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鐘后,十二個人一個不少,全部都小溝村那條河里冒了頭。
這趟從地下重返地上的旅程,與趙鐵柱得到《醫道天則》后,背著“師父”上岸那會兒,唯一的區別,也就是這次的人數多了點。
除此以外,再沒有任何差別。
嘩啦啦的踩著水,一干人等,依次上岸。
防護服、防毒面具,這兩樣物件,確實是好東西。
最起碼,哪怕就算是被泡到河里,也沒有漏水,堪稱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防護。
“這……”
上岸之后,反應最大的,并不是趙鐵柱這個本土原住民,而是余童。
遭遇黃鱔入體這種事,記憶想不深刻都難,甚至恐怕一輩子都會對那種滑膩膩的生物產生心理陰影。
簡單辯認一下環境后,看到遠處那長勢茂密,但卻明顯已經有些干枯的齊腰高雜草,余童的臉色猛的一變。
“怎么會是這里?”
“這……真是活見鬼了……”
楊志誠、于娜、余童三人的反應,都有點大,頓時吸引了整只隊伍里其他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兒啊小楊,你來過這里?”
“呃……”
聽到柳夫子的問題,剛把防毒面具摘下去透氣的楊志誠,臉色頓時為之一僵,于娜、余童兩人,神情也是有些不正常。
他們那什么植物學家的身份,全都是因為在那堆雜草邊上,恰好挖到五顆已經滅絕的植物,這才撈著的,這種事……該怎么說?
然而,剛好也就在這個時候,趙瑩卻幫了他們三人一把。
“你們幾個發現那三株祼蕨,以及那兩株是日月潭羊耳蒜的地方,就是這里,對不對?”
心里隱藏的秘密,突然被人猜出并道破,楊志誠等三人陡然一驚。
然而,在趙瑩、柳夫子、吳知府等人的目光注視下,猶豫片刻之后,楊志誠只能報以苦笑。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連他們整隊人馬,都已經被這隊文物調查組給收編,在別人手底下,就得受人家的管。
所以,有些問題,該交代也只能交代。
楊志誠、于娜、余童等幾人都很清楚,他們以前的事兒,尤其是那什么在原始叢林里發現滅絕植物的說法,能蒙得住別人,卻絕對經不住國家機構的調查。
既然這樣,還不如主動說出來。
被人查個底兒掉,和自己主動交代,這絕對是兩種不同的結果。
“咳咳!”
輕咳一聲,見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楊志誠干巴巴的笑道:“沒錯,其實……確實是這樣,那五株植物,我們就是在那堆草叢邊上發現的。”
“還真是這樣!”
“靠啊,你們的命也太好了吧!”
“那個……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沒錯,雖然我在植物學上沒什么建樹,但好像這兩種植物,它們根本長不到一塊兒去吧。”
“都別吵!”
抬手止住其他人的議論聲,趙瑩指著楊志誠面無表情道:“你來說!”
“呃……其實,確實是這樣,那兩種植物,的確沒理由在同一個地方長出來,這件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說話同時,指向那片已經明顯處于干枯狀態的草叢,楊志誠無奈道:“挖走那五顆植物的時候,我們都是連根帶走一起移栽進花盆里的,事后我也分析過土壤樣本,根本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行了,你的事以后再交代,先聽聽其他人怎么說。”
講完,趙瑩看向了吳知府。
而后者,也適時開口道:“據我估計,很有可能是那個從地底下帶走某件東西的人,在途經這里的時候,想先把東西給埋起來,又或者干脆是那件東西里面裝著什么,被他不小心漏掉,所以導致了……嗯,導致那塊地上,長出了這么大一片雜草。至于那五株滅絕植物會長出來,可能是因為出現了返祖現象,又或是某種我們所猜不到的特殊原因。”
“很有可能,我們先過去看盾,土壤樣木、植物樣本,大家都多采集幾份帶走,回到總部后,立刻送實驗室進行分析。”
“明白!”
很快,隨著一干人等邁動步伐,一片齊腰高的“墳頭草”被撥拉開,草地中間區域,那個曾被趙鐵柱挖開后,一直就沒填過,如今經過雨天,底部還積了些水的土坑,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看情況,和我猜的一模一樣。”
“老夫還真的挺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掉進了那處地下空洞中,而被他帶走的,又是一件什么樣的東西。”
“這些等會兒再說,我先給鐘處、陳組長他們打個電話,把整件事大概交代一下。”
說完,趙瑩這個女人,一點也不拖沓,直接走到一邊,就打起了電話。
而默默隱藏在人群后方假裝咸魚的趙鐵柱,看了看那個一言不合,立馬拿刀捅人的瘋女人,又看了看那幫圍在“師父”曾經那片“墳頭草”附近,正低聲議論著的文物調查組成員,整個人只覺得好一陣膽戰心驚。
這幫人還真是厲害,一個個的你一言、我一語,幾乎都特么快把整件事的經過給分析出來了。
然而,就算明知道,自己的老底兒,很有可能快要捂不住子,但趙鐵柱對于這種情況,卻根本無能為力。
阻止他們?
好像根本找不到理由,畢竟這幫人都隸屬于國家機構。
殺人滅口?
先不說柳夫子、吳知府這倆老貨都是練過的,好像干不過,最重要的是,趙瑩那娘們手里,是特么有槍的,而且還特么是合法持槍!
想想在古墓主墓室里,那么一只大粽子,都被這娘們給爆了頭,趙鐵柱就猛的一陣惡寒。
而也就在趙鐵柱滿心糾結之際,趙瑩打完電話沒過多大一會兒的工夫,一輛轎車,就從村南頭的方向,朝著這邊開了過來。
很快,這隊文物調查組十幾位成員的最高領導,那位大腹便便、肥頭大耳,乍一看很像巨貪的鐘處,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們從那邊下去,怎么會從這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