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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答應

    貴妃與木槿正在討論膽敢截胡的朱答應, 皇后處便打發了人來。
    是青提親自帶了兩個老嬤嬤,四個宮女前來。青提跟葡萄對皇后來說,就如同紫藤和木槿對高靜姝。
    所以高靜姝見了她也格外客氣, 還招呼人上茶點。
    青提連忙屈膝道:“貴妃娘娘折煞奴婢了。”然后招手讓四個宮女上前,指了她們手里四匹云緞道:“這是今年新上的花樣, 總共就二十匹。太后娘娘處十匹, 裕貴太妃處六匹,剩下的就都在這兒了。皇后娘娘說貴妃這三日侍奉太后辛苦, 理應得這些。”
    高靜姝見這云緞與以往不同,光芒流轉間竟似星輝閃耀, 又聽說這樣珍貴, 就擺手道:“就四匹都給我?不必了,我就留一匹吧,多謝娘娘的心意。”
    青提堆笑道:“貴妃娘娘只管收著, 這是今年的星沙云緞, 不知織造局如何弄出來的新花樣。貴妃也是知道我們娘娘的,最喜內斂雅致的布料,這種綢緞縱然做了衣裳也不會上身,倒是辜負了。皇后娘娘已當面回過皇上,將這幾匹星沙云緞轉送給貴妃,皇上都說只有貴妃娘娘襯得起呢。”
    話說到這兒,高靜姝只能受了。
    青提又指著兩個嬤嬤四個宮女道:“因圓明園繡房人手不夠,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剛從宮里四執庫和繡房調了些人手來,如今貴妃娘娘且用著,不夠再撥。”
    體貼到旁人需要的前頭去, 皇后一貫如此讓人如沐春風。
    高靜姝就連著之前得的緞子一起搬出來, 讓她們裁度著做幾身新衣, 尤其是星沙緞的,一定要做的出彩:皇上賞了這樣難得的料子,自然要看她穿出來。錦衣夜行可不是皇上的風格。
    她就得穿的極漂亮,皇上才能高興呢。
    四執庫和繡房的宮女都有一手好的花樣子,兩個嬤嬤先向她獻策,圍著貴妃道:“如今越發流行襟邊及袖端處鑲繡多滾幾層,甚至出了十八鑲十八滾的花樣——娘娘如天仙下凡似的,繁麗些必然好看。”
    高靜姝想起層層疊疊的大袖子就覺得頭疼,近來宮里流行袖口寬大的倒大袖,再滾上無數道邊,垂手如雙鈴,顯得手腕格外纖細。漂亮是漂亮,但整個人也太復雜了些。
    不過高靜姝想想乾隆喜歡的瓷器,可見他確實喜歡這種人間富貴花的調調,便應了將星沙緞裁剪的至臻華美些。
    兩個嬤嬤也不是全然攬功的人,又指了天水碧和飛霞色兩匹緞子道:“這顏色極輕柔嬌嫩,奴婢們年紀大了,只怕拘泥了,倒不如這些小宮女們說不得有些新鮮法子。”
    清裝不似漢服寬袼松擺,束起腰身。相反,其袼部緊窄,腰肢如筒,實不太顯女子身姿玲瓏。于是高靜姝便再格外要了兩套上襖下裙,類似于明橫襕的馬面裙,鳳尾裙,百蝶裙,將腰身收緊下擺放寬,顯得格外飄逸些。就這,高靜姝都不敢在紫禁城里穿,只準備趁著在圓明園的時候,日常穿兩天,也不敢穿到宴席上。
    雖說滿人入關換服,是男從女不從,外頭許多官宦人家的太太和貴女們也喜歡穿各色的漢服,尤其是江南那邊流行尤甚,可宮里頭,還是要標準的清裝打扮。
    一青緞背心的宮女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問道:“娘娘不若做幾身緊身的騎裝,今年木蘭秋狝便可用上了。”
    女人討論起衣服來,時間總是過得格外快。一個多時辰后,幾人才拿著貴妃定的花樣子,又搬了小山一樣的衣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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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是十六追月之夜,只要貴妃無恙,皇上一般是翻貴妃牌子的。高靜姝早早到了九州清晏,再次做起磨墨的短工不說,皇上竟也要她剝橘子。
    高靜姝心道:真不愧是母子,京城冬天這么干,非要吃橘子,也不怕上火。
    她照常浣手然后剝橘子。
    皇上在一旁含笑看著。
    一邊是親娘一邊是愛妃,皇上這幾日是十分關注貴妃伺候太后禮佛之事的。往太后處請安后還特意親自問了孟姑姑,貴妃這幾日可有錯漏。
    孟姑姑也樂意賣好給皇上,何況貴妃并無錯處不說,還表現頗好,于是更是事無巨細告訴了皇上,更強調了太后的慈愛:“太后娘娘還留貴妃用了一頓素齋,這幾日午膳也都有可口的菜肴賜給貴妃。”
