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復清不敢看他那雙充滿氤氳的眸子，更不敢看他上揚的唇。
    她吞吞吐吐地回答：“沒，沒想什么。”然后轉過頭不再看他。
    祁歲撐著桌子的那只手，不由按緊了桌面留下了一個濕熱的手印。
    上課時她根本聽不進去課，老師叫她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她都沒聽見，還是許安安用胳膊懟了她一下才站起來。
    她答道：“{x｜x<-1或0<x<2}”
    老師點了頭說：“坐吧”
    天空本就是霧蒙蒙的到了傍晚就更顯暗沉了，教室里空氣仿佛都是濕冷的。
    下課鈴響后，她就看見祁歲走出了教室，筆直修長的腿走得極快，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他的眉頭緊緊蹙著。
    直到晚自習上課都沒有回來，她心里莫名的煩躁。
    她壓下心中的煩悶看著桌子上擺著的資料怎么也看不上心，她要翻墻逃課，可她自己都不知道祁歲在哪兒。
    烏黑的色調徹底在天空中暈開，星星仿佛被這黑暗吞噬了，只留了一兩顆微小的光點，月亮也發只著慘淡的光照著這個壓抑的胡同。
    地上骯臟的污水被鞋底踩得飛濺起來，幾個染著五顏六色的社會好青年圍著祁歲。
    少年身材高挑，額前的碎發零星的遮住了眼看不出神情，但身上透出一股冷氣，他嗤笑道：“腿好了？”
    帶頭的那個老大伸出拳頭就要往祁歲臉上打，他側身躲開抬腳踢在那老大的腰上，老大被他踢得往后推了好幾步險些一屁股栽到污水里，旁邊那幾個小弟眼神一下變得兇狠，個個手里都拿著棍棒還有……刀！那個人手中冷光一現照著祁歲的后背刺去，祁歲回身抓住那人的手腕狠狠得一捏一拽，那人發出了一聲慘叫，脫臼了，祁歲另一只手快速得接住了下落的刀的刀柄。
    那老大拿起棍子想要對著祁歲的腦袋來一棒，祁歲用刀抵住他的脖子，速度之快。脖子上已經滲出了細小的血絲，那人慌了神但還強裝鎮定語調往上提了好幾個度：“你難不成還想殺了我？你敢嗎！”祁歲冷聲說：“大可一試。”那人感覺到刀又深了一點，他還是強撐著：“你不怕他們報警嗎？”
    祁歲笑了笑，刀的冷光映在他黑色的瞳孔中：“我這可是正當防衛啊。再說了……”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一群人，“把他們也一起殺了就好了。”
    他像是感到有什么東西在看著他，他就著月光轉頭去看。
    林復清站在胡同口，校服衣角被風吹的飄動起來，月光撒在她面頰。
    祁歲手上松了勁，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那人推開他就頭也不回的跑掉了，后背都可以看到嚇出來了的冷汗。
    他愣愣地望著林復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生硬地開口道：“你，你怎么在這兒？”低下了頭沒敢繼續看她。
    林復清走了過來說：“受傷了嗎？”
    祁歲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心里竟然莫名松了口氣。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林復清已經在他心里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他看到林復清的那一刻竟然是害怕她討厭自己，害怕自己。
    在林復清走過來的時候，他想著她要是敢討厭我，我就把她關起來。
    結果聽到這句話，他的心一下就亂了，像掉線的珠子泛起了漣漪。
    月光照在他和她身上，下一秒，他就把她擁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