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蘇絨聽到了姜涵的聲音,腳仿佛被定住,挪不動半步。姜涵從后面抱住她,聲音壓抑著害怕:“毛毛,我不分手,我不分手…”
“姜涵…”蘇絨覺得自己被勒得喘不過氣。“毛毛,不要和我提分手,我受不了,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你原諒我,好不好?”抱著蘇絨,姜涵覺得自己的酒清醒泰半。
“是我不好,我不該瞞你的,不該和刑湛糾纏不清,是我不好。”蘇絨心疼地不得了,轉(zhuǎn)過身回抱著他,兩個人不停地相互承認(rèn)錯誤。
綠綠站在旁邊有些尷尬,看見嚴(yán)佳佳從樓上下了,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臉色陰沉。綠綠嘲諷地抬眼睨她。
“姜涵哥。”嚴(yán)佳佳怯怯地喊了一聲,綠綠覺得反感,裝模作樣。
“你先回去吧。”姜涵不看她,拉著蘇絨向樓上走去。“你說喜歡我的!”嚴(yán)佳佳幾個小跑攔下他們,語氣哀怨。
“我喝多了,把你當(dāng)成毛毛。”姜涵說得坦蕩,這話,蘇絨聽著甜蜜,卻真的傷到了嚴(yán)佳佳。打轉(zhuǎn)的眼淚撲哧掉下…
“蘇絨,我先回去了。”綠綠見兩人形勢一片大好,感覺自己這個電燈泡也可以光榮地退居二線。
“謝謝你綠綠。”蘇絨咬著唇。“我們什么關(guān)系,謝你個頭。”綠綠比蘇絨高些,很豪氣地拍拍蘇絨的后背,可是蘇絨這么些天沒吃飯了,直接被她拍暈過去。
蘇絨醒過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有些不適應(yīng)屋外的光。“姜涵?”第一反應(yīng)是尋找姜涵。
姜涵正趴在床邊上睡著,這一喊把他給叫醒了:“毛毛,你醒了?”有些驚喜,昨天她暈過去,姜涵嚇得手足無措。
和綠綠兩人急忙把她送到醫(yī)院,醫(yī)生在檢查的時候,他突然害怕起來,害怕醫(yī)生告訴他,毛毛是因為懷孕了,才會暈倒。
誰知女醫(yī)生搖著頭,一臉不贊同地對姜涵說:“你女朋友嚴(yán)重的營養(yǎng)不良,現(xiàn)在的女孩子為了漂亮就節(jié)食,可得有個度啊,你這個做男朋友的,也不勸著,不出事不得教訓(xùn),非得弄進(jìn)了醫(yī)院!”
姜涵舒了一口氣,卻又很擔(dān)心,營養(yǎng)不良?綠綠說蘇絨有四天沒怎么吃東西了。四天,他想起來就心疼不已。
“幾點了?”打了營養(yǎng)針,蘇絨還是沒有緩過來,有氣無力。“快十點了。”“我好餓啊…”聽著她氣若懸絲的聲音,姜涵心揪了揪,愧疚之情瘋漲,都是因為他的不信任。
“現(xiàn)在知道餓了 ,你好能耐,四天不吃東西!”姜涵嘴上責(zé)備,人已經(jīng)站起來,要去給她買東西吃。
“我要吃骨頭粥,生煎,小籠包,蛋餅…”“好。”姜涵揉揉她的頭,急急忙忙出了門。
“蘇絨,醒了啊?”綠綠生怕壞了兩人好事,提著水果在門口擺造型,直到姜涵出來,她才腦袋先探進(jìn)來,身子再慢慢移進(jìn)來,看著賊頭賊腦,“你家那位剛剛在走廊上的速度堪比超人。”
“我愛國,就喜歡葫蘆娃。”綠綠鄙視她好幾個來回,瞧這德性:“都只剩一口氣了,還和我抬杠。”
放下手里一大袋的水果,綠綠笑得見牙不見眼:“和好了?”“恩。”蘇絨不好意思。“我支持你,全力支持!”蘇絨不知道,綠綠為什么會有那么一顆強烈的仇富心,越有錢的,她越討厭,這就是她如此不待見陸方淮的一大原因。