    剝過橘子,高靜姝再次浣手,等轉過頭來發現只剩了橘子皮。
    她心里埋怨:太后她老人家就吃兩瓣,剩下的給了自己,皇上怎的這般能吃,一口不留。
    這樣想著她就暗戳戳問道:“皇上別用這么多橘子,要上火的。”
    皇上執了她的手,拉她來身前站著,笑道:“是愛妃剝的橘子甜。”然后又細看了看她的指甲,也嘆了句可惜,然后開始說起養生之道,教她好好保養。
    宮里請太醫其實是很麻煩的,而且小的傷風感冒就得“清清靜靜餓兩頓”,稍大點的問題就要開始灌藥汁子,所以從康熙爺起,幾代皇上自己都會研究下醫術。雖不精通,但基本的藥理也懂一些,也是防著太醫糊弄的意思。
    雍正爺還自發的研究起了丹方,當然因后果不太美妙,以至于乾隆現在都對道家不感冒,轉而更加關注養生。
    高靜姝認真聽著:眼前這位可是皇上里壽命最長的人,杠杠地活到了八十九,自己一定要向他學習。
    等皇上說到適量飲酒的時候,高靜姝連忙道:“皇上賞我一壇好酒吧。”
    林太醫自從說完可以飲酒后,頗覺失言,拿出十二萬分的精力來盯貴妃,而紫藤木槿更是以圓明園住處無酒來應對貴妃。搞得高靜姝想小酌一杯都找不到一滴酒。
    皇上聽太醫說可以適量飲酒,便揮手讓李玉將窖藏的各色好酒都取兩壇子放在貴妃處,以免日后兩人想要對飲還得回九州清晏取。
    正說著,小福子低眉順眼溜進來,戰戰兢兢道:“回皇上,朱答應說自己頭暈不適,請皇上過去看看。”
    嚯,截完皇后的胡開始截貴妃的胡了。
    高靜姝眼看著皇上唇邊笑意微微一淡,就在心里先替朱答應點了個蠟。
    皇上轉頭問她:“愛妃說朕去不去呢?”
    高靜姝痛快點頭:“去。”然后率先站起身來:“臣妾陪著皇上去看看這位頭暈的朱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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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答應見貴妃也來了,第一反應卻是很高興。
    高貴妃的性情她是聽說過的,醋妒不容,這回肯定是想霸攔著皇上不許來探視自己未果,所以只能跟了來。
    朱答應心里美滋滋:可見自己在皇上心里多重要啊。
    既說是頭暈,朱氏又是疑似有孕人員,自有太醫前來診脈。
    朱答應見了皇上貴妃還是作勢要起身的,皇上負手道:“罷了,先診脈吧。”朱答應不免委屈,皇上竟不曾伸手扶她。
    說來也是巧,今日當值的太醫也姓個朱,但現在這位朱太醫將這位同姓的答應恨得咬牙切齒。
    只因他不得不對皇上叩首請罪:“臣無能,暫把不出喜脈。”
    雖說女子體質各異,很多人喜脈就是顯的晚,太醫把不出情有可原,可一回回在皇上跟前說自己請不出來,實在落不下什么好考評。
    果然皇上的臉色淡的要命,只施舍給朱太醫一個眼風:“下去開方子。”
    朱太醫口苦:這,這開什么方子啊,朱答應不管有沒有孕,但肯定是沒病!只好疑孕從有,給她開點安胎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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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貴妃親至,自然有宮人太監搬了一個大圈椅和一個酸枝木高凳來請兩人坐了。
    朱答應見貴妃真的實在的坐了,并沒提前告退不說,眼睛還在自己身上盯了好幾下,不由咬牙:當著貴妃自己怎么跟皇上說體己話,怎么撒嬌呢。貴妃真是好沒有眼色。
    上回皇上沒給自己常在的位份,這會子怎么也得要了來才是。
    偏生貴妃還開口:“朱答應看起來氣色挺好的,這屋里憋屈,皇上久待也不好。”
    主要是高靜姝自己不想呆,想走了。
    朱答應住的本就是圍房,窄小閉塞,因她又怕著了風所以關門閉戶的,味道難免就不好聞。可能為著皇上來,朱氏特意熏了一把濃香,兩種味道夾雜就更令人不快,高靜姝實在坐不住。
    皇上只有比她更金貴的,也準備迅速撤退。
    可朱答應一聽便百般不樂,只覺得貴妃坑她,于是她便要坑回來:“妾原比不得貴妃娘娘尊貴,自然屋舍窄小。只是娘娘如此尊貴體弱,想來這等懷孕的辛苦肯定也是受不住的。因而上天憐憫,必然不會讓娘娘辛苦。”
    李玉在旁邊聽得寒毛都豎起來了。
    這世上竟真有傻大膽!
