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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第 92 章

    他們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走向了快要一點了。
    王大春有點疲憊,溫玖看出來了,于是就讓他慢慢的開到了家里。
    瞇了一會兒的賀蘭樞也有點反應(yīng)過來了,他醒了醒腦子,被夜晚的涼風(fēng)一吹,也清醒了不少,至少看起來和平常已經(jīng)沒有什么兩樣了。
    溫玖笑瞇瞇的讓王大春去停車趕緊休息,自己跟在賀蘭樞后面背著手小跑著進(jìn)了家門。
    “阿樞,余典打算在咱們這待多久呀?”溫玖很殷勤的把賀蘭樞的拖鞋給他放到腳邊,讓他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面,親自給他換了拖鞋。
    賀蘭樞整個人都比較安靜,他靜靜的看著溫玖的動作,過一會兒說道,“到嚴(yán)郎畢業(yè)。”
    “那就是還有一年多點兒?”溫玖眼珠子一轉(zhuǎn),狗腿的扶著他的胳膊起來,順帶擼了一把露出了肚皮的二胖,捏了兩把之后才拍了拍它的屁股讓它讓開路。
    賀蘭樞一點頭,笑著回頭揉了揉溫玖的頭發(fā),轉(zhuǎn)身上了樓去洗漱。
    溫玖這才笑嘻嘻的跟著一起回了房間,拿起手機給嚴(yán)郎發(fā)了個信息……雖然他覺得嚴(yán)郎可能也看不到了。
    *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溫玖居然在教室里面看到了嚴(yán)郎……和余典。
    這堂課是公開的大課,幾個班的人都在一起上,老師又不是特別嚴(yán)厲的,加上大三就快要結(jié)課的緣故,所以講的十分的松散,下面的學(xué)生烏泱泱的亂作了一團。
    溫玖拿了一根筆戳了一下嚴(yán)郎的手,覺得現(xiàn)在的局勢十分的怪異——嚴(yán)郎在他左手邊,余典在他右手邊。
    不知道怎么的,這時候一句碩大的字體在溫玖腦海之中橫空出現(xiàn):左青龍,右白虎,中間是個二百五。
    覺得自己真的是個二百五的溫玖面無表情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翻開了面前的馬克思主義哲學(xué)理論知識開始十分認(rèn)真且刻苦的看了起來。
    他現(xiàn)在十分的想知道,這倆人昨晚上到底發(fā)生了點什么。
    *
    好不容易等捱到了下課,可一直等到教師的人都走光了,余典和嚴(yán)郎偏偏誰都沒有動一下。
    溫玖一滴冷汗落下來,尷尬的抹了一把臉,主動戳了戳一邊在摳手機的嚴(yán)郎,“走吧,去吃飯?”
    下午還有課,這樣的情況下溫玖是不回家的,中午就在宿舍遷就一下,只是現(xiàn)在宿舍被周放給占住了,余典就算是回來可能也要單獨安排其他的宿舍。
    嚴(yán)郎抬頭看了一眼溫玖,余光往余典那里掃了一下,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是對著誰,把書用力的一合上,“走啊,吃糖醋鯉魚。”
    溫玖一臉糾結(jié),“中午吃這個會不會太豐盛了?”
    他不怎么愛吃魚,倒是賀蘭樞挺喜歡吃。
    溫玖有點恐鱗癥,尤其是長了逆鱗的魚,光是看著他都能原地開始打哆嗦,恨不得鉆到地縫里面去。
    他還記得之前在重博上面刷出了一個說是‘祥瑞’圖,就是長了一圈逆鱗的魚,結(jié)果他明明看的渾身都難受,可偏偏眼珠子都不敢轉(zhuǎn)一個方向,自己活生生的把自己給嚇得快要憋死了。
    嚴(yán)郎是不太清楚溫玖這個毛病的,畢竟一般吃飯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見過活魚,都是處理好的,不僅沒有鱗片,就連魚頭都少,所以聞言也沒有多想,“不會,正好,補補腦子。”
    ……溫玖在他和余典中間來回掃了兩眼,決定保持沉默,還是不說話了。
    他覺得,嚴(yán)郎好像每一句話都像是還有一層別的含義在一樣,深究起來自己腦子疼的慌。
    “正好,我也餓了。”余典突然開口,在嚴(yán)郎站起來之后也一起站了起來,右手拎著書,在桌子上面敲了兩下,像是完全沒看到嚴(yán)郎鬧別扭的樣子一樣,輕輕說道,“學(xué)校門口的客香來,我請客。”
    嚴(yán)郎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抓起書走了。
    溫玖:“……”他真的有點想跑路的。
    *
    然而事實上余典并沒有能夠成功的和他們一起去成‘客香來’,在菜才剛剛上齊的時候,他接了一個電話,付完帳就馬上離開了。
    溫玖能看得出來,在余典離開之后,嚴(yán)郎的臉色一下子就不那么開心了起來——雖然他看起來本來就不怎么開心,但是內(nèi)心的和表面的,總是有些差別的。
    少了個余典,溫玖也總算是能問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抓了一個排骨,忍痛還是放棄了一邊的小龍蝦,沒滋沒味的啃著,滿嘴油光道,“你和余典到底是怎么搞的?”
