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一句話,可以改變一個家族,甚至于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在扶蘇身上體現的實在是酣暢淋漓。
李家在晉城本來就是大家族,但是卻因為皇帝的一句話,頃刻之間覆滅。所以晉城這邊的百姓比誰都清楚皇帝的威嚴。
官員們也是如此,從上到下所有的人都帶著一種尊敬,卻又恐懼的心里。
扶蘇沒有停留太長的時間,就已經向著北邊去了。
北上草原以后,整個人的事業都變得開闊了起來,有的地方草面上變成了一片冰原,單單從審美的角度看過去,確實是無比美麗。
所有的牧草上,都被塵封在晶瑩剔透的冰里邊,綠色的草,枯黃的草,都保持著一種鮮活的神態。
但是這確實草原上最可怕的冰封災難,牛羊不能吃草,只能依靠秋極儲存起來的牧草,還有南邊用多余的牛羊換過來大豆、麥稈,等等一切能夠用來給牛羊食用的作物。
只要牛羊不被凍死餓死,那誰還會起來造反?
這就是北方可以穩定的原因所在,而且匈奴人也非常堅信一點,草原上最美麗的公主成為了大秦的皇帝陛下,所有大秦的皇帝就是自己的單于,單于是不會拋棄在草原上的子民。
每年春天的時候,都會有大批的草原兒郎們騎著馬南下,然后又有大批的內地人前往草原謀生。
看起來有些內向羞澀的大秦人到了草原上,用不了多久時間,就會和草原上的女子混在一起,然后拿起鞭子,驅趕牛羊。
有的人則帶著自己在草原上相中的女子,回到內地去見自己的父母。
大秦的戰場上有太多的年輕人,但是同樣,在北方的草原上,也有太多的年輕人尋找到了自己一生所愛。
冰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有的草原上還能看到牛羊的影子,這邊的人已經習慣每年都在草原上等候著皇后的鳳車橫貫大草原上。
古怪腔調的匈奴語回蕩在草原上,扶蘇聽明白了那個意思:天山上的女王來了,我們皇后來了,閼氏來了。”
扶蘇掀開車簾子,諾大的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遠處已經有少年人騎著軍馬飛馳過來,然后遠遠地就跪在地上,鄭重的行禮。
這是一種非常鄭重的禮節。
扶蘇用匈奴語回了一句:“告訴你的父親兄弟們,不僅僅閼氏來了,你們的單于,大秦的皇帝也來了,朕來了!”
少年人激動地一張臉赤紅,重重的磕頭,腦袋上沾染了泥巴,也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翻身跳上了軍馬,把自己的披風扯了下來,大聲呼喊起來:
“皇帝來了!”
“皇帝來了!”
……
更多的人沸騰了起來,整個草原都像是燃燒起來了一般。
呼喊的聲音回蕩在天邊,整個草原上到處都是騎著馬的勇士在奔走,他們之中有很多人都是來年就要奔赴戰場的勇士。
秦帝國整套四方,草原上兇悍的兒郎們成為了皇帝手中所向無匹的戰刀,每個軍隊中的配置的騎兵,都能看到草原騎兵的影子。
扶蘇上了蹄血玉獅子,雙手輕輕一擺,就把胭脂一同抱到了馬背上。
成片成片的匈奴人像是潮水一樣用來,扶蘇和胭脂在馬背上,山呼萬歲的聲音直接綿延到天邊。
自從扶蘇稱帝以來,這是第一次登上草原,認真的接受這些屬于他的子民們的叩拜。
“我的陛下,這是臣妾為你守住的疆域,這里所有的子民都可以為了你去死,只要你振臂一揮,草原上上至八十歲的老叟,下到五六歲的小兒,都可以為提到上陣!”
扶蘇的目光看向遠處,禁軍龍旗迎著風翻卷,渾身鐵甲的猛士們在嘶聲大吼:
“萬歲!”
“萬歲!”
“……”
聲音停頓下來的時候,就是莫大的盛典。
匈奴人沒有華夏人過年的觀念,遇到令自己開心的事情,便可以聞歌起舞,呼朋喚友。
自從華夏一統草原以后,就開始推廣華夏化,也有了過年的習慣,但是最大的盛典,卻還是每年冬天皇后北上草原的時候。
皇后走到哪里,盛大的慶典就落在哪里。
……
“這就是長城?”大喬身披潔白如雪的狐裘緩緩立在車邊,看著關口內外進進出出的大秦子民。
她方才走了幾步,渾身上下就已經開始冒出汗水。
北邊的冬日沒有想象中的冷,張留香走的路和皇帝走的路不是同一條,但是她卻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制造出來一場偶遇。
皇后從西邊到東邊的路線本來就是固定好的,這一條道路上也是最安全的道路,同樣,也是慣出整個草原從西邊到東邊的商路。
草原上的有修建土城,作為官員常駐管理草原的地方,朝廷中則設置有草原事務所,管轄整個草原。
草原人看到的是皇后的到來,商人們看到的則是諾大的商機和無限的財富。
張留香就是商人,她看到的就是無限的商機,每年皇后出塞的時候,都是商人賺得興奮不眠的時候。
“你現在要學會騎馬,學會適應牛羊走過時候留下的很濃的膻味。”張留香人已經到了馬上,她穿著紫色的長衣,將婀娜的身姿完全襯托出來。
路人的目光最先是落在大喬身上,繼而落在了張留香身上。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少婦永遠比女孩更有味道,不管那個女孩長得有多漂亮,都一定沒有少婦更有風韻。
大喬很吃驚,論美貌的話,自己定然是超過張留香,足可以叫任何看到自己的人都露出驚艷之感。
但是張留香給人的感覺,卻像是醇酒,尚未開封,香醇的味道就已經彌漫在空氣中,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個家奴給大喬牽了一匹渾身潔白的馬走了過來。
張留香道:“此馬名為玉龍,渾身上下雪白一片,就連馬蹄都是潔白色的,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色的馬毛。”
大喬踩踏著上馬石,上了玉龍馬的馬背,雙手握住纏繞了一層柔軟絲綢的韁繩,一雙修長的玉腿輕輕夾了一下,玉龍馬打了一個響鼻,緩緩地在路上小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