    李玉仍舊低著頭卻抬起眼偷覷皇上,果然見皇上眉目間聚集起一片陰云。
    皇家重視子孫福澤,皇上登基多年心心念念除了嫡子一事外,貴妃一直無孕也是他心中記掛之事。只是他都顧慮貴妃心情,雖流露過期盼,但從未對貴妃無孕加以一句重話。
    如今朱答應竟就這么當面叫破,直戳貴妃傷處。
    皇上心情驟然惡劣起來。
    若是皇上追過星,應該就能理解這個心情。同時喜歡幾個明星的話,追星達人都以為自己可以一碗水端平,唯有當兩家撕扯起來的時候,才能真的明白自己更喜歡誰:感情比理智向來早一步站隊,你的心會自動偏向一方。
    皇上此時便是如此。
    他原以為自己是個極重視子嗣的皇帝,且他登基九年來子嗣也稀少,故而只要妃嬪有孕,在此期間只要不犯大過,自己都能體諒。
    一切為了皇家綿延后嗣讓路。
    可現在真眼睜睜看著朱答應刺激貴妃,皇上卻立刻就惱了。
    再側臉一看,貴妃面色蒼白,朱唇微啟顯然是黯然神傷,心里一把火燒的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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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靜姝不是黯然神傷,她是吃驚。
    方才朱答應當面懟貴妃不會有子嗣,高靜姝覺得心口忽然轉過一陣尖銳的疼痛。
    她不由錯愕。
    其實她一直有感覺,畢竟她是一抹幽魂寄在貴妃身上,貴妃殘留的情緒有時候還是會影響她:比如對紫藤木槿的信賴,對皇上的自在談笑,對高家人的親近在意,可這些情緒都很淡,甚至她自己也很清楚這點殘存的情感。
    唯有這回,這痛楚來的劇烈。
    高靜姝吃驚過后不由難過起來:可見貴妃生前有多么渴求一個子嗣,她太想要一個與心愛之人的孩子,這樣濃烈的情緒甚至在她香魂消隕下,都這樣強烈的留在身上。
    短暫的痛楚難過后,高靜姝立刻支棱了起來:居然敢咒她!上一個懟她的純妃都已經被她斬于馬下,朱氏這是稻草人點火,自己找死啊!
    只是她剛要開口,皇上的手卻忽然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溫熱而有力。同時皇上另一條臂膀直接圈過她的腰肢,半抱半托地將她扶起來,直接擁著她向外走,語氣柔和里帶著一點高靜姝聽不懂的情緒:“別傷心,咱們這就回去。”
    皇上再轉向李玉的時候,語氣卻驟然冷了下來:“朱氏僭越,以下犯上沖撞貴妃,自今日起禁足此處不得出,找兩個懂規矩的嬤嬤好好教教她!”
    李玉忙應是。
    高靜姝:等下,我還不想走,讓我再說兩句話啊!
    偏生此時倒霉的朱太醫又開好了方子進來,準備遞給皇上過目。皇上卻看也不看:“朕將朱氏交給你了,她若再有頭疼腦熱,朕便革了你的差事!”
    朱太醫膝蓋一軟連忙跪下,眼淚都要飚出來了:我這是倒了哪八輩子的霉啊!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值班太醫啊!
    朱答應見驚變突起,一時還在半張著嘴發呆呢。直到見皇上擁著貴妃已經走到了門口,才慌慌張張要下榻,口中叫著:“皇上,皇上聽妾身解釋啊……”
    李玉一個眼神,早有宮女太監上前死死按住朱答應,還小心的避開了肚子。
    更有小福子機靈的不得了,送著皇上貴妃出門后接著死死關上門。然后一改在御前的卑微憨厚,立刻挺腰腆肚道:“你們小心伺候朱答應,從今日起,答應再有不痛快,就得先把你們送去慎刑司!”
