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克拉克親王點點頭,道:“以師太的年齡和地位判斷,也應(yīng)該見過他們才對。”</br> “沒見過。”絕情師太搖頭道。</br> “一個都沒有見過?”克拉克略帶狐疑地盯著她的表情變化,看出對方不像撒謊的樣子。</br> “的確沒見過,貧尼不打誑語。”絕情師太又來來回回在十八只畫架前走了遍,她心中同樣覺得狐疑,就算這些人是清朝末期的人物,如果這位洋鬼子見過他們,那豈非也是一百多歲的人物。</br> 停步回頭道:“克拉克老先生,你能否告訴我,你是在哪里,什么時候見到的他們。”</br> “我記得很清楚,一九零零年的華夏,那個時候的華夏還是人人留辮子的時代。”克拉克淡淡說道。</br> “一九零零年?”絕情師太微微一驚道:“八國聯(lián)軍入侵華夏的時候,老先生的年齡?”</br> “不會比師太年輕。”克拉克敷衍了一句,暫時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年齡,怕嚇到對方。</br> “難道你是八國聯(lián)軍中的一員?”絕情師太微微瞇眼道。</br> “不要誤會,我不會參與任何國家之間的侵略戰(zhàn)爭。”克拉克解釋道:“不過卻是跟隨他們一起去的,久聞那個神奇的東方國度,所以想去游歷,不想碰上了這些人。”</br> 絕情師太斷然道:“不可能,一九零零年代華夏各門各派的高手中應(yīng)該沒有你所畫的這些人。”</br> 克拉克斜睨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當(dāng)時我們和一個人發(fā)生了沖突,那人吃了虧后,招來了十七名伙伴,包括那個人一起。總共十八個人,都非常厲害,打斗的方式都是你們?nèi)A夏獨有的方式。靈巧多變。他們的頭領(lǐng)自稱他們是‘華夏守護者’,難道師太沒聽說過‘華夏守護者’?”</br> “華夏守護者?”絕情師太沉吟皺眉了一會兒。搖頭道:“我從未聽說過華夏有這些人的存在,老先生確認(rèn)自己沒聽錯?”這么拉風(fēng)的名號,如果真的存在,憑她的江湖地位不可能沒聽說過。</br> “從來沒有聽說過嗎?”這次輪到克拉克吃驚了,絕情師太來之前,他就拿到了她的大概資料,得知這位女修士是華夏武林中的最頂尖高手之一,所以他非常期待絕情師太的到來。</br> 他也一直認(rèn)為所謂的‘華夏守護者’可能就是華夏所謂的武林中人。如果連這位武林中頂尖的女修士都不知道‘華夏守護者’的存在,那豈非是另有其人,而自己也找錯了方向?</br> “沒有。”絕情師太再次搖頭,心中也是一陣驚駭,都說江湖中藏龍臥虎,難道真的還有一批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高手存在?不禁問道:“老先生知不知道他們叫什么名字?”</br> “不知道,他們的態(tài)度很不友好,見到我們就下殺手。非常兇悍,我們有不少人死在了他們的手上。尤其是他們的頭領(lǐng),還非常的狡詐、無恥和卑鄙,用你們?nèi)A夏的話說,就是…臭不要臉。”克拉克目光略帶回憶神采地說道。</br> 絕情師太環(huán)視那些畫架上的畫像問道:“哪個是他們的頭領(lǐng)?”她越來越好奇了。看克拉克訴說的樣子,看來華夏真的有一批自己也不知道的高手存在。</br> “那個人,我還沒畫完,請師太再給我點時間。”克拉克親王指向了那副還未畫完頭像的畫,走到老管家布萊茲身邊接過了畫具,站在畫架前,開始閉目冥思,回憶那個讓自己刻骨銘心的‘臭不要臉’的家伙。</br> 絕情師太也慢慢踱步到他身旁,盯著那副畫,心里嘀咕著,倒要看看這個‘華夏守護者’的頭領(lǐng)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口氣這么狂,武林中的幾大門派都不敢說這樣的話,這人竟敢自號華夏守護者!</br> 冥思了一會兒的克拉克親王霍然睜開了一下眼睛,手中的畫筆已經(jīng)點在了沒畫完的頭像輪廓上。隨后眼睛又閉了起來,手中的畫筆飛快,不停來回于調(diào)色板上和畫板上。</br> 閉眼畫畫,手中的畫筆和腦海中某個人的輪廓結(jié)合在一起,一點點在畫板上呈現(xiàn)出來,絲毫不差。</br> 僅憑這一手,就看得絕情師太暗暗心驚,對方出手的力道拿捏和感覺已經(jīng)到了驚人的地步,而且還要閉著眼睛調(diào)色不出差錯,至少她就做不到。</br> 畫面上人物頭像在筆下漸漸豐滿起來,一個豐神俊朗的男人臉部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來,隨著克拉克親王畫龍點睛般的兩筆勾點出那人如寒星般神采飛揚的雙眸后,絕情師太手中的茶杯‘當(dāng)啷’落地砸碎,看向畫中人一陣精神恍惚。</br> 畫中人站在一塊石頭上,身材健碩,膚色古銅,精赤著上身,劍眉飛揚,威武而立。