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徊心里想著女人心思到底多變,那邊廂,楚律聽說石清妍來了留客天,便趕緊過來。
待到了留客天門前撞見正引著秦柔、孫蘭芝等人議論瑞王石清妍,心里稍稍安心,暗道她說是瑞王,繼而瞧見她一身盛裝裝扮,便不由地冷下臉,再瞧那一臉凄凄楚楚地余問津陪伴下走出來楚靜喬,便冷聲道:“王妃、靜喬隨著本王回蒲榮院,其他人各自回房里去。”說著,轉身就走,忽地腳下一滑,險些跌倒,站定之后再看,就見腳下掉著一粒珍珠。
“都說了會倒霉。”石清妍撇開眼,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誰珍珠?”楚律陰沉著臉說道。
瞧見楚律這臉色,其他人都不敢搭腔。
半響,余問津大著膽子開口道:“王爺,郡主不是不懂事人,便是不懂事,王爺教導她就是,何必嚇唬她要將她送回京城?”
楚律冷笑道:“你是要管本王家事?”
余問津看了看這留客天門口,低頭道:“人說治國齊家平天下,倘若王爺連家也治不好,又怎能為益陽府一方百姓謀福?”
楚律見余問津膽子大了一些,暗道這小子怎這般反常,轉而想起余笙來了,明白余問津定是瞧見余思渡緊跟著王鈺會叫余笙誤以為余大老爺跟他關系要好,因此才有意來頂撞他,于是冷笑道:“余家賢侄未免太過多管閑事了。”說著,瞪了眼如今嘴里隨口就能編出謊話楚靜喬,便向蒲榮院去。
石清妍向前兩步,踢了踢那顆小巧珍珠,心想人要倒霉還真是沒辦法,給他戴綠帽子人就這邊住著,還得好吃好喝地供著,對楚靜喬一點頭,便慢悠悠地隨著楚律向蒲榮院去。
秦柔等人瞧見楚律臉色不對,也不敢跟過去,都紛紛回了自己院子。
蒲榮院堂屋里,石清妍進來后,便暖和舒服榻上坐著。
楚律坐她對面,打量著石清妍裝扮,覺得心里有些異樣,冷笑道:“王妃不是不方便嗎?既然不方便,為何還要出去?”
石清妍笑道:“要不是王爺胳膊肘往外拐,臣妾會出去嗎?”
楚靜喬忙道:“正是,父王、母妃,女兒并沒有給王夫人惹麻煩,王夫人照看迎兒一整日沒搭理女兒,女兒也沒說她什么。”
楚律說道:“難不成你以為你是郡主,人人都要巴結你?”
石清妍不言語,接過沉水送來紅棗茶,便抱懷中慢慢地啜著。
楚靜喬一凜,絞腦汁地想著該如何回答才顯得自己謙遜不傲慢。
楚律心里還記著昨晚上她暗算,咬牙道:“王妃沒什么話說?”
“一個巴掌拍不響。甘棠既然認了徒弟,明知徒弟是郡主,有點小脾氣,還有意拿架子,這是她不對;小白菜既然拉下臉認了師父,就該以誠動人,自己感動甘棠傳你那技能;王爺既然答應了小白菜做甘棠徒弟,就該不偏不倚,不管她們師徒之間事。”石清妍吹了吹那茶水,便懶懶地靠榻上。
楚律原以為她會偏向楚靜喬,不妨她竟會說出這話,一時沒想到話應對,許久說道:“那依你意思呢?”
“放手,不管這事,由著人家師徒去。”
楚律哧了一聲,再看與幾月前已經判若兩人楚靜喬,說道:“王夫人不是市儈之人,因此你莫以為她會奉承你……”說著,見石清妍看他,便皺起眉頭。
石清妍笑道:“王爺,看你這偏心眼樣,要不我跟靜喬搬到王家去,叫甘棠搬到王府?”