但是,如果陸方淮哪天真為了她敗了公司,沒了家產(chǎn),她也是不會要的,因為她第二討厭的,就是花心的男人。所以,如果從前陸方淮真追到綠綠,她覺得國足離大力神杯就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把我電話拿出來,在外套袋子里。”蘇絨沒有力氣爬起來,指揮綠綠將手機雙手奉上。“真有女王范兒。”綠綠笑起來。
“姜涵才剛出去五分鐘,這就有想念了?”綠綠以為她是給姜涵打電話。“我是打給刑湛的”蘇絨一下一下地按著號碼,就是移進(jìn)了拒接號碼,她竟然還能背出他的電話。
“我是蘇絨。”剛接通,蘇絨先發(fā)制人。“恩…”刑湛的聲音冷冷的。“我想好了,我決定和姜涵在一起。”蘇絨說得直截了當(dāng)。
“你想清楚了?”刑湛的聲音沒有起伏,聽不出生氣或是沒有。“我很清楚。”蘇絨更加堅定。“好。”啪地掛了電話,蘇絨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忙音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綠綠見她呆滯的表情,以為刑湛又說了什么威脅的話。“他說好。”蘇絨如實回答。“好?”綠綠也驚訝,好什么好,壓根有病。
“反正是他自己說好的,估計昨晚上打雷嚇到他了,虧心事做多了,心虛得慌,從此覺得日行一善。”綠綠覺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
“昨晚上打雷了?”蘇絨最怕打雷。“是啊,那震天的響聲,窗外滿地殘花啊。”綠綠走到窗邊,醫(yī)院里都是樹,根本沒有花,況且…昨天夜里滿天繁星,無風(fēng)無雨,更沒有雷…
“刑湛,什么好事這么開心?”駕駛座上的顧涼喻見喜怒不露言表的刑湛竟是揚起了一個大笑,心頭冰涼,這樣子…比不笑還恐怖。
“我被人甩了。”刑湛如實說,笑意不止。“什么,寧霜秋甩你了?”好事啊,大好事!后排的陸方淮幾乎要替他鼓掌,要不是幾人剛從酒吧通宵出來,他一定好好去喝酒慶祝。
“不是。”刑湛搖頭,玩著手里的手機。“不會是…蘇絨吧?”楚然趴到前排的兩個位子中間,看向刑湛。
刑湛不說話,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真的假的?”陸方淮見過蘇絨的次數(shù)最多,好幾次都是在外面吃飯的時候撞見刑湛帶著她正偽二人世界。他死也不信那個膽小只懂遷就刑湛的女人會甩了刑湛。
“你以為人人都是你?見到好的就撲倒。”顧涼喻嘲笑陸方淮,本以為陸方淮真的收心了,結(jié)果這兩天固態(tài)萌生。
“刑湛,沒事吧?”孟z瀾發(fā)揮老大的作用,最關(guān)心的還是刑湛的反應(yīng)和心情。“我以為,蘇絨會礙于我的財勢屈服,只是有些意外。”刑湛淡淡一笑,看上去卻不是太高興。
“你愿意放棄,就說明你并不在乎,如果你真的想要,用點權(quán)勢,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顧涼喻撇撇嘴,不認(rèn)同。
“是吧。”或許…是在乎了,才會愿意放棄。刑湛本來告訴自己,若是蘇絨同意了,他真的想要好好開始,甚至也許能改變兩人的關(guān)系。可是他也告訴自己,如果蘇絨不同意,他也就真的放手了,他不想使用任何卑鄙無恥的手段,因為那樣只會讓蘇絨更厭惡他。
他嗤笑自己,什么時候開始這樣在意蘇絨的反應(yīng),她每一個鄙夷的眼神,或者每一句傷人的話,他都在意,很在意。