    嚴(yán)郎冷哼一聲,他說想要吃的那條魚根本一點都沒動,反而是專心的撕扯起了溫玖想吃而不敢吃的小龍蝦,吃的樣子十分的猙獰,像是在吃自己仇人一樣,“沒事!”
    這怎么著也不可能沒事兒吧?
    溫玖喝了口湯,轉(zhuǎn)而迂回的問,“昨晚上余典把你叫走是干什么了?”
    嚴(yán)郎的動作一頓,像是有些想不清楚一樣,他‘嘖’了一聲,用力的把手里的骨頭摔到桌子上,“我就納悶兒了,你說他不辭而別這么長時間,不回我信息、也不來看我。我去M國也不是沒找過他,壓根兒找不到人!他現(xiàn)在這么突然跑回來了,跟我說、跟我說讓我和他一起去M國!”
    溫玖:“……”
    他掏了掏耳朵,好像是聽錯了一樣不可思議的道,“他昨晚上直接跟你說讓你和他一起去M國?!”
    “是啊!”嚴(yán)郎有點氣悶,開了一瓶啤酒。
    啤酒濃度低,但是溫玖不愛喝啤酒的味道,要了瓶冰汽水,和嚴(yán)郎干了一下才道,“……可能他比較耿直。”
    “……”嚴(yán)郎和溫玖對視一眼,同時向?qū)Ψ椒藗€白眼兒,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聽阿樞說,余典打算回來重新修完B大的課程。”溫玖吃的差不多了,用一邊的濕紙巾擦了擦手,和嚴(yán)郎說道。
    嚴(yán)郎把花生米轉(zhuǎn)到了自己面前,有滋有味的一口酒一口小菜的吃著,十分不服氣,“他不是都修完博士學(xué)位了?”
    余典回國的時候,B大的老師,有名的滅絕師太當(dāng)著整個年級請余典上臺專門做了一個短程的演講,著重突出了一下余典的博士學(xué)位,和他即便是拿到了博士,可依然‘不驕傲’‘不浮躁’的良好心理程度。
    有多少不明真相,被余典那一副十分嚴(yán)肅認(rèn)真的表象給欺騙了的,嚴(yán)郎是不知道,可他自己……那肯定是一邊吐槽一邊是真的相信余典的能力。
    他突然間又有些惆悵,手里澄黃的酒也一下子像是沒有了什么滋味,他郁悶的灌了一口,“他現(xiàn)在站的這么高,我要怎么才能追到他?”
    以前他只知道余典是M國一家賭場的公子哥,可現(xiàn)在隨著他的年紀(jì)慢慢變大,接觸到的人事物更寬廣起來,也漸漸的明白了自己和余典的差距——并不是來自于家室,這反而是嚴(yán)郎最不在意的東西。
    他在意的,是余典和他的生活環(huán)境、習(xí)慣、認(rèn)知。
    這些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去不去M國,對于他來說意義并不大,畢竟他的老師也曾經(jīng)建議過他,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可以去M國進(jìn)修一下,學(xué)習(xí)一下M國的文化知識,和Z國的融合為一,才會更加的有特色,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好好找一下屬于他自己特有的‘特色’。
    可是他并不想,如果他真的去了M國,和余典過的反而是那種早晚都不能見一面,吃飯的時候聊天也沒有什么共同話題,最后的最后,他們可能住在同一間屋子里面,一天到晚都說不了幾句話。
    不管以前多喜歡,最后都會變得漸漸的不自在起來的。
    溫玖大概知道嚴(yán)郎想的是什么,但是在他看來,這個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
    雖然初期的過程確實是會比較累,但是總要有一方做妥協(xié),在他和賀蘭樞這邊,其實話也并不多,但是相處起來也十分的自然……雖然某些時候,他總覺得賀蘭樞對他像是照顧二胖一樣,但是不可否認(rèn),他確實是十分的享受這種相處模式的。
    “余典比你成熟多了,阿郎。”溫玖叫了嚴(yán)郎的小名,十分感性的又給他倒了一杯酒,“先不說這些,就光說余典的專業(yè)成績比你高這件事……”
    嚴(yán)郎的臉立馬黑了。
    溫玖干咳一聲,“其實我之前聽說,宮先生曾經(jīng)在M國演講的時候特意講過余典的一件作品,思想純熟,表達(dá)的意義也十分的明顯獨到……相比之下……”
    嚴(yán)郎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溫玖,半晌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你別說了。”
    溫玖再也忍不住了,他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嚴(yán)郎的肩膀,“你差不多就行了,這些事情全都是沒有發(fā)生的事情,以后怎么樣,誰都不知道,與其擔(dān)心這些,還不如活好當(dāng)下。”
    他順帶嘴賤了一句,“你不也說了嗎,說不定你到什么時候就不喜歡嚴(yán)郎了呢,不喜歡的時候,你們兩個再分了唄?”
    嚴(yán)郎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給了他一腳,“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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