楚律砰地一聲拍榻上小幾上,瞧見楚靜喬嚇得一顫,石清妍還是那副無賴模樣,便對楚靜喬說道:“你好自為之,莫再欺負了王夫人,王夫人不擅言詞,哪里比得過你這跟你母妃學過伶牙俐齒。”
楚靜喬答應著是,心想楚律這話意思就是叫自己照舊去找甘棠了,想著,就要走。
石清妍咳嗽兩聲,說道:“說好了不管,王爺又說這話嚇唬誰?小白菜還沒過去,你就認定了王夫人會欺負她,可見王夫人這功夫厲害著呢。王爺要有一點慈父之心,就該親自送了小白菜過去,叫她跟王夫人學了那一技之長。”
楚律想到那一技之長是勾引人事,眼角青筋就跳了起來,后悔當初贊成楚靜喬用這法子報復余君言,過了一會子,許是習慣了生氣,反倒心平氣和了,“王鈺白日里西院、煉鋼處兩地奔波,王妃何必非要他再為家事費心?”
石清妍手指小幾上畫圈,說道:“大抵是因為王爺不夠為王府費心吧。”
楚律一怔,見石清妍抬頭沖他嫣然一笑,頗有些驚艷之后,又有些愕然,暗道她又打了什么主意?若說她吃醋,像是這么回事;若說她戲弄他,也像是這么回事,“靜喬回去吧。”
楚靜喬微微欠身,試探道:“女兒要去王家。”
“……去吧。”楚律揮了揮手,暗道自己又讓步了一次。
楚靜喬見楚律終于不再提叫她別欺負甘棠話,也不插手自己去王家事,心里略有些得意,偷笑著看了石清妍一眼,隨后便向屋子外走去。
待楚靜喬走了,楚律嘆息一聲,說道:“王妃見到留客天里人了?”
“你把他弄瞎了?”石清妍說著,示意沉水等人退下去屋子外守著。
楚律輕笑道:“是王妃把他弄瞎了,他眼睛是被煙熏壞——不過沒有大礙,過上幾日就好了。”說下半句話時候就很有些咬牙切齒,若說他叫人暗中楚徊藥里下毒也是能夠,但楚徊益陽府瞎了眼,他也脫不了罪名。
石清妍訝異地睜大眼睛,心想原來暴殄天物是自己,想著,便支著下巴,慢慢地轉著眼珠子,“王爺當真是孝悌之人,眼下要如何處置此人?”說著,瞧見這小幾上還擺著那“念想”,便拿了那茶杯套手指上轉。
楚律沉默了一會子,說道:“這些不用王妃勞心,王妃只管將吳姨娘熱熱鬧鬧嫁出去就是。”話說完了,許久不見石清妍回答,瞧著石清妍轉著杯子就心煩,伸手將杯子拿下重重地拍小幾上,只聽到啪地一聲,這杯子竟然碎開,碎片扎進手掌里,手掌上立時冒出血來。
石清妍嘖嘖了兩聲,暗道楚徊這一路當是十分狼狽,不然這杯子也不會裂開了幾道縫隙,被楚律一拍就拍碎了,“王爺可要臣妾替你做法事消災?”瞧這倒霉勁。
楚律冷著臉,心說定是昨日沾上了那東西,因此才連連倒霉,伸手看著自己手掌,將掌心里嵌著碎片□,看石清妍也不是一副漠不關心模樣,便自己拿了帕子裹住,因左手不方便,裹了兩下也沒裹住。
石清妍幸災樂禍地一旁看著,嘴里說著風涼話:“不用上藥嗎?”
