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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湉動了動腿, 想下床到外面看看。他一動,寬大的衣領就從肩膀滑下來, 露出半邊胸膛,聞湉尷尬的扯了扯衣領,這才注意到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
照昨晚的情形,多半是楚向天給他換的, 甚至這間屋子, 也可能是楚向天的, 聞湉咬咬唇,盡量不去多想,將身上的中衣重新整理規(guī)整。
黑色的中衣大了許多,聞湉將腰上的系帶系到最緊,又把袖子往上卷了三卷, 才露出手腕來。
扶著床柱,聞湉試探將腳踩在地上,腳掌還是有些鈍鈍的疼,腳趾蜷了蜷, 聞湉試著穿上鞋, 一只腳踩在了地上。
但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腳上的傷口跟紗布摩擦, 瞬間疼的他眼淚都冒了出來, 倒吸一口涼氣, 聞湉扶著床柱單腳站立,另一只腳遲遲不敢落下去。
“聞湉,我把……”
推門進來的楚向天瞬間噤了聲,愣愣的看著床邊的人。
聞湉穿著他的中衣,及腰的黑發(fā)在肩頭散開,精致的鎖|骨半掩半露,一雙水霧迷蒙的眼睛含著淚珠,就這么抓著床柱,楚楚可憐的朝他看過來。
楚向天喉頭滑動一下,大步走過去將他抱起放在床上,語氣半是責備半是心疼,“你腳上有傷。”
聞湉不自在的扭了扭,眼睛卻往他身后看,“代福?!”
跟著楚向天一起上山的代福這才走過來,“公子,你這是怎么了?”
楚向天張了張嘴想解釋,聞湉卻先一步開了口,“不小心摔的。”
他略過了中間的過程,代福卻毫無置疑,圍著他上上下下的看,然后有些心疼的說:“公子你瘦了。”
聞湉彎了彎眼睛,問他怎么也上山了,“還有家里怎么樣了?”、
代福說:“是楚當家?guī)疑蟻淼摹<依铩依锊惶谩!?br/>
得知聞湉被綁架的消息,聞家立刻就報了官,但是官府一聽是西山頭的土匪劫的人,就開始推三阻四,磨蹭了兩天都不肯派兵救人。
傅有琴擔心聞湉安危,一開始是想花錢雇人去營救,但是都被聞博禮攔了下來,說自己私募民兵去對抗土匪太危險。不如再等等。但是聞湉在山上生死不知,傅有琴哪里能等的下去,她朝絲毫看不出焦急的丈夫發(fā)了一通火,就帶著下人抬著官府的欠賬逼上了門。
傅家的產(chǎn)業(yè)遍及南明郡,四方鎮(zhèn)跟樂河鎮(zhèn)的良田有三分之一都是傅家產(chǎn)業(yè),每年兩鎮(zhèn)官府稅收不夠,都是傅家補齊缺漏。
借糧時說的好聽,真到了危急時刻卻個個不愿沾惹麻煩,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傅有琴帶著管家下人,抬著兩箱子的賬本,挨個去堵了門。不救人那就還錢。然而這些欠債從傅有琴父親那一代就開始欠,到了現(xiàn)在,積累不知道多少,哪里還得起?
被逼的沒辦法,兩鎮(zhèn)鄉(xiāng)老只好聯(lián)名向縣令匯報,這才借了兵去圍剿西山寨。
聞湉早就預料到這個結(jié)果,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聞博禮比他想象中還要涼薄。
嘲諷的笑了笑,聞湉問起聞書月,“姐姐呢?她……還好么?”
