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末的考試很快就要來臨了——

在得知夏琴與韓志結婚后，黃海灣幾乎沒有與夏琴單獨碰過面——當然，夏琴也應該明白：兩個人都在刻意躲著對方，除了在校長室外面的集體辦公室開會的時候，兩個人人碰上之外，兩個人就沒有碰過面，自然也就無所謂打招呼，以及打招呼的尷尬。

期末考試如期進行，試卷評改采用年級科任教師分離閱的辦法——即初一的考試試卷由初二的老師閱卷，初二的由初三閱卷，初三的由初一閱卷，教導處再組織骨干教師抽查，這樣可以確保學生考試分數的真實性。

黃海灣所教的初一那個班的語文成績是這樣的：平均分72.9，及格率87.3 ％，優秀率21.6，最高分91，最低分27。

黃成功教的初三語文，平均分73.2，及格率85.3 ％，優秀率20.9，最高分92，最低分25。

譚榮教的初二語文，平均分70，及格率80.2 ％，優秀率18.7，最高分90，最低分30。

“大家都相差不了多少！”黃成功說，“倒是我，帶了兩年的班級，考出來沒有超過你們的學生，真是慚愧！”

“是??！黃海灣帶的五年級的語文成績比我帶的五年級數學還好呢！”王安說，“年輕人不錯啊，‘后生可畏’??！”

“哪里！”黃海灣不好意思起來，“僥幸而已，僥幸而已！”

“什么僥幸?。∧莻€李濤，曲江村長李過的兒子，以前的語文成績一般，硬是你把他提高到了93，弄了個單科班級第二，總分班級第一！我看他李村長要請你吃飯才行！”黃遠揚說，“當時一個快要散的班級，被你管成這樣服帖，還不行啊！你是教書的料，我就不行了，四年級數學都沒有打滿分的，真是丟臉！曲江，不能再呆了！”

“我也不會呆了！”黃海灣說，“教書，真的不是一般年輕人所能干的活！”

“錯了，混日子是可以的，像你一樣認真的年輕人卻是真的不多！”黃成功道，“當初看到你，就感覺看到當年的我。呵呵，現在，我就圓滑多了，哈哈！”

“我是真的不愿再呆了！”黃海灣認真地說，“上個星期，夏大校長已經和我談過話了?！?/p>

“他說什么？”

“他說賀老向他說要留住我，問我什么打算？我說下學期的雜課可不可以少點，待遇可不可以改善點。他就直接問我要多少錢一個月？我回答說至少也得加五六十塊??！他說他再考慮，我就說‘如果這樣都不行的話，你另外請人’！他竟然立即回答說‘只講錢的年輕人，我才看見你’！你們覺得我還應該呆在這里嗎？其實我都有一萬個理由離開了，只是覺得這群學生還比較可愛——唉，當初就不應該這樣想！”

“你這樣想是對的，只是你不在公辦學校里面，所以受苦受累，還受家長的鳥氣！”黃遠揚說，“劉文武就是走這樣的學生路線，走出了名堂了，一年增收不少錢，比在外面打工強多了！我要是這樣，我也不會出去打工了，呆在家鄉，安安樂樂！”

“算了，反正都是要走的人，何必說人家長短？但原人家發財！我們就安心等散學典禮一過，結了工資就回家！”黃海灣說，“從此別了這鬼地方！”

“那就不必要了！不教書，可以來我們家玩啊！”黃成功說，“我是沒有辦法了，還是得送完這一屆畢業生了！明年，在外面有什么好機會，你們，尤其是黃遠揚老師，你可要打個電話給我??！”

“那是肯定的啊，只要有好機會，一定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