    然后目光又落在哭鬧的朱答應身上:這位最好真的有身孕,否則可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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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出圍房,還有兩個‘碰巧偶遇’來給皇上請安的答應和官女子冒出來,皇上卻俱是冷著臉,連個免禮都沒說,直接擁著貴妃繼續往前走,就讓她們這樣跪著。
    “皇上。”高靜姝扯了扯龍袍的袖子。
    皇上這才放手,目光沉沉道:“孩子總會有的。”
    高靜姝笑了起來,她直到今日才覺得,貴妃對皇上的情意深重,并非全然錯付。
    她替貴妃笑起來。
    然后對皇上坦誠:“皇上,臣妾前些日子停了坐胎藥。”
    皇上用力反握她的手。
    “皇上放心,臣妾不是絕望了,而是要先養好自己的身子,以后若有福氣,才能給皇上生個健康的孩子啊。”
    其實為了自身計,高靜姝現在肯定是不愿意在古代這種條件下生產的,這話不能直接告訴皇上罷了。
    皇上頷首:“好,你好好調養,咱們的孩子雖來得晚卻一定是個有后福的。”頓了頓又道:“就算天命真的不顧,朕也會給你一個養子,不讓你膝下無依。”
    大清后宮向來有低位妃嬪的孩子要交給高位妃嬪養育的舊例,只是當今乾綱獨斷,不肯后宮沾染皇子,故而將皇子們集中管理,也就省了這回事。今日居然肯開口許諾給貴妃一個養子,自是愛重。
    貴妃甜甜一笑:“臣妾多謝皇上。”
    然后又連忙道:“不過有一件,臣妾可不要朱答應的孩子。”
    皇上這才終于開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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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圓明園的繡房人手是不足,可原也短不了貴妃娘娘的,何況皇后還又特意派了人來幫襯,繡房也著意奉承,第三日就將七八套衣服一并送到了貴妃處。
    這幾日宮里也很熱鬧。
    后宮里的消息,一向傳得快,況且又有皇上默許,于是此事的始末就很快傳了開來。
    比起朱答應禁足一事,皇上許貴妃一個養子的事兒倒更讓別的妃嬪耿耿于懷。
    只是貴妃自從病后,作風由清傲變得犀利很多,純妃已經以身試法,沖上去丟了兩回臉了,旁人就更是有些畏懼。于是這兩日清晨,高靜姝倒沒聽到什么不入耳的酸話,反而有幾個年輕的貴人常在上趕著恭賀貴妃。
    也是想跟貴妃拉拉關系,若是貴妃想要兒子,說不得會舉薦她們去侍寢呢。
    高靜姝見此,還有點高手無敵的寂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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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后宮里是從不會缺新聞的,嘉妃耳報神也不知怎么長的,總是格外靈,像是后宮里的播報鳥。
    如今臨近三月,天氣漸漸回暖,晨起請安的時候,妃嬪們就春裝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衣裳告一段落后,嘉妃就開口了:“說起春裝來,皇后娘娘宮里不是有個極靈透秀美的繡房宮女嗎?”她掩著唇笑著拋出石破天驚的話來:“聽說昨夜皇上還召幸了她,咱們又要多一位姊妹了。”
    高靜姝見純妃都面露詫異,不由對嘉妃的情報系統嘆為觀止。
    皇后依舊是八風不動的穩重和氣:“皇上念在她是長春宮的人,就給了答應的位份,只是到底還在圓明園,沒有指派宮室,今日便沒有出來。等晌午后,她自會去各位妹妹宮里磕頭。”
    紫禁城長春宮,圓明園長春仙館都是皇后的居所。
    皇上做皇子時,先帝爺親賜長春居士之名,而皇上又將兩處長春宮都賜給皇后,可見敬愛嫡妻。
    既然是中宮之主的宮室,自然沒有妃嬪能夠附住,如今這位新答應還沒有搬走,也就是還未曾躋身正式編制,跟養心殿圍房里的答應是一樣的地位。
    純妃也笑:“皇后娘娘的人自然是不錯的,臣妾就備好賞賜,等著見這位妙人。”
    嘉妃就對純妃笑道:“咱們雖未見,貴妃卻是早就見過了。”
    高靜姝呵呵冷笑:“我都不知道,你又知道啦?”
