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重生之長媳難為 !
四年時光荏苒。
環(huán)宇大廈,偌大樓頂花園辦公室。
一名身穿白色襯衣,黑色緊身包裙,一雙白色高跟鞋的女人,正畢恭畢敬的對著坐在奢華辦公椅上,一派慵懶模樣的女人。
女人頭發(fā)很長,染成了亞麻色,大波浪隨意的落在她的兩肩。
此刻她閉上眼睛,白皙的臉蛋用淡妝勾勒,粉紅的唇瓣輕輕的抿在一起。
“喬總,今天下午2點,公司人事變動的升遷決策,涉及到部門經理,需要您親自參加,會議時間約1個小時。下午4點,上海時尚T臺秀在VIVIN倉庫舉行,邀請函昨天已經放在了您桌上,本次T臺秀邀請的均是上海名流企業(yè),展出的是國際品牌巴黎名媛的作品,設計師正是我們即將要準備投資時裝而想要邀請的YOYO,T臺秀時間約1個半小時。下午6點,您約了您的兒子和女兒在浩瀚之巔吃飯,family飯局因為您的繁忙已經延后了一個月,您女兒已經對您極其不滿。晚上8點,上海有一場慈善宴會,是傅氏集團傅博文以公益大使程晚夏的名義舉辦,傅氏是我們環(huán)宇集團的友商,特此提醒您不要忘記參加,宴會禮服已經給您準備妥當,您在陪著您的家人吃過飯之后,就可以直接去8樓的禮服區(qū)。”milk一本正經的將今天的形成一一匯報,完畢之后,看著面前慵懶絕美的女子,又說道,“秦二少爺送給您的玫瑰已按照您的吩咐將花瓣摘下邁進了您的后花園滋潤沃土。另外,古先生剛剛打電話約您吃午飯,今天是您們最好朋友的忌日,他說一起去看看朋友。”
躺在奢華辦公椅上的女人微微張開了眼睛,漆黑的眼眸一抬,“你出去吧。”
“是,喬總。”milk拿著文件夾,恭敬的離開。
喬汐莞動了動身體,從辦公椅上站起來。
她走向偌大的落地窗,看著上海這片繁榮的景象。
一晃,4年了。
從姚貝迪的去世,到顧子臣的去世,一晃就真的4年了。
4年來她一直很忙,忙著擴充自己的事業(yè),忙著讓自己在上海這座城市,傲視群雄。
她終于把自己爬到了最頂峰的位置,成為了上海商業(yè)圈舉足輕重的角色。
眼眸一轉,看著放在辦公桌上面的電話。
她走過去,看了看來電顯示,接通,“古源。”
“剛剛給你的秘書預約了,有空嗎?”耳邊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嗯。”
“我馬上到你公司樓下來接你。”
“好。”
掛斷電話,喬汐莞隨手拿起放在一邊的手包,走出辦公室。
門口處,milk恭敬的站起來,“喬總是出去和古先生吃飯嗎?”
“有事兒也別給我打電話。”
“是的,喬總。”milk恭敬無比。
每年這個時候,仿若喬總的情緒就會特別的低落,她其實并不是一個喜歡穿素色衣服的人,但在今天,她絕對會黑白襲身,盡管她的好身材穿什么都漂亮得一塌糊涂,卻總覺得,多了一些說不出來的憂傷。
喬汐莞剛到樓下。
古源的車就穩(wěn)穩(wěn)當當的停在了她的腳邊。
她打開車門,坐進古源的副駕駛臺。
古源開著離開。
上海的街頭繁花似錦,卻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總覺得少了些知心的東西。
有些時候外表再華美,也無法掩飾內心的空虛。
“4年了,古源。”喬汐莞幽幽的感嘆。
“時間過得很快。”古源說,認真的開著車。
“是啊,時光荏苒。”喬汐莞靠在座椅靠背上,眼眸一直看著熟悉的上海街頭。
緩緩地,車子駛出了城區(qū)。
離開了車輛的喧囂,周圍顯得更加的安靜。
車子停在一片墓地,遠遠望去,一排排的墓碑,多不勝數。
這里埋葬了到底有多少人?
