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這種事,嚇得住別人,可嚇不住趙鐵柱。
盯著那名自稱黃月玲哥哥的家伙,趙鐵柱心里不禁一陣奇怪。
論年紀(jì),小姑娘的哥,比他還要大了幾歲,看模樣倒也挺忠厚老實,如果換個環(huán)境,光沖這張臉,對這個人也不容易生出惡感。
但是現(xiàn)在,那張忠厚老實的面孔,趙鐵柱是越看越覺得面目可憎。
一母同胞的血親,就這么一個妹妹,還要把她賣給一個比父母歲數(shù)還大的“女婿”,為的就是拿彩禮錢,給自己娶個媳婦,這種人……簡直不是個東西。
看著在場這五男三女,趙鐵柱呵呵笑道:“不用費勁了,你們來那會兒,俺就已經(jīng)報了警,估摸這會兒,差不多也快來了吧。”
這話,他還真沒撒謊。
一大幫人跑到夏玉這里砸門那會兒工夫,在給這些家伙錄像之前,趙鐵柱就已經(jīng)報了警。
畢竟,看這些人的德性,明顯是講不通道理的,扯來扯去,鬧到最后,還是得去派出所里走一趟。
與其這么拖拖拉拉的,還不如今天趁熱打鐵,趁著給這些人“行兇”的整個過程都拍了下來,直接一次解決。
要不是沖這個,趙鐵柱又怎么可能故意讓人撓花了臉?
把這八個人拍翻,又給他們料理好,順便又給自己扎了兩針,免得臉上的血痕干涸,這前前后后一通忙活,也足足過了二十來分鐘。
中午那會兒的時候,才剛見過一次警察,對于他們什么時候會趕到這里,趙鐵柱心里有數(shù)。
“你……”
任誰也沒想到,這個在不久之前,拿鐵鍬把所有人都摞倒的家伙,居然會這么說,一時間場中一片沉寂。
彼此對視,一幫人全都傻了眼。
不過,對于報警這件事,他們倒也沒有什么異議。
畢竟,全捆在一起,都不夠那小子一個人打的,既然暴力解決不了問題,那……也只能求助于法律了。
一陣還不算太過漫長的等待,沒過多久,正如趙鐵柱所說的那樣,隨著一陣警笛長鳴,兩輛警車自遠(yuǎn)處緩緩駛來。
“是誰報的警?”
“俺,是俺報警,他們砸俺家門。”
離遠(yuǎn)的時候,因為穿著制服的緣故,倒是還沒看出來,等到這幾位民警走近了,看清他們的長相,趙鐵柱不禁一樂。
巧的很,中午那會兒,過來這里,把那以胖子為首的六名混混帶走的,也剛好是這幾位。
“怎么又是你?”
“沒辦法,俺也沒招……”
打了個馬虎眼,趙鐵柱很果斷的來了個惡人先告狀:“警察同志,你們可要給俺作主啊,這幫人跑過來砸了俺家的門,還把俺給打成了這樣,你看看……疼啊!”
“警察同志,你可別聽這小子胡扯!”
“明明是他把我們給打了,他這是惡人先告狀,你們別信他!”
“警察同志,我女兒被他給綁架了,就在這院里藏著,你要給我做主啊……”
“這小子不是好人……”
“大家都先靜一靜!”
四位走下警車的民警,認(rèn)真的看了看趙鐵柱那張還在流血的臉,又看了看那幫站在不遠(yuǎn)處,身上只是沾了點土的五男三女,心里大致就有了數(shù)。
現(xiàn)場這種情況,簡直明顯到不能再明顯。
一大幫人,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就是沾了點灰。
而另一方,只是孤身一人,一張臉被撓的像血葫蘆似的。
此情此景,就算是神探來了,恐怕也只會這么判斷。
一個打八個,首先太過不合常理。
其次,最重要的一點在于,如果真是一個打了八個,為什么沒有外傷?
但不管怎么說,就算現(xiàn)場情況再明朗,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一遍。
“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看著朝自己問話的民警,趙鐵柱咧嘴一笑,只不過他的這個笑容,配著那張幾乎被撓成血葫蘆的臉,看起來實在有點瘆人:“警察同志,就像俺之前說的那樣啊,他們都是過來搗亂的,不止把俺家大門給砸壞了,還把俺的臉給撓成了這樣。”
“那么,他們?yōu)槭裁匆侥氵@里來搗亂?”
就算壞人做壞事,總歸也要有個動機(jī)。
這大熱天的,誰會閑得沒事兒,跑到這里來砸別人家大門玩兒?
這不是扯淡么!
警方辦案,當(dāng)然不可能偏聽偏信。
有人問趙鐵柱,當(dāng)然也有其他警員去向那余下八人展開調(diào)查。
沒過多大一會兒,事情的脈絡(luò),就漸漸清晰了起來。
關(guān)鍵人物,黃月玲!
那邊的八個人,口口聲聲說是黃月玲的家人,并一口咬定,他們的女兒、妹妹、侄女、外甥女,是被綁架了,如今就藏在夏玉家里。
而趙鐵柱則是立場堅定的辯駁,說她只是不想嫁給一個比她父母歲數(shù)還大的老頭子,所以才躲到了表姐夏玉家里。
在這種各持己見的情況下,當(dāng)然要把當(dāng)事人給請出來對質(zhì)。
所以,沒過多久,隨著黃月玲出現(xiàn),整件事已經(jīng)徹底清楚。
首先,她沒有被綁架。
其次,她的父母,為了給哥哥娶媳婦,硬逼她嫁給一個肯出二十萬彩禮錢的老頭子。
最后,她逃到表姐家里躲藏。
等到民警把所有情況都了解清楚后,那八個從隔壁小黃村趕過來的人,徹底都啞了火。
如果僅僅只是黃月玲的講述,那倒也還罷了。
誰也沒有想到,也就在這個時候,趙鐵柱居然提供了一份視頻,正是他們一干人等罵罵咧咧砸門時候的錄像。
“警察同志,俺知道砸門這個情況最多屬于民事糾紛,俺也不差修門那倆錢兒,但俺就是想問一句,黃月玲父母的這種行為,算不算賣女兒,夠不夠得上人口買賣?”
“這……”
聽到趙鐵柱的話,民警也犯了難。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這種情況……確實有點復(fù)雜。
這邊,民警還沒說話,黃月玲的父母、哥哥,倒是急了。
“警察同志,這小子純屬瞎扯淡,那可是我女兒啊,我自己生的女兒,我讓她嫁給誰,關(guān)他什么事兒……”
“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來就是這么辦的,誰都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