隔了這么多天,想必代福也將焦長獻的作為全都交代了,以聞書月的性子,免不了要傷心。還有鎮(zhèn)上的風言風語,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算是聞家主動退婚,對女子的名聲還是不太好的。
“小姐顧著家里呢。”聞書月遠比聞湉想象的要堅強,代福說:“那天回去后,夫人跟老爺忙著到官府奔走,家里都是小姐顧著,倒是焦家的人來過兩次,都被小姐關在了門外。”
“那就好。”聞湉終于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讓代福扶自己起來,“車備好了嗎?我們趕緊回去。”
在西山寨這么多天,他除了擔心自己的性命,最惦記的就是母親跟姐姐。
“已經(jīng)讓常喜去準備車馬了,你再等等。”邊上的楚向天忽然出聲。
聞湉臉上的笑容一頓,微微收斂了一些,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是低聲向楚向天道謝:“謝謝。”
楚向天神色怪異,頗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在聞湉頭上拍了拍,“該道謝的是我。”
聞湉別扭的避開他的手,拉著代福眼神焦急又期待的看著外面。
本來私心想把人多留一會兒的楚向天只得把候著的常喜叫過來。常喜駕著馬車停到門口,屋里的聞湉聽見馬咴聲眼睛都亮了起來。
“車馬備好了,走吧。”楚向天彎腰將人抱起來,聞湉下意識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我自己能走。”
楚向天抱起他往外走,“你傷沒好,別逞強。”
聞湉咬了咬嘴唇,到底沒說什么了。倒是代福絲毫沒覺得不對勁,樂顛顛的跟在兩人身后。
馬車里墊了軟褥子,中間的桌子上還放了兩碟子糕點,是楚向天特意交代準備的。將聞湉放到最里面坐好,放下車簾,將常喜趕下去,楚向天親自駕著馬車下山。
山路顛簸,還好事先墊了褥子,聞湉靠在最里面,倒也不大受顛簸。
馬車行到西山頭山腳下,還有一輛馬車在等著。傅有琴聽見動靜,撩開簾子就看見了楚向天一行,她臉上有些急切跟欣喜,聲音顫抖的叫了一聲“佑齡”。
聽見熟悉的聲音,靠著車壁打瞌睡的聞湉瞬間精神起來,他趴在窗戶邊,跟母親對望,母子兩人都不自覺的紅了眼眶。
傅有琴用手帕擦擦眼淚,讓勻一個下人去替聞湉趕車,“楚當家就送到這里吧。”
楚向天穩(wěn)坐不動,客氣推拒,“夫人不用客氣,我說過會親自把聞少爺送回去。”他特意把“親自”兩個字咬的很重,沒有給傅有琴拒絕的余地。
擔心節(jié)外生枝,傅有琴沒有再堅持,放下簾子讓馬夫駕車帶路。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的往四方鎮(zhèn)行去。
他長的本來就高大,站近了聞湉得仰著臉看他。加上凌厲的劍眉微挑,薄唇抿起,似乎下一秒就要發(fā)怒的樣子,聞湉之前一直強裝鎮(zhèn)定,但是現(xiàn)在楚向天沉著臉步步逼近,他勉強維持的鎮(zhèn)定頓時土崩瓦解。
搖搖頭,聞湉退到墻壁上,青紫的背部不小心碰到了墻,疼得他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又要面對兇神惡煞的楚向天,急的眼眶又紅了,像只被逼到了絕境兔子,又可憐又無助。
楚向天本來只是想逗他一下,結(jié)果沒想到真把人嚇著了,他尷尬的咳嗽一聲,往后退開幾步,“別哭啊,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聞湉緊緊揪著衣擺蜷縮在角落里,背上還疼著,只覺得心里的害怕止也止不住,蹲下身把臉埋進胳膊里,嗚嗚的哭出了聲。
楚向天:“……”
沒想到竟然真的把人弄哭了,聞湉細小的嗚咽聲聽在耳朵里,弄的他莫名有些心慌意亂的,他將桌子上的藥酒拿起來,“哎你別哭,我真是逗你玩的,只是想給你擦個藥酒。”
聞湉不管不的顧繼續(xù)哭,像是要把被綁架后的害怕驚慌都一起哭出來,細小的嗚咽聲連綿不絕,仿佛陰天的大雨,重重砸在楚向天心里。
楚向天勸了幾句一點不管用,最后只能木著臉坐在邊上陪著他,一邊盼著他什么時候停下來,一邊又想著這小少爺也不知道怎么就這么能哭。
過了好一會兒,嗚咽聲才漸漸小下來,楚向天瞥了眼他,聞湉縮在墻角,頭發(fā)因為準備休息已經(jīng)散開,此時烏鴉鴉的散在背后,襯著一襲紅衣,像一朵脆弱又妖嬈的花。
楚向天晃了晃神,心里感嘆這小少爺真是個美人胚子,一邊試圖跟聞湉講道理,“別哭了,再哭眼睛要腫了。”
“你要不愿意我給你上藥,等會我讓小喬進來幫你。”
聞湉吸吸鼻子,埋著腦袋沒理他。
楚向天咋舌,覺得這可真是個小祖宗,他活了快整整二十七年也沒這么哄過誰,但人是他弄哭的,爛攤子只能自己收拾。
皺眉想了半晌,楚向天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你別哭了,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吸鼻子的聲音短暫的停了一下,聞湉抬起頭,臉上還沾著淚水,啞聲道:“我想回家。”
楚向天:“……”
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他咳了一聲,目光瞥著聞湉生怕他聽見自己的話又哭,快速說道:“現(xiàn)在還不行,不過我保證最多十天,就把你送回去。”
聞湉紅著眼睛,思考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楚向天看他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有些心軟,給他解釋道:“留你在山上只是想借機辦點事情,事情辦完了,我保證把你完完整整的送回去。”
聞湉目光狐疑的看著他,片刻后才低聲確認,“十天?”
楚向天點頭,篤定道:“最多十天。”
他的神情很肯定,不像是糊弄聞湉,而且聞湉現(xiàn)在人就在土匪窩里,楚向天也實在沒必要大費周章的騙他,蜷了蜷手指,聞湉微微點了點頭,抬手將臉上的淚痕擦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