埋葬了多少人的,悲歡離合。
古源從車上拿出來一束百合。
這是姚貝迪生前最喜歡的花,聽說瀟夜一次都沒有送過。
兩個人的腳步停在姚貝迪的墳前。
黑色照片中,還是那張熟悉的臉。
姚貝迪終究選擇了自殺這條路。
如果當初從姚貝迪出事她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姚貝迪會不會不這么沖動?!
想來,其實一個人到了絕望的地步,活著比死更需要勇氣。所以姚貝迪用死亡結束了她所有的痛苦和悲傷,不能說祝福,因為離世總是一件讓人傷心的事情,她只會,尊重她的選擇。
盡管。
盡管在曾經那一秒,她覺得天地都崩塌了。
當時,她才從S特國回來。
離開了顧子臣,看著顧子臣的直升機在面前墜落后,她緩緩的將自己降落在了一望無際的沙漠上。
身上有些緊急的用品,可她不確定自己的身體一個人能夠在這片沙漠中支撐多久。
所有人全部都分散了,在不同時間跳下去后,都不知道分散到了什么地方。
她走了3天,在滾燙的沙地上,她身上還穿著那件白色的晚禮服,那件晚禮服已經染上了泥沙,染上了血,染上了很多臟污,她當時的頭發(fā)也變得凌亂不堪,炙熱的太陽將她的皮膚已經曬傷,全身那一刻,找不到一塊完好的肌膚。
3天后,她遇到了武大。
這真的是奇跡一般。
兩個人眼眶都紅了。
即使臟兮兮的臉上,已經看不清楚彼此的面容。
她們一起結伴,遇到了一組觀光旅游團,然后離開了沙漠,終于回到了上海。
她想她都能夠這么幸運的活下來,那么作為其他訓練有素的成員,也應該已經安全無恙的去了自己地方,從此天涯海角,天各一方。
就是一種歸宿。
回到上海后,她第一件事情給古源打了電話。
她當時在醫(yī)院。
身體都是傷,孩子似乎也不保了。
武大一直陪在她的旁邊,可她還想要更多的安慰和依靠。
她怕自己支撐不下去。
她不會選擇一條自殺的道路,她只怕自己強迫自己活著太久,會瘋。
所以她給古源打了電話后,給姚貝迪打電話。
接電話的不是姚貝迪,是瀟夜。
瀟夜說,“姚貝迪自殺了,一周前。”
那邊很平靜的語調。
然后掛斷了電話。
自殺了?
她從小玩到大的姚貝迪,選擇了自殺。
顧子臣死了,姚貝迪也死了?!
