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沐云清這個樣子,李懷瑾知道自己昨晚又過了,趕緊討好地在她臉頰上親了親:“離傍晚還遠的很,你躺著,我端飯過來!”</br> 說著就起了身。</br> 聽到關門的聲音,沐云清才翻過身。</br> 憤憤地看著門口。</br> 就她這渾身跟散架了一般,想起來也做不到的。</br> 這男人明明比她累,睡的還比她少,怎么還能做到如此的精力旺盛?</br> 縱使沐云清這個醫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br> 只能有一個原因來解釋,那就是男女天生的差異。</br> 李懷瑾提著食盒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沐云清憤憤的目光,他面不改色地走了過來,扶著沐云清靠在了床頭,把食盒里的飯菜端出來放在了小幾上。</br> 說實話,沐云清還是很想念島上的早飯的。</br> 海鮮粥,鮮蝦的燒賣等等……</br> 李懷瑾正打算喂她時,自己先拿過了勺子小口地吃了起來。</br> 眼見著示好沒有作用,李懷瑾也不氣餒,又給沐云清加了一個燒賣放在了她眼前的碟子上了:“這個東西晶瑩剔透的,一看就很好吃,快嘗嘗!”</br> 沐云清將燒賣推到了他跟前:“我以前天天吃,你自己吃吧!”</br> 李懷瑾一臉無奈地放下了筷子,伸手抓住了沐云清手中的勺子,看著她懇切地道:“我錯了,以后不這樣了。</br> 昨晚也是第一次聽到那么大的海濤的聲音,沒克制住……”</br> 話沒說完,就被沐云清往嘴里塞了一個燒賣:“吃飯,少說話!”</br> 看著沐云清羞赧的臉龐,笑意就爬上了李懷瑾的黑眸。</br> 昨夜盡興的其實不止他一人!</br> 不過自己眼前的丫頭臉皮兒薄,他是不能提的。</br> 二人在心照不宣中吃完了早飯。</br> 雖說不想起,但還是要為了傍晚的事兒提前做好充足的準備的。</br> 于是在沐云清稍稍覺得舒服些的時候,她就起來了。</br> 先是去找了啞奴過來,本想著問問他在島上這么多年,有沒有見過蒼亭山的出現,不想啞奴一問三不知。</br> 沐云清索性也不為難他了。</br> 中午過后沒多久,她就和李懷瑾登上逍遙島的最高處逍遙亭等著了。</br> 從中午等到傍晚,奈何天公不作美,海上下起了大雨,風浪巨大,縱然他們站在高處也什么都沒看到。</br> 沐云清失落地回去了。</br> 看著她茶飯不香的樣子,李懷瑾安慰道:“你之前不是說這種天氣在海上是很常見的嗎?咱們再耐心等等,總會有好天的!”</br> “話是這么說,但誰知道幾天能好,而且蒼亭山上會發生什么事兒也難以預料,我還是擔心老頭子的身體!”</br> 雖說她懷疑過老頭子讓她和李懷瑾來這么一趟另有目的。</br> 但他的身體狀況卻不是騙人的。</br> 所以還是想著能盡快地趕到蒼亭山。</br>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咱們現在除了等也沒別的法子,你要是心煩氣躁的話,不如就去實驗室忙你的。</br> 旁的我來觀察著。”</br> 李懷瑾最了解沐云清來,只有忙碌的工作能夠讓她無暇想其他的。</br> 不過這回沐云清則搖了搖頭:“沒什么心思,我以前無意中倒是看到過有山的樣子,不過哪時候還以為是海市蜃樓,沒當回事。</br> 我憑著記憶先把它的樣子給畫出來,希望能有所幫助!”</br> 對此,李懷瑾也沒反對。</br> 只要她有事情做,不焦慮擔心,做什么都無所謂。</br> ……</br> 第二天,第三天……</br> 浪頭一天比一天大,沐云清的心也一天比一天焦躁。</br> 正當她決定照著之前以為是海市蜃樓場景的路線冒一次險時,第七天,風平浪靜晴天了!</br> 也如愿在傍晚的時候看到了浮出海平面的壯麗雄偉的蒼亭山!</br> 只不過二人顧不得欣賞這美景,立馬下了逍遙亭,跳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小船,一路往蒼亭山的方向急駛過去!</br> 終于在黑暗即將籠罩整個海面時,到達了蒼亭山!</br> 說是蒼亭山,其實也是座名副其實的島。</br> 不過與逍遙島不同的是,蒼亭山這島上,山石林立,更像是內陸的山,想來取名蒼亭山也是這個由來吧!</br> 一行人剛下船,不等欣賞著蒼亭山片刻,就被一群穿著統一灰色短打衣裳的人給團團圍住了:“什么人,膽敢夜闖蒼亭山!”</br> 沐云清略微打量了一下這些人,看樣子應該是蒼亭山的守衛。</br> 個個看起來跟沐王府和燕王府的家丁相差無幾,也沒有什么三頭六臂特別之處,心頭就稍稍安心了。</br> 心中暗想單從這守衛上看就比逍遙島正經多了,逍遙島上除了啞巴就是啞巴!</br> “我們是奉師父之命,前來拜見山主的,還請各位通報一聲!”</br> 聽了沐云清的這番話,那些守衛面面相覷了一陣。</br> 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話。</br> 但他們誰都沒放下手中指著李懷瑾和沐云清的劍。</br>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疑惑地瞅瞅沐云清又看看李懷瑾最終還是把目光鎖定在了沐云清的身上:“你師父是什么人?因何事要拜見我家山主?”</br> 也怪不得他們反應如此大。</br> 要知道他們蒼亭山已經有幾十年沒來過客人來。</br> 可能在世人眼中都不知道有蒼亭山的存在。</br> 而這倆人不僅知道,還能乘船來到這里,這可不一般。</br> 自當要詳細查問一番。</br> 這么一問倒是把沐云清給問住了,該怎么介紹老頭子?</br> 說他是李元虛?</br> 好像不太妥當。</br> 老頭子?</br> 更不行!</br> 誰知道老頭子是哪顆蔥!</br> 正在為難的時候,李懷瑾開口了:“我們是逍遙島島主派來拜見山主的,至于所為何事只能面見了山主再說!”</br> 沐云清豁然開朗。</br> 對,逍遙島島主,最合適了!</br> “你們是逍遙島的?不是說逍遙島都是啞巴嗎?你們怎么會說話?”</br> 還是為首的那個守衛。</br> 看著他一臉的疑惑,李懷瑾和沐云清有些哭笑不得。</br> “逍遙島的守衛的確都是啞巴,但我是島主的徒弟,他是我的夫君,所以我們并不是啞巴!”</br> 那守衛一聽這話,明了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你們這次來也見不到我們山主來,她閉關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