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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下字的一瞬間，一切都回不去了，一切都沒有了。
顧念恩雙手捂臉，痛哭出聲。
最后一次放縱！
從今往后，只有她和寶寶，她必須堅強起來。
第二天，顧念恩走到小鎮吃過早餐，順便在鎮上轉了一圈，打算找份工作。
電話響了起來，是江清妍。
“念恩，你在哪？”
電話剛接通，就聽到她焦急的聲音。
“榕城。”
“你怎么跑那里去了？”江清妍詫異不已，她只是聽說了一些事，并不知道顧念恩竟然已經離開林城，“我去找你。”
聞言，顧念恩以為她是不放心她，剛要拒絕，聽見她再次開口。
“你能收留我嗎？”
傍晚的時候，顧念恩在小鎮的車站，接到了江清妍。
她清瘦不少。
“你瘦了。”
“你瘦了。”
一見面，兩人同時開口。聽到對方一樣的話語，又相視一笑。
“沒想到，你這里的環境，竟這么好。”江清妍打量著眼前的房子，雙手做擁抱狀，閉著眼睛深呼吸一口，才開口道。
“這話是你說的，要是別人，我都以為說的是反話。陳年舊房，有什么好的。”
顧念恩并沒有覺得這里有多好，但是比起林城那樣鋼筋混凝土構造的城市，她到是更喜歡這里的生活節奏。再加上，這里是父母的老家，總讓她有種親切感。
“我倒是覺得，林城那樣的大城市，還不如這里讓人感到愜意。”
顧念恩洗了點青菜，放入鍋里炒了起來。
“看你在這里過的挺適應？”
她翻動著鍋鏟，淡淡應到，“有什么適應不適應，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
江清妍震驚，“你跟他，沒可能了嗎？”
顧念恩輕嘆一聲，點頭。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菜已經炒的差不多，顧念恩拿起盤子盛好，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將她與賀銘川之間的事講清楚。
她的語氣很輕松，仿佛并不在意的樣子。江清妍卻能明白，她這句話背后的心酸，“那你的孩子……？”
“他以為沒了。”顧念恩點頭，深呼一口氣，“你跟沈良辰呢？”
江清妍幫忙將炒好的菜端上桌，拿好碗筷，“原本以為，我跟他之間的問題太多，跟你這么一比，還真的不算什么。”
“如果還有可能，那就好好珍惜吧！”顧念恩有些感慨。
“不知道有沒有可能，至少現在，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好好想想。”
“究竟是什么原因？”
“因為一個叫媛媛的女孩子，那個女孩明顯喜歡他，我讓他保持距離，他總是不聽。甚至……”江清妍頓了下，有些說不下去。
顧念恩明白了，沈良辰這家伙，肯定是做了傻事，在那個兩個女孩子的爭執之間，選擇了幫助朋友，而傷了江清妍的心。
江清妍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經過說出來，果然，跟她的猜測分毫不差。
她想了想，開口道，“你要是不嫌棄，先在我這里住幾天。沈良辰雖然是個好孩子，但是他這樣的性格，如果真在一起，委屈的還是你。”
“誰說不是呢！”
夜色如墨，兩個失意的人聚在一起，總有著說不完的話，從餐桌一直聊到躺在床上。
許是有朋友的到來，顧念恩心情也沒有那么低落，注意力被轉移了不少。
無論如何，生活總是要繼續下去，她不能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委屈寶寶。
夜已深，兩人終于敵不過濃濃困意，漸漸熟睡！
老房子里一片寂靜。
……
同樣的夜色如墨。
賀銘川的腳下散落了一地的煙蒂，房間內彌漫著濃烈的煙草氣息。他迷離著雙眼，看向落地窗外。
右手邊的茶幾上放著一份文件，近距離看過去，竟是一份離婚協議。
他再次醒來時，見到一份快遞，是榕城寄來的。他激動地打開，然而里面只有這份冰冷的離婚協議。甚至協議上，顧念恩已經簽好名字。
她的字跡很秀氣，在這份機打的文件上，顯得格外刺眼。
賀銘川狠狠地吸著煙，消瘦的臉頰，輪廓越來越明顯。
她最愛在這樣沒有月色的夜里，看著滿天繁星。
可現在，她已經不要他，不要這個家，甚至他們的孩子她都不要了。
“先生，喝點熱水，趕緊到床上休息吧！您的燒還沒有徹底退下去呢！”李管家端著一杯溫開水，走了進來，好心勸慰道。
賀銘川皺眉，但還是接過管家遞來的白開水，然后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李管家見他結果水杯，便沒再說什么，轉身就要離開。剛走到臥室門口，就聽到身后傳來沙啞的聲音。
“幾點了？”
“已經凌晨三點半。”李管家如實回答。
賀銘川聞言，猛吸一口煙，嗆的咳嗽許久才止住，他沙啞著聲音冷冷開口，“準備一下，出發去榕城！”
李管家一聽急了，“先生，您現在身體還沒恢復，不能出門啊，要多休息靜養幾天，好歹您等身體好了，再去榕城啊！”
等不了了，再等下去，他們之間，就真的沒有一絲可能了。
在他生病之前，蘇氏已經搖搖欲墜了，可現在……
不能再等了。
她都已經寄來離婚協議，他怎么能可能再等。
賀銘川撫了撫疼痛的額頭，凹陷的雙眼緊緊盯著前方，“去。”
李管家沒轍，他知道，一旦先生認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先生這又是何必呢！
房間里終于安靜下來，賀銘川吸完最后一口煙，蹭的站起來，身體晃了晃，他扶著茶幾，這才讓自己穩住，不至于跌倒下去。
十分鐘后，幾束車子的燈光在寂靜的公路上，格外顯眼。
另一邊。
屋外北風呼呼地刮著。
顧念恩與江清妍擠在老式的木板床上，睡的格外香甜。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門縫照射進來，床上的兩人一前一后地醒來。
農村的早晨，空氣格外清新。
顧念恩洗漱完，將自己種植的幾盆花草，從屋內搬出來，又耐心地澆好水。
這才帶著江清妍一起，步行到小鎮上，吃著這里特色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