下。體突然一陣暖流。
武大看著她,驚呼著,“喬汐莞,你腿上……”
有血。
她低頭。
是不是最后堅持著,一直堅持著的孩子,也不在了。
上帝果然是,果然是,好殘忍。
那之后,她在醫(yī)院躺了將近1年。
孩子還在。
醫(yī)生說,孩子還在。
但是很危險,建議流產。
不。
她抓著醫(yī)生,哭得很瘋狂,她求他幫他保住這個孩子,她說她丈夫死了,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她就再也沒有了她和她丈夫的孩子了,她用了很多悲傷地故事讓醫(yī)生感動,那些都是她的親生經歷,原來她真的經歷了那么多,讓人絕望的殘忍。
醫(yī)生被真的感動了,醫(yī)生用盡全力的幫她保住孩子,奇跡般的,孩子真的留了下來。
雖然是早產,雖然有些缺陷。
至少,還在。
“莞莞。”耳邊的聲音,讓她整個人從記憶中回神。
“嗯。”喬汐莞看著古源。
“你看那個人。”古源指了指一個方向。
喬汐莞順著他的視線,看著一個佝僂的老人,他背彎得特別厲害,仿若是再也直不起來了一般,頭上一直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看不清楚他的樣子。
“有幾次了,在這里碰到這個人。”古源說,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大概是守墓人。”喬汐莞說,眼眸看著他手上拿著的掃帚和簸箕。
“嗯。”古源點頭,“不知道是為了生存而守墓,還是為了守住那個自己喜歡的人。”
“一把歲數了,當然是為了生存。”喬汐莞深呼吸一口氣,“你別編織一個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了,我現在承受不住,一點都承受不住,即使別人的故事也不行。”
古源微微一笑,“傻瓜。”
喬汐莞抿唇一笑。
不是開玩笑的,是現在真的見不得不完美的結局。
她現在看電視,看電影,看小說,都會先看看劇透,如果悲劇,她就不看了。
她需要正能量。
兩個人在墓地待了半個小時,離開。
車子開得很緩慢。
兩個人之間有些沉默。
這些年不知道是不是經歷了太多,讓彼此之間少了些語言。
喬汐莞微嘆了口氣,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色,在自己的眼底飄逝。
兩個人到達“溪水人家”!
這間餐廳店換了老板。
老板是古源。
只因為當時這家店的老板不想做了,古源就接了下來。
據說,這么多年一直在虧損。
兩人在指定包房,包房里面已經擺滿了飯菜。
“還是這么奢侈。”
“反正,虧損在你身上,總比虧損在別人的身上好。”古源不在意地說著。
喬汐莞想想也對,也就沒有半點虧欠的,吃得很坦然。
為什么要一直保留著這個店?
她想,對于古源而言,這個店祭奠了他兩個最好的朋友,一個霍小溪,一個姚貝迪。
所以終究是有些不一樣的吧。
吃完飯,古源送喬汐莞回到環(huán)宇。
喬汐莞看著古源車子離開的方向。
就這樣吧,最好的朋友。
她轉身,回到辦公室。
參加了公司的決策會,下午4點去了VIVIN倉庫。
milk一直在她身邊,將現在展出的每一套衣服設計和理念說給她聽。YOYO雖然是東方設計師,卻在巴黎那個時尚之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設計過無數的T臺秀,贏得老外的一片掌聲,她用她的行動證明了,中國人并不是沒有想象力。到自己事業(yè)頂峰,開始回國發(fā)展,第一場秀設在了上海。
今天展出的主題是“職業(yè)女性”,摒棄之前傳統(tǒng)的黑白系,在僵硬的職業(yè)裝剪裁上,大膽的用了七彩顏色進行點綴。或許是五彩斑斕的紐扣設計,或許是衣兜的一個撞色設計,亦或許是領口處的不規(guī)則的線條拼接,讓一層不變的職業(yè)裝,增添了一絲生動和活力,卻正是迎合了現在主流市場想要改變卻沒敢嘗試的創(chuàng)新之舉,而YOYO今天的T臺展出秀,顯然又會引起一波職場時裝季。
果然是一個很會制造商機的設計師。
喬汐莞對這場秀很是滿意,她轉頭對著milk,“約YOYO,我想現在在后臺和她見一面。”
“是。”milk點頭,離開。
milk跟著她4年,從顧氏到環(huán)宇。
這4年時間,確實給了她一個質的成長跨越。
她安靜的欣賞著天上的時裝秀,對于美好的事物,人的本性都會趨之若鶩。
