄子不敢胡言亂語后,瞥了依舊廊下蹲著耿業一眼,然后出了這院子。
    耿業前頭小半輩子順風順水,他與相貌二流人相比相貌一流，又深得太后寵愛，也蔭得一官半銜，自以為上至公主、郡主，下至公侯千金,沒有他娶不得,那小半輩子當真活得是意氣風發。此時見因自己害得一家老小,便自責不已，痛苦不堪。雖沒那膽量、心機拿了聽來話去“將功贖罪”告之楚徊,但也不肯離開石清妍房門一步，單等石清妍消氣了，求她拔刀相助。
    此外，還有一個人，比之耿業加痛苦，那人便是九五之尊楚徊。
    楚徊回了宮，才溫柔地將姜氏從轎子里攙扶出，便聽人說有要緊消息傳來，叮囑姜氏好好歇息，顧不得先去看太后，便回到御書房去見來人，聽那人說了一句話，就露出不敢置信神色，今日發生了那么件事，好事都便壞事了。
    “這消息當真？？
    “陛下，這消息千金萬確。石將軍率兵將熙王、頤王逼退百里，想來石將軍趁勝追擊后，定會將熙王、頤王逼退到亙州府以南。”來匯報人一臉興奮因楚徊那悲喜交加神色慢慢減淡，“……據說，石將軍他們正跟熙王、頤王僵持，忽地石將軍下令叫人拿出了霹靂彈，只聽得熙王、頤王隊伍里轟隆兩聲，熙王、頤王兵馬亂了陣型，石將軍他們輕易地將人逼退。”
    “……當真？”楚徊無力地問道。
    因亙州府內有何必問人跟賀蘭辭里應外合，是以亙州府很就被賀蘭辭、王鈺拿下。于是乎，沒了可退之地，熙王、頤王人只能破釜沉舟向前，于是乎，石將軍雖用兵如神，卻也一時半會跟熙王、頤王僵持住。
    賀蘭辭、王鈺等人待將亙州府鞏固住，便借著與石將軍商議圍攻熙王、頤王，將炮彈夾帶進了石將軍陣營，待兩軍交戰兵荒馬亂時用力扔出。眾人不知是何人所扔，又有人早聽過石家有神兵利器謠傳，于是便想也不想，就紛紛料定是石家人扔。
    此時，這來跟楚徊匯報人也當是石家扔，就道：“陛下，石家與鬼山人、太甲真人淵源甚深，傳聞這兩位高人擅使雷霆霹靂，想來，石將軍是見許久不曾有進展，才拿出霹靂來。”
    楚徊面無表情地坐著，半響苦笑起來，石將軍收回失地，當真是一大喜事，但石家用“雷霆霹靂”石家又早獻給了楚律，卻不肯交給自己；且石家才被耿奇聲率“京中眾子弟”圍攻打砸過，錦衣衛、京畿衛又大批地進過石家，傳到石將軍耳朵中，他這做皇帝難免有君逼臣反嫌疑；此時要補救，該從哪里下手……
    “兩日后，石漠風成親？”楚徊瞇著眼睛問道。
    “是，”好德忙開口，心里也明白石漠風匆忙成親必有蹊蹺，但石將軍才外頭立功了，就算有蹊蹺，也不該由著自己開口，“是兩日后來著。”
    楚徊心道石家這么著急到底是為了什么事？百思不得其解后，就拿了手臂撐龍案上起身，纖細透明手指龍案上砸了砸，暗恨太后來了這么一出，自己想為石家軍逼退二王高興也不能，“去康壽宮吧。”
    “是。”好德忙答應著，就叫人準備轎子抬了楚徊去。
    因石將軍外頭立了功，楚徊越發不好處置石家了，等到龍輦停康壽宮外，下了龍輦時，他已經明白耿家這會子是再沒有翻身余地了，進了康壽宮，又到了聞太后寢室，瞧見姜氏已經了，又見瑞王妃并宮里兩個寵妃也，便叫瑞王妃三人退下。
    “母后今日身子舉得如何？”楚徊問道，見聞太后神色如常，便知她還不知宮外頭事。
    “多虧有老五媳婦還有易妃、藺妃，不然哀家這頭都要疼死了。”聞太后有意說了這話想叫姜氏自責，見姜氏紋風不動，就又對楚徊說道：“聽聞陛下是與皇后坐著一頂轎子進宮？皇帝，這可萬萬使不得，定要被旁人笑話。”
    “比之母后叫人去石家搶人還惹人笑話？”楚徊淡笑道，又對姜氏吩咐道：“日后好好看著母后，莫再叫母后隨意見人，聽人慫恿做出糊涂事。”
    聞太后原見楚徊來，便裝出病懨懨模樣躺床上，此時不禁坐起身來，忙道：“陛下這是何意？要軟禁哀家？”