楚律看她一眼,又想早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這女人哪里是吃醋,定是想了法子作弄自己呢,不然怎會不出手幫自己包扎了傷口,草草地裹住手,便又說道:“別再去留客天了,靜喬已經被你送到甘棠那去了,你不用再管她了,只管熱熱鬧鬧地將吳姨娘嫁出去吧。”說完,又瞧了眼沒心沒肺石清妍,松了口氣,心想這樣女人也好,免得被楚徊迷惑了。站起身來,才要向外走,忽地掌心一疼,就瞧見石清妍不抓他手腕,偏伸手抓了他掌心,且還拿了手指有意去摳。
“王爺,不如叫臣妾假意接近他,然后將圖紙是從石家得來事透露給他。”
楚律啪地一聲拍石清妍手背上,看著石清妍清清亮亮眸子,瞇著眼說道:“不必了,王妃只管安生留后院吧。”說著,向前走了兩步,又忍不住折回來重坐下,“倘若叫本王知道你又去了留客天,本王決不饒你。”
石清妍托著臉,對楚律笑道:“臣妾不去留客天,王爺也不管甘棠事,如何?”說著,摸著自己此時還有些疼手背,笑嘻嘻地看著楚律。
楚律又瞇了眼,心里只覺得石清妍這醋吃似是而非,點了點頭,說道:“本王相信靜喬是真要去甘棠那學本事,”提到本事二字,不禁啐了一口,“她不會挑釁甘棠,本王以后不會再管這事。”
“王爺既然自己明白,為何又要去教訓靜喬?”
楚律嘆道:“倘若不如此,王鈺怎會知道本王苦衷?”
石清妍一時看不出楚律這話是跟自己做戲,還是當真如他所說跟王鈺做戲,抓過楚律手,將那帕子解開;繼而楚律過了兩日才想出這么理由打發她,當真是辛苦了,“等我去拿藥。”說著,去拿了傷藥并濕帕子回來,先擦了楚律手上血跡,給他上了藥,又拿了干凈帕子裹上。
楚律微微耷拉著眼皮子,心里想著這是投桃報李,自己說了和軟話,她便也溫柔待他?看著沾了血帕子,不知怎地想起石清妍學過《魯班書》上法術,便自己將帕子收走,唯恐她拿了自己血做法。躊躇一番,終歸是不信石清妍會替他解了這霉運,暗道還是請了高人替自己解了這霉運吧,想著,便說道:“既然知道留客天里住是誰,知道他來者不善,你便萬事小心吧。”手指石清妍唇上擦了一下,看石清妍抿嘴,待要說句什么,轉而又沒了說心思,有意將她唇上紅艷艷胭脂摸到她臉上,隨即便起身向外頭去。
出了蒲榮院,楚律仰頭看著天不禁瞇起眼睛,聞到一股幽香,瞧見石藍婕提著個籃子過來,便徑直向前頭書房去。
石藍婕見楚律并未看她,心里有些失望,便又向蒲榮院里去。
楚律徑自走回了書房,待到了書房里,叫人請了武言曉來,等武言曉過來了,便將皇帝人留客天里事說給武言曉。
武言曉捋著胡子,瞧了眼楚律受傷說,說道:“王爺不若請了五王爺過來,五王爺藩地離著燕回關也不遠,也該請了五王爺來一同商議關外之事。”
楚律想了想,又覺直到此時皇帝都沒召他去商議要事,可見皇帝是不急不躁,既然如此,自己不若也借口等瑞王來,拖延著不尋皇帝商議這事——拖延時候,也好慢慢地等關外雅道人、司徒尚消息,“武先生言之有理,待本王去信給五弟。”
武言曉又說道:“陛下此,想來一時京中也無人替王爺做主,王爺不如請陛下如今就向京中發出旨意,請陛下嚴懲造謠誹謗王爺身世人,還王爺清白,畢竟遲則生變。”
楚律蹙了蹙眉,隨即點了點頭,雖說不肯去見皇帝,但名不正言不順,自己該先將自己名分端正了。