“莞。”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磁性的嗓音。
喬汐莞轉頭,看著一個笑得魅力無窮的男人,此刻正一臉興致的看著她。
“很巧,二少。”喬汐莞笑著招呼,看上去熟絡的口吻,卻硬是拉出了一絲距離。
“我喜歡聽你叫我揚。”
“我不想要你養(yǎng)。”
“……”男人無言,忽又說道,“以揚也行。”
“秦以揚。”
“去掉姓。”
“抱歉,我有點事情,等我們下次有空,我們再聊關于這個稱呼的問題。”喬汐莞微微一笑,站起來準備離開。
“我有這么嚇人嗎?每次你見著我就躲。”秦以揚問她。
喬汐莞但笑不語的,拿著自己的手包離開。
她轉身走向后臺。
不喜歡去牽扯一下,自己不想要牽扯的感情。
milk從后臺出來,看到喬汐莞,“喬總,YOYO在后臺等你。”
喬汐莞微點頭,大步走向后臺。
milk跟在她的身后。
總覺得喬總不管走在任何地方都是魅力四射,不僅僅是漂亮和氣質,還有一種天生的霸氣。
“YOYO,你好,我是喬汐莞。”迎面看著一個時尚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提前知道她的簡歷,她應該是想象不到,她已經年過45歲。
身材保持得極好,皮膚包養(yǎng)得很棒,穿著打扮時尚感十足,不管遠看還是近看,也不過30出頭的樣子。
“久仰大名。環(huán)宇集團喬總,很榮幸你能來參加我的時裝秀。”YOYO熱情的說著,兩人握手,“沒想到你這么年輕,真是讓人驚嘆。”
“我也沒想到YOYO你包養(yǎng)得如此之好。”
兩個人女人友好的笑了笑,算是都接受了對方的贊揚。
“YOYO,聽說你準備回國發(fā)展?”
“喬總消息可真是靈通。”
“對我在乎的人,我只是心思花得多點而已。”喬汐莞笑著說道,“不知道YOYO有沒有想過,拉點贊助?”
YOYO看著喬汐莞,“貴公司是準備助我一臂之力?”
“隨著愛美的女人越來越多,我有意開拓上海服飾業(yè),而你是我的不二人選,我可以為你單獨成立一個工作室。當然,你還有其他要求,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滿足你。”喬汐莞很有誠意的說著。
YOYO笑看著喬汐莞,還未開口。
身后突然想起一個熟悉的男性嗓音,“莞,你這么喜歡挖我墻角?”
喬汐莞轉頭,看著那個紈绔少爺秦以揚。
秦以揚手上捧著一束粉色玫瑰,直接走進來將花遞給YOYO,然后自然的親了親她的額頭,還非常親昵的將YOYO摟進自己的懷抱里,一臉得意,“她可是屬于我的。”
喬汐莞嘴角笑了笑,忽說道,“揚。”
“不是不讓我養(yǎng)嗎?”秦以揚一臉春風得意。
喬汐莞抿了抿唇,“以揚。”
“不加個姓?”秦以揚故意的說道。
“你們家的設計師不少了,多YOYO一個不多,少YOYO一個不少,是不是?”喬汐莞直接回到主題。
“說得也是。可是已經簽約了。”
“毀約金我付。”
“果然是有錢到不需要我來養(yǎng)。”秦以揚有些憂傷的說著。
“回頭我請你吃飯。”
“莞。”秦以揚叫著她,“你總是讓我沒辦法拒絕你。”
“那就說定了。YOYO,我明天一早幫你支付違約金。”喬汐莞對著那個此刻正一副饒有興趣看著他們的YOYO說道,“并同時將環(huán)宇的合同遞給你。你放心,秦氏集團能夠給你的東西,我一分都不會少,甚至在他給你的基礎上,增加百分之十的提成。”
“聽上去很誘人。”YOYO若有所思。
“我對我認定的人,絕不吝嗇。”
“喬總,你的誠意我心領了。但我總不能讓我不顧我自己的家業(yè),來幫你做事兒。”YOYO顯得有些無奈。
喬汐莞一怔。
“忘了介紹了。”YOYO將頭靠在秦以揚的頭上,兩個人看上去很親昵,“這是我兒子。”
“……”喬汐莞目瞪口呆。
“所以,非常抱歉。”YOYO一笑。
喬汐莞轉眸看著秦以揚。
秦以揚笑得花枝招展,“如果你嫁給了我,我媽就是你媽。幫你做事兒,就是幫我們家做事兒。”
喬汐莞看著面前的兩母子。
怎么看,怎么像情侶。
她嘴角微微一笑,“YOYO才回國,應該有很多話要和兒子敘舊。不打擾你們母子了,希望有機會還能合作。”
說完,轉身就走。
milk連忙跟上,追了出去。
YOYO看著他們的背影,轉頭對著秦以揚,“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
“媽不喜歡嗎?”