    “母后若知道今日事，定要慚愧地閉門不出。梓童，告訴母后今日出了什么事。”楚徊有意叫姜氏說，看姜氏會否露出破綻，若是姜氏明知道石清妍算計，卻由著石清妍這般羞辱他們**，便是其心可誅。
    姜氏開口道：“母后，今兒個耿大人帶了滿城子弟上石家打砸，據說是替你去搶耿公子……還有耿家叫兩個女人對石家少爺用強……”說著，便又問楚徊：“陛下，你說耿家那群人個個鼻青臉腫，當真是石家少爺以一敵百打？”
    楚徊微微瞇了瞇眼，料想石清妍也要避著姜氏，就不再理會她，只看向聞太后：“母后，滿朝文武等石家門外準備領走自家子弟，京中之人皆知母后為了一個篾片先生唆使滿朝文武家子弟攻打石家，母后想叫朕如何跟天下人交代？”
    “……她、她敢鬧出來？”聞太后震驚地說道，原當耿奇聲去搶人，石清妍聽說她要人，會不敢得罪她地吃個啞巴虧。
    “朕早說過她敢。母后，自此之后，你安心留含飴弄孫吧，梓童，若是母后再被人教唆生出事來，朕唯你是問。”
    “是，臣妾絕不負皇恩。只是超逸脫俗第一才子叮囑過臣妾……”
    “好吃好睡？”
    “是。”姜氏點頭道。
    楚徊冷笑道：“堂堂皇后被個外人說出吃不好睡不好，實可笑。梓童領了朕旨意，日后只管好吃好睡。”深深地看了眼太后，饒是自己自認為是孝子，也不免很是怨懟太后。
    “皇帝！”聞太后忙叫道，見楚徊這般偏袒姜氏，暗道好個狐顏媚主皇后，“皇帝不去怪罪石家教女無方、錦王妃膽大包天，怎來教訓哀家了？反了反了！皇帝，錦王妃實……
    “母后，千里之外石家才為朕立功，京中石家卻落魄地任人踐踏，朕如何服眾？錦王府人多勢眾，又與瑞王府同聲同氣，若是他們二人聯手，與熙王、頤王一并反了呢？”
    聞太后呆住，隨機咬牙切齒道：“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被人這樣牽制，皇帝，哀家心知你想要石家神兵利器，據哀家說，你便叫錦王妃嫡親姐姐石紅蓮跟石夫人要去。你莫忘了，當初你對石家流露了一點口風，石家就四處奔走用石清妍將石紅蓮頂替了。石紅蓮可比錦王妃得人心，她對咱們也衷心，今日藺妃還說石夫人告訴石紅蓮，說石漠風要趕著成親后立時出關……”
    “母后莫管這些，安心養病吧。”楚徊淡淡地說道，石紅蓮再得人心，也不過是個出嫁了女兒，哪有石家其他人性命要緊。只是，石漠風出關一事……出必然是燕回關，去了燕回關，自然要經過益陽府，“好德，石漠風成親之日，你去宣旨，封石老將軍為正二品鎮國大將軍，石家女人全部提一品誥命，石漠風封為正六品承直郎。令石漠風婚后第十日，來宮門處報道，御前當差。”
    “奴才遵旨。”好德忙道。
    楚徊暗道他下至令石漠風御前當差，石漠風總不敢明著抗旨不尊，但看他這旨意下去，石漠風還如何出關，眼下，且再叫錦衣衛加派人手盯住石家。
    聞太后見自己說了句對楚徊有用話，心里一喜，就忙開口道：“耿……”
    “耿家勢必要被抄家了，不然難以給石家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母后萬萬不可再提起耿家，免得，坐實了母后為老不尊叫人攻打石家罪名。”楚徊說完，又看了姜氏一眼，便退了下去。
    聞太后見楚徊不肯改口，心里氣得了不得，瞪向皇后，說道：“皇后定然心里得意很。”
    “回母后，臣妾沒什么好得意。到吃點心時辰了，臣妾要奉旨去吃點心了，母后可要吃點什么？”
    “滾出去！”聞太后怒道。
    “遵命。”姜氏福身后，便出去了。
    “五福、五福，你去藺家，叫石紅蓮回石家，問石夫人要石將軍家書，直接提神兵利器石家人不給，要家書，石夫人總會給她親閨女看一眼。叫石紅蓮瞧瞧石將軍家書上提沒提那什么鬼山人事，若是提了，拿到實證，石老將軍想不將神兵利器交出來也不行了。”聞天后“老謀深算”地說道。