正想著,外頭翠墨就說耿奇聲求見。
楚律說了一聲請,便叫翠墨請了耿奇聲進來。
須臾,耿奇聲便恭敬地躬身進來,進來后先給楚律請了安,隨即偷偷地瞥了武言曉一眼,心里想著楚律跟武言曉二人商議是什么事,口中說道:“王爺,留客天那邊……”因不知武言曉知不知道皇帝事,神色間就有些閃爍。
“耿大人有話直說吧。”楚律說道,疑心自己猜錯了,心想原來楚徊還是十分心急關外之事。
耿奇聲見此明白武言曉知道楚徊就錦王府,于是開口說道:“王爺,陛下此時不方便,顧漫之等人又是粗枝大葉之人,還請王爺指一個細心女子去照料陛下。”
楚律心里不屑,暗道這等貪戀美人之人究竟是如何得了先帝高看,隨口說道:“是本王大意,待本王吩咐王妃挑一個出眾丫頭過去吧。”
耿奇聲堆著笑臉,說道:“陛下久聞廣陵侯夫人膝下有名義女,因陛下素來敬重廣陵侯夫人,因此對此女也看重很,王爺不若……”
楚律會意,想起方才秦柔也隨著石清妍去了留客天,心想這楚徊眼睛瞎了,竟然也不忘好色,說道:“既然陛下喜歡,便叫了秦姑娘去服侍陛下吧。”
耿奇聲因不知楚徊走時候要不要領著秦柔走,于是忙道:“陛下并未說要秦姑娘給,下臣是揣測著陛下心思才提議王爺吩咐秦姑娘過去。”
楚律心知耿奇聲這話意思是,他提議,自己為了迷惑皇帝就送了秦柔過去;而不是楚徊自己好色跟他開口要秦柔,暗道耿奇聲這老賊,竟想叫楚徊得了便宜還賣乖,笑道:“耿大人,擅自揣測圣意可不是好兆頭。”
耿奇聲笑道:“總歸王爺會指派丫頭去照料陛下,下臣建議王爺指派了秦姑娘過去也未嘗不可。”
楚律嗤嗤地笑了兩聲,說道:“秦姑娘未必合陛下意思,但石秀女是陛下指過來,她當是十分合陛下意思——畢竟陛下若看不中她,也不會將她指給本王。”
耿奇聲見楚律是寸步不讓,心想難怪楚徊有了撤藩念頭,這藩王竟是這樣自以為是,思量一番,心知楚徊性子要是秦柔,石藍婕過去了楚徊一不會喜歡,二不會對秦柔善罷甘休,于是笑道:“王爺,石秀女是陛下發了明旨指給王爺,不好改。且下臣王府里幾日,也隱約聽人說起秦姑娘之名。是以下臣才替陛下求了秦姑娘。”
楚律點了點頭,說道:“姨媽人京城,由著陛下將秦姑娘領去京城,也能叫她們母女團聚。”說著,又叫了翠墨進來,對翠墨說道:“告訴王妃,叫秦姑娘收拾收拾,然后去留客天伺候貴客。”
耿奇聲心道楚徊樂不樂意帶了秦柔走還是后話,此時誰也做不了楚徊主。
翠墨答應著,便出了楚律書房,去了蒲榮院將楚律話如是這般地說了一通。
石清妍聞言,因心里對皇帝一點子旖旎心思早消散了,心里便不覺怎樣,只想著這皇帝該是對自己十分自信,不然也不會一邊想勾引她,一邊又要了秦柔——他當他后宮三千,她還跟耿氏、秦柔一般費心思向里頭鉆呢。
“本王妃這就叫秦姑娘收拾行李搬去留客天。”
翠墨聽了,便退出去。
石清妍吩咐著沉水去第五組里頭傳話,沉水過去了,進了第五組院子,瞧見才剛被石清妍打發回來石藍婕正院子里摘梅花,對著石藍婕略欠了欠身,便又向秦柔屋子里去,到了那邊門邊,便笑道:“恭喜秦姑娘,賀喜秦姑娘了。”
秦柔聽到沉水聲音,忙叫人打了簾子,心里納悶沉水這話是什么意思,待見到沉水笑容滿面地進來,便笑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何喜之有?”
