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煜手中緊緊地攥著那封信,淚眼朦朧。
他南宮煜有多少年沒有哭過了?
十年,還是二十年?
南宮煜厲聲道:“來人啊!”
忙進(jìn)來了一個太監(jiān)行禮道:“奴才參見皇上。”
“太后呢?”南宮煜問著。
“太后……”那太監(jiān)吞吞吐吐地不敢回話。
“太后呢!”南宮煜吼道。
“太后……太后在皇陵中,隨先皇去了。”
南宮煜緩緩地站起,淚痕滑過臉頰,有些痛。
“什么時候的事?”南宮煜梗咽地問道。
“就剛剛不久的事,劉言大人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喪事了。”
“朕都不知道,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辦喪事了?”南宮煜自嘲道,“青墨,你要不要這樣,連自己的后事在臨行前都安排好了。”
南宮煜幽幽地出了尚書房,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青墨,你就這么狠心,就這樣離我而去了。”
“早知道,我就不提要立你為皇后的事情了,不知這樣你會不會留下來?”
“說什么給我留下一世英名!就算你不能當(dāng)朕的皇后,你為什么不能留下來陪我一切安享著太平盛世?”
“我看你就是不愿意,不愿意自己當(dāng)太后,而看到我有著三宮六院。你就是放不下我!”
“可你又知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今生有你已足夠,我又怎會留著這偌大的后宮?”
“青墨……青墨……”南宮煜喃喃著。
南宮煜的心從不曾這樣痛過,神思散去,南宮煜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
“皇上暈倒了!御醫(yī)!”
四日之后,尚書房內(nèi)。
劉言啟奏道:“皇上,早已到了下葬的日子,為何不讓太后下葬。”
南宮煜一襲龍袍,坐在上面,面色平靜,卻是不言語。
“皇上。”劉言說著,“皇上,太后自己殉葬于先皇,是何等的有氣節(jié),臣認(rèn)為將太后和先皇合葬沒有不妥之處。”
“皇上!”
“你下去吧。”南宮煜緩緩地開口道,“太后下葬的事,朕自有定奪。”
劉言便領(lǐng)命出去了。
南宮煜默默地念道:“合葬?朕不會讓你和南宮煌合葬!”
一月之后,梨花海之中,一個明黃的身影是那么地熟悉。
紛繁梨花,零落翻飛。花香似有似無,清風(fēng)徐徐。
南宮煜輕觸一朵白色梨花說道:“青墨,朕來看你了。”
“你喜不喜歡這里的環(huán)境?”南宮煜看著無邊無際地梨花問道。
“青墨,以后我每日都來看你好不好?”
天慢慢地亮了,晨光熹微。
“青墨,朕,定不負(fù)你!”南宮煜目光堅定。
“皇上?”掌事太監(jiān)輕聲提醒著南宮煜,“皇上,該去上朝了。”
南宮煜輕皺眉頭,摘下一朵梨花,放在了掌心里,踱步向外走去。
朝堂之上,南宮煜一身朝服,坐在龍椅之上。
南宮煜面無表情地掃視著地下的文武百官,江山如畫,卻是沒有了她。
南宮煜扶著龍椅的扶手,有一絲失神。
南宮煜今天才知道,龍椅之上,原來是這樣的冰冷。
冷得徹骨,冷得讓他害怕。
南宮煜久久地看著文武百官,嘴角慢慢地彎起一個弧度。
“青墨,朕定當(dāng)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不為別的,只是為了你。”
十年之后,國強民富,百姓都過上了富足的生活。
京都,一家茶館中。
“咱們的皇帝哪兒都好,就是……”一個人嘖嘖道。
“就是怎么了?”另一個好奇道。
“就是不娶親,不立皇后。”
“哎!我當(dāng)是什么事呢?別說立皇后了!咱們的皇上從不選秀,都不曾去后宮,也沒聽說過寵幸哪個女子。”
“這可如何是好啊?皇家沒有子嗣來繼承皇位,咱們老百姓的日子還要怎么過?”
“嘿!你個小老百姓還管得挺多!皇上娶親的事你管得著嗎?”
“不過,我倒是聽說皇上天天都去給太后掃墓。”xしēωēй.coΜ
“太后,說起太后可了不起了!當(dāng)時戰(zhàn)亂,太后臨危不亂,一介女流之輩,愣是保住了江山!你不會以為皇上和太后……”
“皇家之事豈是你可以亂說的!小心禍從口出!”
“是你說的好不好!你怎么過河拆橋啊?”
“哼!”木犁路過茶館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付之一笑。
木犁已經(jīng)和南宮煜簽訂了盟約,以后互不相犯。他這也要回匈奴去了。
只是,木犁也不似之前孩子氣,眼角不知從何時開始也多了一份憂郁。
“洛青墨,你究竟?fàn)縿恿硕嗌偃说男模俊?br/>
“若不是為了你,我當(dāng)初也是不會幫南宮煜的。”
木犁翻身上馬,策馬前去,大漠連連,以后著京都中的繁華也都與他無關(guān)……
風(fēng)云散去,有多少人,多少事,悄無聲息地留在了你的心里?
時光悄悄地改變著一切,這只是洛青墨的故事。這世間,還有著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故事?
春日里景色正好,宮墻外的柳樹嫩芽新發(fā),格外地有生機。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東風(fēng)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