    五福聞言，哭喪著臉說道：“回太后，皇后方才下旨說了康壽宮人不得離開康壽宮一步。咱家出不去。”
    聞太后素來怕生出皺紋不肯大喜大悲大哭大笑，聽五福這般說，不禁五官扭曲地罵道：“那賤、人！果然就等著今日作踐哀家呢！”罵完了，又對五福道：“你硬闖出去，便說是去見皇帝。”
    五福見聞太后不死心，又囁嚅道：“陛下臨走時候留下好德給奴才們訓話來著。”
    聞太后暗道天要亡她，仰頭倒床鋪上，因被兒子這般對待，又覺自己想出來妙招沒有用武之地，就心灰意冷起來，“那藺妃……”
    “太后，此事不急一時，若是今日就叫藺妃來，少不得……皇后要趁機嫁禍藺妃個什么。太后忘了皇后可是深喑此道呢。”五福自己個不敢楚徊才要軟禁太后時候冒險抗旨，就有意勸太后打消這念頭。
    聞太后聞言，只覺得頭疼很，見宮女送來養顏湯，也不肯喝，摸了摸自己臉，心說自己就幾日瘦下一圈給皇帝瞧瞧皇后是如何趁機報復她。
    聞太后只覺得自己想出這么一招實高明，輕易地就能弄明白石家到底有沒有所謂神兵利器，可惜她不知道，楚徊早叫人盯著石家家書看了，石家人察覺后，家書就寫得跟上給楚徊折子一般字斟句酌，楚徊看了兩封后，便放棄了再研究窺看石家家書。
    至于聞太后口中那極得石家人心石紅蓮，藺妃人宮中，早早地察覺到石家與楚徊難以再君臣相契，于是便叮囑藺家遠著石家。是以，石漠風成親這日，石紅蓮便沒有露面，只依著婆母叮囑，敷衍地叫人送了薄薄一份賀禮來。
    那賀禮送到石夫人面前，石夫人臉上就火辣辣疼，明白藺家這是要跟石家斷了。
    石老夫人領著石二夫人、石大少夫人也過來瞧著，謹遵石老將軍那跟“想跟石家斷了來往人徹底斷了”吩咐，吩咐石大少夫人：“叫人將這賀禮大大方方地給藺家送回去，就說石家不缺這個。”
    石夫人雖被石紅蓮打了臉，卻忙道：“母親不可，若是給送回去，紅蓮藺家就再難做人了！紅蓮也是做不得主，才送了這禮來……”
    “老大媳婦，聽我。”石老夫人瞪向石夫人，“做不得主？眼下你我哪個能做得了主？莫再婆婆媽媽，不然坑死一家老小，你就稱心如意了？”
    石夫人聽到石老夫人這誅心話，立時紅著眼圈。昨日石清妍就不遮不掩地告訴了她們皇帝早派了錦衣衛暗中盯著石家了，只怕暗中人已經將石家圍了個水泄不通了，今日石漠風要領著侄子們走，還是悄悄地逃走，想來不是什么容易事了；石紅蓮送了這樣禮來，想來她藺家日子也不好過……
    “祖母、母親，那我就叫人將東西給藺家送去了？”石大少夫人輕聲道，瞧見素來不愛做主出頭石老夫人這次謹遵了石老將軍吩咐，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暗道石家果然危險了，又慶幸自己兩個嫡親兒子歲數夠大，能夠隨著石漠風逃出去，“還有四弟妹家一沒人來二沒禮到，我前兩日就聽到四弟妹房里哭聲，叫人問了問，仿佛是四弟妹前頭送去娘家孝敬她母親東西叫人給送回來了。”
    石老夫人心道果然患難見真情，又斷了一門親，開口道：“送回去，愛斷就斷了。”
    “是。”石夫人心道若不是石小六跟賀蘭家定了親，只怕她娘家也要跟她斷了，才想著，料到今日小女婿賀蘭軼要來，就忙里偷閑，一邊吩咐人將石紅蓮送來禮給她大張旗鼓還回去，一邊親自下廚去給賀蘭軼做了兩道他上會子說喜歡吃菜。
    聽說這眾人忙得腳不沾地當口石大少夫人給小女婿下廚去了，石夫人怒不可遏，不好觸了石漠風霉頭，只得將石大少夫人差使都領去，待聽說賀蘭家來人了，且領了許多賀蘭家姑娘過來，石夫人忙又請了石老夫人、石二夫人、石家少夫人們、石綰綰、石小六等一同去見人，聽說人都進了石清妍所院子，便又向那院子里去。
    因今日石家喜事辦得十分冷清，且各房里總有一兩個兒子要隨著石漠風走，于是石家眾女人們臉色就很有些難看。