沉水笑道:“這算得上咱們府里繼吳姨娘之后第二樁好事呢,王爺才傳了話,叫秦姑娘去留客天里伺候那位貴客。”說著,又有意上下打量著秦柔,似是給秦柔估價一般。
秦柔心里不由地惱了起來,暗道肖氏原說自己是要做了錦王妃,如今自己委曲求全做了侍妾,錦王還要自己去伺候人?況且她才準備將董淑君踢出侍寢行列,怎自己就先被踢出來了?繼而又想那留客天中住著人屋外站著幾個侍衛很是魁梧不凡,且聽其中一人稱呼石清妍為“錦王妃”,可見這人身份當是不一般。如此,不禁有些后知后覺地疑心起石清妍那句“跟陸參一樣”話,暗道石清妍定是有意騙她,才語焉不詳地這般說;可恨自己那會子只琢磨著如何討好石清妍,竟然忘了石清妍嘴里話十句里總有兩句是假。
“不知留客天中那人是誰,怎會被王爺如此看重?”倘若是早先,秦柔聽說叫她去伺候人,該是要羞憤欲死,但此時她額頭上傷疤還好,肖氏又不,少不得她要含污忍垢了。
沉水笑道:“總歸是個貴人了,秦姑娘些收拾吧,王妃說那人不方便,得早些叫人去服侍。”
秦柔抿著嘴并不搭話,忽地如醍醐灌頂一般,暗道自己上回子見到瑞王時候還小,雖深深記得瑞王模樣,但到底有許多年不曾再見了;瑞王又跟錦王要好很,藩地也緊挨著益陽府,想來,那人定就是瑞王了。可恨她有眼無珠,竟然沒立時認出瑞王;雖說瑞王稱呼石清妍錦王妃有些太過客套,但倘若那人不是瑞王,又能是哪個?那面孔明顯就跟自己記憶里瑞王相差無幾。
因猜測那人是瑞王,此時秦柔越發羞憤不起來,心里想著也就瑞王有資格叫了她去伺候,倘若是瑞王,那卻也不差——至少瑞王妃不姓石,羞澀地扭過身子,說道:“待我收拾了行李便去。”
沉水心里納罕,暗道這人怎這般輕易地就答應了,原本該要死要活地喊著不跟那廝,想著,便一旁等著秦柔收拾行李。
秦柔行李原就西院大火里燒得一干二凈了,此時不過就是一些后頭做換洗衣裳,收拾起來不費多大功夫。
收拾好了行李,秦柔便跟著沉水向蒲榮院去,跟石清雅寒暄兩句,便又隨著趙銘家去了留客天。
石清妍也跟沉水一般納悶秦柔怎這般好性子,但既然秦柔省事地乖乖去了,她也樂得省事。
卻說秦柔隨著趙銘家進了留客天,此次沒有石清妍,她便安心地細細去看留客天里侍衛,心里覺得這些侍衛出眾很,心里越發肯定里頭那人不是尋常人,待進了屋子里,瞧見屋子里那人正跟樓朝日一同下棋,樓朝日側著身子不敢正坐,便越發肯定了自己想法,暗道都怪石清妍害得自己瑞王面前失禮,但幸好她稱贊就是瑞王,于是那也不算是自己過錯了,想著,便福身說道:“臣女給瑞王爺請安,王爺萬福。”
樓朝日手里捏著棋子一滑,微微偏著頭去看楚徊神色。
楚徊眼睛看不見,卻不妨礙他跟樓朝日下棋,手指間白棋棋盤上點了點,便笑道:“秦姑娘來了,待本王跟樓小哥兒下完了這盤棋,便跟你敘舊,可好?”
秦柔聽楚徊意思竟是還記得她呢,臉上一燙,暗道自己猜果然沒錯,點了點頭,借口去收拾行李,先退了下去。
樓朝日微微挑眉,隨即又恭敬地低下頭,暗道自己全裝作沒聽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