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浩的母親喜極而泣,大聲說:“真的?小擺,你說得是真的?阿姨太感謝你了,謝謝你啦。謝天謝地,我兒子有救了。”
我酸澀地說:“阿姨,今天這種結果根本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大家這么多年在一起同甘共苦,都是前世的緣分,我們應該好好珍惜,您說呢?”
鄭天浩的母親連聲說:“對,對著哩,你說得沒錯小擺,是應該珍惜緣分,天浩太不爭氣了,是他對不住你。”
我說:“你們幫我好好勸勸鄭天浩,讓他認真想一想,走到今天這一步到底是為什么。以后做事不要那么容易走極端,害人害己。”
只要能放了她兒子,這個時候二老什么條件都會答應,更何況我只是苦口婆心說幾句肺腑之言,他們只剩下附和了。
張帆洗漱完進入臥室的時候,我已經掛了電話,正呆呆地坐在床上發愣,臉上還掛著淚珠子。
張帆驚奇地問:“擺度,你怎么哭了?”
我趕緊擦了擦眼淚,尷尬地笑了笑,說:“沒有,沙子進了眼睛了。”
張帆笑了一下,心知肚明地說:“是為鄭天浩的事吧,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內心十分敏感的男人,我以為你都不會哭呢,沒想到你也會流淚。”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苦笑著說:“你當我是鐵石心腸的鐵人啊,我哭的時候只不過你們看不到罷了。想起跟鄭天浩從小一起長大,好的時候可以穿一條褲子,一起創業走大今天,居然鬧到這個結局,心里真不是個滋味。”
張帆坐在我身邊,伸手摟著我的頭安慰說:“好了,別想那么多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算再難過又能怎么樣。人心就是這樣,貪得無厭,這不是你能掌控的事情。”
我嘆了口氣,起身洗漱,然后跟張帆一起出門。
送張帆去茶樓后,我把車開到了東方紅廣場,找了個地方停下,坐在車里抽了根煙,想著心事。算了,反正已經度過劫難,而且我已經答應了鄭天浩的父母,看在兩個老人一大把年紀的份上,這次就放過鄭天浩了。
我重新發動車,向派出所開去,心里已經打定主意,撤銷起訴,但一定要讓鄭天浩賠償中毒病人的醫療費、營養費和誤工費。而且,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也必須自動放棄。
到了派出所,我找到馬所長,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解釋了一下。
馬所長沉吟片刻,說:“你真的想好了?”
我點點頭說:“想好了,他父母求到我頭上了,而且我們畢竟一起長大,事情不能做得太絕了,總要給他留一條活路。就這樣吧,反正我已經仁至義盡了,這樣我心里也不會留下任何愧疚。”
馬所長點點頭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你的想法我能理解。目前這可能是最好的結果了,他真要判的話最少也得三年,在里面三年放出來人就廢掉了。好吧,你先跟鄭天浩談談吧,談妥了告訴我一聲,我馬上放人。”
在審訊室,我再次見到了死胖子鄭天浩,這個幾天前還牛逼烘烘的家伙此刻像一只貓一樣溫順,他疲憊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憐,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看到我進來,鄭天浩的神情立即變得十分怨毒,那眼神好像恨不得一口咬死我,看得我心驚肉跳。
我丟給鄭天浩一支煙,自己也點燃了一支,抽著煙不說話,眼睛死盯著他。
鄭天浩黑著臉說:“你來干什么?看我被關起來的可憐樣嗎?”
我冷笑了一聲,說:“這都是你咎由自取,你還是想想自己怎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比較現實,千萬不要怨天尤人。沒有人要害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害了。”
鄭天浩惡毒地說:“放屁,老子走到這一步都是你狗日的害的,如果不是你要開什么飯店,我怎么會跟你合作?不跟你合伙開這個鳥飯店,怎么會有后來這么多事情發生?”
這混蛋倒賴起我讓他發財了,我懶得跟他掰扯這些沒用的,單刀直入地問:“我只問你,是想進監獄還是回家?”
鄭天浩驚訝地問:“你什么意思?”
我說:“你父母去找過我了,求我放你一馬。”
鄭天浩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屑地說:“你這么沒人性的東西肯放過我嗎?我不相信,估計你心里恨不得我早點被槍斃了。”
鄭天浩真的走入了一個極端,有點走火入魔了,他好像覺得前世界的人都恨不得他死,卻從來不會去考慮人還有良善無私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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