    到了石清妍那屋子里，瞧見石清妍與賀蘭夫人說笑，卻不見賀蘭家姑娘們，問了一句，聽說姑娘們屋后由竇玉芬、樓晚華等人陪著，石老夫人便笑道：“叫綰綰、小六去后頭陪著賀蘭家姑娘們玩去吧。”
    “不必了，祖母、母親、**子們各自去忙吧。”石清妍含笑道。
    石綰綰忙道：“賀蘭家姐妹們來了，總要陪伴她們才不算失禮。姐姐……”
    “聽我，你們去外頭忙著吧。”石清妍說道。
    石綰綰還要再說，石夫人等人疑心石漠風他們要扮作賀蘭家姑娘混出去，不然做什么賀蘭家姑娘們都來了卻不見人，這事委實不合清理，想來，只能是壓根沒有什么賀蘭姑娘們過來。這般想著，便都攔住石綰綰不叫她再說，又都忙著退了出去。
    待人都走了，只剩下石清妍、賀蘭夫人并沉水等丫頭，石清妍對賀蘭夫人笑道：“多謝夫人仗義相助。”
    賀蘭夫人笑道：“算不得仗義相助，我雖不甚懂得其中彎彎道道，但據老爺說，這事對賀蘭家也有利。”
    石清妍笑了笑，暗道今日事也不知道順不順利，才想著，便聽外頭人說何必問來了。
    石清妍看了眼賀蘭夫人，賀蘭夫人笑道：“我是瞧著必問長大，你叫了他來也無妨。”
    石清妍聞言，事急從權，眼下也不用避諱許多，便叫沉水去引了何必問進來。
    原以為是何必問一個人過來，不想何必問卻是拉扯著不肯多走一步胡云和尚過來。
    何必問慢條斯理地見過賀蘭夫人，便對賀蘭夫人說道：“夫人，世伯有一事要必問告訴你。”
    “何事？”賀蘭夫人問道，好奇地看了眼胡云，便移開眼。
    “府上二世兄果然察覺到異樣。他心知你們賀蘭家跟石家沒這么親厚，兩家交情還沒到領著姑娘來石家頑耍地步。于是有意叫人去夫人今日領過來幾位族中姑娘家里試探一番，打探到姑娘們貼身丫鬟還，看見姑娘房里還催要飯菜，于是他認定了賀蘭族里抬出來轎子里沒人。”何必問隱晦地說道，至于賀蘭舒認定轎子里沒人后，會做些什么，那就不必他多嘴了。
    賀蘭夫人心里一涼，暗道賀蘭淳回來后，也不曾直言說過不叫二兒子賀蘭舒做族長，賀蘭舒怎會做出這事？他明知道賀蘭辭效忠錦王府，錦王府又跟石家脫不了干系，此番他們夫婦二人幫助石家，就是幫助賀蘭辭，這般他卻還要多心，看來，賀蘭舒是絕不肯跟賀蘭辭兄弟二人握手言和了，“他弄清楚這事后，見了誰？”
    “錦衣衛指揮使。”何必問回道。
    賀蘭夫人眼睛微微有些酸澀，勉強笑說：“由著他去吧。”
    何必問不好安慰賀蘭夫人，畢竟兄弟鬩墻事，外人不好評說，于是又轉向石清妍，示意她看胡云，說道：“知己，我那上國寺好友原來早回了京城，不過是躲著閉關不出罷了。如今萬事已經準備周全了，等拜過天地，就有上國寺和尚們圍過來問必問討要胡云……”
    “王妃，好德太監領著人要來宣圣旨了。”婉約派猛士門外揚聲道，隨即，就見石漠風胸口掛著紅花隨著石老將軍匆匆進來。
    石老將軍有些心急了，暗道皇帝趕石漠風成親這日來宣旨，定然來者不善，“王妃，這圣旨只怕是給老臣還有漠風。”石家如今就他們兩個能用，不是給他們，又是給誰？待看見賀蘭夫人也，便很是窘迫地跟賀蘭夫人互相見過，暗道旁人如賀蘭夫人眼中，石家定然是大勢已去了，連辦個喜事也這么愁眉苦臉。
    “妹妹，這圣旨定然來者不善。”石漠風肯定地說道，石將軍金陵一帶旗開得勝消息早傳來兩日了，如今皇帝才叫人來宣旨，且派來盯著石家人越發多了，傻子才會以為那圣旨是好事。
    石清妍上下打量了一番石漠風：“漠哥哥，反正你昨晚上已經跟暮月拜過天地、入了洞房了，這會子你也不會乎那當著外人面再拜天地吧？”
    石漠風臉上臊紅，到底是石老將軍心疼孫子，就叫石漠風跟古暮月提前拜堂入洞房，免得石漠風可憐巴巴地掐算那“半盞茶”功夫。
    “……那咱們就不接這圣旨？”
