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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四章 情何以堪

    這小子還真是個急性子…羽休好氣又好笑,眼見對方撲來,他也不想傷了林子閑,隨手發(fā)出三成功力拍了出去,想把林子閑給避開,讓他別鬧了。</br>  ‘砰’的一聲震響,兩人轉(zhuǎn)眼間就對了一掌。在對掌的瞬間,羽休突然察覺到不對了,瞳孔驟縮之下,再想發(fā)力已經(jīng)來不及了,被林子閑十成功力的一掌給震得倒飛了出去,那叫一個血氣翻涌,落地又連退十幾步。</br>  穩(wěn)住身形后的羽休滿眼驚駭,看向林子閑的目光滿是不可思議。</br>  他三成的功力差不多就是四五十年的功力了,按照推算,壓制林子閑是綽綽有余的,怎么可能反被其一掌給震飛了,就算林子閑從娘胎里開始修煉,也不可能有這么高深的修為。</br>  站在大殿臺階上的羽然同樣目光一凜,也察覺到了不對。他們哪知道絕情師太已經(jīng)傳了百年的功力給林子閑。</br>  林保見羽休吃了個悶虧發(fā)呆的樣子,暗暗感到好笑。他是最清楚雙方實力的,林子閑的內(nèi)功修為滿打滿算也就一百二十多年,而羽休的功力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年,何況林子閑的內(nèi)功還無法融貫,所以論內(nèi)功硬拼,林子閑比起羽休來還有不小的差距,羽休明顯是沒防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否則不會是這個狀況。</br>  林子閑一招得手,迅速彈身而出,揮掌如刀,砍斷了捆綁史密斯的繩索,提著史密斯倒竄了回來。</br>  “史密斯。你沒事吧?”林子閑拉扯掉他身上的繩索問道。</br>  “凱撒,死不了。”史密斯艱難地搖了搖頭,站那已經(jīng)有些搖搖欲墜,臉上看不出是哭還是笑,關(guān)鍵是一張臉已經(jīng)被打得面目全非了,連眼睛都睜不太開了。</br>  羽然放步走下臺階,和羽休站在了一起。驚疑不定地看著林子閑,并沒有出現(xiàn)林子閑想象中的翻臉。</br>  羽休甩了甩震得發(fā)麻的胳膊,盯著林子閑頭頂上的發(fā)髻看了眼。又在林子閑那光潔白皙勝過女人的皮膚上掃了兩眼,發(fā)現(xiàn)這人除了和林子閑長得像外,其實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何況林子閑也不可能有這么高深的功力。</br>  他當即指著林子閑沉聲喝道:“你根本不是林子閑,你到底是什么人?”</br>  “是你大爺!”林子閑反手怒指道:“牛鼻子,我朋友交給你們照顧,你就是這樣幫忙照顧的?”回頭又對林保說道:“老頭,你都看到了,人心不古啊,這樣的親,你覺得咱們還有必要結(jié)嗎?人家都不歡迎我們,我們還呆在這干嗎?咱們走吧!”</br>  林保背個手斜眼瞅瞅他,一眼就看穿了林子閑借題發(fā)揮想趁機逃婚的企圖。又看看羽然、羽休。冷笑道:“牛鼻子,看來你們是真的想悔婚咯。”</br>  羽然伸手攔住了毛毛躁躁的羽休,獨自上前走到了林保面前,面色凝重地伸手向大殿里面,道:“林兄。借一步說話。”</br>  “我還怕你不成?”林保冷哼一聲,背個手向大殿內(nèi)走去。羽然回身又拽上了對林子閑虎視眈眈的羽休,一起進了大殿里面。</br>  林子閑回頭便問史密斯,“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你的秘密?”</br>  史密斯搖了搖頭道:“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逼我說出林老先生的下落。凱撒。我沒有告訴他們。”</br>  兩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了沒多久,林保三人又從大殿里出來,也不知道三人說了些什么,羽休已經(jīng)是笑瞇瞇地跑了回來,對著史密斯連連作揖道:“誤會,誤會,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向您賠對不起了。走,走,快回你自己房間休息去,馬上讓人給你送吃的喝的去,好好休息幾天。”</br>  林子閑一看這情況不對啊,好像和解了,這怎么行。立刻跳了出來,指著羽休的鼻子怒聲道:“老王八蛋,這事沒那么容易過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這是借題發(fā)揮非要把事情給搞大搞黃了才甘心。</br>  當即把不知內(nèi)情的史密斯給感動得不行,凱撒太夠朋友了。</br>  誰知林保看穿了林子閑的一肚子壞水,橫眉冷哼一聲道:“把你那點小心思收起來,老老實實給我站一邊去。”</br>  林子閑指著羽休的鼻子,還在那蹦跶道:“他們也欺人太甚了。”不過說話的底氣已經(jīng)弱了不少。林保眼睛一瞪,他悻悻不語了。沒辦法在林保面前,再大的能耐,再大的本事也得縮著。m.