    嘉妃略微一噎,心道我不跟二百五計較,然后繼續笑吟吟道:“娘娘說笑了,臣妾是聽聞這新答應給您裁了衣裳。”
    高靜姝回想了一下當日六人,先將兩個嬤嬤的臉打個叉號,再想了想四個宮女,確實有一個生的嬌美秀麗,如同一朵初放的新荷。
    只是宮女的衣裳除去正月和萬壽節外,都是不許穿紅的,平素無非是淡綠、深綠、青色這些樹枝子成精一樣的顏色,袖口、領口不許繡艷麗花紋,頭上不許超過三件首飾,更不許涂脂抹粉,一系列不許下來,再好的容顏也只能顯出五分來。
    嘉妃見她似乎在努力回想,就抿嘴笑道:“貴妃娘娘天姿國色,見了旁的美人大約就尋常,這會子還想不起呢。”
    然后又向皇后恭敬親熱道:“還未請教娘娘,這位新答應什么來歷?”能在皇后宮里冒出來得寵,莫不是家里有出息的父兄吧。
    誰知舒嬪忽然冷笑道:“宮女出身,還能是什么來歷,無非是個包衣罷了!”
    嘉妃的臉色就難看起來,她也是包衣出身,自然忌諱這個。可讓她跟舒嬪嗆上,她又有點不敢。
    只因舒嬪來頭實在很大。
    她的曾祖父納蘭明珠多出名就不說了,再往下數亦是一串顯貴,祖母直接姓愛新覺羅,是鐵帽子王康親王杰書的嫡女;其父納蘭永壽,名字都是康熙爺親自取的,做到過議政大臣,其母乃正一品光祿大夫含太公之女,封誥也是一品夫人。
    舒嬪十三歲選秀入宮,初封是舒貴人,七天后就變成了舒嬪,自然都是因為她高貴的家世。
    所以這兩三年雖說她恩寵并不豐,資歷又淺又無兒女,可還是沒人敢惹她。
    高靜姝看到舒嬪驟然發飆,也有些了然。
    舒嬪不太得寵她是知道的,因為乾隆個人審美,對嬌柔的漢妃的喜愛原就勝過滿蒙妃嬪。何況舒嬪年紀又小,進宮時才十三,皇上雖給體面位份,但真沒拿她當個正式妃嬪看。
    看后宮妃嬪得寵和生子的年紀就知道,乾隆是有點熟女控的,縱觀他一朝,得寵妃子的生育年紀多在二十五歲以上。
    舒嬪原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可這會子又冒出與她一樣年輕的小宮女來得了恩寵,自然忍不住冒火。
    舒嬪嗆了一下嘉妃,見皇后的目光望過來,雖不情愿卻也只得起身請罪:“臣妾失言了。”
    皇后也就放過這事兒,緩聲道:“若無事就散了吧。魏答應晌午后自會去各位妹妹宮里磕頭。”
    已經站起身行告退半蹲禮的高靜姝宛如被雷劈了,魏答應?!
    姓魏,又是富察皇后的宮女,高靜姝腦海里立刻浮現一個人:生育了下一任皇帝,大名鼎鼎的令妃,未來的孝儀純皇后。
    她身子忍不住晃了三晃。
    “主兒?”紫藤扶著她:“娘娘身子不舒服?”
    高靜姝搖了搖頭。
    純妃和嘉妃立刻關切的圍上來,看起來比紫藤還要著急上火:“貴妃娘娘怎么了?臣妾打發人給您叫太醫去吧。”
    高靜姝:“你們幫我個別的忙如何?”
    純妃親熱道:“貴妃娘娘吩咐便是。”
    “幫我個忙,像嫻妃一樣視若無睹的從我身邊走開好嗎?”
    兩妃:……
    --
    魏答應往各宮磕頭,各宮主位自然要備賞賜。
    高靜姝有些想不起當日平答應進鐘粹宮的時候,貴妃備的是什么。于是她問了問木槿,準備來一套一樣的。
    “當年給平答應的是什么來著?”