    “接圣旨人瘋了，那不就不用接了？漠哥哥，你可是個被兩個女人摧殘人呀，你滿懷著對暮月愧疚，你想著自己已經臟了，配不上暮月了，你現心里滿滿都是自責、自卑、自暴自棄……”
    石漠風愣愣地看向石清妍，忽地擼起袖子來，掐腰道：“妹妹叫我裝瘋？”
    “人家胡云被家中父母設計被個丫頭糟蹋了，都一怒之下削發出家，你……”
    “我懂了。”石漠風看了眼胡云，暗道這圣旨就跟賢淑三個滿月時候太后懿旨一樣，萬萬接不得。
    胡云將頭扭開，說道：“施主，小僧跟你不是一樣事。”
    “莫非你當真是好男風？”石漠風愕然。
    “施主去問問何公子就清楚明白了。”
    “做什么要問必問？”何必問輕笑道，臉上笑容隨后因胡云一個輕飄飄“明知故問”眼神粉碎，暗道這胡云該早日擺脫掉，不然天下人都誤以為第一才子好男風，如此該叫多少女兒傷心。
    “咳咳，先去見好德吧。”石老將軍說道。
    石清妍對賀蘭夫人笑道：“這是石家家務事，不好驚擾到夫人，還請夫人安心此歇息吧。”
    “王妃且去忙吧。”賀蘭夫人笑道。
    石清妍見賀蘭夫人面上沉靜，心知她心里為賀蘭辭那不孝不悌弟弟傷心，便領著石老將軍等人向前廳去接圣旨，半路上遇見石夫人等女人，便一路過去。
    一行人才走到前廳門外，便見滿堂賓客面前，耿業可憐巴巴地拉扯著好德袖子，懇求道：“好德公公，你替我跟陛下說句好話，告訴陛下我樂意去伺候太后，跟太后說說話……王妃說了她不跟父親哥哥們計較了，王妃不計較這事了，求你替耿家跟陛下說句好話……”
    “耿公子，你胡言亂語什么？”好德漲紅了臉，手里小心謹慎地捧著圣旨。
    耿業忽地跪下，緊緊地摟住好德腿，哭道：“好德公公，我知道你氣早先父親叫我認五福公公做干爹，沒認你……如今我喊你干爹了……”
    “，把耿公子拉走！”好德氣惱地壓抑著怒氣說道。
    “好德公公，我錯了，我不該將你跟柳妃丫頭結為對食事告訴太后，害得那丫頭不得善終……你大**量……”
    “原來是你告訴太后！”好德脫口道。
    “其實是五福公公告訴我，他不敢直接告訴太后，怕得罪人……”耿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任憑旁人怎么拉他，依舊不屈不撓地死扒著好德太監腿不放。
    好德太監聽小太監說石家人出來領旨了，便忙向門口看去，果然瞧見以石清妍為首石家人出來了，待要說話，便見石漠風驚喜地問：“公公，可是陛下還我清白來了？”
    好德太監知道圣旨里頭寫了什么，就笑道：“石少爺接了這圣旨就知道了。”
    “陛下沒想還我清白？”石漠風似乎十分不敢置信地叫道。
    “陛下他……”
    “可憐我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屢屢被人用強，老天何苦這般羞辱我？老天！老天！待我剃去這三千煩惱絲，做了和尚，看你還能奈我何？”石漠風仰天叫囂道，隨后便奔到已經鋪好迎接圣旨香案前，摔了瓷碗要給自己剃度。
    石老夫人等女人忙哭喊著摟住石漠風，迭聲地勸他哄他。
    “豈有此理！”好德太監叫聲被哭喊聲淹沒，待要上前去找石老將軍，腿上掛著耿業又寸步難行。
    “漠風這，哪里學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已經難以表達出石老將軍震驚，看向那癲狂石漠風，心道這還是他孫子？又心里苦惱石清妍打算怎么將石家子孫弄出石家？
    “這唱詞熟悉很，仿佛王妃生孩子那晚上王爺這么唱過。”何必問淡淡地說道，暗道錦王爺當真高才，竟弄出了這么一段什么時候喊出來都合時宜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