“聽說結過婚,還有兩個孩子。”
“這就是喜當爹啊。”
“單蠢的家伙。”YOYO拍了拍自己兒子的頭,笑了笑。
“媽你是同意我和喬汐莞了?”
“同不同意,喬汐莞說了算,可不是我說了算。”
“我一定會拿下喬汐莞的。”秦飛揚一字一句。
YOYO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喬汐莞看上去可不是那么輕易被人拿下的人。
……
喬汐莞和milk離開了VIVIN倉庫,喬汐莞坐在后座,milk坐在副駕駛室,司機將車開得非常平穩(wěn)。
“喬總,關于YOYO怎么辦?我們重新找設計師嗎?”milk問道。
“先不急。打聽一下,為什么YOYO會在國外這么多年,現在才回來?”
“喬總的意思是,YOYO和秦氏的關系或許并不是這么好?”
“我猜想是。”喬汐莞說。
“是,我馬上去調YOYO的全部資料。”
“嗯。”
“喬總,我們現在是去接您的女兒嗎?這個點,她剛好放學。”
“去吧。”
“是。”
車子一路到達上海最貴族的幼兒園。
喬汐莞的車子停在幼兒園規(guī)定的車位上,milk看著來來往往的小朋友,忍不住問道,“喬總不下去接念念嗎?”
“不用了,她自己會上來。”
“……”milk有時候覺得,喬總真的對女兒有些冷漠。
分明當年為了生下她喬總受了很多折磨,懷孕那大半年時間幾乎都在醫(yī)院的病床上躺著,生的時候也差點丟了半條命,生下來后,卻不像所有人想的那樣把念念寵到骨頭里。
真是猜不透喬總的心思。
安靜的小車內,車門被人打開。
一個50多歲的大媽牽著一個3歲的大的小女孩出現在車門前,“喬小姐,我將小小姐接出來了。”
“辛苦了,劉媽。晚上我?guī)е钅钊コ燥垼髀芬矔黄穑蟾?點多送回來。”
“好的。”
“念念上車。”喬汐莞轉頭對著小女孩。
劉媽準備抱起念念。
“劉媽,讓她自己爬上來。”
“可是……”劉媽有些心疼的看著小小的小女孩。
小女孩倔強的將兩手趴在后座椅上,兩條小腿努力的攀著。
她試了好幾次,腳上的力度夠大,但是手上的力度很小,有一只手根本是使不出任何力氣的。
所以剛爬上,就滑了下去。
喬汐莞就這么沉默的看著小女孩這么一直努力著。
到后來,眼眶有些委屈的紅了。
其他人都沉默著,想要伸手幫助,在喬汐莞沒有發(fā)話前,都不敢有任何動靜。
喬汐莞伸手,抓著小女孩的一只手臂,“再試試。”
小女孩被喬汐莞這么抓著,小腿蹬了蹬,終于蹬了上去。
喬汐莞示意讓劉媽把車門關過來,對著司機說道,“去第一小學接明路。”
“是。”司機恭敬的點頭。
車子平穩(wěn)的在街道上行駛。
“念念,我是牛奶阿姨。”milk從副駕駛室轉過身來,逗著念念。
“牛奶阿姨好。”小女孩幼嫩的聲音,非常甜美。
“今天在幼兒園開心嗎?”