    木槿尷尬道:“當時,當時娘娘大約忙著,只是讓奴婢去告訴平答應,在后側殿呆著別出來。”
    高靜姝:……怪不得她腦海里沒有任何印象。
    最后還是木槿自去備賞,按著現如今宮里的規矩備了湖緞,洋緞、杭細,綿綢各四匹,赤金南紅瑪瑙鐲子一對,銀葉纏絲翠玉釵一對。
    這禮絕不算薄,比之前幾年賞新人的已經翻了番。
    先帝爺是厲行節儉的人,皇上剛登基時自然三年無改父之道,皇后更是節儉的表率,自然后宮妃嬪也有所收斂。
    可乾隆本性是個喜奢麗華美,一應都要繁花錦簇才好的性情。皇后又是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并不約束其余嬪妃跟自己一樣簡樸,所以這幾年來后宮里奢靡之風漸長,如今連份子錢都水漲船高起來。
    逢年過節的衣裳首飾更是妃嬪們爭奇斗艷的重點,所以不得寵的妃嬪還真的是有些過不下去。
    比如愉嬪,就因娘家不顯,本人寵愛極平常,雖生育了五阿哥,皇上日常賞賜并不忘了她,日子卻也過得緊巴巴的。
    比如今日要賞魏答應,同為嬪位,愉嬪就不能比舒嬪差出去太多,否則就沒臉面,于是只得邊心疼邊嘆氣去搜刮庫房。
    主位娘娘們都支出龐大,要不得寵,要不就得有個強盛的母家,這日子才能過舒服。
    而兩者兼具的貴妃,過得就更滋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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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到底是怎么了?”紫藤在門外拉了拉木槿的袖子:“方才魏答應來磕頭的時候,娘娘倒是沒什么不快,更不曾為難,只是按著例賞了她,問了她的名姓而已。可自打魏答應告退,娘娘便心情很低落似的。”
    木槿也想不明白,按理說,一個答應罷了,從前都不至于,何況是現在。娘娘上回被朱答應頂撞了,回來都不曾慪氣,怎么這回不過是見一見魏答應,就怏怏不樂起來。
    高靜姝在床上抱膝坐了一會兒,世事從來弄人:她幾乎知道這里所有人的結局,可偏生不知道她自己的。因為明年這時候,她就該是個銷號的死人。
    會有變數嗎?一切真的都能改變嗎?
    雖然她現在身子逐漸康健起來,可真的能改變貴妃早逝的結局嗎?就算她活下來,也要面對后宮無窮無盡的爭斗。
    方才在她跟前的,就是將來有名的寵妃。
    在這個完全被男人主宰的世界,在這個皇上就是天的后宮里,女人們是這么可憐甚至可笑,明明穿金戴銀,卻還是襤褸凄惶,朝不保夕。所以彼此才要爭斗、欺騙、利用、陷害,冰冷瘋狂的令人發指。為的不過是爭得男人的一點點心,為自己和孩子們爭下存活的空間。
    高靜姝從未放棄過努力活下來這件事,但她確實對未來迷茫無措了。
    --
    與她一樣迷茫的還有新鮮出爐的魏答應。
    魏清雨由一個新撥給她的小宮女陪著,按照位份順序,在東西六宮里呈之字形移動,給各主位磕頭請安,簡直要累斷腿。
    同時還要應付許多陷阱。
    比如嘉妃笑言:貴妃位高氣傲,就算一時給你氣受你也要恭敬。魏答應連忙避開這個陷阱,口中道貴妃娘娘對她極好,賞賜豐厚言談和氣。
    終于拜完六位主位娘娘,魏清雨還不曾松口氣,就接到了皇上的旨意:讓她搬到九州清晏后面的圍房去住。
    她愣住了,她迷茫了。
    當今圣上是個制度性很強的人,甚至跟他親爹一樣有點強迫癥。只看他預備封貴妃前都得先完善貴妃禮制就知道了。
    歷來答應的制度也很明白。
    凡是給六宮主位磕過頭領過賞的,才算是后宮正式編制,不然以皇上每年納新宮女的個數來看,每個都給賞賜的話,后宮主位娘娘們都得手拉手破產。
    有了正式編制,就會指一個宮苑住,或是依附哪個主位,或是自己住在尚且空著的宮中偏殿。
    可這回,皇上居然讓魏答應住到九州清晏的圍房去。
    這到底怎么算?她到底有沒有編制?