</br>  羽休笑瞇瞇跑到門外讓守門弟子撥了掌門如云真人的電話,拿過電話又讓守門弟子進去扶史密斯去休息。</br>  此時的如云真人正陪女兒司空素琴坐在湖邊釣魚,電話響起后,為了不吵到魚吃鉤,放下魚竿,快步走遠了點才接通電話喂了聲。還來不及說話,電話那頭的羽休已經(jīng)是笑嘻嘻道:“如云,你在哪呢?”</br>  如云真人多少一愣,之前還沒臉見自己的師祖怎么突然變得如此好心情了,恭敬回道:“我在太極湖這邊看小琴。”</br>  “哎!快回來,快回來,你親家來了,正要找咱們談婚事呢。”羽休樂呵呵道。</br>  “親家?”如云真人回頭看了眼安靜坐在湖邊垂釣的女兒,捂著電話狐疑道:“您是說林老前輩。”</br>  “嗨!不但是林逍遙那王八蛋,還有你那準女婿林子閑也來了,你快帶你那丫頭過來見人吧。”羽休晃悠在門外的田野邊,那叫一個樂啊,終于不用再不敢見人了,心頭的陰霾可謂是一掃而空。</br>  “林子閑?”如云真人驚訝道:“他…他不是已經(jīng)……”</br>  羽休呸道:“如云,我說你那是什么狗屁消息,人家活得好好的,差點沒鬧出天大的誤會來。”</br>  “這……”如云真人那叫一個又驚又喜,高興的有點說不出話來。</br>  “哎!算了,那丫頭臉皮薄,就別為難人家了。何況那老鬼要求低調(diào),干脆就把他們安排在島上住算了,也清靜。你們等著,我現(xiàn)在就帶他們?nèi)u上找你們,雙方好好把婚事的細節(jié)給敲定下來。”</br>  “全憑師祖做主。”如云真人連連應(yīng)承了下來,壓在心頭的重石終于搬走了,可謂大大松了口氣,終于可以給女兒一個交代了。</br>  掛了電話快步走到湖邊,本想叫上女兒一起去迎接貴客,然而想想還是不想讓女兒尷尬,于是走到司空素琴身后笑道:“小琴,我去見兩個客人,你慢慢釣。”</br>  白衣,素凈,道姑打扮的司空素琴‘嗯’了聲,明眸注視著湖面的浮子,沒有回頭。自從被父親從京城帶回后,她就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和父親交流了,怕提到那樁婚事。</br>  如云真人搖頭笑了笑,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可謂是迫不及地來到了湖邊。</br>  人逢喜事精神爽,掌門大人摩拳擦掌地徘徊在湖邊,不時眺望遼闊的湖面。等了好久才見一艘快艇激起浪花飛馳而來,如云真人頓時精神一振,快步走到了延伸至水面的木板水臺上。</br>  快艇徐徐停靠在水臺邊,羽然、羽休、林保和林子閑陸續(xù)跳上臺子。如云真人看了林子閑一眼,心中大定,立刻側(cè)身讓出路,對林保伸手招呼道:“林前輩,請!”</br>  三個老家伙當仁不讓地走在了最前面,林子閑卻是笑瞇瞇晃到同樣笑瞇瞇的如云真人身邊,拍了拍如云真人肩膀道:“真人,京城一別許久不見了,咱們怎么說也是同學一場,這份同甘苦共患難的交情可不能淡忘了,改天咱們再把八大派掌門拉到一起聚一聚,你看怎么樣?”這會拉關(guān)系的人走到哪都不忘拉關(guān)系。</br>  前面三個老家伙一聽動靜齊齊回頭看來,看到林子閑幾乎要和如云真人勾肩搭背的舉動后,一個個在那神情直抽搐。</br>  就算是林保也不例外,肚子里直抽筋,暗自罵開了,混小子,也太沒大沒小了,我說那丫頭是你老婆,你不信,回頭你自己哭去吧,活該!</br>  如云真人看了看拍在自己肩頭的手,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真心笑不出來了。在那尷尬點頭道:“好,沒問題。”他現(xiàn)在還不好大聲告訴林子閑,老子是你岳父,請你放尊重點。</br>  幾人慢慢向林蔭深處走去,羽休不時回頭看看指手畫腳高談闊論的林子閑,再看看一臉僵笑的如云真人,滿頭霧水地拉了拉林保的胳膊肘,低聲道:“林逍遙,你徒弟到底是什么意思?再隨便也不帶這么隨便的吧,這讓如云情何以堪。”</br>  “這個怎么說呢……”林保搖了搖頭,唏噓感慨道:“這么跟你們解釋吧,這小子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結(jié)婚對象是誰。”</br>  “呃……”羽然頓時和羽休面面相覷,兩人再次回頭看了眼拉著如云真人邊走邊聊的林子閑,雙雙無語了。</br>  幾人進了島上的院子后,羽休左右看了看,問道:“如云,琴丫頭呢?”</br>  如云真人立刻快步上前回道:“她在湖邊釣魚。”</br>  林子閑聞言好奇道:“是說司空素琴嗎?她也在這里?”</br>  羽休突然眼珠子一轉(zhuǎn),表情中藏著惡趣道:“林子閑,我們有點私話要談,你先回避一下,不如去湖邊陪琴丫頭釣魚吧,有事再找你。”</br>  林子閑同樣眼珠子一轉(zhuǎn),聯(lián)想到司空素琴身上應(yīng)該有手機,立刻假裝漫不經(jīng)心道:“行,她在哪釣魚啊?我去看看老朋友。”</br>  如云真人指了指外面道:“出門右轉(zhuǎn),順小路直走到湖邊就能看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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