“嗯。”
“今天老師教了你們什么?”
“畫畫。”念念清脆的聲音直接說道。
milk轉頭看了一眼喬汐莞,看著她眼眸似乎是動了一下,卻沒有多余的表情。
“畫了什么?”milk順勢問道。
“畫了花花。”念念說。
“念念自己畫的?”
“老師教我畫的。”念念說,“我拿不起筆,但是我沒有讓老師幫我畫,老師只是這么握著我的手和我一起畫……”
喬汐莞眼眸微動,對著milk說,“前面那個路口你下車。”
milk看著喬汐莞的模樣,忍了忍終究什么都沒說。
車子停下后,milk下車,念念在給她揮手。
揮得很吃力,卻顯得很笨拙。
念念先天性雙手神經受損。
當時喬總懷孕的時候醫(yī)生就說了,孩子可能不是那么健康。
喬總不顧所以的,生下了她。
因為是早產,生下來的念念才4斤,小的可憐,在保溫箱里面住了2個多月。期間喬汐莞一直在醫(yī)院陪著念念。喬汐莞奶水不好,每天強迫自己吃很多東西,就為了每天擠出一瓶人奶。念念的腸胃不好,胃口也小,每天吃得特別特別少,從保溫箱出來時,還沒有正常嬰兒剛生下來那么大。幸運的是,經過精密的檢查,念念耳力、視網膜、和腦力都正常,唯一缺陷是兩個手臂換上了神經先天性損傷,損傷程度不同,右手可以抬起來,但手沒有力氣,左手手臂連抬都抬不起。
從念念1歲開始,喬汐莞就帶著念念在做康復治療。
現在經過兩年時間,念念的右手能夠勉強拿一些不太費勁的東西,卻還是不能很好的握筆。左手現在也微微的有了點知覺,至少會感覺到痛。
車子到達第一小學。
10歲的顧明路站在大門口等他們。
顧明路這四年長高了不少,10歲看上去,已經有了初中學生的身高,喬汐莞覺得,再過幾年,她就要仰著頭看小猴子了。
小猴子一上車,熱情的叫了一聲媽媽,就把妹妹抱在懷抱里,“念念想哥哥沒?”
“念念想哥哥。”
顧明路抱著念念,一路逗她。
喬汐莞嘴角似乎是笑了笑,笑著看著她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
浩瀚之巔指定包房。
一家三口坐在奢華的房間。
服務員恭敬無比,喬汐莞早就點好了飯菜,她們一到,飯菜就陸陸續(xù)續(xù)的端了上來。
“小猴子,讓念念自己吃飯。”
顧明路拿著勺子喂妹妹的手停了一下,“媽,妹妹自己不能吃。”
“她可以試試。”
“妹妹才三歲。”顧明路真的很寵這個妹妹。
寵得根本沒有底線。
他一直盼著能有個一個妹妹,現在媽媽生了這么可愛一個小不點,他喜歡到不行。
每天都想要逗著妹妹一起玩。
“三歲的小朋友可以自己吃飯了。”
“可是妹妹的手……”
“小猴子。”喬汐莞有些嚴肅,“你不能陪著妹妹一輩子。”
顧明路沉默了一秒,默默的放下碗筷。
“念念自己吃飯。”喬汐莞轉頭對著念念。
“媽媽一點都不愛我。”念念嘀咕著。
喬汐莞笑了一下,“我很愛你。”
“你才不愛我,只有哥哥愛我。”
“顧明念,我不愛你我生你下來做什么?”喬汐莞有些冒火。
“哼。”顧明念不爽的嘟著小嘴巴,一把拿過顧明路手上的勺子,粗魯的大口大口的吃著。
每次吃飯顧明念都會吃得到處都是,但是喬汐莞卻不讓任何人來幫她。
她和其他孩子不一樣。
她要讓她明白,很多事情,媽媽不能幫你。
你只能夠靠你自己。
一家三口吃得正歡。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喬汐莞轉頭,看著一個男人走進來,似乎是成熟了很多的樣子。
“不好意思,舅舅來晚了,遇到點事情。”男人摸了摸顧明路的頭,寵溺的摸了摸顧明念的小臉蛋。
“舅舅。”顧明念是一個嘴甜的小女孩,長得本來就乖,這么甜甜的模樣,硬是惹人喜歡得很。
男人一把把顧明念抱在懷抱里。
“你別親我女兒。”喬汐莞直接開口。
“女神……”男人一臉憋屈。
“我愛你,舅舅。”說著,顧明念主動的親了親他的臉頰,似乎是故意和喬汐莞作對。
男人笑得一臉得意。
喬汐莞翻了翻白眼,隨口說著,“貝坤,咱媽好久回來?”