    可以說皇上是格外喜歡她才讓她就近伺候,卻也可以說皇上仍覺得她是個宮女,不過是皇后宮里的,所以才叫她給六宮妃嬪磕了個頭。
    別人不說,愉妃聽聞此事后立刻開始心疼自己的賞賜了。扒拉下自己的荷包,再算算今年是大選之年,還要進一批新人宮嬪,愉嬪簡直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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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清雨只覺得自己臉上一陣滾燙一陣冰涼,心里翻涌著極為難受。
    她不想做個例,不想出頭,她就想分個宮室,哪怕又偏又小,也是個落腳的地方。雖然在九州清晏住著能見皇上更多,可說不準皇上哪日就把她拋到腦后,此后她再沒機會進后宮了。
    旁邊的小宮女怯生生對她道:“答應,咱們得先去給皇后娘娘磕頭才能離開長春仙館。”
    皇后宮室內有一種甜絲絲的幽香,魏答應也說不上來是什么,只覺得聞了渾身舒暢。
    葡萄引著她進了西暖閣,就見皇后正坐在窗邊的炕桌旁,手里翻著一本賬本。
    明媚的陽光從大扇玻璃窗外肆無忌憚地灑滿整個屋子,給皇后身上明黃色的云錦牡丹旗裝鍍上一層閃著細輝的金邊。
    魏答應忽然就想起小時候娘帶自己去拜的菩薩,就是這樣高遠尊貴的坐在蓮花臺上,憐憫俯視著眾生。
    又想起前年宮女們集體在順貞門見家人,娘和姐姐格外珍惜地掏出一個玻璃戒指給她:素銀的托兒上是黃豆大小的玻璃,亮晶晶的。娘說這首飾貴重讓她在宮里帶,免得被人瞧不起,必要時也可以送人做人情。
    如今在親娘口中顛來倒去囑咐的珍貴玻璃,就這樣大扇大扇地嵌在皇后日常看書寫字的暖閣里。
    魏答應覺得自己在皇后跟前,與陽光里漂浮著的光塵沒什么區別,都那么小,小的皇后可以視而不見。
    她恭恭敬敬磕頭。
    皇后手里的紫犀毫在賬目上圈了一下,然后才擱下筆,對跪在下頭的魏答應道:“皇上的旨意本宮已然知道了,你照辦就是,來日在九州清晏要好好伺候皇上。”
    魏清雨忙應下。
    見皇后再次拿起了筆,魏清雨就再次磕頭準備告退。
    皇后卻忽然道:“貴妃沒有為難你吧。”
    魏清雨連忙重新跪的端正,心里打了個突卻還是道:“貴妃娘娘賞了奴婢,言談也和氣。”
    皇后似乎依舊沉浸在看賬本上:“那就好。”
    魏清雨鼓足勇氣:“奴婢是娘娘宮里出去的人,貴妃對皇后娘娘心懷恭敬,這才恩澤于奴婢。”
    皇后合上了賬本。
    “是啊,你是從長春宮出去的人。”皇后的聲音依舊是輕柔低緩:“半月前本宮讓內務府從紫禁城繡房調幾個機靈的繡女來用,你就是那時候入了長春宮。可在這兒之前,是純妃替你買通了繡房的嬤嬤,這讓你得了這個機會。”
    魏清雨只覺得冷汗瞬間濕透了脊背,她新荷一樣嫩紅的面容上褪盡了血色,愣了愣才磕頭道:“娘娘,奴婢,奴婢只是想謀個前程,奴婢絕無背叛長春宮的心思……”
    “不重要了。”皇后的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你已經是皇上的答應,而不是長春宮的宮女。”
    “在后宮里,人人都是要謀個前程。”皇后似乎有些疲倦似的:“你若不是帶著長春宮的名頭,本宮不會說這幾句話。”
    “純妃對你有提攜之恩,從今日起,你可以如她宮里秀常在等人一般唯她馬首是瞻,也可以如旁的答應常在一樣對她恭敬疏遠,本宮都不會在意。”
    “唯有一條,因為你是從長春宮出去的人,所以你日后若在后宮作惡害人,本宮決不能容。”
    魏清雨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都數不清自己磕了幾個頭,保證了多少遍。
    然后才有兩個宮女將自己扶起來,送到外面。
    白梨對她福了福:“魏答應,九州清晏自有派給答應們使喚的宮女,如今先讓小太監們替您將東西送過去吧。”
    直到出了長春仙館,魏清雨才更加后怕起來:方才皇后閑閑一問貴妃有無為難她,大概出于此。
    她是長春宮出去的人,要是私下對著貴妃有怨言,豈不讓人以為皇后對貴妃不滿。
    若是方才自己答錯了,她還能順利的離開長春仙館嗎?是不是這會子就該去冷宮待著了。皇后要發落一個答應,皇上絕不會駁回。
    魏清雨簡直不敢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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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靜姝并不知道魏答應的長春仙館驚魂記,她已經努力振作精神,開始跟紫藤討價還價菜單。
    “娘娘,是有肥螃蟹,可太寒涼了您不能吃。”
    大膳房每年都會留下一些秋日的螃蟹,然后用蛋白養著催肥,預備著冬日也能讓主子們吃上肥蟹。
    “烤鹿肉也不行,太燥熱。”
    最終通過紫藤層層考驗的菜只有燕窩白雞絲、三鮮鴿蛋、口蘑熘魚片、青筍晾肉胚、肉片燜玉蘭片。再加上宮里冬日都會有的一道什錦鍋子,就是豐富健康的一桌菜。
    最終還是林太醫來把平安脈的時候,開了尊口,高靜姝才終于添了一道軟炸蟹肉餅。
    高靜姝進一步討價還價:“吃了寒涼的蟹肉,得吃一口熱熱的酒是不是?”