“寧霜秋什么時候走?”陸方淮還是最關(guān)心這個。寧霜秋一回來,雖然并不是時時黏糊著刑湛,卻總有呼刑湛則來,揮刑湛即去的傾向,有時幾人鬧得正歡,寧霜秋一個電話,刑湛就乖乖送夜宵去。寧大女王還時常想城東城西的小吃一起來,可憐刑湛還得城東城西地跑。
“下周六。”寧霜秋這幾天還因為刑湛沒有去看她的表演而生氣,昨天在刑湛別墅里把拿得起的大大小小的東西都砸了一遍。刑湛也惱了,喊上他們幾個在酒吧通宵。
“又恢復(fù)單身了吧。”楚然腦袋還擱在椅背上,賊呼呼地笑。“這單身是暫時的,奴才命才是永恒的!”陸方淮潑來冷水。
“不然…”顧涼喻剛要說話,卻被刑湛一個陰郁的眼神瞪了回去。車?yán)锏娜硕疾桓以僬f什么。
“咳咳…”蘇絨喝得太急。姜涵給她輕輕拍著背。“蘇絨,你剛從非洲回來嗎?不就四天沒吃飯么。”綠綠很鄙夷。
“哼,也不知道誰上次一頓不吃就暈倒了。”蘇絨吃了東西,力氣也回來了,抬杠的水平又恢復(fù)了。
綠綠身材好,很好,非常好!蘇絨也吃不胖,可身材平平,但綠綠能吃,卻□□,這世界,真tm不公平。
“我先回去了,都翹了一上午的課了,竟然還是方老太太的課,蘇絨啊…我這可都是為了我們跨越星系的友情啊!”綠綠滿臉真摯。
“你們火星人什么時候開始能像你這樣光明正大地招搖過市了?”蘇絨從頭到腳掃了他一遍。
“你丫才火星人,你們?nèi)珜嫸际腔鹦侨耍 闭f完提著包憤然而去。
“你不上班?”蘇絨算算今天周五,從前翹課,如今竟然公然翹班,壞習(xí)慣果然是會沿襲的。
“我請了假。”姜涵笑著扶她躺下,“你再睡會兒。”
“我睡醒了,我們…談一談?”蘇絨很認(rèn)真地看著姜涵的眼睛。“好。”姜涵揚起一個笑,心里卻很苦澀。
蘇絨只是直直地盯著他,終于把他看得毛骨悚然:“毛毛,你這表情…是想吃人肉嗎?我也不是唐僧啊。”
“你問我吧,我絕對照實回答,不敢對組織有任何欺騙!”蘇絨在腦門邊上放了三根手指,做發(fā)誓狀。
姜涵深吸了一口氣:“你和刑湛,是怎么認(rèn)識的?”蘇絨感覺得出來,姜涵對這件事,還是很介意的。
“一年多前,那個時侯才大二,系里排了一場話劇,就像你上次看到的一樣,大四的學(xué)長學(xué)姐是主角,我因為專業(yè)課好,我們系主任很喜歡我,就讓我演了女三,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刑湛。他身邊還站著當(dāng)時我們系最漂亮的學(xué)姐。”
蘇絨抬頭看看姜涵的臉色,還好,微微泛白,或是昨晚沒睡好的關(guān)系,黑眼圈也有些大。便放心地繼續(xù)說。
“三天后,他也不知道發(fā)什么瘋,突然送花來,后來還要請我吃飯,總之,追得很緊。我拒絕得也很干脆。但是,也是后來才知道他有多大的權(quán)勢,那個最漂亮的學(xué)姐,本來已經(jīng)躋身二線女星,只要稍微推一推,便能當(dāng)紅。可是…
可是刑湛要分手,她不肯,就被顧涼喻的紅娛直接打壓,誰都沒想到,她最后就這樣銷聲匿跡了。
當(dāng)時我很害怕,我發(fā)現(xiàn)…他這個人…真的很霸道,他從來就是這樣,得不到的,就去搶,不會問別人愿不愿意。更可惡的是…他拿我身邊的人威脅我。”
姜涵拉著蘇絨的手,一字一句都聽得很清楚,心里酸澀,他們的相遇讓他很難受。一直以來,他以為,蘇絨是他的,百分之百是,誰也搶不走,可是…他不在的時候,卻被別人強行留在身邊。
“姜涵…”蘇絨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我們真的斷了,我跟著他身邊的時候,從來沒有認(rèn)真過,我喜歡的一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