“明天下午3點的飛機。”
“嗯,我去接機。”
“每年媽出去玩總是你去接機。”姚貝坤說著。
“習慣了,就成了習慣。”喬汐莞顯得無所謂。
“這幾年也真的是你才幫媽走出失去我姐的陰影,現在我爸和我媽每年這么幾次出國旅游,看上去開心了不少。”姚貝坤感嘆著說。
“能讓媽放寬心就好。”
姚貝坤點頭,和他們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飯。
當年姚貝迪自殺后,他們一家人準備出國定居。
后來聽說瀟夜也自殺了,他就忍不住回來了。
回來后,阿彪給他說,瀟夜的意思是,讓他回來接場子。
他接下了。
用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情接下來。
他曾經真的很想把瀟夜拉下來,自己坐上去。
這一刻,卻并沒有當初那種興奮感。
他這么兩地奔跑,一邊在上海管理場子,一邊去國外陪他父母。
這么堅持了兩年,喬汐莞將他父母接了回來,然后喬汐莞開始幫著他一起好照顧他父母,讓他父母漸漸地走出了失去他姐的陰影。
一晃,從姚貝迪自殺已經過了4年了。
總覺得,她好像只是去了一個她喜歡的地方,并沒有真的離開他們了一般。
他們從不刻意的提起姚貝迪,但是提起她的時候,不會難受得接受不過來,只會用一種最好的心態(tài),去尊重他的選擇。
“舅舅,我想要吃冰欺凌。”顧明念扒完飯,大眼睛里面閃爍著期待的望著姚貝坤。
“好,舅舅馬上親自去幫你拿。”
“貝坤,念念腸胃不好,不能吃太多冰東西。”喬汐莞提醒。
“我知道。”姚貝坤起身。
顧明念對喬汐莞做鬼臉。
喬汐莞無奈。
顧明路哄著顧明念,“念念,你忘記上次你吃了冰東西拉肚子嗎?等會兒我們少吃點好不好?”
“好。”顧明念除了不停喬汐莞的話,誰的話都聽。
姚貝坤拿了一小塊冰淇淋給顧明念,然后就這么沉默的看著她吃得特別香甜,他笑著說,“念念有時候真的和笑笑很像。”
“嗯。”喬汐莞點頭,微微一笑。
如果顧明念能夠給姚家?guī)硪恍┌参浚唤橐庾屇钅疃鄲蹛鬯麄儭?br/>
一家人吃完飯。
姚貝坤送他們上車。
姚貝坤這4年在場子上做得有聲有色,卻真的沒有辜負瀟夜當初做得決定。
人總是會長大,或許就是在一個瞬間。
一家人坐著車回去。
念念伸著小懶腰,迷迷糊糊的趴著喬汐莞就睡著了。
顧明路小心翼翼的幫顧明念搭了一床小被單。
車子停在一棟奢華的別墅門口。
“我抱著妹妹進去。”說著,顧明路就準備抱起妹妹。
“不用了,我來抱。”
“牛奶阿姨不是說你還要參加宴會嗎?”
