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澡堂里的按摩師 !
這老頭大概六十來歲的模樣,身形瘦削,穿一身灰衫,頭發(fā)灰白,臉上有不少皺紋,蓄著兩撇灰白的小胡子,眼神平靜如兩汪潭水,但卻隱隱散發(fā)著精光。
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我看了看落在我手掌旁邊的一枚指甲大小的石子,無奈而又不甘地苦笑一聲。剛才我就是被這枚石子射中了手掌才失手的,而能將一枚小小石子都化作大殺器的高手,毫無疑問就只有這個老頭了。
對于楊揚和顧清云的問好,老頭只是微微點頭,旋即便看向了我。
不知道為何,這老頭在看向我的剎那間,原本平靜的目光就變得熾熱無比,仿佛在打量一塊稀世珍寶。
我絕對不會認(rèn)為這老家伙是看中我這個人,或者是我的武學(xué)天賦才露出如此表情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我身上有某種東西,在深深地吸引著他。這樣一來,他讓楊揚聯(lián)合獵龍會、九星幫對付我的事情就可以解釋了。
可我身上到底有什么東西,能吸引到這樣一位超級高手?我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
“你,就是許閑那老東西的徒弟吧?”
老頭盯著我看了許久之后,才咧嘴一笑開口問道。
許閑,正是老神棍的大名,聽這老頭的語氣,他果然跟老神棍是舊識。
對于老頭的問話,我直接閉上眼睛沉默著沒有作答。
老頭看樣子早就料到了我會這樣,也不著急,而是慢條斯理地對楊揚道:“把這小子帶回你家吧,請醫(yī)生把他給我治好,有大用。”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里。
我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反抗能力,只能任由楊揚派人把我從地上拖起,然后從后門抬出了游戲廳,扔進(jìn)了一輛面包車的后備箱里。
因為受傷實在太重,又流血過多,我頭疼欲裂,眼前一陣陣的黑,天旋地轉(zhuǎn)。
我看到了熊家父子臉上得意的笑容,看到了楊揚那恨不得殺了我的怨毒眼神,看到了九星幫吳媚悲痛欲絕的表情,看到他們派人清理一地的尸體和鮮血……
十幾條人命就這么沒了,有楊家、獵龍會、和九星幫這些勢力的庇護(hù),或許警方都不會察覺。而那些兄弟的尸體,又會被以怎樣的方式處理?
一想到他們的死不瞑目,和臨死前那痛苦的表情,愧疚感和無力感就像好海嘯一般向我襲來。
終于,我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我以為我會就此死去,一切都會過去,從來沒想到過自己還能蘇醒。
睜開眼的一瞬間,頭疼欲裂,身體內(nèi)的每個細(xì)胞都仿佛在呻吟著抗議,我只感覺自己的整具身體都像是被一臺壓路機隆隆碾過般,劇痛無比,酸軟無力。
閉著眼睛躺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腦袋不是那么痛了,我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四周。
黑暗,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我現(xiàn)在就好像身處于一片異度空間當(dāng)中,虛無縹緲,只能感覺到身下的一片冰涼。
我開始試著挪動身體,但只是稍微動了動胳膊而已,一陣從骨髓深處蔓延出來的劇痛就讓我忍不住倒抽涼氣,這恐怕是我這輩子受過最重的傷勢了。
我現(xiàn)在是在哪里?我努力思考著,半晌后終于回憶起,那天昏迷之前,楊揚的師父曾經(jīng)對他說過,讓他把我?guī)Щ貤罴遥⑶乙o我療傷。
那么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楊家了?可為什么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動一動身體就會劇痛,我只能慢慢地,輕輕地挪動著,然后將自己翻了個身,趴在了地上。而因為疼痛的緣故,這個平日里一兩秒就能完成的事情,竟然耗費了許久。
終于成功趴在了地上,我開始用手指扒著地面向前爬行,約莫五分鐘后,我的指尖終于觸碰到了一堵堅硬冰冷的墻壁。
這么說來,我是被關(guān)押在一個小黑屋里了,也不知道楊揚的師父,那個老頭究竟要讓我做什么……
不知道玉姐、曹鋒、顧清風(fēng)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不知道關(guān)云飛是否已經(jīng)通知了老神棍;不知道天哥以及那些被我用命救出去的兄弟,是不是成功逃走了……
腦子里的疑問完全攪在了一起,宛如一團(tuán)亂麻。
我很想從這里逃出去,但以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和精力,恐怕連站起來正常活動都困難, 更不用說逃跑了,所以逃跑的念頭只在心里閃了一下就被我直接丟在了一旁。
既然那老頭說我有用,楊揚就絕對不敢要我的命,倒不如在這里好好養(yǎng)傷,等傷勢痊愈了再視情況另做打算。
決定了下來,我也就不再做多余的事情,靜靜地躺在地上開始休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響動聲傳來,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抬頭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身體右側(cè)上方竟然有一扇小窗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亮光透了進(jìn)來。
借著這光,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是一間僅有幾平方大小的水泥屋子,四周什么都沒有,連窗戶也沒有,只有一扇厚重的鐵門,以及鐵門上方的一張小窗。
一只手從小窗外探了進(jìn)來,手中拿著托盤,托盤上面放著一碗白花花的米飯,一杯清水,還有一根點燃的,兩根指頭長的蠟燭,而在這些東西旁邊,則是一大堆瓶瓶罐罐以及一卷紗布。
“趕緊過來拿東西,自己把藥換了。別想著絕食、自殺之類的,不然少爺要扒了我的皮……要是被老子發(fā)現(xiàn),你也別想好過!”
小窗外傳來了那人冷冰冰,帶著威脅語氣的聲音,應(yīng)該是楊家的人。
經(jīng)過休息,我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也能撐著墻壁勉強站起來了,我一步步踱了過去,然后從他手中接過了托盤放在地上。
砰的一聲響,小窗又被關(guān)上了,緊接著就是遠(yuǎn)去的腳步聲,房間內(nèi)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那支蠟燭發(fā)出了搖曳的微弱光芒。
我借著蠟燭的光,開始打量自己的傷勢。傷口應(yīng)該是被楊揚請醫(yī)生處理過了,上了藥,又纏了紗布,還有鮮血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