    正好這幾日柯姑姑并不在,她年紀大了偶感風寒,已經暫時挪出園子去休養了,高靜姝就越發覺得機會難得。
    林太醫見貴妃再次提起,只得道:“也罷了,與其叫娘娘一直惦記著,不如少量喝點。”
    于是晚間,高靜姝就得了一小壺滾燙的梅花釀。
    高靜姝晃了晃就知道,這也就是二兩半的酒,入口一嘗,頂多三十度,就不以為然起來。
    貴妃有個習慣跟高靜姝一樣,因她天性隨意,所以習慣了日常吃飯不讓人伺候。尤其不要宮女一筷子一筷子給她夾菜。
    因而貴妃用飯的時候,紫藤木槿都只留一個在旁候著,其余二等宮女只在門外等著主子若有吩咐再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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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騰騰的鍋子下面還帶著炭火,熏得屋里霧氣蒸騰,格外暖和。
    紫藤嚴格盯著貴妃,不能只吃蟹肉餅,一碗燕窩雞絲更是要多用點。
    高靜姝吃了兩口后,對紫藤道:“想在鍋子里下一把細粉,不想吃銀絲面。”紫藤只要見貴妃愛吃東西,就是歡喜的,立刻道:“小廚房有紅薯細粉、綠豆細粉和南邊的細米粉,娘娘要吃哪一個?”
    高靜姝想了想:“都要一點來煮上吧。”
    紫藤轉身出去吩咐的時候,高靜姝麻利地將手邊一盞蜜水倒進了鍋子下面的炭火里,然后又將酒壺里的酒轉移到空了的茶盞中,順手還將酒壺放倒做歪倒狀。
    等紫藤轉回來,就見主子委委屈屈道:“剛想倒一杯酒,誰知失手打翻了,連鍋子的火都澆滅了。”
    美人委屈對女人一樣有殺傷力,何況紫藤心里眼里都只有貴妃,連忙道:“娘娘沒叫火星子傷著手就好。娘娘用膳素來不愛講究排場,以后還是要將大桌子搬出來,將鍋子移開些才好。要吃什么,讓奴婢給您夾。”
    然后又拿起酒壺,見里面就剩一點點底,笑道:“竟然全撒了,既如此,奴婢再讓人給您燙一壺來。”
    高靜姝笑著點頭:“嗯!”
    梅花釀酒和蜜水都是淡淡的金黃色,根本瞧不出異常。于是高靜姝就這樣在紫藤的眼下,大大方方干掉了半斤酒,達到了微醺的狀態。
    但不知是這酒入口淡,后勁大的緣故還是怎的,高靜姝漸漸頭暈起來。
    想了想,大約是今日見了令妃后,她心中總有說不出的悵然不快,喝的太快了些。
    木槿進來服侍的時候還笑道:“娘娘今日好量,原本您一壺酒總要剩下小半截呢,今日卻都喝了。”
    林太醫曾說過:不能一味管束娘娘,是個人一直吃苦藥,日常飲食又格外清淡,久了都是要受不了的。況且人的身子都是有自己的調節力,偶爾放縱一下,反而能激起身體自我保護。
    若非如此,她們今日也不會給娘娘開忌,又是螃蟹又是酒的。
    高靜姝:……忘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她自己是半斤白酒的量,可貴妃似乎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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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木槿見貴妃漸漸兩靨生暈,星眸流轉,有些薄醉,就忙拿了醒酒石來讓她含著。
    然而效果不佳。
    她只見主子含了醒酒石呆呆坐了一會兒,然后就俯身吐到了地里:“哎?為什么給我吃石頭,誰給我吃石頭!”
    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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