“還來得及。”
“哦。”
顧明路連忙先下車,然后給自己媽媽打開車門。
喬汐莞抱著軟軟的顧明念,她小臉蛋趴在她的肩膀上。
養(yǎng)了整整3年,終于看上去和同齡的孩子差不太多。
喬汐莞把顧明念放在床上。
劉媽也跟著進來。
“劉媽,等會兒念念如果醒了就給她洗個澡,沒有醒的話,10點前也給她洗洗臉洗洗屁股。”
“放心吧喬小姐。”
“我晚上還有事兒,麻煩你照顧他們了。”
劉媽微微一笑。
她本來就是傭人,但是喬汐莞對她卻無比的客氣。
喬汐莞再次幫顧明念擰了擰被子,轉身離開。
劉媽看著喬汐莞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嘆氣。
喬汐莞看上去就像是從來都不會累一般,一直不停的忙碌著,忙碌著……
……
喬汐莞坐著車子離開,遠遠的看著別墅亮著的燈。
她陪明路和念念的時間確實不多,因為太忙了,忙著去打拼事業(yè)。
忙著讓自己忘記一些事情。
她深呼吸。
轉頭看著上海這座匆匆城市。
4年時間,大概已經讓自己可以忘記很多很多過去了。
她直接到達商場禮服區(qū)。
現在milk跟在她身邊默契十足,她喜歡的樣式,她想要的感覺,參加宴會她要穿的禮服,milk都完全不用過問她,自己就可以做決定,然后讓她滿意。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今天是姚貝迪的忌日,所以milk給她準備的是一件純黑色晚禮服,脖子上準備的是一條白色的珍珠項鏈。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果然是挺美的。
4年時間,還真的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她穿戴打扮完畢,去了宴會現場。
8點鐘,里面已經熱鬧非凡。
她一個人,提著自己的裙擺走向今天宴會的主人。
傅博文看著喬汐莞的到來,眼眸抬了抬。
“傅總。”喬汐莞主動招呼。
傅博文冷漠的點了點頭。
喬汐莞似乎也習慣了傅博文的模樣,反正在她看來,除了程晚夏,估計也沒有誰能夠讓他和顏悅色。
所以她非常識趣的,對著他們微微一笑準備離開。
“莞莞。”站在傅博文身邊的程晚夏突然叫住她。
“嗯?”喬汐莞看著她。
她也叫晚晚,喊著莞莞,會不會特別別扭?!
今晚的程晚夏穿了一件大紅色的晚禮服,美得不要不要的!
“我們一起去那邊走走。”程晚夏說道。
喬汐莞看了一眼對面的傅博文,看著他不友好的眼神。
“你別管他。”程晚夏一個眼神過去。
傅博文眨了眨眼,自覺地獨自一人走向一邊。
馴夫有道!
果然名不虛傳。
喬汐莞就這么看著傅博文離開,然后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程晚夏拉著,走向一邊。
和程晚夏關系親密起來,其實是她懷孕那段時間,程晚夏經常來看她,不知道為什么,好像除了武大以外,程晚夏來得比古源還要頻繁。
古源畢竟要上班。
程晚夏幾乎是整天整天的陪著她。
后來她想,大概彼此之間有著相同的經歷,大概彼此都是因為懷孕遭受折磨吧。
程晚夏應該是看到了曾經的那個自己,所以對她格外的好。
她也不是一個喜歡把別人的好拒之門外的人,也就這么和程晚夏關系更好了些。
兩個人走向一邊,停在一個不太起眼的角落。
說不起眼,程晚夏這種大紅色禮服,美得不要不要的樣子,怎么也是起眼的。
何況自己長也得不差。
美女,總是有幾道視線的。
她捉摸著,要是讓傅博文知道自己老婆被人這么打望,估摸著又要黑著臉不爽透頂了。
嘴角微微笑了笑。
別人的愛情,總覺得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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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卷四本來是繁花似錦的。
想了想,一念傾臣比較合適。
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