</br> 腳上穿著黑色長筒馬靴,叉腿而立,青色的寬松布料褲子,腰上扎著寬大帶鐵釘?shù)呐Fぱ鼛В仙砭嗦冻鲆粔K塊結(jié)實如磐石的肌肉,揮握雙拳的雙臂上肌肉糾結(jié)如虬龍,一條烏黑的辮子盤在脖子上。</br> 身上還帶著一道道激戰(zhàn)后的血痕,甚至是皮開肉綻,很是觸目驚心,褲子上也有破損后露出的大腿肌肉,卻是揮臂仰天狂嘯的模樣,傲氣凜然!</br> 在克拉克親王畫龍點睛般的兩筆下,畫中人整個似乎活了起來,畫中人狂放的氣勢逼人,給人豪氣干云天的震撼。</br> 能將此人給畫得如此神似,可見克拉克親王對此人的印象有多深刻。</br> 事實上,這一幕正是他們被那群‘華夏守護者’給打敗后,認(rèn)輸退出華夏時,那位‘華夏守護者’頭領(lǐng)留給克拉克親王的最后一幕,以勝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將他們驅(qū)逐出華夏的一幕。</br> 這一幕,還有那人仰天長嘯的高亢激蕩聲音,一直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br> 環(huán)顧十八只畫板上的十八個人,基本上都是穿著衣服攜帶兵器的,只有這人是脫光了上身的衣服,精赤著身子赤手空拳。</br> 克拉克依然記得雙方怒戰(zhàn)到最激烈的時候,那人一把扯掉了身上的破爛衣服,‘呸’吐了口帶血的唾沫,一臉狂暴,一馬當(dāng)先朝著他們一群人狂沖而來,和他結(jié)結(jié)實實硬撞在了一起,不顧其他人的攻擊,就逮住血族這邊他這個頭領(lǐng)打,瘋狂無比,不死不休,貌似不弄死他就不肯放手,打得克拉克至今心有余悸。</br> 那是克拉克親王這輩子打得最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一群血族長老和親王們一直以為自己才是這個世界上實力最強悍的種族,沒想到華夏還有一批這樣恐怖的人存在。一路被打得退到了海邊,最后黯然認(rèn)輸退去。</br> 離開前,克拉克親王問對方到底是什么人,于是那人留下了這么拉風(fēng)的一幕給他們做留念。仰天長嘯中告訴他們……華夏守護者!</br> ‘華夏守護者’這五個字深深印在了一群血族長老和親王們的腦海中,真的被打怕了,可謂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至今一群老家伙們都不敢再輕易踏足華夏。</br> 克拉克親王也同樣深深的忌諱,第一次他父親前往華夏,至今被囚禁,第二次他去又鎩羽而歸。已經(jīng)不敢再輕易冒險了,這才有了把絕情師太給弄來試深淺的事情。</br> 克拉克親王淡淡看了眼砸落在地上的茶杯,茶水四濺染濕了地毯,他順手把畫具交給了老管家布萊茲,露出難看的笑容道:“看來師太認(rèn)識‘華夏守護者’的頭領(lǐng),不知道師太對他知道多少?”</br> 絕情師太想不認(rèn)識這個人都難,這人不是看起來比現(xiàn)在年輕了十歲的林保還能是誰,江湖中人叫他‘林逍遙’,曾經(jīng)是絕情師太的男人,克拉克親王畫得如此神似,她不認(rèn)識才怪了。</br>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林保年紀(jì)看起來大了些,身材也有些發(fā)福了,不復(fù)當(dāng)年的驍勇好身材,畢竟就連傳說中的神仙中都有老頭子,又何況是一個凡人。</br> 所以哪怕當(dāng)年的林保再英武瀟灑,再怎么卓爾不群,也終究是歲月催人老,終有青春年華漸逝悲白發(fā)的一天,留下的只有過往時光歲月中的傳奇,哪個英雄都有漸漸末路歸塵土的一天,歲月無情!</br> 時間能讓人忘記許多東西,一個世紀(jì)啊!時間久得絕情師太都差點忘記了年輕時候的林保長什么樣子,畢竟那個時候沒有照片留念,克拉克親王的畫一下讓絕情師太的記憶回到了從前,又見到了那個英氣勃發(fā)、肆意張揚、惹得女人心怦怦跳的林逍遙。</br> 哪怕眼前這幅畫里的林保,讓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女孩子看到了,如此英武不凡熱血男子漢的英姿,也能夠讓女孩子芳心亂跳,恨不得能許終身。</br> 同樣也讓絕情師太想起了許多兩人在一起時的往事,然而除了相識時的如膠似漆的甜蜜,爾后記憶中剩下的就是三天兩頭的吵架,有時候甚至動手。最后這個男人竟然把她給甩了,還讓她自己去玩勺子把去,然后這個男人就很不負(fù)責(zé)任地消失了。</br> 百年后再見到時,這個男人竟然又當(dāng)眾狠狠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把自己臉給打得腫的跟包子一樣……一想到這里,絕情師太咬牙切齒道:“竟然是他…林逍遙!”(未完待續(xù))[(m)無彈窗閱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